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士兵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这么多人都要出城,而且还是说的什么送葬,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时,那几个士兵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那声音听来毫无感情,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这些尸体都是从尚书府里面挖出来的。”墨飞看着这些士兵,知道他们是尽忠职守,也不愿意为难他们。
几个士兵一听顿时都愣在了那里。听说了尚书府里有很多死尸,但没有人说这样多啊!
天啊……此时那些小木车已经推近了,守城的士兵也能看出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了。
原来这里面装的都是人的尸体啊!已经腐烂的……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这些守城的士兵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顿时便呕吐成一团起来,这尚书府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些都是从尚书府拉出来的吗?
守城士兵的反应,送葬的老百姓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一路走来,每个加入的人开始都是这样,所以才更愤慨,所以才要为这些连身份都认不出的女孩儿送葬啊!
“现在可以放我们出去了吗?”墨飞将目光投向唯一没再呕吐的那个守城士兵。
那守城士兵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禁紧紧地握着拳头,“不……”
守城士兵的话被墨飞截住了。
那个男人甚至都没有看着他,只是看着身后的那些百姓。他轻声说道:“民意不可违。”
守城士兵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
是啊,民意不可违。连皇上都不能阻止的事情,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士兵,怎么能阻止呢。于是一狠心,用力吼道:“开——城——门!”
“张大,你疯了吗!这件事情必须要往上报!”这士兵的一声吼终于让还没缓过神来的其他士兵禁忌惊醒过来。
张大脸上没有表情,他只是一字一句地说道:“民意不可违。”
一句话,城门士兵皆是面面相觑,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民意不可违,这是桑皇登位时说的话。万事以老百姓为先,民意便是最高的指令。
“开城门吧。”城门终于被打开,王海的马车在前,身后跟的是一辆辆的小木车,在后面便是送葬的行人。
守城的士兵看着这送葬的队伍,只觉得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凉意。
这么多的尸体,该是多少条人命啊,而在长安城外的一座断崖上,严冠抱着年幼的严华已被大理寺的追兵追的无路可走。
严冠看着身后的断崖,再看着前面围着自己的六个人,心中不免有些焦躁起来。这些大理寺的人可真是好样的,这一路逃来竟然怎么也逃不掉,还被他们逼到了现在的绝境。
可恶!
“严冠,你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领头的吴岩走上前来,手中的宝剑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森森寒光。
严冠看着吴岩步步逼近,心中知道怎么也不能让这些人将自己抓回去,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清清楚楚父亲究竟杀了多少人。
如果这次真是那件事情,回去了绝对是不可能有命活着的,要知道这些年来可都是他以外出游玩的名义替父亲搜寻的猎物。
此时严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被他们抓回去。
“严冠,如果你再拘捕休怪我不客气!”吴岩虽然没有见到尚书府的惨象,却是少数几个知道抓捕严恒一家人的人之一。
今天他本还在梦中,结果大人就将他们几人叫了起来。说是带着人赶紧去尚书府,府中假山里面藏了死人,还说若是抵抗格杀勿论!
哪个大宅院里没有死人,但是惊动大理寺抓人的这尚书府绝对是头一户,这便说明要么这死人来头大,要么就是这数量……
严冠紧紧盯着吴岩的动作,也攥紧了手中的剑。
就在这时,一直被严冠抱着逃跑的严华再也受不了了。
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孩,早先是被严冠凶过了不敢哭,现在这情景却是更加害怕,终于哭了出来。
“哥哥,我要母亲……我要母亲!”严华哭的难受,身子还抽泣着。
听到严华的哭声,严冠心中更加焦躁。他不由得凶道:“不许再哭,再哭我就将你从这里扔下去!”
严华虽然小,却也能听得懂话。他看着身后那深不见底的断崖,果真止住了哭泣。
看着这小娃娃,吴岩心中也有些不忍,但这些事情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他的任务就是将严冠兄弟抓住,带回去复命。思及此,他便不再犹豫。
“兄弟们,将严冠拿下来!”
随着吴岩的怒吼,他身后的五名兄弟顿时执剑冲了上来。
这严冠好歹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武功自然不错,已经抵住了先冲上来的吴岩几招。
但吴岩的招数都是在战争中积累出来的经验,每一招都角度刁钻,招招致命。此时不过是吴岩一人,严冠已是招架不住,更何况那身后的五人。
恰在这时其余五人已经加入战斗。
一柄长剑朝着严冠刺来,严冠一个翻身躲开。虽然这次躲开了,严冠却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捉住。心念转动间,他直接翻到了待在一旁不敢哭泣的严华身边。
严华看着哥哥来到自己身边正在欢喜,却发现哥哥直接将自己举了起来。
严华虽小,却也知道这不是举高高的时候。
刹那间,严华只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飞了出去,顿时有什么刺入了自己的后背,竟是那样的疼痛,可是他却连哭都还没来得及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大理寺的六人看着被严冠扔到同伴剑上的严华,竟是一时都怔在了那里,待反应过来时这才发现严华竟然跳了断崖。
吴岩伸手探了一下严华的鼻息,发现已是没了气息。
“岩哥,这个严冠也太混蛋了!”一个汉子走上前来,恨恨地说道。
这个严冠竟然为了自己有逃脱的机会,将亲弟弟扔到剑上来换取生存!
吴岩上前看着深不见底的断崖,拳头紧紧攥紧。
“不过是不长眼的家伙,王爷不必烦,打发了就是。”云贵妃的声音柔柔的,伸出手抚着桑守堂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