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么?”

    “没有。”

    五分钟后。

    “他来了么?”

    “路上。”

    又一个五分钟。

    “他来了么?”

    “说了在路上!”

    十分钟后。

    “他……”

    “在路上在路上!”

    “我……”

    “这么着急见他,他是你男朋友吗?!”

    “……”

    着急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陈白霜欲言又止,心想你们日本的警察咋脾气这么暴躁呢?

    “不是你们要见他的么?”陈白霜嘀嘀咕咕地坐了回去,她就是想上个厕所而已。

    算了,憋着吧。

    因此,当五条悟进来时,他看见的就是绷紧身体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奇怪的陈白霜。

    他“嚯”了声,径自拉开另一张椅子大咧咧坐下,完全把审讯室当成他家的样子。

    他还没开口,就听陈白霜幽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剩下的钱你什么时候转给我?”

    窗外,盯着里面情况的警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事情很严重”的信息。

    五条悟脸色变都不带变的,摊手道:“我手机也被没收了。”

    “你来的路上就应该把尾款付了。”

    “你见过没拿到货就付尾款的老板么?”

    “你可以做第一个吃西瓜的人呀……”陈白霜理直气壮,然后卡住,脸色更加奇怪了,缩了缩腿。

    五条悟抬手往她眼前挥挥:“怎么不说了?第一个吃西瓜的人又怎样?”

    陈白霜:“咱们能不说西瓜这个词了吗?”

    五条悟“哦”了声,笑起来:“等会出去请你吃西瓜。”

    “……”陈白霜默默把一句脏话咽了回去。

    他俩的聊天净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很快,美女警官又进来了,她应该是上司,进来后第一句话是对着陈白霜说的。

    “等了这么久,你男朋友终于到了,现在你们可以坦白了吧。”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扭头看向隔壁一脸懵逼的陈白霜,语气轻慢地:“男朋友?”

    陈白霜看都没看他,直直瞪着美女警察:“哈?”

    哪来的男朋友?

    美女警察学着她的语气:“坦白?”

    陈白霜脸色发青,驴头不对马嘴反驳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美女警察看看对面那位满脸写着“随便她怎么说反正我们就是一家人”的男人。

    陈白霜还想就这个问题进行解释,美女警察一抬手打断,重新把那个盒子推了过来,盯着五条悟说。

    “你女朋友说这个盒子是你要的。”

    五条悟扫了眼盒子上破碎的符纸以及上面散步的诅咒痕迹,片刻后才不紧不慢地哼笑了声,身后往后一仰,轻倚着椅背。

    “如果这是我要的东西,你们大概连盒子都拆不开。”

    语气听着像是蔑视,但其实他真的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毕竟五条悟天生自带拉仇恨的技能。

    美女警察当即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见的那个意思呀。”

    “你!”

    五条悟轻抬下颌,朝盒子的方向点了点:“你们调包了里面的东西吧。”

    美女警察脸色微变。

    陈白霜现在满脑子都是想上厕所,压根懒得听他们扯淡,一听五条悟这么肯定,立即帮腔:“盒子里是一把染血的枪,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让我拿这么危险的东西,我的老板还是很有良心的。”

    “啊,这么说的话,盒子里原来的东西可能比枪更危险喔。”

    “……那你还让我去拿?”

    “不打开盒子还是安全的嘛。”五条悟弯起嘴角,意有所指,“能打开盒子的人,似乎也不简单啊,毕竟,只要盒子不打开,有些危险的东西也只能摁在盒子里。话说回来,潘多拉魔盒你有听说过吗?”

    美女警察本想说什么,一听他这话,脸色大变,唰地站起来,二话没说冲出去找人。

    陈白霜看见她这个反应,哪还能不懂五条悟的暗示,凑过去用气音问:“真的很危险?”

    因为是在审讯室,一言一行都有监视和监听,陈白霜刻意拉近距离,尽可能不让声音被听见。

    “如果非常危险的话,在我没来之前,这里就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哦。”

    陈白霜松了口气,难怪他老神在在的,完全不担心:“所以盒子里原来装的什么?”

    隔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眼罩,五条悟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鼻尖和脸颊,她的头发垂落在身前,发梢弯曲着落在他衣服上。

    他顺手捻起一缕,往手指上缠了两圈,漫声答:“非要说的话,用你的脑回路来理解,大概相当于泡椒凤爪吧。”

    陈白霜:“???”

    区区泡椒凤爪就能把一警察局的人吓成这样?你骗鬼呢?

    她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回去,碎碎念:“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嘶——”

    因为惯性,头发被扯住,头皮发麻,她顺着那缕头发看过去,果然看见他在捣乱。

    五条悟若无其事松开手,头发从他指尖滑下来。

    “接下来只要睡一觉就可以了。”

    然后他俩无聊地用手指画了会儿井字棋,真的就这样趴在审讯室的桌子上睡起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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