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伙大概又想糊弄他!
眼底又渐生一抹危险涌动。
傅司一看,马上就解释道:“我的确是卧底,但我本来的任务目标并非是宴家。”
宴九眉心微蹙,“那是什么?”
傅司不出声。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直到半分钟后,他才和盘托出的继续道:“是剿一个非法组织。当时我其中潜伏了两年的时间,就快要解决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组织背后还有别的势力在支撑,于是立刻通知上级,然后打算进一步深入,却不想这个时候上级发消息给我表示让我行动暂停。因为他们查到,这个组织背后是国外边境出的一家军事资源公司在掌控,需要他国来配合一同处理。”
宴九扬了扬眉,“所以你趁着行动暂停就跑来我宴家赚点外快了?”
她这冷笑话实在是冷的很,傅司提了下嘴角,可脸上的神 色却渐沉了下来,“后来两国交涉表示一同处理这件事,当时那边的态度也非常积极,表示一定会配合解决,我和那两名战友就这样等着,想来个内外接应一同拿下,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傅司的那眸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冷异常。
宴九皱着眉,试探地问:“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另外两个人的身份被突然暴露,被当场击毙!”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宴九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了巨大的波动,下颚更是紧绷了起来。
虽然他的话很简单,但其场景不敢想象是何等惨烈。
特别是他在知道这件事后还要隐忍不发,生扛过去,那心里头的滋味只怕只能他自己能体会了。
宴九目光沉而复杂地看着他,一下子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不过,随后她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个消息只是告诉上级,那又怎么会暴露呢?
宴九倏地神 色一变,“难道是你上级泄的密?”
傅司摇了摇头,“不,后来我细查了一番,才知道那家军事资源公司内部盘根错杂的很,利益链里牵扯渗透到各个势力的权益纷争中,我怀疑是对方出了问题,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根本分辨不出那些和我们交涉的人里哪有是这个利益集团的人,于是急召我回去。”
“可你不想回去,也不甘心这么回去,还想给他们报仇,打算单枪匹马的干,是吧?”
傅司坐在那里,即使此时热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但依旧驱散不走他眼底的阴霾,“嗯。”
宴九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禁深叹了一声。
为兄弟报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是她只怕早就翻天了。
按照她的想法,就是这个什么该死的合作才害得自家兄弟活生生的没了命的,所以豁出去也要把那地方给炸平了。
但想归想,真要做的话需要好好思 量再三才行。
毕竟他那身份都快暴露了,上面的人应该不太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这边陷入如此危险境地,随时等着丧命吧?
所以她不得不问:“你这样做,上级能同意?”
对此,傅司没正面回答,而是说:“我当时快要被查出来了,实在是没办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动了手,特意设了个局让其他人把他们一锅端了,这样既不会打草惊蛇,也算是为那两兄弟报了仇。”
宴九一听,原来事情都解决了啊!
她还以为傅司跑宴氏来是为那两兄弟报仇的呢。
“那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你应该回去了才对,为什么会来宴氏呢?”宴九很是不理解地问道。
傅司默了一秒,才看着她,阳光将他的瞳孔照成了浅棕色,“当时基地发生了不小的爆炸,我被炸晕了,再醒过来就脑子不清楚过一段时间,为了生计糊里糊涂就来了宴氏,后来在一次枪战中,救了你父亲,我就留在了他身边,后来我脑子清楚了正想走,发现你父亲和那家边境公司有一些联系的。”
宴九故作恍然大悟般,然后问:“那你后来联系上级了没?”
傅司顿时移开了视线,回答:“没。”
“哦,那你的失忆梗可有待商榷啊。”
宴九这毫不犹豫的拆穿让傅司的神 色一顿,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这分明就是谎话被戳穿后的小心虚。
宴九看他眼神 里似有纠结之色,不禁凑到他面前猜测道:“你不会是打算从我这里试一试,看能不能骗过去,然后等将来再去糊弄你上级吧?”
傅司的神 色再次僵住。
显然是猜对了!
宴九“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人真是一点都不会撒谎!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用失忆梗,又狗血又老套,完全不能让人信服好不好!
而且哪有这么巧合的,失忆了去哪儿不行,这么巧的进了宴氏,又这么巧宴氏和对方公司还有千丝万缕关系,当拍电视剧呢?
更何况又有哪个失忆的人在恢复记忆后不立刻马上打电话给自己相熟的人,告知自己所发生的一切。
假!
实在太假了!
被再次看破的傅司有些架不住了,故意沉着一张脸装严肃地道:“我都交代了,该轮到你了。”
原本好不容易得到真相而心情渐好的宴九听到他这一句话,立刻愣住了,“我?我……我没什么好交代的啊,我就是宴家的大小姐啊,如假包换。”
傅司抬眸,神 色里已经没有之前的尴尬,反而深沉如水,“如果你只是宴家的人,怎么会知道我是卧底?又怎么会后来发现不是?我自认为在你父亲那里没有漏出过丝毫马脚,更别提在你这里了。”
他来查那家公司的事并非上级授意,而是私下行动,所以完全不需要汇报,也不需要里外配合,所以是很难被宴国怀发现的。
至于宴九,当时她连堂口都没有进,就算后来进了,也是忙着争地盘,至于那些合作者她根本来不及去细查了。
所以他几乎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宴九的身份肯定是有问题的。
于是,在傅司这般条理分明的言语中,宴九难得结巴了一下,“我……我看你给那些烈士除草,觉得你有问题!谁一个混道上的人去给就烈士除草的。”
“所以你就来舍命护我。”傅司立刻替她接了话。
宴九当即就被噎住了,“我……”
傅司看她那番不知所措的样子,总算是扳回了一局,继而径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查你。”
宴九的脸色一变!
他查自己?
原来这几天他避而不见是在查自己!
正当宴九担心不已的时候,就听到傅司继续道:“可是我查不到你的卧底身份。”
宴九立刻松了一口气,故作随意道:“我都说了,我真是宴家的大小姐。”
傅司没和她争辩,只是反问了一句,“一个在道上混的大小姐却拼命保护一个卧底,你说这话有人信吗?”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查不出来。”宴九被他几次逼得也是招架不住,索性起身打算走人。
才走了没两步身后傅司的声音再次沉稳地响起,“想查你很简单,你在受伤的时候还一口咬定我是卧底,可在医院一个星期就变了脸,这说明在这一个星期内肯定有人告诉你这个消息,我只要查一查你这几天见过谁,和谁通过话,就能马上知道。”
话音刚落,宴九猛地转过头看向他。
她没想到傅司会想得那么细!
当时老头打过来的是陌生电话,但那好像是电话亭里的,真要查也不是查不出来的。
“你想我自己查,还是你自己坦白。”
傅司的视线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令人心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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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局势颠倒了,大小姐被逼问了,期待一下明天吧~今天就两更,容我缓一缓,爱你们,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