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鹞子铁定走过这条路,只见他在芦苇丛中钻来钻去,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路,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三人跑出十来里地,老鹞子才停下休息,“好了,跑出他们的地盘儿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息,生堆火把衣服先烤干了!这么冷的天,再穿着湿衣服赶路非得生病不可。”
不远处有个破庙,也不知道是不是电视剧里传文和鲜儿躲河匪找到的那个,三人进去躲在神 像背后,用干草点着了火,老鹞子烤了一会儿又出去弄了些木头,火势越来越旺,鲜儿的脸色也渐渐由白变红,重新有了血色。
刚才可是把她给冻坏了,老鹞子瞅了瞅鲜儿,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木头,“我到隔壁厢房歇着,明儿个一早就赶紧走,那三个家伙不是一般河匪,咱们还是得小心点。”
他走的时候没有带走毛瑟,这和刚才主动在前面带路一样,都是让沈隆放心,表示自己对他们没有恶意。
“鲜儿,我衣服差不多干了,你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我到前面先睡了!”沈隆起身转到神 像前面,照旧用干草在地上铺了点就躺下歇着了,同时运起内力将衣服烘干。
“传文哥,俺又不咬人,你躲俺干啥?再说了,俺……俺不是你媳妇么!”鲜儿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外面一层倒是干了,里面可还湿着呢,他的肯定也是一样。
“我在门口也能盯着点外面。”沈隆找了个借口,“你把刚我给你的撸子收好,回头我教你怎么用,这去三江口元宝镇的路还远着呢,说不定那天就得用上这玩意儿。”
鲜儿的注意力被沈隆转开,她摸了摸手里的柯尔特m1903,回想起刚才沈隆大发神 勇的英姿,“传文哥,你咋这么厉害?那么凶的土匪,一下就被你解决了。”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可能是心里着急吧!我要是不冲上去,咱们三可就全完了,等冲上去之后我脑子晕晕乎乎的,早年间爹教给俺的那些招式就用了出来,等醒过来的时候,那几个家伙就躺那儿了。”沈隆忽悠道。
“你都这么厉害了,你爹该多厉害啊!怪不得当年能闯出那么大的名号。”鲜儿听得又感动又为之钦佩。
“嗯,他那两只手有蒲扇那么大,像两只老虎爪子,他今天要是在,那三个家伙脑袋都得给拍碎了。”沈隆一边吹牛,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神 像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可能是觉得这声音有些害羞,鲜儿又说话了,“传文哥,你说这庙里供的是啥神 仙?俺刚瞅着好像是女神 仙,等俺衣服烤干了,咱俩一起许个愿吧?”
“成,你想许啥愿?”沈隆问道,鲜儿没说,而是让他先说,沈隆想了想,原先朱传文的愿望是在关东置上十亩好地,养两头犍子牛,一圈肥猪,要是再雇两个长工,天天插着腰指使长工们干活。
等到了关东,他的愿望翻倍实现了,老朱家置下的可不止十亩好地,长工也不止两个,就是朱传文指使长工干活不太灵便。
只不过那是朱传文的愿望,可不是自己的想法,沈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然后说道,“我啊,也没多大想法,就想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团团圆圆不受人欺负就行,能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好日子。”
这愿望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可是难了,这个时代,关东有土匪、有军阀、有恶霸,还有日本鬼子,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绝对不容易。
鲜儿不知道那么多,她脑子里想着到达三江口元宝镇之后,和传文成亲后的生活,“嗯,到时候你白天种地回来,俺给你炒菜,给你烫酒唱小曲。”
“那我可要好好听听。”鲜儿的小曲可是唱得相当不错,嗓子好人也灵醒,咦,要不等结婚了教她唱唱十八那啥?以前老是听人说起过,还从来没听过呢。
鲜儿累了一整天,刚又担惊受怕跑了这么远,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沈隆也缓缓进入梦乡。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从门缝中照进来,沈隆就醒了,他先轻手轻脚走到神 像后面,只见鲜儿穿着衣服睡得正香,他没有打扰,又悄悄出门来到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然后等了一会儿,里面不见动静,沈隆又敲了敲门,“老鹞子?醒了没?”
还是没动静,沈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下,马上觉得不妙,然后赶紧推门进去,只见老鹞子正躺在地上窝成一团说胡话呢,把手伸到他额头,热得有些烫手。
老鹞子这是年纪大了,被冷水这么一跑又跑了一夜发汗着凉了,沈隆赶紧把鲜儿叫醒,“赶紧烧点热水,给他敷上,我去外面找找,看有啥草药没有。”
老鹞子也是命大,得亏是遇到我了,有我在你想死都难啊,沈隆出去转了几圈,弄回几把草药,假借是从村里听到的偏方,捣碎了把汁液挤进老鹞子嘴里。
刚才热敷了半天,现在又喝了药汁,老鹞子渐渐挣开眼睛,嘴巴张了张,还是啥也没有说。
等老鹞子能起身了,沈隆直接掺着他走路,晚上休息的时候,再继续喂他吃药,过了三五天,老鹞子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这天晚上,三人躲在一个山窝里烤火歇息,老鹞子终于说话了,“传文兄弟,这些日子多亏你照看了,大恩不言谢,日后有啥要帮忙的,派人到哈尔滨城西姚家老店报上我的名号,只要我还活着,就肯定会来。”
“大叔?你这是?”沈隆感觉老鹞子话里有话。
“我都拖累了你们好几天了,你们要不是照顾我,现在早就多走出百十里地去了,你家人还在关东等着呢,早点赶过去也免得他们着急。”他起身转了几圈,“我现在还有点虚,不过也能自己走了,你的方子我也记下了,你们就不用管我这个拖累了!”
劝说一番,老鹞子执意坚持,看样子明天一早就要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