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荼叛变?”
李子木听到子房先生说到这半年来天下发生的大事,心里头有些唏嘘。
他是知道,在刘邦登基称帝没有多会儿的功夫,北边就有人叛变了,只是不知道是谁,没想到,竟然是臧荼。
臧荼是被刘邦分封的燕王,是原来的燕王韩广手底下的大将军,原本是项羽的人,后来投降了刘邦,被封为了新的燕王。
燕地靠近北方边境,那个地方经常有胡人出没,臧荼这次叛变,就是联合了北方的胡人。
如果不是汉军凶猛异常的话,这场战斗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只是臧荼叛变的不是时候,这个时候天下人都期望和平,谁站出来都会成为大家攻击的对象,失败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李子木想不通的是,以燕王臧荼的脑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冲出来发乱呢?
聪明人一般都不会这么做,臧荼显然不是个笨蛋,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你想得不错,这其中不仅有胡人的身影,也有江东楚军的影子。”
张良点点头说道,李子木所想没有错,臧荼这次叛变,没有这么简单,这家伙一开始是跟着项羽的,而且他也调查到了,这次的叛变之中,有楚军的蛛丝马迹。
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项羽虽然死了,但是项氏一族的势力,还没有被全部消灭干净。
李子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季布,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是,虞姬。
虞姬可是没有死的,垓下围杀之前,季布还在楚营,而垓下围杀的时候,一夜之间,季布不知所踪,与其一起消失的,还有虞姬。
“异姓王之难将至也。”
张良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臧荼的叛变着实给刘邦敲了个警钟,因为臧荼就是八个异姓王之一,其余七个之中,有几个当初都是跟了项羽后来又投奔刘邦的。
“异姓王?”李子木愣了一下,子房先生的意思 是,刘邦要对当初封的那几个异姓王下手了?
“以陛下所见,虞姬应该就藏匿在这些异姓王领土之内。”张良点点头说道。
“虞姬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也,为何引起朝廷如此重视?”
一听到先生提起虞姬,李子木有些不明白了,他只不过是项羽身旁一个宠妃而已,连项羽都死了,刘邦为何还要找一个舞姬的麻烦?
“项王深爱虞姬,若是要说这天下还有谁清楚始皇宝藏所在,也就只有虞姬了吧?”
张良摇摇头说道,虞姬这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代表的东西。
项羽深爱着虞姬,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而如今项羽已经死了,这天下知道始皇宝藏的人,应该就只有虞姬一个人了吧?
“始皇宝藏……”
李子木重重的拍了拍大腿,对啊,他差点儿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当初沛军先入关中却不敢称王,萧何也只不过拿了典籍库里的东西,而剩下装着天下所有珍宝的大秦仓库,却是没有动。
而项家军进入咸阳皇宫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搬东西,足足搬了三天三夜才搬完。
至于这些珍宝去哪儿了,没有人知道,汉军打败楚军之后,刘邦翻烂了江东和楚军呆过的城池,也没有找到这笔珍宝。
那这些东西去哪儿了呢?总不可能凭空消失罢?而如今这天下知道这宝藏在哪儿的,应该也就只有虞姬了。
所以刘邦才会不留余力的想要抓住虞姬,这次臧荼叛变,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不仅可以抓住虞姬,还能够巩固江山一举两得的机会。
他推断,虞姬就在这几个当初投靠了项羽的异姓王之中,所以他开始要对所有的异姓王下手了,也难怪先生会说。
异姓王的灾难,就要来了。
“那韩信?”
李子木连忙问道,这半年里里头,他得知的关于朝廷的事情,一个是有人叛变,另外一个就是关于韩信了。
“嗯嗯。”
张良点了点头,证实了李子木心中所想。
“钟离昧确实在韩信领地,不过已经被杀了。”张良接着说道,钟离昧被杀了,这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
“为何?!”
“自缢而死。”张良接着说道。
“北方战胜汉军归来之时,陛下带着军队南下去了大泽乡游行,命令各诸侯王前来会见。”
“大泽乡游行……”李子木咂咂嘴。
那个地方他当然知道,陈胜吴广不就是从那儿出来的么?游行?
那里除了一片大沼泽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赏个屁的风景,恐怕会见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吧。
会见这种事情,不过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开个会而已,各个诸侯王自然不能带太多的士兵,否则有叛变的嫌疑。
再加上刘邦带了所有汉军,估计就是专门去对付韩信的,因为大泽乡,距离楚王韩信的封地并不是很远。
“钟离昧用自己的首级,救了韩信一命。”
张良轻声的说道,钟离昧和韩信本是多年好友,韩信收留了他这件事情如今已经被刘邦知晓,如果他不死的话,韩信的下场恐怕就是死了,所以他不惜自杀来保全韩信。
“结果如何?”
李子木双手撑在案上眉头紧皱,心中不禁为钟离昧惋惜起来,同时也担忧韩信。
刘邦是个十足的伪君子,恐怕就算是韩信带着钟离昧的首级前去会见,结果也不太乐观。
“楚王韩信,被贬为淮阴侯。”
张良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当时就在现场,对所有的细节知道的一清二楚,刘邦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一个帝王不惜一切巩固自己的典范。
“呼……”
李子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被贬为户侯还好,至少保住了性命。
“吾亦要隐退矣。”
张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一切的事情都在时时刻刻的敲打着他,警告他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李子木说不出话来,钟离昧被人告发隐藏在韩信府中,最后韩信跟着遭了殃。
而他现在以一个悬赏通缉的身份出现在先生的府邸,这两个之间不是一模一样么?
他这么做,虽然是无心,但是也在把先生往火坑里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