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黔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在他眼中,秦陌这个人并不是众人眼里的乖乖宝,反而正是因为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关系,秦黔南对这个异母弟弟格外的了解。
秦陌其实比谁都心思深沉,并且手段毫不逊色于他,只不过惯于伪装,很少有人发现罢了。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能让自己拖着病体上阵,实在是让人奇怪,为了公司?这个借口太拙劣。
秦家对他虽然不薄,但在秦陌眼中,只怕连个陌生人都不如,更别说出头了。
碍于面子倒是有几分可能。
这样想着,秦黔南轻笑出声,开口说道:“小陈,这段时间只怕要辛苦你了,上次让你去找老秦吩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秦是他们秦家最大的情报网收集者,算是一道最隐秘不过的支线,秦黔南轻易不会用。万一暴露了,对秦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再多想了,犹豫下去,到时候损失的,只怕不是五千万那么简单了。
看这情形,幕后之人想要的,怕是整个秦氏。
这样想着,秦黔南一颗心越发的沉了下去。
小陈点了点头:“秦总放心老秦那边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他会去找您的。”
老秦是单线联系的人员,除非是家主亲自来寻,其他人,找都找不到。
秦家二老早就将这些都交给了秦黔南,但他腿受了伤,亲自出去找老秦,只怕要暴露了行踪,只能拜托了小陈。
好在,之前小陈跟他一起去见过老秦,这才没办砸了。
这样想着,秦黔南点了点头,终于轻松了许多。
“好,这事你不用管了,照顾好老太太就是。”
挂了电话,秦黔南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事态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整个秦氏,哪知秦家都要跟着玩完。
“苏心意!”秦黔南猛的开口,冲着楼上喊了一句。
苏心意正在给赤焰浇水,不得不说这花实在是奇怪的紧,那么多年了,好像一次也没开过,但却能好好的活着,简直是罕见之极。
也不知道秦黔南要它到底想干什么?看着吧,这姿态也不够欣赏,摆那儿也是占地方。想来想去,只能把原因归结于秦黔南性格诡异,寻常人根本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秦黔南的声音猛的响起,跟苏心意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就答了一声,“来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几步路,她为什么要任由他驱使?苏心意忍不住反问了自己。
但瞬间,她就把自己给说服了,因为秦黔南现在伤了腿,行动不便。身边又没有人伺候着,所以她才要上赶着。
等到时候他恢复了,两人便桥归桥路归路,谁也碍不着谁。
“什么事?”苏心意下了楼,一边在心里劝自己,一边开口说道。
话语里的焦急,是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
秦黔南并没有察觉苏心意情绪不对。
只是开口说道:“你把这东西收好,除了我之外,谁都不要给。”
说话间,已经把手递了过来。
苏心意愣在原地,半晌不敢有动作,因为她认得这个东西,秦家家主的身份象征。整个秦家,也就只此一个玉麒麟。
只有手指大小,看起来格外的晶莹剔透,像是被人摸惯了,浑身上下都透着光。好看极了。
“怎么,不敢要?”
秦黔南见他愣愣的站在原地,轻笑开口。
“不是不敢,是不能。这东西我不能要。”苏心意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这玉麒麟,是如何都不能接的。即使自己已经成为秦黔南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但这东西意义非比寻常。
秦家二老既然给了他,那再没有给一个外人的道理。
苏心意是有分寸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见她如此,秦黔南笑道:“这是假的,你拿着。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幕后凶手,十有八九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你把假的拿着,在外面招摇过市,那真的在我这儿,岂不是就安全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苏心意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她就知道。秦黔南怎么会那么好心?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样想着,一股怒气从心底升了起来。
苏心意伸手一把将玉麒麟夺了过来。
冷笑着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好好保管。”
话音刚落,便怒气冲冲转身上了楼。
秦黔南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叹了口气。
这次前路未卜,就连他也从未有过如此心境,如果幕后凶手真的是冲着玉麒麟来的,所谋必定是秦家。
但现在看来,事情早已经偏离了轨道。
到时候要是实在无法挽回,玉麒麟留在苏心意手里,还能保她一条性命,只是这话,别说苏心意不敢相信,就连秦黔南自己,都是持着怀疑的态度。
他为什么要对苏心意这么上心?
都说玉能养人,这玉麒麟握在手里,竟然没多久,便已经渐渐升温。
苏心意心里奇怪,明明是个假货,怎么弄得跟个真的一样?但她也没细想,既然秦黔南说这东西只是个诱饵。只怕利用价值实在是有限得很。
又怎么会给自己真的?这样想着,苏心意心里的疑惑才渐渐放了下来。
把玉麒麟收好,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秦黔南正在楼下,不知道噼里啪啦敲着什么,苏心意只觉得键盘都要被他给敲碎了。
很少见他这么,怒气冲冲的模样。
“待会儿有人过来,你去开门。”
正打算溜过去,免得遭受池鱼之殃,耳边猛的传来秦黔南的声音,即使刻意压低,苏心意还是察觉到了他心情似乎有些不快。
也没敢多说,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果然不出十分钟,门铃果然响了起来。
苏心意小跑着走了过去,是位老者。应该有五六十岁的年纪,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根本让人看不清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