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我的命中命中 > 正文 第44页
    不知过了多久,他关上水龙头,轻轻捏紧了拳头。

    **

    一夜没有合过眼,清晨左右,菱画就到楼下坐特勤员的车前往克伯宫。

    Paul依然还躺在床上休息,她拿着笔记本,将Paul想要传达的意思全部先罗列下来与Paul核对了意见,然后在正式开会时全权替旁听静养的Paul表达,和本国的同行人员一起与A国的首席团们唇枪舌战。

    午休时,Paul趁其他人去准备午饭,将她叫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Rene,辛苦你了,你表现得非常好,比之前有更大的进步。”

    她收起笔记本,淡笑着说了声“谢谢”。

    “你已经和三年前刚进克伯宫时完全不像同一个人了,”Paul温和地笑了笑,“那时候你看到我,都不敢和我打招呼。”

    她从容地回应,“是您和其他前辈一起给了我这些机会和教导。”

    “今后你将越来越有独当一面的立场,”Paul认真地看着她,“这次回去之后,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想交给你办。”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她平静地朝Paul颔首,“另外,今天我得早一些离开去参加爆炸案的葬礼。”

    “替我把我的那一份心意也一并传达。”

    “好。”

    之后,下午会议的议程很快结束,瞿溪昂果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出现在会议里,她收拾完东西,与Paul告辞,坐车前往葬礼的现场。

    到达墓地时,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暗了下来,还隐约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没有带伞,也谢绝了特勤员要去帮她拿伞的提议,捧着两束鲜花,下车后独自在雨中慢慢走向墓地的大门。

    慢慢往里走,就望见举办葬礼的草坪上整齐地放着一口口沉重的黑色棺材,在爆炸案中牺牲的特勤队员和克伯宫成员的家属都站在一旁,或沉默立足,或低声哭泣。

    她走到人群的边角,静静等候牧师开始主持仪式。

    仪式开始,牧师念悼词的声音一响起,站在她身边的一位逝者家属就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他才22岁……”

    她听到那位年长的妇人抱着自己的丈夫泣不成声,“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昨天早上他出门前还告诉我,这个周末要带我们去附近新开的植物园,这怎么可能呢?我不敢相信,我昨天还拥抱过他……”

    菱画沉默地听着,心越缩越紧。

    这里躺着的很多人,她昨天都有一眼看过,他们中的一大部分都十分年轻,朝气蓬勃,可他们同时从事着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且从一开始就立下誓言要用生命保护他们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故事,自己爱的人,可这一切都在昨天戛然而止。

    你眼前的光明,是他们用生命挡住黑暗换来的。

    牧师念完长长的悼词,完成全部仪式,雨也下得越来越大。

    她抬起步子,走到一对年迈夫妇和一个男人的面前。

    “你们好,”她把湿透的头发挽在耳朵后,对他们说,“我是Rene,昨天的爆炸案时,我与Lina坐在一辆车上。”

    年迈的夫妇眼圈通红,几乎说不出话来,面容憔悴的男人对她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道,“你好。”

    她轻轻将两束鲜花放在Lina的棺材上,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瞿溪昂昨天给她的那条项链。

    她双手将项链递给Lina的丈夫,“她会永远陪伴你们,我们也永远不会忘记她。”

    Lina的丈夫一看到那条项链,原本还强忍在眼眶里的热泪立刻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一个那么高壮结实的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在大雨中哭得像一个孩童。

    “这条项链,是我们结婚时我送给她的,”Lina的丈夫说得断断续续,“她……从来不离身。”

    菱画咬了咬牙,鼻头也已经酸涩。

    “Rene,”Lina的妈妈此时握住她的手,哽咽道,“请你答应我,好好活着,幸福的、开心的活着,去完成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我会的,”她用力抱住了Lina的妈妈,眼泪悄声无息地流淌进了发丝里。

    天色彻底暗下,人群慢慢开始离去,菱画驻足在Lina的棺材前,任凭大雨将她浑身全部都打湿。

    不知站了多久,她才发现没有雨点再落到她的身上。

    转过头去,便看到瞿溪昂正站在她的身边,他依旧穿着特勤服,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仿佛要与这黑夜彻底融为一体。

    “你今天在追捕克伯宫的内奸,对么?”她低声问道。

    “嗯。”

    她咬了咬嘴唇,侧过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会缉捕他和那些恐怖分子的,对么?”

    他也朝她侧过脸,回视着她的眼睛,“会。”

    “你会让他们永远不能再出狱来害人,不会再让他们拆散幸福的家庭和爱人的,对么?”

    “是。”

    “好。”她回过头,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

    …

    瞿溪昂将她送回酒店。

    进了她的房间,她脱去已经湿透的外套和上衣,转过身,发现他还站在房间里。

    “怎么,你打算继续看下去?”她抬手边解自己的内衣,边刻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和昨、天、一、样?”

    他静静地看着她,瞳孔深得如窗外暴风雨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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