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苏心意只觉得自己嘴里塞着的东西猛地被人抽了出来,瞬间大口呼吸了几下,胸腔里的淤积之气终于平了许多。
“你到底想怎么样?”
郝璐璐趁火打劫,秦黔南现在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但是他真的愿意来救自己吗?
苏心意不知道,也没有把握,偌大一个南城,她竟然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人。简直是可笑。
“我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郝璐璐得意的笑了起来,刚刚做好的指甲尖利的掐住苏心意的下颌,强迫着她仰起头来。
“我告诉你,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让你跪在我的脚下,不,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劲了,神色更是接近癫狂。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秦黔南,秦陌,韩明昕,甚至是我那个死人姐姐!”
她越说越是过分,却猛地住了口,像是说到了什么禁忌之词一般。
苏心意瞬间捕捉到了不对劲。郝知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璐璐从小就对郝知夏格外喜欢,甚至跟着她跑前跑后的,姐妹情深的紧,郝知夏的死,对她的打击不小。
当年最恨不得她去死的,就是郝璐璐了,可是她现在怎么说……那个死人姐姐?越听越是奇怪。
苏心意暗自记了下来,如果她这次能侥幸活着离开,这事一定要好好去调查调查才行,她隐约之间觉得,郝知夏的死,郝璐璐一定知道些什么。
并且,绝对是内幕,但是现在,她必须要保证自己能好好的活下来才行,要不然,死人是没有办法去调查真相的。
“秦黔南不喜欢我。”
“什么?”
苏心意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郝璐璐都有些愣了。
“我说,秦黔南根本不喜欢我,你找错人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郝璐璐莫名的嫉妒而已,她对秦黔南的喜欢,早已经变了形,诡异的莫名。
“你在骗我。”
半晌,郝璐璐才回过神来,看着苏心意满是恨意。
秦黔南不喜欢她,还能喜欢谁呢?郝知夏都死了,死了啊!可是秦哥哥还是把苏心意送进了监狱,仅此而已。
在监狱里还派人保护着她,这一切,没人会比自己更清楚,这如果都算不上喜欢的话,那什么才算?
如果苏心意不进去的话,在外面,破产了的苏家,怎么扛得住郝父的大力打击。
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儿,郝父恨不得抽了苏心意的筋,扒了她的皮才好,可进了监狱,他什么都做不了。
三年的时间,换她一条命,还不满足吗?
郝璐璐越想越恨,好不容易算计死了郝知夏,为什么,还有一个苏心意?这两个女人,一个压了她的前半生,一个毁了她的后半生,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他们竟然要这么围着她,不死不休。
越想,郝璐璐越是难过的不能自已,竟然忍不住蹲了下来,哭了起来。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种绝望的滋味。
在黑暗中堕落,就像是被沼泽给抓住了脚踝,想上岸,却根本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甚至都恨不得上前来踩上几脚才好。
没了郝家,她就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郝家小姐,设计了这一切,她还是靠着出卖自己,才如愿的给苏心意绑了过来。
这一切,又要怎么算?
苏心意听着她的哭声,有些无语,郝璐璐现在心理绝对有问题,并且问题还不小,跟个神经病没什么区别了。
等秦黔南来救她,就跟在大海里捞针一样,根本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自救。
这样想着,苏心意轻咳了声,又开口说道:“你哭什么?郝知夏死了,秦黔南好歹是把你当妹妹来看,他对我,无非是因为我这张脸,和他心里的那个人,像了八分。”
“什么心里的那个人?”
郝璐璐果然迅速的止住了哭,猛地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她,语气满是狠厉。
苏心意叹息一声,继续掰扯:“你不知道吗?秦黔南心里有个女人,多年前就有了,要不然,你觉得,我凭什么在害了他未婚妻之后,还能呆在他身边安然无恙的活着?”
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苏心意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句,但是为了这条小命,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像了八分?你骗我!”
郝璐璐猛地厉吼出声,满眼都是恨意:“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她也算是从小跟秦黔南一起长大,他这个人最是心高气傲,有什么女人能让他放在心里那么多年,甚至不惜找个替身?
这事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她不知道?对,苏心意肯定是在骗人!这不可能!
“季昭,那个女人叫季昭。”
苏心意想了又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名字。
季昭确实出现过,不过是在她十五岁那年,是苏家的远方亲戚,从小没了母亲,被父亲丢到南城来读书,跟苏心意确实很像。
更因为如此,和秦黔南走的也比较近,只不过早就离开南城了,郝璐璐就算是想找麻烦,估计也难。
说这话的时候,苏心意脸不红心不跳的,为了活着,骗骗她又怎么了?
“季昭?”
郝璐璐喃喃了两句,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是了,这个女人确实曾经跟秦黔南走的很近,并且两人还一度传出了绯闻。难道……真的是苏心意说的这样?郝璐璐有些不信,但事实面前,她只能怀疑。
“你在骗我。”她又开口,苏心意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我骗没骗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如果秦黔南真的对我有心思,他会把苏家直接给弄破产,把我送进牢里吗?再大的仇,也不至于毁了我的一生。”
她说的也有道理。
郝璐璐情绪渐渐的平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