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敏秀犹豫点头，兀自离开秦楚走到胡俊康旁边。
“楚楚交待你什么了吗？”
看吕敏秀朝自己走来，胡俊康当即站起，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吕敏秀不太好意思诓骗胡俊康，但她是真不喜欢胡俊康和楚楚接触。
“楚楚还有点事，她让你先吃点东西。”
“真的？”胡俊康诧异秦楚脾气怎么突然变好了。
按照秦楚以往的性格，恨不得他赶快离开，怎么这会儿让自己先吃点东西？
思来想去，胡俊康还是坐回原位，等秦楚的到来。
吕敏秀没走，坐在胡俊康附近。
胡俊康疑惑：“今天是楚楚生日，你不去陪她怎么做？在我旁边啊！”
“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跟着楚楚的？”说话间，吕敏秀拿了两瓶啤酒，道：“你要喝吗？”
“谢谢。”胡俊康没拒绝，他心情不好，最近考试的压力太大，他怕没复习好取不到理想成绩。
吕敏秀看他接了啤酒松了口气，楚楚说让他喝醉，但她也不知道胡俊康酒量如何，一罐就行了吧。
说白了，吕敏秀不舍得针对无辜人。
胡俊康是烦人，但没必要让他出丑。
“敏秀，她今天开心吗？”
仰头喝完一罐，胡俊康伸手又拿了一罐，“听”的一声就把易拉罐的拉环拉开。
吕敏秀沉默看了一眼胡俊康，久久才做回答：“楚楚很开心。帮她梳头发的时候她对镜子看了好久，心情很好。”
“那就好。”胡俊康也不知道秦楚为什么一直占据他的喜怒哀乐，控制不住的关注她的一切。
得知她今天开心，胡俊康忍不住唇角弯了弯。
“吕敏秀，楚楚和你提起过我吗？”
第二个问题。
吕敏秀深吸一口气，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刁钻。
上一个问题她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要这么说？
提过，若胡俊康继续追问秦楚都说了什么又该如何作答？
没提过？一听就是谎言。
胡俊康有自知之明，也不为难她：“我知道，楚楚觉得我烦，觉得我碍手碍脚丢她脸，有时候还会连累她被叔叔阿姨骂。可我也不想这样的……”
第一次沾酒还喝了两罐500ml的啤酒，胡俊康有些醉了。
吕敏秀不语，静听他说。
胡俊康：“你说楚楚本来就不是很努力了，我要不努力一点她以后怎么办啊？我是真的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但他一个人的喜欢能有什么用，不值一提，毫无用处。
又是一罐下肚，抱着没送出去的礼物盒的胡俊康彻底嘴了过去，意识模糊，脑袋晕晕沉沉的搭在盒子上。
吕敏秀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楚的打量胡俊康的面容，浓眉长睫，闭上眼就得他多了几分脆弱和无助。
“你就不能换一个吗？”
楚楚明显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上赶着只会惹得她越发厌恶。
“唉——”
吕敏秀长叹气，起身离开。
“嘟咚——”
被胡俊康抱在怀里的礼物盒猛然掉落，莫名的，吕敏秀把自己盒子捡了起来。
送给楚楚的，由她代为转送吧。
梦醒的快，再次睁眼的时候窗外可见明月高高挂起。
秦楚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才开门就听见楼下传来的笑声，这时她才想起来早上来了个新保姆照顾女儿。
秦楚对陈莹莹没有太多感情，只觉是累赘。
她不应该出生的，然而却顺利来到了这个世界。
既如此，便让她活下去吧，天意。
梁溪察觉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后背，一回头，对上了秦楚。
莹莹和杨霁野正搭积木，她说了句要上厕所后蹑手蹑脚上了楼。
“方便谈谈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之前的保姆也做过类似的事情，秦楚不意外。
她道：“我给予她出生的权利并不代表我有抚养她长大成人的义务，我可以给她吃的给她穿的，可我绝对不会去照顾她。”
还配做一个母亲吗她？
梁溪的观念里只觉她冷血。
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帝赋予大人的礼物，既然就是选择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那就要有将她抚养成人的准备。
然而这母亲的话，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她居然说出给予小女孩出生的权利，而不具有将她抚养成人的义务。
这并不是权利和义务的问题，而是道德的问题。
“你是不是觉得我过于冷血？这个女孩的出生并不是我能自由选择的。当初将她生下来，也是逼于无奈。既然我已经雇佣你来做照顾她的保姆，那你就安心照顾她，不要管别的事情就好。”秦楚说完，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她并不觉得自己和一个小保姆有什么好说的。
梁溪却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女士，如果您真的不喜欢莹莹的话。为什么不将她送到抚养院，抑或是孤儿院？您将她这样放养和孤儿有区别吗？”
“不。”秦楚拒绝，“我花钱是雇佣你来做保姆的，不是来管我的闲事的。她还在下面，你也赶快下去吧！”
秦楚态度很坚决，并没有要有梁溪交谈的打算。
故此，梁溪作罢。
总会有办法的。
梁溪是一个感情很淡薄的人，但她和秦楚谈话并不是因为她对小女孩起了怜悯之心，而是觉得有亲人的小女孩却比没有亲人的她过得还要惨，还要凄楚，不因如此的。
“唉——”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梁溪扶着楼梯手转身要下楼，却看见站在楼梯下的莹莹和杨霁野。
他们刚刚不是在玩玩具吗，怎么这会儿跑到这来了？
小女孩看梁溪转身，目光没有闪躲，等梁溪走近后，道：“姐姐，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梁溪垂下眼睛不敢对视：“不是。”
小女孩没哭，红红的眼眶里眼睛瞪的大大的：“姐姐骗人，我都听见了。不过没关系，妈妈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妈妈。”
她佯装坚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哥哥，我想玩小火车。”
杨霁野牵着小女孩的手，给梁溪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带女孩往玩具所在地走去：“那走吧，哥哥给你搭火车轨道和种树。”
“还要画画！”
“好，还有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