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莺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如同春花绽放,几乎是瞬间,色胆包天的酒鬼就想要触碰她:“小美人……这种怂货有什么好跟的?你应该还是人类吧,也不知道这平平无奇的吸血鬼是怎么找到你的。你乖乖的跟着我,到时候我赐你转化如何啊?!”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希尔撒就出手了。
他动作迅捷如闪电,没有丝毫的无效动作,这酒鬼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他摁到在地。
“你!”
酒鬼被希尔撒单手扼住咽喉,脸色胀红着想要反抗。希尔撒半蹲在地上,扼在他脖颈上的手修长有力,那光滑平整的大理石地面从他的施力点开始皲裂,往外蔓延出数米,直到即将触碰到一个人的白色衣袍才停下。
“觊觎我的人,你,也配?”
他冷冷说道,一双血色眼眸深沉似海。
那酒鬼眼睛一瞥,瞥到希尔撒衣襟上别着的某一个小徽章,眼中顿时流露出浓郁的惊恐来。
“您……您是即墨城主!”
酒鬼的酒一下子全醒了。
希尔撒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笑。
就在这时,那个漂亮地像是一朵牡丹花的女人娇艳一笑,伸出洁白如玉的十指,微微用力推开了希尔撒的手。那坚硬冰冷的手从他的脖颈上移开的时候,酒鬼很是松了一口气。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宽容大度了?”
希尔撒看着酒鬼如获新生一般的模样,忍不住疑惑道。
殷莺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到唇边吹了吹。
“跳梁小丑罢了,不值得我出手。”
她眉目皎然:“自然,也不值得城主大人出手。”
殷莺唇边的笑意慢慢扩大,希尔撒看着她,也笑起来,两个人对视着彼此,伴随着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气氛愈发胶着。
围观吸血鬼们:“……”
这又是什么情况?
血族钻石级别的百年单身汉带来了一位吸血鬼女士,这位吸血鬼女士姿容绝世,不知道力量如何,可看起来在希尔撒身边毫不逊色。
无疑的,她和希尔撒有彼此的默契。
但要说这是一对情侣……
你看过那一对情侣有这样针锋相对的?
就在此时,有一个如同鬼魅般在一旁看戏的人拍了拍手,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穿着古典油画里国王般的雅装,带着绶带,苍白俊秀的脸上,一双熠熠生辉的血色眼眸,和自眼角斜向下的一道伤疤,为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
他十指侧在脸旁,带着硕大华丽的红宝石扳指,轻轻拍了拍。
“我的兄弟。”
这个拥有极大魅力的吸血鬼对着希尔撒弯唇一笑,又对着殷莺行了个优雅的礼仪。
“这位美丽的小姐,您真是今晚最美丽的一朵玫瑰花,您的美貌和气质为今夜无趣的晚宴增光添彩,这幅画面将在我的脑海里永远留存。”
这位风度翩翩的吸血鬼薄唇微开,说出如泉水般流畅的情话。
殷莺:“……”
对这样过分热情的吸血鬼,她总是接受不能。
“得了吧霍齐亚,她可不是小甜饼,当心这朵玫瑰花磕了你的牙。”
希尔撒对这位霍齐亚显然十分了解,随意对他回了一礼,就带着殷莺在一旁的巴洛克式桌子上签下大名,直奔后面的香槟塔。
对了,血族盛宴的香槟塔自然不会是普通的香槟塔,那是人类鲜血做成的。
殷莺轻轻挣脱了希尔撒的手。
希尔撒本来也仅仅是虚拢着她,殷莺不费丝毫利器就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想自己转转。”
希尔撒看了一眼不断喷发的鲜血喷泉,空气里血液的腥甜味道几乎浓郁地冲破屋顶,伴随着丝滑的小提琴声,血族的高级官员们觥筹交错。
这对于一个素食吸血鬼来说,的确有些不适。
“或许我可以带你去花园。”希尔撒说:“这里的花园也很漂亮。总之,这里也没什么值得我驻足的。”
他下意识地不想让殷莺独处。
希尔撒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理由。他一定是想看着这一个不稳定因素,维持宴会的稳定。
“我的兄弟,你说的话真是伤人。”霍齐亚-帝福尼如同幽灵般出现了:“难道你不想去觐见一下我们的君王吗?”
“除了始祖,没有人配做我的君王。”
希尔撒维持了他那颇有些欠揍的高傲姿态。
霍齐亚神秘一笑,看了殷莺一眼。
“您自便。”
她当即反应过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随意去了一个甜品塔的方向。
希尔撒目送着殷莺离开,微微皱了皱眉。
霍齐亚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惊讶地挑眉:“希尔撒,你不会真有爱人了吧?我承认那个女孩儿很美丽,但你不是说过永远不会喜欢谁的吗?”
“你在说什么屁话?”
希尔撒对霍齐亚这副吊儿郎当的态度很不满意,啪地拍开了他的手:“不是说有事的么?这就是你的事?像个女人一样八卦。”
“别这么口是心非。”霍齐亚显然是情场高手,本来只是随口的猜测,但在希尔撒这样反常的回答下,霍齐亚反而有点儿相信了自己的猜测:“你可别当局者迷了。”
这是霍齐亚善意的提醒。作为同一辈的吸血鬼,希尔撒虽然嘴贱高傲又不懂礼貌,但转化的年纪最小,这些年来老老实实在发展自己的即墨,不和几个哥哥抢地盘。
吸血鬼从来不会轻易喜欢一个人。
“怎么可能!?”
像是被最尖锐的刀刺中了,希尔撒立马打断了霍齐亚的话:“有话快说。”
“好嘛,好嘛。”
看着希尔撒这一脸避讳莫深的表情,霍齐亚明白了恐怕自己这位好弟弟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他不顾希尔撒的反抗,单手把他揽过来。
“说起来,你应该知道始祖的消息吧?”
殷莺一边慢慢品尝着小蛋糕,一边听着霍齐亚和希尔撒的对话。
他们应该往深处走去了。
音乐声缓缓消失,说话声也渐渐趋于虚无,殷莺独坐在小角落里,越是听,就越是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