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弗雷多。”到了门口,一个三十来岁,个子高高身材瘦削,留着平头的男子和沈隆打着招呼,是的,他这次魂穿成了柯里昂家族那个懦弱的孩子弗雷多;和他打招呼的是老教父的养子汤姆-黑根,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被老教父收养,和柯里昂家族的孩子一起长大。
汤姆-黑根对老教父十分尊重,某次听老教父说“一个带着公文包的律师能比一百个带着枪的强盗榨取更多钱财”,他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就读法律专业,毕业后在老教父的安排下进入合作机构的律师楼积累经验,如今已经是经验丰富的律师了。
汤姆-黑根也住在这座大院子里,拥有一栋单独的屋子,这当然也是老教父给的;这座院子一共有八栋房子,分别住着科里昂一家,汤姆-黑根,还有家族的核心力量,一旦进入战时状态,这里可以迅速变成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
“嗨,汤姆,那边那个人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沈隆指着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西服、约莫五六十岁的男子问道。
“殡仪馆的老板包纳塞拉,他的妻子和夫人关系很好,不过他却一直自视为正派人物,并不想和教父有太多牵扯,在此之前一直没有来拜访过教父,然而遗憾的是他最近遭遇了不幸,他的女儿被两个小流氓殴打,他所信任的美国和美国法律却没有给这两个小流氓应有的惩罚,他是来寻求教父的帮助的。”汤姆-黑根说道。
自从老军师杰安科-阿班丹杜重病之后,汤姆-黑根就开始担任代理军师一职,这个职位在黑帮内部十分重要,有些像香江帮派中的白纸扇,深受教父信任,能够影响教父的决策,介入各种事务性工作,是帮派各种信息的中枢。
汤姆-黑根的工作能力很强,可惜他是一个爱尔兰德裔后代,在保守排外的西西里帮派中,很难得到其它人的信任,另外他的性格不够果断残忍,如果是平时还好,到了和其他家族开战的时候,他就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他可真挑了个好时候。”沈隆耸耸肩,按照西西里人的传统,女儿出嫁那天,父亲是无法拒绝宾客的要求的,“我进去听听好了。”
“好吧。”汤姆-黑根并无异议,弗雷多是家族的核心成员,他有权力参与这些小事儿。
沈隆带着包纳塞拉进到教父的房间里,教父正坐在椅子上低着脑袋逗小猫,看到他这幅样子,谁能想到眼前这位竟然会是纽约黑道的霸主呢?
然而在接下来的对话里,老教父的枭雄本质尽显,包纳塞拉显然不了解教父,他想用钱来收买教父帮他复仇,教父却先从他夫人和自己老婆的交情说起,再指责包纳塞拉竟然在他女儿的婚礼上要求他去杀入,最后说起了友谊。
这番话让包纳塞拉无言以对,乖乖地低头亲吻教父的戒指,称呼他为教父,老教父变得亲热起来,搂着包纳塞拉的肩膀,“我会帮你得到正义,将来,我可能找你办点小事,或许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在此之前,请把这件事当成我夫人的恩赐,毕竟她是你女儿的教母嘛。”
包纳塞拉感激零涕的走了,沈隆还留在房间里琢磨这场对话的意味,包纳塞拉刚开始只想支付一点儿金钱而已,然而对教父来说,金钱根本不算什么,他更愿意包纳塞拉欠他一个人情,或许这份人情将来会发挥大作用。
“汤姆,将这项任务交给克莱曼沙,让他用可靠的人。”这个可靠并不是说嘴严不会泄露犯罪事实,而是下手有分寸,将那两个小流氓打残又不会出人命;而克莱曼沙是科里昂家族的兵团司令,手上掌握着相当分量的实力,相当于港片里大佬下面某个区域的话事人。
包纳塞拉走了,面包店老板纳佐林进来,他同样是来寻求教父的帮助的,他女儿爱上了店里的帮工恩佐,然而恩佐是从西西里岛被美军俘虏来的,现在战争已经结束,恩佐马上就会被遣返,他没有任何办法让恩佐留下。
这个问题被教父轻松解决,教父通过国会议员颁布法令,让恩佐可以留在美国,和纳佐林的女儿结婚,纳佐林同样感激不尽的走了。
接下来是教父手下最得力的打手卢卡-布拉西,差不多相当于港片里的双花红棍,他是老教父从牢里捞出来的,对老教父忠心耿耿,曾经在科里昂家族和阿尔-卡彭、马冉扎诺家族的战争中屡建奇功。
他没有想到老教父竟然会给自己发请柬,毕竟他只是个打手而已,为此斟酌了好些天,不仅送上了最丰厚的礼金,还费了好大力气背了一长段彬彬有礼的恭维词,这对他来说可要比干掉马冉扎诺家族六个好手难多了。
“谢谢你,卢卡,我最爱的朋友!”教父全程都非常严肃,等卢卡说完后收下装满现钞的礼包,用力握着卢卡的手,眼神 极为真挚;等卢卡走后,教父才放松下来,将礼金交给汤姆-黑根。
沈隆细细琢磨着教父在应对这几个人时的不同,对待包纳塞拉恩威并施,让原本只打算付出一笔钱的包纳塞拉心甘情愿的欠下了自己的人情。
对待纳佐林显示了自己的人脉资源,而且这项法令也可以为帮派吸纳更多的新鲜血液,这条法令的受益者绝不会是恩佐一人,甚至可以猜测,教父原本就有类似的计划,就算纳佐林不来,他也会这么做,等于白白得了一个人情。
而对于猛兽一般的卢卡-布拉西,教父始终严肃对待,让卢卡既因为教父对他的重视而深受感动,又因为教父的严肃而心生畏惧,这是熬鹰犬的手法,对于卢卡这样的野兽,光尊敬是不够的,还要让他忌惮自己。
不愧是纽约黑道霸主,仅仅几番对话,沈隆感受到了他的枭雄之姿。
“弗雷多,汤姆,我们在屋子的时间太久了,出去转转吧!”教父起身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