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元旦来的似乎异常的早。
江绾一连几天都在学校忙着语文教改的事情。
因为每晚回家温煜都不许她超过十一点睡觉,所以最近几天她暂时住在学校的职工宿舍。一开始温煜死活不同意,江绾没有办法,答应他从学校回来之后一定好好补偿他,他这才放行。
直到元旦假期的前一天放学时,温煜亲自来学校接她,她才恍然,原来竟已经到了元旦。
学校回家的路是从南到北的,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城市,大概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江绾上了车跟温煜没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温煜把暖气开足,叹气:“你真是比市长还要忙。”
江绾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地库里。身上是温煜的大衣,再看一旁的驾驶室,温煜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到家了?你怎么不喊我?”江绾把大衣扯下来,还给温煜:“快穿上,别感冒了。”
温煜接过衣服,说:“你是几天没好好睡了?我不在你身边,你就这么苛待自己是吧?我跟你讲,以后我都不许你住学校了。”
温煜心疼江绾,江绾当然知道,所以江绾也就忍了这顿批评,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他那一脸黑线尽快消失。
“宿舍哪里有家舒服,我这几天不是忙嘛。不过已经忙完了,放心吧啊。”
温煜伸手过去握住江绾的手,“你最好不要搪塞我,说到做到,你下次要是住学校,我也跟胡校长申请住到学校去,就住你隔壁。”
江绾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然后坏笑着说:“我以为温总会申请跟我住一起呢,原来是隔壁,失望失望。”
温煜倒是意外,原来江绾也会说这样的话,“下车回家。”
今天的晚饭是阿姨做的,温煜去接江绾,怕回来再做来不及,所以就事先嘱咐了阿姨。
阿姨本来只是打扫卫生的,但是自从外婆回来后,尤其是摔伤之后,她就可是负责外婆的起居和饮食。最近因为外婆每天要做康复训练,温煜索性安排她就住在家里。
江绾是第一次吃阿姨做的菜,很适合她的口味。无论是咸淡,还是她的忌口,阿姨都精准掌握。
所以睡前,江绾跟温煜提议,以后家里的饭菜就交给阿姨,这样,温煜也不用每天早晚都要早起早归为家人准备早饭和晚饭。省出的时间就都能用来工作,这样工作效率就会大大提高。
温煜倒也赞同,其实最近江绾没有回家的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教阿姨一些菜的烹饪方法,也告诉了她江绾的喜好,所以江绾会喜欢阿姨的手艺,倒也还在他的意料中。
“我忙的时候让阿姨做饭就好。”温煜从身后抱住正在洗漱的江绾,蹭她痒痒:“我得把我们绾绾养的白白胖胖才行。”
江绾正拿着牙刷刷牙,被他这么一抱,身体莫名的有些软,她从镜子里看他,又刷了几下之后,淡定的吐掉口中的水,擦了擦嘴巴,“刷牙水和牙膏都帮你搞定了,你去刷牙。”
温煜把她转了一下,两个人面对面拥抱着,温煜似乎能感觉到江绾身体的反映。
“绾绾,你答应补偿我的,可还记得?”温煜垂头,亲了江绾一下,然后循循善诱:“我去刷牙,你去洗澡,然后到床上等我好不好?”
江绾脸红了红,嘟囔道:“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我怕不直接,江老师不懂啊。”温煜勾起她的下巴,忍不住又啄了一下,然后为她整理了一下额前刘海:“去吧。”
但其实江绾这些天在学校每晚都要十二点之后才上床休息,白天上课,开会,到胡校长那里汇报工作,就连午休都要批改作业,批改试卷,这几天她实在是有些累,所以哪还等得了温煜那么久。
温煜又一次被放了鸽子,但江绾终究是没能躲的过温煜这场预谋已久的讨欢。
次日一大早,她刚睁开眼睛,温煜就欺身上来,把她牢牢的困在自己身下。
江绾勉强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奶声奶气的说:“阿煜,困。”
“那你接着睡,不用管我。”温煜笑着说。
“你这人...”
“好了,好了,逗你呢。”温煜低头吻她:“我就抱你一会就好。”
说好的抱一会,但最终江绾还是妥协了,温煜实在是太会撩她了,这种姿势抱着,既难受又折磨人。
只是,中途的时候出现了突发状况,温煜的手机来了电话。
杜月娟打来的,温煜几次拒接,但是杜月娟似乎是有意要打断她们的好事一样。
“阿煜。”江绾面色微红,轻轻喘着:“接一下嘛,万一你妈妈有什么急事呢?”
温煜喟叹一声,这种事情被中断,是要人命的好吧。
他拿过手机,对方已经挂断,他无奈回拨过去。
“下午三点飞机落地,记得去接我。”
杜月娟仅此一句话,就挂掉了,温煜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江绾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瞪着大眼睛瞧着温煜被憋的铁青的脸,在杜月娟挂掉电话那一刻,她咯咯的笑起来。
事后,温煜不满,他覆在江绾耳边,沉着气说:“根本就没有尽兴,还想...”
这声音实在是太蛊惑人心了。江绾听不得,她怕自己沦陷。于是起身去洗澡。
卫生间里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一门之隔两人的心思却不尽相同。
江绾听到了温煜妈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说不紧张,是假的,今天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电光石火还是,江绾不得而知,但她知道,面对温煜母亲,无论她说了多么难听的话,她都无法与之撕破脸皮,因为她爱温煜,她已经失去了不卑不亢的底气。
而温煜也清楚,母亲回来意味着什么。他也知道,母亲就是为了拆散他们回来的,母亲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而却是江绾不争不抢的性子,这一场对垒,江绾势必会输。
但江绾没有退缩。她在赌,但不是赌他是否足够爱她,而是堵她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