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气氛很诡异。
詹云熙和邱冰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宴暮夕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模样,冷傲、淡漠,仿佛对这世间一切都看不在眼里。
直到铃声响起,车里那股压抑的沉闷才打破。
宴暮夕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抿唇接起来,“姐,有事儿?”
那端,宴明珠坐在书房里,打电话之前,已经灌了一大杯冰水,这才能让自己的情绪保持镇定,“暮夕,你知道了是吧?”
宴暮夕“嗯”了声,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宴明珠呼出一口浊气,“你打算怎么办?”
宴暮夕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反问,“你说呢?”
宴明珠默了片刻,忽然问,“你这是在车上?打算亲自去处理?”
“嗯,爷爷给我打电话了,他也过去了。”
“怎么惊动的爷爷?那女人还有这本事?”
“今天是栾红颜的生日,他们在红月山庄定了房间庆祝,那女人得了消息找上门去,闹得动静不小,爷爷自然会听说,你不是都知道了?”
宴明珠烦躁的道,“是你姐夫的一个朋友刚巧在那儿吃饭,听了几句,就跟我说了。”
宴暮夕嘲弄的勾起唇角,“这么说,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不会,红月山庄的保密措施做得还不错,消息很难传出去,也是巧了,你姐夫的朋友跟他们的包间挨着,去洗手间路过,正好闹着动静有点大,这才听到了,你姐夫已经提醒他们了,都不是多嘴的人,不会乱说的。”
“其实也无所谓……”
“暮夕……”宴明珠心里一酸,又涩的发紧,张嘴想说什么,偏偏,这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很可笑。
“姐,我对这种事儿早就麻木了,放心吧,现在除了我媳妇儿,没人能伤到我。”
宴明珠叹了声,“要我去陪着你吗?”
“不用,这点小事儿,我要是还解决不了,怎么追媳妇儿?”
“可是,有些话,你说未必合适,我反正出嫁了,爷爷再不乐意听,也会给封家面子,倒是你……”
宴暮夕凉凉一笑,“如果这次,谁还跟我说什么宴家的骨肉不能流落在外,我就会让他们知道,我六亲不认是个什么样子,宴家?没有亲人,算什么家?”
宴明珠听到这话,眼圈顿时就红了,她不管在外面是如何的女强人姿态,唯独在这个弟弟面前,会变得多愁善感,都说长姐如母,在她心里,这个弟弟跟儿子是一样亲的,“那你去吧,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处理,我都支持,只要你,别受委屈就行。”
宴暮夕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车里又沉默了半响后,宴暮夕开口,“查的结果呢?”
邱冰立刻肃然道,“那个女人叫徐曼,二十七岁,是大爷的秘书,也是情人之一,跟在大爷身边三年了……”
宴暮夕截断他的话,“三年了?比云水还受宠?”
邱冰道,“这倒不是,徐曼平时并不争宠,只做自己分内的事儿,就是偶尔大爷在公司加班需要人伺候时,才轮的到她,您也清楚,大爷他,咳咳,身边同时会有好几个情人。”
宴暮夕眉目沉冷,“但能怀孕的情人,除了栾红颜,就是她了,倒也算她本事。”
邱冰没敢接话。
宴暮夕又问,“几个月了?”
邱冰道,“据说四个多月,还是个……男孩儿。”
宴暮夕勾起唇角,“所以,才有底气找上门要名分了?”
“那您打算……”
宴暮夕没回应他,只是那一身的冷寒,却足以说明一切。
甭管男孩儿、女孩儿,都别想进宴家的门。
……
红月山庄,地处京郊,是一家很僻静却格调极高的吃饭的地方,来的人,非富即贵,倒不是这里的饭菜多好吃,味道比不上东方食府,大家原来这里,无非就是奔着提高身份来的,还有一条,就是私密性好。
据说,红月山庄背后的人是赵家。
只是今晚上,显然有些不太平。
山庄里,分了好多的小院落,分别取了雅致脱俗的名字,每个院落里又有数量不等的房间,此刻,秋雅苑里,一处雅间的门紧闭,只能隐约听到哭泣声。
程谦站在外面守着,神色焦灼又无奈,只盼着老爷子和大少爷能赶紧来。
先来的是宴崇瑞,身后跟着詹国通,院子里挂着仿古的灯笼,视线还算明亮,程谦看见后,赶紧小跑着迎上去,“老爷,您来了?”
宴崇瑞穿着一身黑色的练功夫,他接到电话时,正在家里耍太极剑,气的也顾不上换衣服就出门了,这会儿,也冷静了,看着他问,“人呢?”
程谦指了指门,“都在里面呢。”
“暮夕呢?”
“大少爷还没到。”
宴崇瑞点了下头,他手里拿着根拐杖,倒不是走路不便,纯粹就是为了揍人,听那杵在地上的动静就知道了,反正程谦听的是心惊肉跳,琢磨着今晚大爷怕是不好过了。
上台阶时,詹国通搀了宴崇瑞一把。
程谦忙去开门。
门一推开,里面的人下意识的都住了嘴,等见到宴崇瑞和詹国通走进来时,齐齐变了脸色,赶忙都从椅子里站起来。
“爸!”
“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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