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人今日去慈宁宫给太后姑母请安,她一进慈宁宫就能闻到清香的草药味儿,光是闻着就能提神醒脑。
见到太后那慈祥的面孔,玉贵人咧着嘴扑了过去,直接抱住了她。
玉贵人:“姑母,玉儿好想你!”
身边的苏嬷嬷故作生气地责备她:“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
玉贵人冲着苏嬷嬷做了一个鬼脸:“我见到姑母太开心了嘛!姑母又年轻又漂亮,身上都有股香味儿,让人忍不住想往上贴!”
太后慈眉善目的,听到玉贵人的甜言蜜语,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你啊,就会说好听的。”
三个人乐呵呵地回到了内殿,苏嬷嬷端上来了八宝茶还有玉贵人最喜欢吃的糕点。玉贵人一看有吃的就忙不迭地往嘴里塞,道:“还是姑母最疼我!”
太后呵呵笑道:“当然,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儿啊。”
玉贵人吃醋地道:“后宫的人谁不知道太后最为和善,对每个嫔妃都好言好语,从不训斥。我看姑母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好。”
苏嬷嬷毫不忌惮,轻松地数落着玉贵人:“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血浓于水,远近亲疏你还不知道啊?”
玉贵人嘿嘿嘿地傻笑着,露出了牙齿上粘着糕点里的黑芝麻,乍一看像是没了牙齿的老太太。
太后见她这副样子忍不住笑了,对苏嬷嬷道:“你看她这傻样子,真是哀家的开心果!”
玉贵人:“只要姑母能开心,不要说是果子,就是瓜子我都愿意做!”
“哈哈哈哈......”
太后和苏嬷嬷都笑得合不拢嘴。
太后:“对了,看你这肚子还没显出来,你近日身体如何?”
玉贵人:“挺好的啊,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太后唤苏嬷嬷的闺名道:“正好让腊梅给你瞧瞧,再抓几副补药回去养养。”
玉贵人点了点头,伸出了白皙透亮的胳膊。
苏嬷嬷医术高明,太后平时有个身体不适都是找她,从来不用太医。
苏嬷嬷给玉贵人把起了脉,然而片刻过后,她的脸色忽然暗沉了下来。
太后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苏嬷嬷起身到房外看了看,随后关上了房门,回到了里屋。
她严肃地道:“不太好。”
太后心里一惊:“什么意思?”
苏嬷嬷:“脉象弱如游丝,胎儿怕是......怕是保不住了。”
“什么?!”太后那雍容华贵的脸黯然失色,失望和悲伤布满了她的脸。
玉贵人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保不住了?可是太医之前诊脉的时候没说什么啊。”
苏嬷嬷:“这脉象复杂,也只有起初的征兆,看不出来也正常。胎儿,胎儿怕是已经不长了。”
听到胎儿不长的时候,玉贵人还有些失落,但是还没有到哭天抢地的地步。
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关系,你还年轻,以后再生就是。”
苏嬷嬷同样满脸愁容:“这种情况还是要尽早引产,越拖下去危险越大。”
这时候玉贵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眨了眨圆圆的眼睛,心中有了主意:“不,说不定这是个机会。”
太后意识到玉贵人有想法,问道:“你打算干什么?”
玉贵人笑着搪塞了过去,又撒娇道:“姑母就别问了,帮我保密就好。”
太后:“你啊,不知道又要搞什么鬼。罢了,你们的事儿哀家不插手,你过你可要尽快找太医将胎儿做掉,不然后患无穷啊。”
“嗯。”玉贵人应声道,她露出狡黠的眼神:“我只是让这个孩子去的更有意义而已。”
过了几日,玉贵人便来到梨香阁串门,她身轻如燕,根本看不出来已经身怀六甲。
玉贵人:“姐姐,我又过来向你讨吃食了。”
慧嫔正摇着在她怀里咿咿呀呀的五阿哥,这时候的婴儿不像刚生出来的时候皱巴巴像个小老头,他的脸很肉,眉眼像极了慧嫔,特别爱笑。每次他一笑,慧嫔的心就像是被融化了一般。
看到玉贵人前来玩儿,慧嫔将孩子递给了小娥,热情地招呼道:“快过来我看看!这哪里像是怀孕了的样子,你这身材保持地也太好了.”
玉贵人没说什么,笑容也有些凝滞,不过还是强颜欢笑着。
慧嫔:“你怎么了,怎么无精打采的?”
玉贵人扭扭捏捏,悄悄地凑上慧嫔的耳朵说:“姐姐,我有一件事儿想找你商量。”
慧嫔看她神色认真,便叫退了小碟和小娥,道:“现在没人了,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玉贵人:“其实......我这孩儿大概已经不长了。”
慧嫔一脸的震惊:“什么?不长了?”
玉贵人点点头:“嗯。”
慧嫔:“找太医了吗?这是太医说的?”
玉贵人:“太医还没来例诊,我去太后姑母那里,让苏嬷嬷给看的。。”
慧嫔:“不会诊错吗?”
玉贵人:“不会,苏嬷嬷的医术比起太医都有过之而不为,我这几日经常见红,错不了的。”
慧嫔眉头紧锁,心疼地看向玉贵人。她小小的年纪就要忍受失子之痛,换了谁都受不了。更何况,她是为了自己才侍寝,才去巴结皇上。
玉贵人:“姐姐,你别担心,我没事。”
慧嫔拉起了玉贵人的手,用手指摩擦着她的指尖,替她难过:“告诉皇上了吗?这对你的身体消耗巨大,一定要找个好的太医诊治才是。”
没想到玉贵人竟然摇了摇头:“不,姐姐,这件事儿我不打算告诉别人。”
慧嫔不解:“为什么?”
玉贵人变了张阴险的面容:“反正这孩子我也保不住,不如加以利用,只要是能帮到姐姐,教训钟粹宫那妖妃,我做什么都义不容辞。”
慧嫔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了玉贵人的意思,对这个小妹妹更加怜惜。
玉贵人:“兰妃之前用毒药害你的孩儿,这次就让她故技重施,再害一次我的孩儿。”
她们早已经认定兰妃是下毒害慧嫔孩子的罪魁祸首,就想用已经胎死腹中的孩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慧嫔眼中泛起了泪光,在后宫这个是非之地,能得到像玉贵人一样奋不顾身为自己着想的人是比登天更宝贵的事。
虽然有危险,但是慧嫔复仇的决心分外坚定,以牙还牙,这确实是个报复兰妃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慧嫔撩了撩玉贵人耳边的碎发,眼神柔和而优美:“玉儿,谢谢你。”
这句谢谢重值千金,让玉贵人更加自愿舍身为人。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商量起复仇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