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清晨中伴随着的一声巨响,顾府大门被踹开。
“小贱人滚出来,老娘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鸭子叫一般的厉喊在院中响起。
江九被惊醒,蹭的从床上跃起,听到那声雄伟的妇女喊声,使劲伸了伸懒腰。
“嗯—”她的沙袋来了。
江九翩然下床简单将长发拢起,捋起衣袖拿起墙边的木棍大步走出屋子。
这几人先礼后兵,先哄后抢,从她遇到王天也之后,自己就没一会儿安生过。
暗七与暗十一隐在院子周围,此时探出脑袋。
姑娘每招每式虽没用内力却杀伤力十足,难得的学习机会,可不能错过。
看到她出来,那圆溜溜的女人嘴一咧,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骂。
“贱蹄子,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就不清楚?让你嫁给县太爷的公子那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胖女人说的张牙舞爪,口水乱飞。
这妇人叫做王花凤,是这条巷子里最好事儿的老婆婆,已经连续两天带着媒人上门说亲。
阿江九微微叹气,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她非将这婆子的头拧掉当夜壶!
还是不用棍子吧,再一不小心将人打死。
江九活动手脚,细长的眉眼微挑,不然今日只用散打?虽然已经很久没使用过,但怎么着也练了十八年了。
打一个古代老娘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不知王少爷被你使了什么迷魂药,有多少家世清白的姑娘看不上就相中你这个破鞋,你要是个识趣的就自个乖乖上花轿。”
王花凤嘴上骂个不停,从地上一蹦三尺高。
江九此时还有些感慨,离开平安县太久,看到泼妇骂街都觉得亲切。
“长得就像个妖精,本该沉塘,现如今有人看上你还拿乔?”
王花凤恨不得将这个妖精给一鞋扇死,她们家小梅除了样貌哪点比不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她闺女本来还有希望嫁给王公子,这妖精一来全被她破坏了。
聘礼可是二百两,二百两啊!
想到这她就咬牙,这银子本来是她家的,哪怕说亲说成了,她也能得二十两。
可这女人死活不答应,今天不把她骂到羞愧自缢,她就不姓王!
就在这时,一记狠厉的左勾拳带着狠辣的拳风正中王花凤面门,王花凤脸上顿时高高肿起。
江九微晃拳眯着眼看她,那眼神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却让王花凤打了个寒颤。
再次出拳,一招直冲拳猛地打向王花凤的下巴,拳心朝下力达拳面一气呵成。
“哎呦~”
王花凤脚下不稳直接坐在地捂着自己的脸呼痛,口中吐出一口血水,牙掉了。
“你个贱蹄子,我,我打死你。”
她嘴里漏风,气的蹭蹭从地上爬起,捡起院内宋轻扔掉的木棍张牙舞爪就朝宋轻打去。
江九微微侧步,躲过木棍,一个高抬脚将棍子踢飞,动作之快让王花凤来不及反应。
看到她面上的红肿,眼神微动。
温柔的形象还是要保持的,她脚下飞快的变化步法,两手同时使出直拳,噼里啪啦往王花凤的肚子上就是一顿乱捶。
“六姐,你看清姑娘的招式了吗?”
暗十一愣愣的问着一旁的暗六。
“嗯。”
暗六重重点头,她看清了,又是成功偷师的一天。
“啊~杀人了!”
王花凤连连惨叫,连蹦带跳在院里转着圈,如疯魔般乱挥手掌,逮到空子就往大门外跑。
这妖精这回是往死里打她啊。
“诶,王婶子,你怎么了。”
江九看着王花凤疯疯癫癫的跑出去,整理下自己的衣服,扯了扯嘴角,绽放一抹温柔的笑,在街口满脸关切的喊着疯疯癫癫跑远的人。
王花凤哪里敢停下?听到宋轻的声音跑的飞快,扭曲的嘴里嘟囔着什么。
“清儿,王大磨盘是咋了?”
临街的婶子听到动静从家里探头来,满脸好奇的看着王花凤的背影。
王大磨盘是这几条巷子的人给王花凤起的绰号,磨盘磨盘,又宽又圆~
“唉,也不知今日王婶子来我家作甚,在院中大骂不说,谁知道她竟踩到木棍脚一滑,摔在地上把门牙给磕掉了。”
江九做作的低头捏着衣角,一副愧疚模样。
“不怪你,这也是她自找的。”
婶子冷哼一声,这王磨盘成天不干好,这几日不知是发啥疯,见天的来这姑娘家找事。
人姑娘是个心善的,不搭理她吧,她还变本加厉。
人小姑娘刚成亲就死了丈夫,丧期还没过竟想把小姑娘说给县令公子,也不怕她那短命的夫君从地下爬出来找她。
短命夫君,顾客。
正在皇城收拾行李,忽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喜滋滋的笑着。
定是清儿想自己想的无法自拔。
“王爷,端王想见您一面。”
顾客微勾的唇角逐渐冰封,宋延见他作甚。
已快过冬,端王府更显萧瑟,高高的阁楼异常孤独的接受着冷风摧残。
今日风大,阁楼窗户被吹的吱吱作响,顾延目不转睛的看着随风而动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笑的温柔,面上尽是羞涩,眸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可,落款的几行小字,字字诛心。
吱——
顾延看着逆光下的男人,扯了扯嘴角。
“你来了。”
“有事便说,本王没空与你多费口舌。”
顾客面色不耐,幽深的眸光紧盯着床榻上斜倚的人,冷意斐然。
“许清霞在哪?”
“不知。”
顾客不屑嗤笑,这是要替那个女人报仇?
“你若要报仇不如直接自缢来的快。”
他不屑的话语让顾延心中一痛,他紧紧抿唇,拳心攒起。
血珠点点溢出,小小的阁楼瞬间充斥着血腥味。
“王爷思考的如何?”
从阴暗处走出一个拿着权杖的黑衣蒙面男,裸露在外的眼如鹰般犀利,头上发丝像一堆枯枝烂叶。
浑身充斥着腐烂之意。
“帮本王找一个人,许清霞。”
顾延眸中闪烁着嗜血光芒,手腕处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王爷要小心,接筋还未完成,不可用力。”
黑衣人满意看着宋延的举动,将手中药粉放在桌上。
“合作愉快。”
眯起的眼中尽是邪恶,轻敲权杖,飞身出了阁楼,消失在天际。
顾延看着黑黑的瓶子,没有丝毫犹豫,将瓶中药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