徐明川快要被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世界给搞疯了,他烦躁的抓了一下前额的头发,这是多久没理发了,都快到耳垂了。
他摸摸下巴,胡子也都长长了,就连指甲也是,指甲周围都开始起了一些死皮。
营养不良的前奏,接下来是什么?
他一晚上都在纠结这个问题,在帘子外踌躇不前,最后还是在门板上敲了一下。
景易安端着松油灯出来,见到他,很疑惑。
“能不能帮我修理一下头发和指甲,可以的话,还有胡子,没有镜子,我看不见。”
大半夜的,景易安犯困,但也没睡着,听到他这样说,有一点点的疑惑,在昏黄的油灯灯光下。
仔细看了他现在的外表,头发齐耳,前额的头发都遮住眼睛,被他捋到头顶去,不听话的头发又掉下来。
指甲也是,长了,但甲缝里很干净,他有定期处理里面的泥灰。
景易安笑笑,微微颔首。
“太好了,”徐明川大喜,想要过来给她一个拥抱。
被景易安伸手拦住,她把松油灯高高举起,挡住了徐明川。
徐明川不好意思的扰扰头,“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早上见!”
清晨,徐明川板板正正的坐好,闭上眼睛,他能感觉到景易安在触碰到他脸颊时,两手在不停颤抖。
他想说,你别紧张啊!
可是,小小的石头磨成了锋利的刃,稍稍一动就会割伤皮肤,他就老实的没动弹。
刮完胡子,景易安又准备去理他的头发,可是,没有基础的理发技巧啊,揪揪他的长发,歪着脑袋看他。
徐明川不解,“怎么了?”
景易安微微摇头,再次揪揪他的头发,叹一口气,无奈的摊手。
篱笆门嘎吱响了一声,山子走进来,见到这一幕,忙站住,他捂住眼睛,嘴里说着,“哎呀哎呀,我什么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徐明川把手递给景易安,微微一笑,“还有手!”
景易安紧咬牙槽,坐回板凳上,拿着锋利的石头刀片,慢慢修磨着他的指甲。
指甲修的圆润漂亮,他的手指纤长,指甲也很饱满,修理好了以后就很漂亮。
景易安放开他的手,默默走回屋里,不再搭理他。
徐明川端详自己的手指,满意的点点头,看了还站在原地的山子,“你来有什么事?”
山子双手捂着眼,听到徐明川问话,从指缝中露出一只满是疑惑的眼珠子,他眨了眨,轻轻咳嗽两声,“找你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食物?”
徐明川一脸黑线,停止了欣赏自己的动作,慢慢站起来,理理有些褶子的衣服,就这么一套,已经洗到发白,这是他最邋遢的一段时间。
敢情这是把他当做寻找食物的导航了?
“不想去,”徐明川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山路太难走了,老人家走不动。”
这下换山子一脸黑线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凑上前来,“明川,你就行行好嘛。”
明川?
徐明川打了个寒战,伸出手打住他,“打住,叫我徐明川。”
山子嘿嘿一笑,“徐明川,你那个鱼丸做的很好吃啊,能不能教教我啊?”
天呀,徐明川捂脸,这些人见到陌生人都不防备的吗?
“我瞎琢磨的,”徐明川回答,走进屋里,正好与景易安撞了个满怀。
景易安抱着一个竹筐,里面是些陈旧的麻布,拿出来晾晾,散散霉味,还能做些换洗衣物。
一出来就撞到了徐明川,抱着竹筐的手被挤压到,印出一个大红印。
徐明川大骇,忙去拉住她的手看了,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山子再次捂住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他啥都没看见。
小云也是急匆匆的跑进来,就见到了徐明川拉着景易安的手在轻轻地吹,他脸一红,转过身去。
景易安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牢牢抓住,气到脸色通红,抬脚就踩了他一脚。
“呀呀呀,”徐明川跳脚,笑脸嘻嘻的看向景易安,“你这小脾气挺暴躁啊,受教了!”
景易安翻翻小白眼,就知道欺负她现在不能说话。
她捡起地上的麻木,晾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晾好以后,见小云走过来。
“稻谷收完了,池塘里的莲蓬,和莲藕都已经采挖好,现在大家都闲着,想去山上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吃的食物。”小云说着,不忘目光看向了徐明川。
徐明川跺跺脚,等不怎么痛了,他走到景易安身边,“走吧,权当是去玩了。”
景易安瞪他一眼,说的好听,那叫去玩,能把半条命玩进去,前段时间那两次已经让她吓破胆,只要是陡坡,她都懒得去。
“走嘛走嘛,”小云过来拉拉景易安的袖子,一脸的乖巧可爱,加上掉了牙齿,说话漏风,口齿不清,竟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