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命运弄人，相见皆不识]
第96节097民女愚钝
“是吗？”月儿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敷衍，宇文翔觉得她的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顶多也就是嘴上这么一说而已。不过她嘴上还能这么说就不错了，要是她嘴上都不这么说，那他才更要崩溃。
月儿顺从地点了点头：“是的。”
宇文翔哼了哼：“那就好。对了，既然你贴身伺候我，那总要有个由头吧？”
月儿一愣，不解地看向宇文翔：“由头？什么由头？”
“谁都知道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当然不是那种没兴趣，只是觉得女人很麻烦。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宫里面的情况，这宫里的皇后、淑妃还有宇文婷那个公主，全都是麻烦的角色。可以说迄今为止，我见到不麻烦的女人，除了我的母妃之外，那也就是二嫂了。所以呢，我对女人一向都是敬而远之，就是为了不让自己也陷入这种麻烦里面。”
“所以三皇子也觉得我是麻烦吗？”月儿站起身来，“如果三皇子觉得月儿是个麻烦，那我就回去让少爷帮三皇子换一个小厮过来，换一个男人，三皇子应该就不会觉得麻烦了吧？”
月儿说完这话，转身就要走，宇文翔吓了一跳，赶忙就把她拉住。
“喂，你等等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要走了。”宇文翔笑了笑，“你要有耐心，如果这么没耐心的话，那你会错过很多事，也会误会很多事的。”
月儿对宇文翔的话倒是不怎么在意思，只是看着宇文翔拉着自己的那只手。
她虽然算是江湖儿女，可是即便如此，那她也没有和其他的男人有这样的接触。当然了，没有过接触是不可能的，但是没有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啊。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抓着，不对，应该是从来没有被男人这么抓着过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对，小时候学艺的时候，为了教动作等等，师父还是会手把手地教授她功夫，但那是师父，是长辈，宇文翔则是第一个这么触碰她的同龄人。
“你的手在抓着我。”月儿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宇文翔说，反正声音确实是很小，小到喃喃自语的地步，不过因为宇文翔离着近，所以他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是啊，我当然要抓着你了，我如果不抓着你的话，那你不就跑了么。”宇文翔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问题，
“三皇子有什么话只说就好了，不必抓着我，我是不会走的。”月儿的目光还是一直盯在宇文翔的手上，“所以三皇子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宇文翔这才发觉到有什么不对。他怎么忘了，她是男的，这些当然可以无所谓，但是人家月儿可是女的，她这么不顾及男女之别就抓着她，她肯定会不愿意的。不过他本来是以为月儿不会顾及这些，没想到不是的欸，她毕竟还是个女人，所以该注意的还是一样都不少。
只是，即便如此，但是他似乎有些不舍得放手啊。虽然是隔着衣料，但是毕竟他是抓着她的手臂，她那纤细的手臂上没有半点肉感，透过那薄薄的衣料，她似乎感觉到了一股热流正面向他而来，他很喜欢那种温暖的感觉，所以不免更留恋这股子温暖，难免更不舍得放手。
宇文翔尴尬地撇了撇嘴，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困窘情绪：“我为什么要放手？万一我放手了之后你跑了怎么办？”
“我说过我不会跑的。”月儿的脸颊上似乎多了那么一抹绯红的颜色，“我说话算话，从来不出尔反尔。”
宇文翔耸了耸肩：“那是你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样，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反正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又怕你跑了，那就只能先抓着你了。”
“那三皇子既然有话的话，就直接说好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我虽然是说我讨厌女人，但我只是讨厌麻烦的女人而已。虽然我才刚认识你不久，不过我相信你并不是一个麻烦的女人。”宇文翔笑了笑，“相反的，我倒是认为你是一个很令我喜爱的女人。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正常不过，没有任何不良爱好和断袖之癖的男人，那我当然会喜欢女人喽。”他的话就只说到这里，并未完全说清楚，他原本的意思是留下一半先不说出来，这样会显得更暧昧，但是似乎他想错了啊，因为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月儿的下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文。
“我说了那么半天，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吗？”宇文翔觉得是不是她以为自己不能说话，那好啊，他这就给她一个可以说话的指示。
“我要说什么？”月儿摇了摇头，“我没有要说的话，三皇子可以继续说。”
宇文翔郁闷地扶额：“我喜欢你。”这样很直接了吧？
虽然他也觉得他才刚认识月儿没多久，然后就对她表明心迹说自己喜欢她确实是有些早，但是她并不觉得这仓促。反之，他倒是觉得这些都是他想好的，是他的真心话。没错，他就是喜欢月儿。他以前一直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他觉得那些都是很玄幻的玩意儿，一点都不现实。但是事情眼看着就到了他的眼前，那就没办法了，他必须要承认确实会有这样的事实发生。
感情就是这么奇怪的事情，莫名其妙突然之间就说来就来，缘分的契合其实也就只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而已。只是这么一眼，他就喜欢上月儿了，就是这么简单。
月儿愣了愣，再愣了愣。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理解能力。这个她才刚刚认识的三皇子方才说什么？他说他喜欢她？他说的“喜欢”是她想的那个样子么？
“你的主子就是你的少爷，也就是我的二哥，如果你坚持这种婚姻只会要听他的指示，我想他是不会阻拦我们的。”那可是他二哥，当然会向着他说话喽。更何况在这月儿也是他二哥信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派过来帮他的忙，不是么？既是如此，那他就更不会阻拦了。至于父皇，父皇更不会说什么。毕竟父皇因为母妃的那件事之后，一直就希望他们兄弟都能找到自己的真爱，就像二哥那样，不要再走了他的老路。他现在既然已经找到了喜欢的女人，那他只要禀告一声就好，绝对不会阻止的。
“三皇子，您一定是说笑的，对吧？”他不相信宇文翔真的是喜欢他，他们才刚认识不久，才一个时辰都不到的时间，怎么可能就到了喜欢的程度？这显然太不可能。
“说笑？我什么时候说笑过了？”宇文翔耸了耸肩，“我向来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绝对不会轻易开玩笑。”
“可是我们才刚认识不久而已，你怎么可能喜欢上我？或者是三皇子的“喜欢”很泛滥，泛滥到随便来一个女人，您就可以对她说一声“喜欢”？”
“胡说！我什么时候对别人说了？这话我就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而已，才没有对别人说过。”宇文翔撇了撇嘴，“你不必这么明显地不相信我吧？”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呢？”月儿看向宇文翔，“三皇子，比起你来，我在感情这方面什么都不懂，我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谁建立起一个家庭。可是你现在说什么？你说你喜欢我，但是我只能说我不喜欢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和资格，所以很抱歉，我只能辜负你的喜欢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不管对谁都一样。
“月儿，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什么叫做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谁建立家庭？难道你是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嫁人了，是吗？”一想到她可能会有这种念头，宇文翔就觉得可怕的很。还好他是现在就提出来，速战速决，要不然她要是真的确定了自己一辈子都不嫁人的念头，那岂不是糟糕了？
月儿这回没有说话，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心再观着地面，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她这一句话都不说，恰恰刚好验证了宇文翔心中的想法。果然啊，这丫头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哼，身为一个女子，竟然有不成亲的念头，你知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嗯？”宇文翔这语气说起来还真是有些吓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人家的私事，他有必要管道这个模样么？
“可怕？”月儿不解地看向宇文翔，“三皇子，民女愚钝，不知道三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月儿心想，这嫁人还是不嫁都是她自己的事，这三皇子怎么就那么爱好多管闲事，连这种事都管。
“咳，这虽然是你的私事，不过我也应该要管一管才对。若是以前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不同了。好说歹说我都是你的主子，既然我是你的主子，那当然要关心你的诸多事宜，不是吗？万一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怎么也得知道该怎么解决，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月儿摇头：“月儿的事自己就可以处理了，不需要三皇子挂心。”
她的事情从来都是自己操心，不需要别人来多管闲事。虽然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太好，毕竟人家三皇子身为主子，这么关心她也是她的福气，不过她就是觉得这样的感觉怪怪的。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管着的感觉，更确切地说，她不喜欢的应该是被别人关心的感觉。虽然这样听起来怪怪的，不过也确实是实话。
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就一直没有被人关心过的缘故，所以她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情况，不太适应别人对她的过多关心，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地排斥了起来。
“不，我是应当挂心的。”宇文翔对她的拒绝丝毫不以为意，反正她这拒绝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好奇怪。“诚如我所说，我只是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而已。我向来对自己身边的人好，你跟着我，当然就是我身边的人。所以由此可见，我对你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你说是不是呢？而且对我而言，你不仅仅是我身边的人，还是我的人。我喜欢你，我把你当做我的女人，你明白吗？”宇文翔这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也是，他其实就是那么一个厚脸皮，所以他才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那些在月儿听来是惊天动地的一番言论有什么奇怪或是不对。
“我，我，不是的，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只是你的仆人。”对，她只是他的仆人而已，他是三皇子，她不论如何都不能和他有什么关系，这是绝对的。
“什么仆人？”宇文翔眉头都竖起来了，显然，他很不喜欢她对自己的称呼，他不允许她这么贬低自己。“看来你一直都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要知道，你虽然是我二哥派来在我身边跟着我的，但那好歹也是个随从，是跟班，是陪着我的人，可不是什么仆人。你怎么能这么瞧不起你自己呢？”
月儿撇了撇嘴：“我从来都没有瞧不起我自己，是我觉得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身份。少爷待我好，但那是因为少爷不论对谁都是那么好。对我而言，我是很清楚自己身份的。我是一个丫鬟，一个下人，我不配被三皇子喜欢。所以三皇子，还请您不要再开月儿的玩笑了，月儿承受不起，而且这也并不好笑。”
“我说过我并没有在和你开玩笑！”宇文翔一拍桌子，他确实是气到了。“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瞧不起自己呢？她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就很卑微吗？错了！踏错特错！我虽然是三皇子，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十几年都没有过过什么皇子的生活。甚至我最落魄的时候被人追杀，三天三夜都没吃过饭，整个人像个乞丐一样，你觉得这像是皇子的生活吗好，我姑且以为你是瞧得起我。你以为皇子就和别人不一样吗？是多了一个鼻子还是多了一个眼镜？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想那就不是皇子了，而是怪物。我可不是什么怪物，所以你也不需要太瞧得起我。说白了，我们都是人，都是一样的种族，既是如此，那就没什么不同的。所以我可以喜欢你，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喜欢你。你也不需要处处贬低自己，因为你也是人，你也可以喜欢我。”
月儿被宇文翔这一番话说得有些糊涂。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她觉得原本自己很清明的脑袋现在突然之间就变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本没有任何困扰，可是现在却俨然成了另一幅模样。宇文翔这一番话无疑是乱了她的心神，乱了她的思绪和想法，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不是这样的，你说的不对，我和你是不应该的。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高高在上的皇子，我什么都不是。我们的身份只差明明有如云泥，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就好像飞鸟和游鱼永远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宇文翔发现，他似乎不太喜欢这丫头说的这些话。当然，他只是不喜欢她说的这些话而已，如果她不要这么继续不停地遍地自己，那他还是很喜欢听她的声音的。
“我警告你，不要再说这些浑话了，听到没有？反正我喜欢你，这是事实，改变不了了。当然，你可以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毕竟感情这方面是你的自由，我也无权干涉，我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而已。但是你如果不喜欢我，那我就只能继续追求你了。反正我也有追求的自由，你有喜欢的自由，我都互不干涉，这样总可以了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在你身边随时随地向你表露爱意，甚至让大家都看到的话，那你大可以一直都不把我看在眼里，你大可以一直不把我当回事，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嗯，我真的无所谓，你不需要在乎我哦。”
宇文翔说这话的时候，那模样还真的是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虽然他说的好像是不管月儿怎么选择，不管她要不要和她在一起，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这暗中却在提示月儿，如果她不答应，那他就要继续纠缠她下去，一辈子都纠缠着她，看看谁耗得过谁。
月儿打心眼里滋生出了一种很无奈的感觉，她都有一种想要去找少爷，然后看看是不是在三皇子身边安排个别的人，把她替换下来的想法。只是她明明都已经及诶下来这个任务了，如果临阵脱逃的话，未免太不合适。而且这可是命令欸，她要是违背了命令，那以后会不会被少爷看不起，以至于以后再也不会重用她？不行，她当初被少爷救下了之后，就决心一辈子都遵从少爷的命令，绝对不会违抗半步，哪怕少爷当下要她直接去撞了墙，她也不会去撞豆腐的。
所以，似乎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更何况，她现在分明已经只有往前走的路，没有往后退的路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和三皇子的关系岂不是很尴尬？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们的关系，在她而言，应该只能停在主仆的关系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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