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漆黑的夜幕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繁星网罗其中。微弱的星光积少成多,用尽全力的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乐母独自站在窗前,眼神 迷茫的看着虚空,心里面空落落的。不一会儿,她的肩上多了一条披肩,她轻轻的靠在来人的身上,美丽的眼睛装满了哀愁。
“是不是又在想嘉容和季雲啊?”
乐母轻轻的点点头,十分伤感的说,“季雲已经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谁说没有一点消息了?”陆先生轻柔的说,“之前少堃不是告诉咱们,季雲现在就在嘉容的身边吗?”
乐母叹了口气,心情沉默的说,“你是不知道他的性格,就算季雲现在在嘉容的身边,但是想要带走嘉容,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这几天总是心神 不宁,心都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你呀,就是喜欢多想。”其实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眼下乐母因为过度的担忧思 虑而日渐消瘦,他绝对不能再露出半分焦虑的心情。“我相信季雲,也相信嘉容,我相信他们一定能说服他的。”
说起那个男人,陆先生的心情有一丝丝的别扭。虽然,他知道在他们相识相爱的时候,他并不认识乐母;也知道过去的事情要是再揪着不放,只显得自己小气。
何况,他也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仔细说起来,他们都是半斤八两。但是吧,一想到乐母曾经和那个人情投意合相敬如宾,他就感到十分的嫉妒。
没错,就是嫉妒。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老天爷先让他遇到了乐母,那么他们定然不会各自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失败爱情。
只是,现实生活里面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不管是任何事情,都分一个先来后到。
“我也相信他们,”乐母知道,她现在除了每天胡思 乱想之外,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只是怪我自己太不争气,无法给与他们更多的帮助。”
陆先生轻笑着安慰她,“话可不能这么说哦,你现在只要健健康康的,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你想啊,嘉容和季雲他们现在一定在为了我们大家庭的团聚而努力着,万一听到你生病的消息,你觉得他们能安心的奋斗么?”
“我会努力的不拖他们的后腿的。”
“什么后腿不后腿的,你怎么总是说的这么的见外。”陆先生不满的皱着眉头说,“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你这么说,是不承认我们现在的关系了。”
乐母知道他又想歪了,淡笑着解释,“你呀,总是喜欢多想,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
“可是每次都这么说,”陆先生一脸严肃的说,“我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你要知道,只要你好了,我才能好。”
乐母羞红了脸,她羞涩的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们现在都是一条腿踏进坟墓的人了。”
“那又怎么样,谁让我这么晚才遇到你。要是让我早一点遇到你,我肯定会把你宠成公主的。”
“去,”乐母的脸更红了,“都是糟老头子了,还这么的不正经。”
陆先生不满的抗议道:“这怎么能算是不正经呢,我只是在向我心爱的女人表达我的心意而已。”
乐母没有说话了,只是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逃也似的回房间了。
陆先生看着她略显慌张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心里默念道,季雲这个臭小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他的儿媳妇带回来啊。只有儿媳妇平安的回来了,他才能抱得媳妇归啊。
是的,陆先生和乐母现在并没有实现全垒打,虽然陆先生每天都在忍受着看的见摸得着可就是吃不到嘴里的煎熬,可是他也在艰难的克制着自己。
他并不是下半身思 考的动物,而且,他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乐母的,并不只是想要和她在床上深切的交流感情。他并不是一个没吃过猪肉的青涩小子,相反,他的情史虽然不算丰富,但也绝不空白。
“季雲啊,你快点回来吧,再不回来,你老子真的快要憋不住了啊。”
陆先生摇着头,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乐母紧闭的房门,这才唉声叹气的回房间了。
翌日,天还不亮,乐母就接到了一个意外之客的电话。
挂断了电话,她红着脸敲了陆先生的门,但是敲了半天,陆先生都没有回应,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彼时的陆先生睡的正香,昨天他艰难的和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求博弈,失眠了大半夜,这才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在梦里面,他看到了陆季雲带着乐嘉容回来了,一家人正开心的聚在一起。
梦境特别的美好,他深深的沉浸其中,根本就不愿意醒来。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敲门声,直到乐母亲自进来叫人。
陆先生揉着惺忪的睡眼,脑袋有点沉,嘴巴有点笨,“怎怎怎么了?”
“一会儿有客人要来,你赶紧起来吧。”
“客人?”陆先生打着哈欠坐了起来,“谁啊。”
乐母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等她来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她不给陆先生提问的机会,径直走了出去。
陆先生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脑袋才略微清明了一些,他这才意识到,刚才乐母进了他的房间,而他竟然没有把握住这难得的时刻,硬生生的将他求之不得的机会给放弃掉了。
啊啊啊!有没有这么悲催啊,陆先生这会儿好想抱头痛哭。
陆先生忍着一腔的悲愤,艰难的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然后去浴室里面快速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带着一身的清爽去了厨房。
乐母早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看见他走了进来,笑呵呵的说,“洗漱好了,赶紧趁热吃吧。”
陆先生也不寒暄,或者说,他早已经习惯了乐母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径直坐了下去,美滋滋的吃着丰盛的早餐,等到吃的肚皮鼓起来之后,他这才笑呵呵的问,“你刚才说有客人要来?”
乐母轻轻地点点头。
陆先生皱了皱眉吗,“谁啊,季雲走之前可是再三交代,不能随便让人进来。”
“我知道,可是这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乐母苦笑道:“而且,不是我告诉她我们的地址的,她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陆先生敏感的说,“我是不是也认识她?”
“是的,你认识,而且你们应该还很熟。”
陆先生的脸色一变,“你说的是她。”
乐母点点头。
陆先生很不爽的说,“她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还真的是阴魂不散,”陆先生只要一想起季霖铃做的种种恶事,他都忍不住恨得咬牙切齿。“不管我们走到哪里,她都能跟的上来。”
乐母淡笑着安慰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需要太紧张。”
“我不是紧张,我只是感觉到很讨厌。”陆先生怒气冲冲的说,“讲真的,我也知道离婚了再去说前妻不好,真的不是君子所为。可是她真的是让我厌恶到骨子里了。”
“别生气,我就知道说出来之后,你一定是这种反应。可是,既然客人都开了口,我们当主人的,自然是不能拒绝了。而且,”乐母顿了顿,“我也想问问季雲的情况。”
陆先生说,“就算是她,现在也不一定知道季雲和嘉容的情况。”
“为什么?”
“你以为她在那人的眼前是红人么?并不是,她也只是一个小兵而已。更何况,现在陆氏已经破产了,她的价值就更加的微不足道了。”
乐母大惊,“你刚才说什么,陆氏破产了?”
陆先生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是说都已经说了,他也不想刻意的瞒着乐母,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是啊,破产了。”
“怎么回事?”乐母急声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季雲不想让你知道,怕你担心。”
“这傻小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瞒着我呢。”
陆先生轻轻的笑了笑,“他也是怕你担心。碗放着别动,我来洗。”他急忙站了起来,从乐母的手里把亟需待洗的碗碟拿了过来,然后很熟练的洗了起来。
原来这一项技能他是不具备的。年轻的时候,他一直坚守着君子远庖厨的老观点。可是和乐母到了这里之后,他人到中年了,才体会到了居家的快乐。
那种幸福的感觉真的很不赖呢,陆先生想,原来他内心里面向往的就是这种日出而起日暮而归的田园生活啊。
俐落的收拾好碗碟,陆先生拉着乐母来到了花园里面,两个人各自修剪着自己喜欢的盆栽,日子过得恬淡又温馨。
只是乐母的表情并不轻松,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轻声询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不是和季雲有关?”
陆先生十分诚实的回答,“嗯,这的确是季雲做的,就在他临走之前。”
“因为什么?”
“陆氏已经不是原来的陆氏了,与其让它这样半死不活的,倒不如直接毁灭了它。”
乐母惊讶的看着一脸淡定的陆先生,“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嗯,之前季雲和我讨论过,我同意了他的想法。”
乐母忍不住的感叹道:“这真的是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