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的语气得意极了,希尔撒看不惯她这副甜甜蜜蜜的样子:“那你们可以在这一世稳定下来,你知道的,想得到永恒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他意有所指地舔了舔獠牙。
殷莺十动然拒:“不必了。”
她扬扬下巴:“无事不登三宝殿,城主大人不回即墨休养生息,在人类的地盘上停留这么久,就不怕被检察院的人逮到?”
她这话戳到了希尔撒的痛点。
骄傲的吸血鬼顿住了,他皱了皱眉头,“我暂时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怎么会?城主大人神通广大,不可能回不去的。”殷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怀疑。
“还不是因为你?!”希尔撒看到殷莺故作惊讶的表情就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什么殷新雪——就是你昨天晚上告诉我的那个人,她有几个有点厉害的属下。”
见殷莺露出一点儿感兴趣的神色,希尔撒继续不情不愿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殷新雪很有些本事,能占据她身边唯一带到小世界的两个名额,这两个任务者也都不是简单角色。昨天晚上希尔撒听着殷莺告诉他的位置去刺杀殷新雪,就被这两个守护者拦在门外了。
这一战没有今天殷莺和浦梦槐的声势浩大,但也不同凡响。
希尔撒是年龄久远的老吸血鬼,时间沉淀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何况他还有以虚化实、提升物体属性的特殊能力。浦梦槐身边的两个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见自己不敌就呼唤浦梦槐,希尔撒继续和浦梦槐打,然后……
希尔撒的表情有点凝固了,他心里并不是很想说,可殷莺的表情看起来无辜又单纯,像是兴致勃勃的小朋友在听故事:“然后呢?”
然后?
希尔撒的表情变得憋屈起来:“然后,我们就打架呗。我把她的脸划破了,她把我的骨头打折了。”
希尔撒说到这里的时候,特意避开了殷莺的视线,殷莺顺着他的微表情看过去,差不多……明白了折的是哪一根骨头了。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要笑出来——这实在是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浦梦槐知道自己把希尔撒的坐骨打折了吗?
殷莺猜不出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把浦梦槐和“猥琐”这两个字扯上联系,浦梦槐虽然狗了点,出手也心狠手辣,但人家不会出招就往男性下半身打,这一点殷莺还是相信的。
“啊,那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咋地。”
她憋笑着说,被她牵着手的陆远自然感受到了她微微的颤抖,无奈地反握住她。
没看到对面的希尔撒已经要杀人了吗?
好吧。
殷莺不再说这些了,她关注重点:“所以你为什么要找我呢?”
为什么要找你???
希尔撒用一种看渣男的眼神看她:“不是你,我至于这样吗?”
他的愤恨即使是陆远也能感受到了。
陆远:“……”
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反正他是再也不觉得希尔撒是他的潜在情敌了。
殷莺笑够了,这才良心发现一般地开口道:“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什么呢?事先告诉你,我不可能把你带回家的——我们家是血猎,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
希尔撒恨恨:“所以我没想住你家里,我只要你给我找个地方——你懂的,现在检察院在找我,我还受了伤。”
他这个要求准确来说不算过分,要是殷莺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找一个地方给他住还是小问题。可问题是,殷莺不是原住民。
她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都拿不出手,为了隐藏身份,她连闻家人都不敢见。
“有点难。”她略微沉吟,实话实话:“我目前不想让家人知道我的身份,所有的经济、房屋虽然都在我名下,但家长有时候会查岗——”
“我这边恐怕不行。”她说着看向希尔撒:“或许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言下之意,就是让希尔撒自己出去找房子住。
这要是之前对希尔撒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现在受了伤!
希尔撒的怒气已经慢慢堆积到了顶峰。
“看到我的牙齿了吗?”
气归气,希尔撒现在有求于殷莺,不得不低头:“我受了伤的后遗症就是不能把牙齿藏起来——不然我为什么要来找你?我身上的钱足够把这个城市买下了了。”
这样吗?
听起来有点惨。
殷莺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两根长长的惨白獠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他的脸颊因为獠牙的出现凹进去一部分,看起来更加棱角分明,一双血色的眼睛带着极度嗜血的欲望。
殷莺听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立马把陆远拉到自己身边——他现在看上去危险极了!
“别担心,我不会吃你的小男朋友的。”
希尔撒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他咽了咽口水,不去看陆远,把自己的目光控制在殷莺身上:“我需要一间房屋,避光阴暗,哪怕破旧一点也没关系。”
他重复着自己的要求。
殷莺这下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要把陆远带过来了——
她这是把自己的软肋明晃晃地送到了希尔撒的眼皮子底下!
她在心里暗骂,陆远读懂了她的表情,思考片刻之后说道:“如果你只想要一个容身之处,我这边倒是有一个,还算符合你的条件。”
希尔撒眼睛一亮,目光转向他:“在哪里?别担心钱,我可以付你市场上十倍租金!”
他看上去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殷莺虽然搞不懂希尔撒,他身为堂堂血族第一繁华地的城主,理应一呼百应耳目众多,为什么会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在人类的城市里居然一个帮手也没有。
希尔撒自然搞懂了殷莺的眼神,他自然不会解释,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控制了很丢脸,在来之前特意把所有的下属清空了,所以他目前的窘境——
就是自作自受。
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陆远说的那个房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