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之,沐沐呢?”恰在此时,苏知秋大步走进来,看见苏文之伤心欲绝的样子,一颗心往下沉。
“爹,妹妹她死了。”苏文之泪流满脸,哽咽着说,“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妹妹。”
“死了?”苏知秋一阵天旋地转,颓然坐在椅子上,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流下来。
好半天,他才抓着苏文之的双肩,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沐沐是怎么死的?”
苏文之抺了抺眼泪,说道,“爹,妹妹她是在皇宫被人刺杀的。”
苏知秋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的,我不跟任何人有仇,他们为何……为何会对沐沐下手?我不相信,你们都是骗我的对不对?”
晴儿伤感地说,“老爷,是真的,那把刀,就插在小姐的心口上,是我亲自把小姐下葬的。”
苏知秋呆若木鸡,眼泪不停的流,往昔他每次来梧桐苑,小奶娃就像只快乐的小鸟扑进他怀中,可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老爷,你要节哀顺变啊。”看着伤心的父子俩,晴儿心中十分不忍。
好半天,苏知秋抺干了眼泪,强忍着心中的悲痛说道,“晴儿,是你下葬了沐沐吗?她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她。”
“爹,我也要去看看。”苏文之打了自己两巴掌,“都怪我这两天只顾昏睡,连妹妹的后事都不能亲自办。”
晴儿叹了一口气道,“大少爷,你就别自责了,你是太伤心了,昏迷了几天,你们随我来吧。”
三人上了马车,来到郊外一处半山腰上,只见上面有一座新堆的坟墓,上面立着一块碑,碑上刻着:苏知秋之女苏沐沐之墓。
“沐沐。”苏知秋抢步上前,扶着碑大哭起来,“都怪爹没有照顾好你,爹应该不准你进皇宫的……”
“爹,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妹妹,我不该那么相信大皇子,不该相信他会帮忙照顾妹妹……”苏文之低着头不停地抺眼泪,也自责不已。
晴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爷,大少爷,你们要保重身体啊,不要太难过了,小姐,小姐她在天之灵,一定也不愿意看到你们这么伤心的。”她说完幽幽地望着天空,双手合十,心中道:也不知道小姐现在什么情况了,希望老天保佑她度过难关。
一直到夜色临近,山里的秋蝉发出凄凉的长鸣。父子俩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宸光院中。
“妍儿,你看姑母这身衣服怎么样?”大夫人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这是我找街上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做的。”
“好看得不得了。”郑妍儿满脸谄媚的笑意,“姑母,你穿上这件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好像年轻了十岁。”
“是吗?”大夫人笑了起来,又在镜子面前反复照了照,心情好得不得了,“妍儿,你这张嘴可真甜。”
郑妍儿脸上谄媚的笑意丝毫不减,“姑母,你说哪里话呢?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啊。”
“对了,妍儿,今天早上皇上找你什么事呢?”大夫人走过来,伸手搂着她的肩。
“姑母,没什么大事,就问了一下表妹在苏家的表现。”郑妍儿绞着双手,努力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对了,妍儿,我给你的那把刀呢?”大夫人想了想,说道,“现在白痴既然已经死了,留着万一被老爷发现就不好了。”
郑妍儿目光转了转,“姑母,我把刀子弄丢了,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丢的……”
“丢了?那就算了,反正白痴已经死了。”大夫人握着她的手,“姑母不会生你的气的。”
这时,房门被推开,苏知秋脸色阴郁地走了进来,径自坐在椅子上。
大夫人一怔,很快又露出欢喜的神情,“老爷,你回来了。”
“姑父。”郑妍儿掩饰下心中的惊慌,赶紧起身打招呼。
苏知秋瞪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
大夫人与郑妍儿对视了一眼,赶紧收敛起脸上的欢喜,假惺惺地装出一脸的悲戚。
“老爷,你都知道苏沐沐的事了?”大夫人假装难过的样子,起身倒了一杯茶端到苏知秋面前,“老爷,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还有我和玉堂呢……”
苏知秋抢过茶杯,猛然摔在地上,站起来揪着她的衣服,“是你,一定是你收买了外人,对苏沐沐下手。”
大夫人道,“老爷,苏沐沐她是在皇宫遭的毒手,完全不关我的事,你不能往我身上赖呀。”
苏知秋哼了一声,目光冷冷地逼视着她,“我跟外人根本没有任何仇怨,沐沐也没有跟别人结仇,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对沐沐下手。我早就应该看穿你是个毒妇,上次驱鬼师的事我就应该识破你是个歹毒之妇!”
“老爷,你可别冤枉我啊,我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大夫人摇着头,一脸委屈地辩解着。
郑妍儿说道,“表妹她是在皇宫中被人一刀致命的,皇上正在调查这件事,表妹出事的时候,我和姑母都不知道,这真的和姑母半点关系也没有。”
苏知秋推开大夫人,走到郑妍儿面前,伸手就打了她一巴掌,怒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实实在在的一个白眼狼。”
郑妍儿捂着脸,委屈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姑父,我没有做错什么……”
“闭嘴。”苏知秋看了两人一眼,怒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沐沐出了事,苏家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悲戚,只有你们,你这宸光院中却有喜庆之色。”他指着大夫人身上的衣服,“你看你这大红的衣服?是新衣服对不对?沐沐出了事,你是不是很高兴?我你假惺惺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苏知秋发疯了一般把桌子上的茶几都摔在地上。
大夫人与郑妍儿缩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苏知秋把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指着两人道,“沐沐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们。”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大夫人跺跺脚,对着苏知秋的背影道,“她不在了,难道玉堂就不是你儿子?真是气死我了。”
“姑母,你别生气了,白痴已经死了,等过一段时间,我相信姑父会把心收回来,放到你和表弟身上的。”
郑妍儿不失时机地安慰大夫人。
大夫人点点头,“妍儿,还是你好,那个白痴哪有半点及得上你?偏偏她现在死了,一个个却还围着她转,真是岂有此理!”
郑妍儿道,“姑母,这都是暂时的,我相信姑父很快就会忘了那个白痴。”看到苏知秋因为苏沐沐而打她,她心里也嫉恨得要命,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正在翻看奏折,太监匆匆来报,“皇上,苏老爷求见。”
“苏知秋?”皇上叹了一口气,知他是为苏沐沐的事而来,“传他进来。”
“参见皇上。”苏知秋脸色阴郁,见了皇上,丝毫没有旧时相见的高兴情怀。
“你是为苏小姐的事而来吧。”皇上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背负着双手,“联也不想这样子的,你不要怪联。”
苏知秋道,“皇上,我想知道凶手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恨我苏知秋,对我女儿下手?”他越说越激动,“我在外面经商没有和任何人结有仇怨,为何会这般?”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道,“联也想知道凶手是谁,只是,苏老爷,不瞒你说,已经查了这么多天了,并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啊。”
苏知秋不敢相信地摇摇头,“不可能,你是一国之君,只要你下令追查,没可能查不出来的。”
皇上连连叹气,“一般的凶手是逃不出法网的,只是这一次,凶手真是太狡滑了。”他转身看着苏知秋道,“只是,联不会放弃的,联会下令让人追查到底,你回去等消息吧,我不会让苏小姐白死的。”
苏知秋无奈,只得退了出去。他出了大殿,在一处转角处,一个人匆匆赶上来。
“苏老爷,你可认得这个?”张统领拦在苏知秋面前,从身上取出那支水晶发钗,“你仔细想想,你见过这支发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