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只有自己拳风扫过的破空之声,甚至因为没有落到实处,连卸力的媒介都没有。
好在凌繁到底是个地阶中期的强者,对于灵力的掌控已经是十分强大精准的地步,倒也没有因为惯性狼狈地朝前扑去。
“你难道只知道躲吗!你这……”
他才吼出来,便感受到面前的空间一阵扭曲,下意识瞳仁骤缩。
凌繁迅速后撤两步,但还是没能来得及。
弯刀就这么扫过了他的脸,将皮肉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可见其深刻。
而修行之人,这点小伤并不算什么,甚至能很快痊愈,凌繁一摸脸,手上沾上了自己的血迹,让他更加暴戾。
“你死定了!”
他威胁地大喊一声,忽而肌肉暴涨,整个身形更为魁梧几分。
炼体是能够使身体素质大大提高,此时的力量、抗性,都达到了凌繁所能达到的巅峰。
江琊接下来挥出的一刀砍在他的脖颈上,却因为被强化的身躯此时已经是刀枪不入,只是发出了“铛”的一声闷响。
随后凌繁握起拳头,狠狠朝着江琊的太阳穴砸了过来,要说铁拳其实也不为过。
但江琊的反应也是十分快速,再次利用阵法撕裂空间,出现在了凌繁的身后。
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用自己的双刀作为武器,而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后心。
灵力破开护身屏障的阻塞,众人只听见隐隐的破碎声,那一脚竟是踹地凌繁朝前踉跄两步。
而江琊也因相对的力道朝后飞去,只两步距离就稳住了身形。
“正面向对,江琊怕不是对手。”虞天蘩看到此处,不由跟身边人一样,发出了这样的忧虑。
但虞归寒却是微微勾起唇角。
她不由想起了前世。
在自己还作为这片大陆的圣女被供奉在高阁之上的时候,也更是助长了她的傲气,那时候的虞归寒觉得,所有凡人都不值得她去动手。
所以她需要一个打手,而江琊便是这个最好的人选。
刚选他的时候,虞家第一个便是不同意,因为那时候的江琊身形还没有抽长,在斗兽场中繁重的训练虽锻炼了他的身体,但也毕竟只是一个修长的青年,一看便没有眼前凌繁这样的魁梧身姿瞧着有力量。
要知晓她那时候要的就是一个能动手的。
但面对各大家族呈上的那些个孔武有力的打手,虞归寒嫌弃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江琊。
——“我要的是个见过血的打手,与我最好差不多年岁,能说说话,还得长得好看。”
虞归寒看似随口说的要求,但真正符合她心中标准的,也就只有江琊一个。
即便他年少老成,你说一百句,说不定都换不回他一个应声,那也是百分百与她的想法契合。
而此后,这个男子也在不停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能力。
“谁说他不是对手了?师姐,没有瞧见结果之前,还是别轻易下定论的好。”
虞归寒语气之中满是信心与骄傲。
虞天蘩一时之间也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才会让她对江琊如此自信。
但还没得及转头去问,她就见到台上的江琊一脚就将凌繁那庞大的身躯踢飞出去。
先前不是还一副“弱不禁风” 的样子?怎突然就?
虞天蘩不由瞪大眼睛,却听自己身边的人轻笑一声。
“比凌繁更强劲百倍的蜥蟒,他照样可以抡起来,更遑论凌繁还没脱过人族的范畴。”
说罢摇了摇头。
“没意思,结果这就定了。”
虞归寒站起身来,朝着擂台边缘走去。
打擂过程之中,观战的人是不能够插手的,虞天蘩见此还准备拉住她。
谁知也不过是虞归寒走到台边的工夫,台上就已经决出了胜负。
原来在短短的时间之中,江琊就已经悄然无声地布好了阵法,此时凌繁被银色的丝线五花大绑在擂台正中,还在无能狂怒地低吼。
然而台下却久久也没有判定胜负的声音。
“江琊,解决他。”虞归寒扬声说了一句。
而就在虞归寒刚一出声,江琊便是立即出手,手中的短刀刺向凌繁的阳丹之处。
“住手!”
台下终于传来了怒极的声音。
虞归寒循之望去,是凌家的一位长老。
“这是比试,不是生死局,你怎敢下手!”长老说着便闪身到了台上,控诉虞归寒与江琊。
然虞归寒却只是微微挑眉,嗤笑了一声,“云法宗的人久久也不定胜负,我可不就得再做地果断一些?免得有些人睁眼装瞎,连胜负也断不清楚。”
这明摆着是说云法宗对凌家的包庇。
其实这种擂台,就算之前签订了生死契,也不会有人真的下死手。
除非是那些没有背景的散修,死了也便死了,没有背后的家族能够作为支撑。
所以评定胜负的标准,就是看一方是否彻彻底底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方才云法宗的人之所以迟迟也不定胜负,为的就是看看再过一小段时间,凌繁能否突破这阵法的桎梏,再来反败为胜。这是很明显的偏向行为。
于是虞归寒才会想到要江琊动手,直接逼得凌家的人不得不干涉。
而那位长老估计也是知晓内情,此时的面上有些难看。
“你是在质疑云法宗的公正?”他问。
还真是会找角度。
虞归寒若是承认了,便是在对云法宗的办事能力质疑,这是很得罪人的行为。
好在她自己心中也有分寸,只是嗤笑一声。
“我并非质疑,而是怕云法宗为难。毕竟咱们也算是越阶而战,稍有不慎,就会被反攻,结局难以确定也是常事。但云法宗一时没有定胜负,便说明比试还在继续,江琊不下狠手,难道还要等他修养一日,再来反抗不成?”
明里暗里,倒是说尽了讽刺。
偏偏叫已经理亏了的凌家长老挑不出错处来,只是黑着脸站在对面、
而虞归寒则是越过他,看向了云法宗的位置,“现在能判胜负了吗?若不能,我们便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