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

    一时间,许多回忆涌上祁蓦的脑海。

    从最一开始,墨莲知晓夙月的死因,了解夙月的想法。到后来,她对兰墨茹的态度,对兰墨茹所做事情的了解,甚至似乎比他都更清楚。自己明明从未明说过他取夙月的眼泪是因为什么,墨莲的话中,却是明显知晓的。她对这间木屋异常的熟悉,还有刚刚,司礼的那些话,为什么说是“夙月带领鲛人一族”,为什么墨莲会说,问她就能知道一切……

    加上现在,他手中这副完成的刺绣……

    一切他想都不敢想的真相,仿佛就在嘴边。

    第34章 . [最新] 【正文完结!】火葬场,滚蛋! 夙月的……

    墨莲推开门时, 就看见这副景象。

    祁蓦手里拿着昨晚她刚绣完的那副刺绣,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此情此景,多半是祁蓦猜到了自己与夙月的关系。

    有了冷水清醒脑子的祁蓦,果然和平时还是有些变化的。

    墨莲从来就没想过瞒着祁蓦, 只是也不会刻意去说明而已。他发现与否, 对墨莲而言都无所谓。

    “祁蓦,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 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墨莲对祁蓦说道。

    祁蓦猛地转过头。

    她要走了!

    他才刚刚发现这一切……而她却要走了!

    墨莲并未理会祁蓦的神色变化,她本来就不是来道别的。

    “祁蓦, 我之前就说过,没有人不会希望自己入土为安,而夙月也不例外。你对她尸体所做的种种, 于她而言,不过是折磨。”墨莲指向床上夙月的尸体,“所以,我要将她的尸体带走。”

    不管祁蓦发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墨莲都不想再和祁蓦做无谓的纠缠,这才是她泼下那盆水的原因。

    “为……为什么。”祁蓦张了张嘴, 许久才听到自己极轻的声音,“墨莲,为什么是你来带走她。”

    其实祁蓦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不过是求证而已。

    “因为, 我曾是夙月。”残忍的答案, 终究是从墨莲口中吐了出来, “我下凡渡劫,便是转世成了夙月。司礼要杀的人,也是我。所以, 从一开始便是——只有夙月参透自尽,墨莲才会醒来。但若是夙月魂飞魄散,墨莲便不复存在。”

    祁蓦再也捏不住手中的刺绣,那副绣着夙月的刺绣,从他的手中缓缓滑落,掉落到桌上。

    从头到尾,他都在做些什么——

    他自以为的救墨莲,其实是在一步步亲手将墨莲推至死亡的边缘。

    他一次次地因为墨莲伤害夙月,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承诺——“等到墨莲醒来,他就满足夙月的一切要求”,从一开始,就是一句天大的谎言!

    甚至于,在夙月死后,他还因此对墨莲生出了怨恨……

    他自以为的痴情,付出,到头来,根本就是一直在伤害同一个人——!

    “啊——!”祁蓦抱住自己的头,苦苦地嚎叫着。

    他突然间想起来了墨莲的话。

    她说,夙月不可能原谅自己。

    墨莲就是夙月,也就是说——

    祁蓦抬步走到墨莲身前,近乎祈求地拽住了她的衣袖:“墨莲,还是叫你夙月……现在,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一直以来,我都被司礼蒙在了鼓里,我是被司礼利用的!我不知道你哭泣会死,我也不知道……眼泪的说辞,只是司礼想要杀死你的手段……我真的只是想救你!你……你能不能原谅我……对作为夙月时候的你,所做的一切……我会弥补!我会尽力去弥补!我可以耗费我所有余生弥补你……”

    墨莲看着祁蓦,甚至情绪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伸出手,攥住了祁蓦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腕。

    她大力地收紧,一如之前祁蓦捏夙月的一样。

    对付祁蓦,墨莲甚至手上运足了灵力,在祁蓦手腕上留下来了一片青紫。

    祁蓦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手。

    但是这样,还不够。

    既然祁蓦有脸把这些话说出口,那么,夙月的痛苦,也让他尝尝吧。

    墨莲再次出手,用另一只手扼住了祁蓦的喉咙。

    她攥得极紧,离那时兰墨茹脖子扭断的状态,也就差了一分力道。

    “疼么?祁蓦。这就是你带给夙月的疼痛。”墨莲看着痛苦的祁蓦,眼中没有一分多余的情绪,“当然,还远远不止这些。”

    墨莲掌中运足力道,往祁蓦胸口一击,祁蓦便吐着血飞身出去,脊背撞到木屋墙壁,疼得他直发抖。

    但下一刻,墨莲的阴影便笼罩在了他的头上。

    墨莲伸出双手,捏紧祁蓦的肩膀,指甲深深嵌入祁蓦的皮肉,血迹打湿了祁蓦的白衫。

    墨莲居高临下地看着祁蓦:“你哭着求我,我就放过你。”

    祁蓦想说话,却因为喉咙的伤痛,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墨莲却低声地笑了:“怎么样,浑身青紫的感觉,如何?我只是将夙月经历过的,都让你体验一遍罢了。而夙月,却体验过不止一遍。”

    “如果……如果这样,你就可以原谅我……”祁蓦连保护心脉的灵力都不留了,尽数用在了治疗喉咙伤处上,拼了命才挤出这几个字。

    “想的美。”墨莲嗤笑一声,再一挥袖,祁蓦浑身的伤便就都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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