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辰当空,月如勾,冷风习习,树影摇,琼花阁在这月夜之下,显得异常清冷与寂静,忽得,有一道黑影快速得滑过竹制走廊,快速得朝着蒋秦风所在的月阁而去。
在这道黑影闪过之后,另有二道黑影亦是不远不近的跟着,眼里带着萧肃,还有冷意,当看到之前那道黑影的目标是蒋秦风所在的月阁之时,二人只对看一眼,轻点了下头,便只余下一人跟上,另一个则是几个轻闪,消失在夜幕之中。
月阁,位于琼花阁阁楼群的南部,距离主楼是其他阁楼中最近的,相对而言,亦是守卫最严的所在,所以当那黑影刚穿过主楼的守卫范围时,便已然被人跟上,只是他自己却丝毫未知,他一直以为这琼花阁也就是阁外有着严密的守备,阁内的守卫只那些侍卫,且,并不十分出众,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菜的。
这也是他为何会这样明目张胆得在众侍卫交班间隙,闯进来的原因。
黑影停在了月阁的窗前,先将身上扛着的布包轻轻放下,而后才猫着身,用手指小心得在窗纸上扎了个洞,而后俯身半眯着眼,朝里看去,只见那蒋秦风正斜靠在一软榻之上,右手拿着一本书,左手则支着自己的头,他俊逸的脸庞在烛火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再加其本身的慵懒之态,少年未完全长成的身形,在此时竟是带着股邪魅的诱人风情。
那黑衣人看着眼前的蒋秦风,不禁被其周身所散发而出的气势所震,暗道,此前果然是皇族,当真是不简单,怪不得上头会下这样的指令。
同时,此前消失在黑幕中的黑影,已然来到了药阁,此时正半跪在潘少华的身前,回禀了刚刚所发现的事情。
“此话当真?”潘少华倏得站了起来,看向来人,慢慢消化着此前他告诉自己的事情。
“是的,七爷,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你们前去调动影部,将整个琼花阁封锁起来,今晚,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一想到那些人在他的面前玩上这样的招术,潘少华便觉得怒火中烧,于是,他的语气也变得肃杀起来。
“是,七爷。”话音刚落,那黑影便再一次消失在原处。
在其离去之后,潘少华这才抬眼看向了仍躺在床上陷入沉睡的苏沫,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他的表情才柔和了些,他再一次慢慢坐了下来,抬起右手轻轻撩开了覆在其额头的零星碎发,“沫儿。”他低喃了一声,然后,突然轻笑得摇了摇头。
“你便在此好好休息,为师去去就来。”说罢,他最后深深看了她眼,这才站起身,转身离去。
只是,在潘少华离去不久之后,这个本应空无一人的房间之中,另一道完全陌生的黑影突然自房梁上飘然而下,足尖轻轻点地,稳住自己的身影之后,才来到苏沫所在床边。
“圣女,果然是你。”
来人的声音透着激动,似乎异常的喜悦。
潘少华快步穿梭在竹制的走廊之上,心下略有些懊恼,自己竟然会这般大意,只因为一个猜测,便断定了突然消失的三哥会是蒋秦风带走,还好眼下是在这琼花阁中,若是其他地方,他还真不敢想后果为何。
此时,琼花阁的众暗卫们已然接到了指令,正快速集结,只半晌,便已将琼花阁围在其守护圈内,特别是月阁,更是悄悄隐了十数个暗卫,只等着潘少华前来,发出最后的命令。
其实,这琼花阁虽然并不是潘少华的地方,但,这蒋逸光却将这琼花阁的一切权限均开放给了潘少华,换句话说,他,其实也算是另一个主人,只是并不是明面上的,而是暗处的。
这也是暗卫们发现了情况之后,直接来回禀他的原因。
而仍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的黑衣之人,小心警惕得再看了眼蒋秦风,再看到对方仍是没什么反应之后,才放心得从自己的胸口拿出一根细管来,将一头塞进刚刚他扎的那个洞中之后,便是用力一吹,接着快速收起细管,再次附眼上去,查看屋内之人的情状。
令他欣喜的事,是整个过程异常顺利,不出几秒,那蒋秦风便头一歪,彻底倒在了软榻之上,手里的书也因为脱力,而掉在了地上,看到这样的情况,他二话不说得便重新扛起布包,直接闪身进了屋里。
他将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赤lu着身子,浑身滚烫的蒋景桦,他一把将昏迷着的太子抱起,便直接往不远处的床榻走去,将其放在上面之后,才转身,来到了蒋秦风身前,小心得将他抱了起来,也将他摆在了那个床榻之上。
整个过程,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将蒋秦风吵醒,不知为何,他就是会害怕这个少年,虽然明知,中了药后的他,根本不可能有能力反抗的。
只是,变化便在这一秒之间。
就在这黑衣人走神之即,一道青冷的光芒顿时闪过他的眼前,他心头一紧,身子本能的往旁边一滚,再抬头,却看到蒋秦风正执着剑,遥指着他,站在那床榻旁边,冷冷得看着他,眸底满是凶煞之气。
“你是何人,何人派你而来,意欲何为?”
“你……”他不是中了药吗?怎么可能会有能力起身攻击自己?黑衣人不解得看着对方,眼里的疑惑闪动。
“很遗憾,那药,我没中。”蒋秦风轻轻一笑,嘴角微微一勾,低头看着这黑衣人那眼底明显的惊恐之色,心底暗鄙夷了一番,而后其眸色微闪,轻声道,“就凭你,也敢欺我皇兄!”
“不不不,不敢,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说说吧,到底何人派你来的,不说清,今晚,会让你有来无回。”
蒋秦风声音里带着股足以令其身心俱震得冷意,惊得马上回了神,连声道歉,却也不敢动弹半分,只是带着惧意,看向蒋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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