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了沈夏的心间,又像是一块大石重重落在了沈夏的心底,她害怕,害怕慕弘苍揭开他们之间一直努力维持的关系。
彼此不掀开情谊,这是他们之间一种特有的默契。为了彼此的安定安稳而存在的一种默契。
沈夏咬着牙,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想要拒绝,但她根本说不出那样的话,因为她的内心是如此热切的希望这一切。
但她又不能答应,因为她的未来与慕弘苍相隔太远,她不能成为慕弘苍的累赘,成为她前行路上的阻力,说出这话的慕弘苍显然也惊住了。
他甚至不敢相信这话竟出自自己的嘴中。
他最终还是情不自禁的自私了一回。
慕弘苍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同样害怕沈夏点头,怕她被自己拉入身边的漩涡。但他也在期待着,期待着那心底最热烈的期盼。
院中一片寂静,只听到两人沉重的呼吸。
“你们两人干什么呢,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找秦祝的事情的吧!”
周渝的突然出现终于解救了两人,两人皆是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秦祝知道朝廷的救济来了虞城后一定会回来的,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却是没人说的准了。
晴连显然是等不及的,多一日,便多一日的心急,也多一日的担忧。
“我去找人,你将秦祝的画像画下来,我让那些人一路询问,总有人会见过他的!”周渝提议。
众人沉默不语。且不说安排人马本就耗时,就说这画像也是一大难事。除了晴连,这里根本就没人见过秦祝,而绘画晴连却是一点不通,又怎么可能将秦祝的神韵画出呢?
这时,晓琴突然说道:“小祝识字,我们可以写纸片让灾民传播下去,我相信小祝一定会见到这些纸条的!”
“不仅是纸条。”沈夏也补充道:“我们也可以请他们口口相传,秦祝一定会知道你在找他的。”
这个方法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一时之间他们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了。
于是几人便向李博要来了纸笔,在屋内写起了纸片来。
一直到申时几人才去歇息,纸片和口讯第二日便散发了出去,接下来的日子几人便帮助灾区的人重建家园,同时也在等待这秦祝的归来。
沈夏和慕弘苍都选择对那晚的问题闭口不言,仿佛那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是那晚的月亮知道,那风、那云......还有他们的心都还记得。
除了牵挂着晴连之外,沈夏也在担心着晓琴。
或许是因为上次在路上救治小孩子的阴影还在,沈夏能清楚的感觉到晓琴这几日对灾区的重建似乎有些害怕,还似乎带着一种奇怪的执着。
她与晓琴谈了两次,但似乎效果不大。沈夏想着抽个时间再和她好好谈谈,但最近都太忙了,一直都没有找出空来。
却不想,晓琴竟然晕倒了。
大夫来看,说晓琴是忧思成疾,需要好好休养,但看着沈夏和晴连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自己,晓琴却在死胡同里越钻越里,病的也越来越严重了。
姜卫见此也急的厉害,再加上要安排救灾的事情,眼看着又瘦了一大圈,几人无奈,知道必须要同晓琴好好谈谈了,否则事情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原本这种与人谈心的事情都是晴连去做,但是如今晴连自己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这件事情便只能由沈夏去做了。
沈夏看着晓琴面色苍白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迟疑过后还是说道:“你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大夫说你忧思成疾,你有什么心事可愿说与我听听。”
强撑着坐了起来,晓琴看着沈夏关切的脸,一种自责感萦绕在了她的心头。
大家都这样忙,但他们还要因为自己的事情挂心担忧。
她怎么这么没用啊!
晓琴脸上的自责和愧疚清楚都映在了沈夏的眸中。但此时的她自然不会以为晓琴还是因为那个小孩子变成这样的,一定是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压在了她的心中。
叹了口气,沈夏抓住了晓琴的手,希望以此来给予她力量。
“当初我救你时你说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可都这样久了我们难道还是简单的主仆关系吗?你和晴连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失去你。”
她定定地看着晓琴,眼里满是担忧。“晓琴,你明白吗,我们都希望你好好的。”
晓琴的眼泪无声的留了出来,她张了张嘴,终于将连日来的难过说了出来。
听完晓琴的话,沈夏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怎么这么傻呢!”沈夏真是又气又无奈,还带着一丝恼意。“若是你无用,是谁助我进入王府,又是谁一路帮我助我!”
晓琴咬咬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沈夏还想说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了姜卫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
“沈姑娘,莲姑娘的弟弟找来了,现在两人正在院里相聚呢!”
沈夏一愣,随即也露出了一个笑意。
她又看向床上的晓琴,发现她也很开心。
只是有那苍白的面色衬着,竟也瞧出了一丝凄苦的感觉。沈夏心下一动,对着晓琴说道:“不如一起去看看。”
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晓琴还是点了点头。
等沈夏扶着晓琴到了院中时,发现晴连正抱着一个灰衣少年,肩头还一抽一抽的。
知道这灰衣少年定是秦祝,她们便站在那里没有打扰姐弟两人好不容易的重逢。
“你这个混球!”晴连哭够了便从秦祝怀里移开,接着便是一拳锤向了秦祝的胸口。
晴连这一拳用了狠力,可见是气极了,直将这个七尺多的男儿直接打的后退了一步。
沈夏这才看清秦祝的模样,晴连容貌极美,秦祝的相貌自然也不差。
虽然因为这场灾难面色有些发黄,但依然可以看出生的也是俊朗非凡,就算是这样简单的灰衣素布也遮挡不住他的风姿。
“姐,你可真下的了手啊!”秦祝揉了揉胸口,埋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