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忠州这边土地上,秦良玉不允许有敌对势力存在。只要她能找到对方的把柄,就敢杀人行刑。在精锐无比的秦家军面前,规矩显得苍白无力,权势显得弱小无能。
前面几天,趁着秦良玉搜集证据的时候,柳见深还曾经唆使他手下的家丁打伤了几个秦良玉那边的佃农。
现在新仇旧账一起算,那些前几天还仗势欺人的恶徒也一个都不能放过,秦良玉一声令下,把这群家丁都严严实实的绑了起来。在柳家上下抓捕了三十多口子人,全部关进柳家宅院的一间厢房里,又安排了荷枪实弹的兵丁守卫在门口。
接下来,秦良玉打算查抄柳见深的家。
柳家自从三儿子柳传信在外做官后就开始欺霸乡里,几年来搜罗的财产也当真不少,秦良玉派人在各个院子里搜刮了半天,找出了价值一万多两白银的各种财物。加上价值不菲的河边田地,这一个正七品御史家人的宅子里竟然有价值两万多两的财产。
难怪有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秦良玉忍不住扼腕叹息,自己以前当官的时候,大小是个参将,四品官,比御史可是高多了,怎么没惦记着给自己捞点?
戚金说这个柳家原本是贫寒之家,那这几年来,他们家的敛财速度实在惊人。
珍珠象牙、香料丝绸、玉石翡翠和玻璃瓷器被抄出来堆积在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堆了一地,柳见深眼瞅着自家的宝贝全被虎狼般的秦家堡士兵搜罗出来,喟然一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抓住了柳家人的把柄,秦良玉打算三日之后在柳家宅院附近举行行刑大会。
另一边戚金已经把河边田地的原有自耕农民全部找到了,还有其他被柳家欺侮过的人。除了三个自杀的自耕农,其他一百多名农民都被秦良玉请到了行刑大会观摩。除此之外,被柳家霸占过店铺的小商贩们也被请了过来。秦良玉要在现场把他们被抢夺的财产归还给他们。
计划是这么计划的,只是当天夜里,秦良玉正在秦家堡的讲武堂里读着书,却听到门口的家丁快步跑了进来,大声喊道:“秦姑娘,知县老爷来了!”
秦良玉放下书本,倒也不慌,她自然知道知县李星是因为何事才登门拜访的。
“秦姑娘怎么抢夺缙绅的私田?还抄了家?”
秦良玉上下打量了一遍李星,直把对方看得心里发毛。
“在下要开垦荒田一万亩,这个也是提前跟知县大人通报过的。如此一来,每年能新增上缴的屯田籽粒一千多石,大大地利于国家社稷,也利于总督大人的平叛大事。这屯田的灌溉渠要经过柳家的私田,动一下她的私田也是无奈之举!”
李星拍了拍手:“无论如何,也不能夺人私产啊!”
顿了顿,李星又大声说道:“如果秦姑娘如此行事,恐怕要被周边百姓斥为恶霸,引得大家人人自危。”
秦良玉冷笑道:“人人自危?斥为恶霸?你是不是说错人了?”
李星被呛了一句,有些愣神,不知道秦良玉这话什么意思。
“一群自私缙绅控制着舆论,谁一动他们的利益就血口喷人,老百姓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可是没有话语权,没法发声!”
李星堂堂一个知县,被秦良玉这样毫不留情的斥责,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讪讪说道:“姑娘说的自私缙绅是柳家?”
秦良玉微微合上双眼,没有回答这句话,而是转而说道:“这灌溉渠,我是一定要修的,不管谁来说都没用。柳家人要跟我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而且他们自己屁股也非常不干净。”
李星又一次愣了,迟疑地问道:“什么意思?柳家怎么了?”
“他们家有多少财产,知县大人不可能一无所知吧?这些财产怎么来的?知县大人是真的毫不知情么?”秦良玉阴恻恻地笑着。
李星嘴角一抽,咽了口吐沫,“要不然,你让我见见柳家人,我居中调和一下,让他同意你修灌溉渠,如何?”
“不必了,我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就不劳知县大人费心了。”秦良玉背过手去,不再搭话,“面对此时,大人佯作不知是最好的办法,在下言尽于此,否则涉足太深,小心引火烧身。”
李星在忠州也当了好几年县官了,对于本地几个大户人家的资产情况,还有他们是怎么起家的,都是摸过底的。
就如同他之前试图敲诈秦良玉一样,李星也讹诈过柳家。
只是柳家深谙世道之**,给这位知县大人送了不少礼物。
听到秦良玉说起这些,李星顿时心惊胆战,他十分担心柳家有个账本之类的东西,把送出去的礼物都做个记录。
又担心秦良玉搜集了什么要不得的证据。
“罢了,罢了。”李星一变脸,笑嘻嘻的道:“我早就听说这柳家得势过程也是血淋漓的,秦姑娘愿意为民做主,我看也未尝不可。那你之后打算如何惩处他们呢?”
“三日后,请大人屈尊柳家宅院附近,观礼。”秦良玉淡淡说道。
李星已经打定主意做个不粘锅,自然也不打算趟这个浑水,摇摇手:“不了,本官还有其他事物。”
说完,便自顾自地离去了。
秦良玉看到这有些窝囊的知县倒也好笑,心说做官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丢人。不过这个年代,这种官员才是主流,尤其是皇帝不上朝,不少地方连官员都没有了,国家机器是自运行着,很多事情只要不是够大,压根没人搭理。
朝堂上这么多大事都没人过问呢。
三日之后,秦良玉把柳家的六名成年男丁和家丁全部押到了柳家附近的一个菜市场门口,让柳家欺压过的百姓看到这家恶霸的最终下场!
首先是打家丁的板子,五十多个秦家军士兵把二十来个殴打过秦良玉佃农的家丁五花大绑,死死按在地上,高高举起板子,每人痛打四十大板,打得那些家丁的屁股血肉模糊,不停地惨叫哀嚎。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