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扫过薄倾等人,眼中的温柔尽数消失不见,只有无尽的寒凉。

    经过这一变故,晚宴又继续进行着,在场的宾客也将刚才那一幕抛之脑后。

    薄锦扫了眼那一身矜贵的男人,对着薄靳言问道,“哥哥,那个男人是谁?”

    薄靳言手指微愣,“这不是你该问的事。”

    她转头,狐疑望着他,“哥,不就个身份?有那么神秘?”

    没听林九矜提起过他,怎么看两人都不像兄妹。

    薄倾手里紧紧捏着高脚杯,五指泛白,她脸色异常的难看,那位云先生怕不是什么善茬,只是后面收拾林九矜得斟酌考虑了。

    “妈咪,你没事吧。”刚才她很想出声的,但想起薄倾的警告,还是乖乖保持淑女的形象,免得引起薄老爷子的延续。

    薄倾深呼一口气,心中郁气难消,“没事。”

    “那林九矜怎么这么好运气。”文一禾心有不甘道。

    薄倾阴鸷扫了她一眼,红唇微启略带一丝警告,“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么愚蠢的话,有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讨老爷子喜欢。”

    “我知道,妈咪。”

    晚宴还在继续。

    云亦淼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身姿优雅轻渺的喂着她吃着东西,小姑娘的嘴巴被塞得圆鼓鼓的,含糊不清道,“云哥哥,哟持不聊克。”

    他伸手微微弯了弯身,扯了扯纸巾擦过她嘴角的残留物,指尖轻缓温热生怕弄疼了她。

    云亦淼眸色温和,漆黑的瞳孔如同春风和煦,温柔的不像话。

    不少名媛都纷纷侧头打量着他,有些外向的甚至主动上前搭讪,“云先生,这是您妹妹吗?跟您长得真像。”

    云亦淼漫不经心抬眼,“她哪里跟我长得像了?”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一句话堵的她说不出来话,愣了愣,又随即道,”远看五官挺像的,近看倒不怎么像了。“

    她尴尬笑了笑。

    而眼前这个男人便没再搭理她,视线落在他身旁的小姑娘身上,宠溺捏了捏小姑娘有些肉肉的脸颊。

    此刻气氛格外尴尬,云亦淼将她当成了空气,那名媛也呆不下去了,灰溜溜就离开了。

    林九矜扫了众一眼,她们的目光看着云亦淼是那般赤裸裸,毫不掩饰,在这个浮躁喧嚣的社会,云亦淼就如同一朵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怎么不受女人喜欢。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扯了扯云亦淼手腕,“云哥哥,我想回家。”

    少女嗓音软酥,带着浓浓的困意。

    “好,那我们回家。”

    他自然流畅牵起她的小手,往外走去。

    林九矜给薄锦发了条短信,她先走了。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抹清幽的嗓音,“云先生,请留步。”

    他们转身,望着大步从宴厅里跨出来的薄靳言,他手里拿着精致的盒子,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云先生,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还希望林小姐不要嫌弃。”

    林九矜没有接,云亦淼大掌落在她头顶,轻声道,“既然薄少爷一番心意,就收下吧。”

    她接过来,道了句,“谢谢。”

    “云先生,我爷爷年纪大了,还希望今天之事先生不要记在心上。“薄靳言恭敬道。

    “不会。”

    他温脉的嗓音飘散在寒风中,渐渐消失。

    一

    凌晨三点。

    林九矜从床上爬了起来,默默穿好衣服,往外面走去。

    整个云家静悄悄的,被黑暗笼罩在一片阴影中。

    她身影一闪消失在墙头。

    只是她离开后不久,云亦淼就打开了房门,他睡眠极浅,几乎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他朝着黑暗角落里说道,“跟着她,别让她受伤了。”

    第五十七章

    “是。”空气中传来一抹飘渺的嗓音。

    云家又恢复一片幽静。

    他抬眸,望着院子里皎洁寂落的上弦月,冷清的银光倾洒在地面,为云家披上一层银霜。

    转身进了房间,他握着毛笔,沾了点墨汁,在宣纸上落下了字。

    他抄着佛经,嘴里念念有词,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此刻,薄家只有微弱的地灯亮着。

    保安坐在保安亭昏昏欲睡,还能清晰听见呼噜声。

    原本还站在外面的少女,踩着墙头轻轻一跃就跨了过去,先进的安全系统对于她来说不值一提,空如虚设。

    林九矜蹲在树旁,修长的指节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屏幕上显示红色的点一直亮着,闪烁着猩红光芒。

    她往后面那栋精致小洋房走去,门口的指纹锁毫无作用,林九矜放上自己的手指,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薄倾是一个人住,她嫌弃佣人碍手碍脚,便让她们早上过来,晚上不许停留在薄家,文一禾是住在另外栋小洋房,也不在一起。

    林九矜往二楼走去,小皮鞋踩在木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睡在门口房间的薄倾皱了皱眉,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嗓子眼一紧,浑身上下冒出冷汗,房间里涌上阴森恐怖的气息。

    小皮鞋声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薄倾揪紧了被子,神经高度紧绷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她颤着身躯,畏畏缩缩道,“你…你是谁…”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她,往旁边走了两步,又回站在了门口,像是故意逗薄倾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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