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回忆方才沈放的一举一动,才想起来,那时候那小子看到大天魔的时候就绝对不正常。
当时大天魔出世,别人都一脸惊惧与紧张,唯独那小子,当时的眼神 竟然隐隐地带着兴奋,仿佛都要冒光一样。
然后根本就没在乎有没有外援,直接就一个人冲了上去,当时看起来,那个举动简直是和送死没有区别。
而现在想想,却突然意识到,原来那小子在看到大天魔的第一瞬间就酝酿着一个阴谋呢吧。
而那个阴谋,就是吸引大天魔的仇恨,然后装作慌不择路地将天魔引去他平南侯府,再利用大天魔去砸他的府邸。
想明白这些,平南侯脸都青了。
“启动禁制,启动禁制啊。”
冲着传讯石怒吼着。
“侯爷,护府大禁完全启动至少需要半刻钟的时间,不过现在恐怕来不及了,我们已经看到了那小子和大天魔的影子。
如果他真是冲咱们侯府跑过来的,恐怕在禁制启动之前就能冲进来。”
这些话又让平南侯心里一阵抽搐:“那还不调集人手,调集府中的所有人布防,如果那头大天魔真的要冲府的话,所有人都给我挡过去,哪怕用人命填,也不能让它冲进府。”
这一刻他是真得害怕了。
平南侯府中藏着大秘密的,是不能曝光的。
如果只是一个府邸,被大天魔砸了顶多是损失些钱财,可是府中的那些屏蔽域场可不能被破坏的,一旦被破坏了,不止他那么多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怕之后他将身败名裂,被全天下追杀。
“侯爷,我已经调人了,不过那头大天魔太强了,如果它真的要冲府的话,护府的游猎就是集齐了,怕是也挡不住啊。”
“啊、啊……不好,侯爷,大事不好,那个小子简直都不绕路,一路冲着咱们侯府扑来了。”
“天啊,天啊,快,快放箭,快拦住他,别让他进府。”
传讯石那阵一阵混乱之极的吆喝声。
紧接着轰隆隆的爆炸气浪隔着传讯石都能将平南侯的耳膜震裂,显然是大天魔入府了,和府里的护府游猎们打了起来。
这把平南侯气得将旁边的大石头踢的粉碎。
终于知道,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了。
在交易阁的时候,天魔潮发生开始,沈放就没有再额外多说一句话,无论是没抢回破煞石,还是被他和七皇子威胁着。
方才他阻止别人去帮助沈放,让那小子孤身奋战,那小子也没有说一句话。
他还以为那小子怂了,现在才知道,那小子原来一直在这里憋着坏呢,原来一开始就酝酿着要引大天魔去砸了他侯府的阴谋。
事后那小子说被天魔追得慌不择路,误跑进侯府,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也没有理由指责人家,毕竟被一头那么庞大的天魔追杀,孤军奋战的情况下,谁都会慌不择路。
这下子他平南侯可就吃了一个哑巴亏了。
“小子,我要杀了你。”
平南侯都要气疯了,急得满脑袋是汗,哪里还顾得上现场的战斗,一转身就疯了一样向侯府方向飞奔回去。
他要回去救急。
……平南侯分析的那些都是对的,也正是沈放心中所想。
引着天魔一头闯进侯府,在府里沈放砸的很爽。
他在几天前就通过真实之眼看遍了侯府的防御,对侯府内的地形十分熟悉,一路上专奔那些布着屏蔽域场的地方跑。
不是抢了他的破煞石吗。
以为没有破煞石他就没办法了?
没有破煞石他就引天魔来砸,一样能想办法去寻找证据。
那些护府游猎们都疯狂地涌上府墙,不过看到这么一头大天魔扑过来的时候,哪个敢在正面阻拦,那基本上是谁拦谁死,轰地一声四处散开,让沈放引着天魔如入无人之境,径直闯进侯府深处。
这个时候那些游猎们才象征式的跟在后边追砍着,不过,他们的刀兵就是招呼到天魔身上,甚至连天魔的仇恨都抢不过去。
轰。
又是一处偏殿被天魔砸塌,里边布设的屏蔽域场自然也被砸散了。
用天魔砸,这可比破煞石的效果还好多了。
沈放暗喜,躲过天魔的拳头,顶着漫天烟尘冲了进去,开着真实之眼四处观瞧,想要发现一点端倪。
不过显然这处偏殿也普通的很,里边就是一座院落,几间屋子,屋子里摆着一些柜子,上边有古玩,有泛黄的书卷。
仔细地查找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甚至连暗室暗格之类能藏东西的地方也没有。
沈放紧紧地皱着眉,越来越感觉不对劲。
找不到证据?
没有可疑的东西?
没有可疑的你布那么庞大的屏蔽域场做什么,要知道,屏蔽域场也是十分耗费能量的,也是有成本的。
而越是没有值得隐藏的东西,岂不越是可疑。
沈放在施展身法向前飞窜中,眼珠一直转动着。
平南侯府的六成以上地域,几百处偏殿都布着屏蔽域场,看着就不对劲,不过他现在已经砸了十几座偏殿了,却一无所获。
那么现在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就是平南侯要隐藏的东西非同小可。
单独地在隐藏东西那个地方布屏蔽域场,岂不就是在告诉别人,那里不对劲,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将几百座偏殿都屏蔽起来,这样就能起到障眼法的作用。
别人就是破了几处偏殿,一时也找不到真正的秘密藏在哪里。
“这头老狐狸,玩得这么一手好把戏。”
“哼,我还就怀疑你了,到要看看,你能把证据藏得多深。”
沈放也来了蛮劲,身体连闪连纵,以他的虚空奥义身法,加上一身战神 意境,只是想躲开天魔的攻击还不是太难的事。
领着天魔一路横冲直撞,撞开了一座又一座偏殿。
轰隆隆的爆炸气浪一直不绝于耳。
那群游猎们乱糟糟地在后边冲着,却根本就阻止不住这种冲撞的步伐。
“这里也没有。”
“这里也没有。”
……沈放一连搜了好多地方都没有什么发现,恨得直咬牙。
平南侯府太大了,想要完全搜遍在短时间内根本就做不到。
……“给我站住,小子,你再敢乱跑,我抓到你将你挫骨扬灰。”
平南侯一记飞纵,咚地跳进院子,看着被砸得千疮百孔的侯府,恨得眼睛都红了,府邸被毁了不少,但好在他赶回来的及时,藏着秘密的那里并没有被波及到。
一进院就飞一样地直奔沈放而去,掌中短枪如一抹出洞的蛟龙一样扑愣刺出,虚空中一阵锐啸,枪芒在空中刺出一长溜的火星涟漪。
这一刻他是真怒了,含愤出手,气势凌厉至极。
沈放是真遗憾。
没想到平南侯这么快就赶了回来。
就是引来了天魔,都没来得及找出侯府藏着的秘密,身形向前一冲,一记闪现闪过那抹枪芒,将平南侯让给了后边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天魔。
要想阻止府邸被毁,平南侯不得不拦住天魔。
而天魔为了追上前边的那个小子,又不得不冲破他的阻拦。
平南侯被沈放嫁祸,单独一人面对天魔,脸色铁青,将沈放都恨死了,想要转身再追沈放也来不及了,看着天魔扑过来,没办法,展开短枪,枪芒带着锐啸向前刺了出去。
轰隆。
短枪与天魔的拳头迎在一处。
一人一魔一下子打了个天翻地覆,飞沙走石,周围的建筑被这股劲风吹袭着,又不知被炸毁了多少。
而这种战斗,那些跟着吆喝的游猎们已经远远冲不到近前了。
“小子,过来助我。”
平南侯冲沈放方向厉吼着。
他一个人独斗这种大天魔的时候才发现,这种东西是有多恐怖,方才那一下子就差一点将他的枪砸飞。
再打下去怕不仅挡不住天魔,都有可能遭了天魔的毒手。
现场只有那个沈放也是尊者级实力了。
天魔当前,如果那小子敢不上来相救,那就算是亏输在大义上,到时事情传出去,怕会受得全天下的谴责。
“好,平南侯坚持住,我这就来帮你。”
沈放中气十足地喊着,一纵身却又飞掠的更远了,远远地落身到了另一处布着屏蔽域场的偏殿前,方才施施然地张弓,一支带着七彩光华的箭矢如流星赶月般射了出去。
“平南侯,我来助你了。”
在喊声中,箭矢在虚空中掠过一道虚痕,眨眼间就飞过了几百丈,噗地射进大天魔的肋下,法则之光肆虐,天魔身上又一道白烟猛然燃了起来。
这一箭把天魔射的嗷地一声痛吼,仇恨又被吸引了过去。
毕竟沈放的法则之光对于它的伤害太强大了。
瞪着腥红的眼睛,一拳砸退平南侯,又一次奔着沈放冲了过去,庞大的身躯只是迈出几步就迈到了那边,拳头如陨石天降,狠狠地向前捣着。
轰隆。
沈放一纵身闪开,这一拳又一次将偏殿以及布防的屏蔽域场砸得粉碎。
硝烟弥漫中,沈放一步窜进了废墟间,在一地废墟中转头四顾,转动着眼珠寻来寻去。
“沈放,我操你祖宗。”
平南侯在后边追赶上来,气得脸都变形了。
方才玩了那么一阵还不过瘾,现在当着他的面还玩这一套?
看着是在帮忙,毕竟远攻射箭也是战斗的一种手段,不过真正的目的却是利用抢仇恨的机会,再次砸他的侯府。
在皇都城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他平南侯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生过这么大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