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刺鼻的气味从铝制罐子的阀门处溢出,方恩诺与楚忆之均被上官虹突然的举动吓得浑身僵直,两人到底是经历过些事故的,快速的反应过来,扬声道:“你冷静!关上阀门!你是想我们仨一块死吗?”
方恩诺焦急的看向上官虹,若是没有猜错,这定然是限制级的毒气,白旻宇已经在外面撞门,可这气味一旦通过门缝飘了出去,只怕白旻宇也有危险,念及此处方恩诺越发着急,赶忙大声喊道:“旻宇!这是有毒的气体你快点走!”
撞门的动静越发大了,房门的隔音效果很好,白旻宇在外面说的方恩诺也无法听见,应该是嗅到了从缝隙溢出的毒气才开始疯狂砸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时间越久,她们与旻宇的危险的越大。这时候等不得了。
方恩诺皱眉快速拉了一块毛巾捂住口鼻,楚忆之已然慌了神从抽屉中掏出一把匕首,以毛巾蒙住口鼻,直直冲向已经戴上防毒面具的上官虹。上官虹冷笑着调转阀门的方向将毒气冲向楚忆之。方恩诺快速翻身推开紧闭的窗户,淡黄色的毒气依旧不断的涌出,待方恩诺回头只见楚忆之已然刺伤上官虹的胳膊,铝罐在上官虹忍痛的尖叫中应声倒地,阀门却依旧没有关上,毒气不断的涌出。方恩诺只觉得视线渐渐模糊,呼吸道的灼伤感让她呼吸渐不通常。
“滚开!贱人!”上官虹放肆的大叫着试图推开上前抢夺防毒面罩的楚忆之,却忘了楚忆之到底是军统出身,暗杀的事对楚忆之并非难事,只重重一掰,上官虹受伤的右手吧嗒一声骨折脱臼。
“啊!贱人!你个贱人去死吧!”上官虹叫嚣着,可这威胁力度在楚忆之的眼中什么都算不上。只冷笑着毫不留情的挥刀刺去,锋利的匕首穿过上官虹的的左肩,如刺穿绸缎般容易,鲜血顷刻染红地毯,上官虹的叫嚣顿时变成了哀嚎。
楚忆之轻松的取下上官虹的防毒面具冷笑着说道:“我本不愿伤你,只是打算让你做个替罪羔羊,没想到,你却更大狠毒,还想拿了我的性命,也不照着镜子瞧瞧,你,配不配!你看着,你好好看着~”
楚忆之戴好防毒面罩深深吸了口气,刚刚的屏息让她并未吸入多少毒气,此刻看着在自己手中不断痛苦挣扎的上官虹,那被尘封许久的嗜血被激活,眼中唯有冷漠的得意。
“看看你的杰作吧~”楚忆之冷笑着看向一脸惊异的方恩诺,扬声道:“方小姐,这放毒气一事我实属不知,不过,我会替你好生收尸,放心去吧~到了阴曹地府也莫要多言才行,啊,有舌头便会胡说,你等等,我一会便替你拔了舌头~”
楚忆之阴测测的说着,方恩诺努力探出身子呼吸窗外的新鲜空气,肺部的呼吸终于通畅了许多,得益于小时候淘气总是跟着表哥们爬树,现在挂在窗户上倒也不十分费劲,方恩诺微微皱眉,虽然对于房中的两人均没有丝毫感情,可随着毒气的不断蔓延定然会伤到四国饭店的众人。方恩诺低头看向窗外,窗外有一个不大的平台,但此刻她位于九楼之上,跳下去必死无疑,而要爬山房顶逃生的可能性也着实为难一个未经过特种兵训练的弱女子。因楚忆之的房间走廊一端,距离另外一个房间外平台尚有一定的距离,跳过去也无法保证…方恩诺皱眉,大脑急速的转动,目光触及房间上方的灭火装置,灵机一动,跳下窗户,拿起手边可以够到的一切砸向灭火的喷水花洒,可位置过高,方恩诺无法触及。
楚忆之皱眉看向方恩诺颇为不解,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看戏的兴致,黄色的毒气终于排空,楚忆之低头看着因为受伤和吸入毒气而不停挣扎的上官虹,嘴角均是冷笑,忽然觉得身上一痛,连忙低头看去只见露出毒气中的皮肤已经红染。
“毒气会经皮肤?”楚忆之惊慌的说道,也不管上官虹和方恩诺,快速起身想要打开房门,可房门用的钥匙锁上,自己根本无法徒手打开。唯一的钥匙却被上官虹扔到了吊灯上。
“该死!”楚忆之眉眼一冷,赶忙转身冲向浴室的方向,如果没有记错通风管便在浴室的上方。楚忆之最后看了一眼房间,逃向浴室。
“经过皮肤?”方恩诺停下手中的动作,可经由皮肤吸收,密度较低,黄色刺激性气味的气体,难不成是…芥子气?
方恩诺心下一慌,芥子气受热后分解成有毒的气体,遇水反应发热并产生腐蚀性气体,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都有危险,而且通过接触可以损伤皮肤和眼睛,用砸坏消防灭火喷头的方法显然是不可靠的,现在唯一的可能便是快速离开这里!可是,房间的钥匙在吊灯上,唯有窗户,来不及了…
方恩诺跑到屏风后的卧室中快速取下床上的被套床单和枕套。
“没用的!我们一起死吧!哈哈哈!咳咳!”一股鲜血的血液从上官虹的口中喷出,上官虹轻轻擦掉嘴角的鲜血,眼中均是得意的笑容:“带上你一起,我不亏!方恩诺,我们在地府作伴吧~来世”
上官虹讽刺的笑着,这一生她带着上官府的荣耀出世,因为睿哥身子不好,她努力承担起一个做长姐,做长女的责任,嫁于自己心中所爱之人,却不知是山中恶狼,蹉跎多年,到头来,宇文杰依旧是那个纨绔,而自己却早早被洗去了所有的骄傲,她为了上官府隐忍不发,为了被拉入漩涡中的宝儿咬牙坚持。现在临了临了回顾这个这荒唐可笑的一生,忙忙碌碌可有一日为自己活过。上官虹看着从卧室窗户跳出房间,正在绑床单的方恩诺,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如同第一日在客机上见面时那般笑着,低声道:“对不起,连累你了~咳咳~”
上官虹的瞳孔最终定格在那瓶从军营中命人偷出的铝罐上,失去生的光泽。
方恩诺绑好床单费力系在窗帘上朝下抛去,只要到下一层,到了下一层便有了希望。方恩诺探头看去,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吸入的毒气已经开始影响她。方恩诺复又看向房中,唤到:“上官虹!上官虹你过来!上官虹?”
房中已经没有回应,方恩诺心头涌上几分伤悲,低声道:“你害我一次,也救过我一次,算平了。”
说着将床单拉回来,用一头绑在自己的腰间,小心翼翼的翻出平台朝下放去。视线渐渐模糊,手的力量也逐渐减弱。
“咳咳~”方恩诺忍痛轻咳两声,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一些,忽然脚下一滑身子朝下坠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