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沫醒来,便发现自己正被苏张氏紧紧得抱在怀里,她的腹部仍隐隐作痛,头更是肿涨昏沉,整个人就像是散了架般,酸痛难忍,而的耳朵更是一阵被那嗡嗡声所扰,刺着她已然有些薄弱的神经,使其心情慢慢烦躁了起来。
而偏生在这样的时刻,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凑热闹,这声音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真真是叫她无法忍受。
“够了。”她按着自己的额头,突然暴喝一声,而后大眼一瞪,待看清情形之后,也是傻了。
原来,在其昏迷之际,她已然被那壮实的大汉扛至了她苏家的祠堂,苏张氏跪坐在冰冷的泥地之上,而她则是被其紧紧抱在怀里,而那个一个烦着她的声音,自然便是她那个当着丞相,位高权重的父亲。
她的视线偷偷得在这个阴暗得小屋中微微一转,才发现除了他的父亲之外,还有着苏陈氏,苏溪,四周则是林林散散得站着数十个家丁,他们的手中均拿着一长棍。
这样的阵式,果然是强,这,真的只是因为昨天的贺礼么?
此时,因为她的这声无意识的暴喝,他的父亲脸色正泛着青,嘴角直接冷着,眼底透着一股子涛天的怒火,她暗暗想,这下是不是真的完了?
“醒了?”只,还未等她完全清醒,他的父亲那阴冷中带着刺骨寒意的声音便再次响起,虽然并没指名道姓,但,她却是明白,他,问的,便是她。
“回父亲,醒了。”她从苏张氏的怀里撑起,而后调整了下姿式,正正规规,毕恭毕敬得跪在那里,头微微下垂。
还算懂几分规矩。
看到这样的苏沫,苏丞相的眼底滑过一丝宽慰,这才仔仔细细得打量起自己这个从未关注过的三女儿。
他想,这女儿这般娇娇小小的模样,倒也是有几分可爱,就像是她的母亲一般,他的视线又慢慢移至了跪在苏沫身旁,眼底带着挂心,一直看着苏沫的苏张氏,心下也是一动。
这苏张氏这么些年过去后,仍是这般娥娜翩跹,此时其苍白憔悴之态,倒也真有几分长颦减翠,瘦绿消红之味。这样看着,不禁想起了当初,她仍是少女时的模样,不觉出了神。
苏陈氏看到苏丞相这般的神态表情,心里的醋坛顿时被打翻,酸意肆意,她眸底慢慢泛红,双手紧紧交握在一住,其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更是深深扎进了她的手掌心中,这刺痛与其心底的钝痛交相呼应,更使其胸中蒸腾起一股股难以压制的恨意。
见到自己的母亲痛苦隐忍的模样,苏溪也是眸底一暗,而后,便是移微莲步,走到苏陈氏的身旁,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苏陈氏偏转了下头,便看到自己的女儿对着自己轻轻晃了晃头,这时,她才惊醒,自己刚刚的状态是多么的危险,无论在任何的深宅大院,妇人是不应该嫉妒的,对于丈夫的花心,作为女人,唯有顺从,唯有理解,别无他路。
见到自己的母亲回了神,苏溪这才敛了敛自己的脸色,扯了扯自己略有些僵硬的嘴角,轻轻唤了一声:“父亲。”
然,这苏丞相却并未理会,苏陈氏见状,才要发作,却是又被苏溪扯了回来,而其自己则是再次出声。
“父亲,父亲。”一连二声,终于将苏丞相的魂儿拉了回来。
“何事,溪儿。”轻咳了二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的苏盛况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微抿了下嘴角,敛了敛自己的心神,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父亲,这,苏沫不尊长辈,不懂孝道,难道不追究了?”苏溪说的极慢,声音虽然好听透着轻柔,但却是刻意压低,竟是带出了几分刻薄之味,再加上其眼底透出的明显得算计,顿时让其本来温婉端庄的模样,大大折扣。
“唔。”的确,这苏张氏与苏沫一大早被捆来此处,便是要问她们的罪,本来,他也的确非常的恼怒,毕竟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苏沫也敢这般下他的脸面,看到旁人眼底带着的明显的笑意,他的火气便是如何压也压不住。
只是,眼下,他却有些不想追究,因为,看着这般模样的苏张氏,他便想起了年少时的如胶似漆,曾经,他与她,也算是情投意合,似乎他仍记得她的琵琶弹得是极好。
“父亲,这礼不可废。”苏溪看到这样的父亲,心下顿时一凉,心道,若是此时不推把力,将来便可能再也动不了苏沫,这,不好。
“溪儿,为父需要你来教?”虽然平日里一惯宠着苏溪,但,对于苏溪此时的行为,苏丞相仍是直接冷眉相对。
苏溪被苏丞相这样一喝,也是直接愣了,心里顿时觉得委屈,泪在她的眼眶里不停得打着转儿,而便是直接靠在了苏陈氏的怀里,轻声抽泣。
苏陈氏抬手轻轻得拍着苏溪的后背,心下更是恨意冲天,她狠狠得瞪着苏张氏,心里不停得盘算着,如何让这该死的狐媚子离开这丞相府,离开她的视线,最重要的是,离开丞相的身旁。
“苏沫,你可知错?”在训斥了苏溪之后,苏丞相倒也是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火气已经消退不少,但这面上的功夫仍是要做,毕竟,这难堵悠悠之口。
“父亲,女儿何错之有?”苏沫低垂着头,虽是一副低眉顺耳的模样,但嘴上却是不松,这让苏丞相非常不悦,心道,我给了你台阶下,你却不要,置他于何地?
“你这般不孝,难道无错!”苏丞相因为心中不悦,语气也直接冷硬起来,眼底更是透出怒意。
“那敢问父亲。”苏沫突然抬起了头,看向苏丞相,在其透着强烈威势之下,直直得瞪了回去,“你又何想起过女儿与姨娘来?”
“当真是反了天了!”
被苏沫这样一激,苏丞相心下的怒火一直子被点燃,气得其直接抽过了一旁家丁手中的藤条,反手便抽向苏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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