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看着那些鸟儿时一科不挂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些什么发出咔嚓的脆响,低头正对上白骨森森如落叶覆盖于地。
“!!!!”一科不挂倒抽一口冷气几乎要跳起来,全息游戏的可怕大抵便在于此,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太过真实,以至于让人混乱了自己究竟身在游戏还是现实。
“小心。”丹粟拉住差点摔倒的青年,看着周围鸟儿yin云盖日般乌压压一片,虽说对丹粟而言不是什么多具有冲击xing的画面,不过想来在普通人眼里还是挺吓人的。
放着不管倒是也行,就怕到时候要是吓傻了乱跑可能会给巫璜添麻烦。
出于这种考虑,丹粟分了些烟气出来虚虚地罩住一科不挂三人,低声道:“不用担心。”
看着吓人,却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东西,大抵还比不上刚刚的烈焰豹来得难缠,丹粟衡量了一下实力差距,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
那些鸟儿却是没有跟丹粟死战一番的意思,它们只是注视着巫璜一行人,在某个瞬间有志一同地拍打着翅膀高高飞起——展开的羽翼仍旧遮天蔽日阻挡了所有的光亮,翅翼扇动黑羽如雪纷纷扬扬,应和着鸟儿歌声般盘旋飞舞。
生得yin森可怖,歌喉却是动听之极,婉转哀柔犹如自天空落下的圣歌阵阵,那些雪片似的羽毛忽地应着歌声高高扬起,天际的黑沉中亮起一道明光。
幻境蔓延,错觉丛生。
美丽的,圣洁的。
楚楚可怜的,妩媚娇羞的。
纯黑的羽毛被阳光镀上一层白光,似乎那些鸟儿在光中化为了纯然无垢的少女,有着流光溢彩的翅膀和美丽的面庞,自由自在地向着光明的方向飞去。
“天使……”罗罗乌喃喃道,鬼使神差地迈开脚步追逐起那些鸟儿。她的脚步轻快神情恍惚,只觉得自己也和鸟儿一样长出了翅膀。
一科不挂和葫芦也和她一样,盯着那些鸟儿飞远的方向不管不顾地追去,已经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又是为何而来,只觉得那歌声像是锁链,将他们拉扯着和鸟儿一道向着光明展翅高飞。
然而在巫璜和丹粟眼里,黑暗依旧是黑暗,鸟儿也依旧是鸟儿,它们引吭高歌啼鸣尖锐,像是滚滚而来的黑色旋风,尖锐呼啸着将葫芦三人卷走。
只一眨眼,三人已经没了踪影。
这些鸟儿很聪明地没有去招惹过于危险的巫璜和丹粟,只想着吞吃三个玩家的意识体打打牙祭,可是它们不去招惹丹粟和巫璜,不代表丹粟不会动手。
丹粟在这些鸟儿身上感知到了自己掉线的那一缕黑烟,轻飘地散在鸟儿的羽翼间,仍是睡着了玩累了乐不思蜀般的模样,任凭丹粟怎么呼唤拉扯都没有半分反应。
丹粟拔剑,剑光瑟瑟似是化为千万道寒芒利剑shè向那些鸟,而那些汇聚如乌云压顶的鸟儿被剑光一冲,就像是水一样四散溅开,又转瞬散成雾气严严实实迎面将他裹住,入目皆是白蒙蒙一片犹如置身云海。
天翻地覆,丹粟转身,身后已是空无一人,天地间只余下白茫茫的雾气,有重重叠叠一面面高墙自虚空中拔地而起,将天空划为一块块四方格。
森林,鸟儿,歌声,一切烟雾般散去。
丹粟不知道是自己从巫璜身边被带走,还是巫璜从他的身边被带走了。
天地之间,他孑然一身,只有高墙伫立。
……
那些鸟儿被丹粟一碰,便如泡影消失了。
巫璜拉扯住zhà成团黑烟无意识四处流散的丹粟,团成黑团团揣进怀里,才抬步追上了陷在幻境里乱跑的葫芦三人。他们停在一处花园眼神迷茫似乎还没从梦中醒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就到了这里。
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哪里。
“我们把外城迷宫跳过去了。”葫芦抓抓头发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块是矮人王庭的内城,再往前会有一个战棋关卡,打过去就是矮人王。”
他说完,发现一直跟在巫璜身边的丹粟不见了,便又多问了一句——毕竟四个人可开不了怪。
巫璜抬手撩开袖子,手腕上一缕黑烟缠绕,安安静静如同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