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强或死
寒夜看着越来越近的森森长剑，早已经虚脱的身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是把小迷糊压在身下，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迷糊似乎也认准了自己和寒夜必死无疑，心里在祈求奇迹降临的同时，也是双手紧紧抓着寒夜的脖颈，也许和这个男人死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就在二人绝望的时候，天空之上突然降下一道雷霆，直中东方准黄色身影上，东方准眨眼之间就变成黄色烟雾，然后消失不见。
小迷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刚看见东方准变成黄色烟雾，喜极而泣，双手晃着寒夜的身体，说道‘寒夜，老天显灵了，老天显灵了，寒夜，我们不用死了’。
这时空中突然降下一道紫光，好像比雷霆还要迅疾，突兀的落在寒夜和小迷糊的身前，得意的说道‘虽然老夫知道自己是应天之人，但直接说我是老天的你还是头一个’。
是他。
怎么会是他。
这紫光不是别人，就是被八面石碑砸没的多宝上人贪宝。
贪宝打趣完一句之后，大袖一卷，寒夜等人就消失不见，贪宝自己则再次变成紫光消失在天边。
小迷糊很累，所以贪宝袖子一卷就昏睡过去，她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自己就像是虚无缥缈的云朵一样，她看着一只白狼被狼群驱逐，看到它进入一座被云雾包裹的巨山，等到它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威风凛凛，白色毛皮上不时地闪现出雾气，白狼杀光了狼群，杀死了狼王，在那一方天地里称王称霸，有一天天降雷霆，白狼九死一生的度过雷劫，在看到它时他已经拥有了人身，但却还是狼首，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只不过女人的脸上被浓雾遮掩看不清楚。
小迷糊看着别人的故事，却在这故事里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她不知道那白狼是谁，也不知道那女子是谁。
这时天空扭曲，那白狼看了一眼小迷糊所在的方向，张了张嘴，可小迷糊不懂唇语，也不知道白狼说的什么。
‘这里是哪里？’当小迷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她慢慢起身看见身旁脸色发白的寒夜，赶紧爬到他身边，虽然脸色不好，但还是有微弱的呼吸，知道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再看四周，半月像个没事人一样，再给莫三、暴雷疗伤，而他们两个都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有寒夜昏迷不醒。
半月看见小迷糊醒了，很是高兴，说道‘你醒了，你很不错，比我们都强，但在我们身边今后少不了面对东方准那样的人，或者是比东方准更强、更变态的人，你想好没有’。
小迷糊神情落寞的说道‘我知道的我是累赘，对不对？’
半月笑了，无比的真诚，小迷糊这才发现原来不光寒夜的笑容好看，半月的也不赖，只听见半月说道‘是不是累赘我不知道，但只要你选择跟着我们，那我们就是一家人’。
莫三、暴雷也尽力的坐了起来，两人也是希冀的看着小迷糊。
小迷糊看了看身旁还在昏迷的寒夜，好像下了某种决心一样说道‘我愿意’。
‘你愿意也没用，你必须跟老夫走一趟’，就在这时贪宝不知何时出现在小迷糊身前，冷冷的说道。
半月对着贪宝拱了拱手，说道‘晚辈首先谢过前辈的出手相救，但前辈所说之事能不能等寒夜醒来，再做定夺’。
贪宝并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另起一个话题说道‘你可知道东方准的实力？’
听到贪宝提到这个名字，半月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地上的莫三脸露杀机，暴雷更是把牙齿咬得作响，小迷糊呼吸一滞，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拼命的摇了摇脑袋。
贪宝不管他们，自顾自的说道‘他和我同为归元巅峰境，但若是不考虑仙品的话，十个我也打不过他，就凭你们现在的程度，你们兄弟四人哪怕是都突破到蕴神境，想留下他也得费一番手脚，她跟在你们身边不是你们的拖累，而是你们连累了她，因为你们她连跑都不能跑，玄阶行字诀就这么白费了’。
小迷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挥着手臂，说道‘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半月长叹了一口气，莫三、暴雷也是神情落寞，一时场内有些尴尬。
这时躺在地上的寒夜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小迷糊，能不能扶我起来’。
小迷糊把寒夜扶起来，又给寒夜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寒夜不看贪宝，只是问小迷糊说道‘也许他说的对，也许我们真的很弱小，可我觉得我有死在你前面的勇气，现在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他走？’
小迷糊虽然很不舍的看着寒夜，可还是不容置疑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莫三、半月、暴雷都楞在原地，贪宝也摸不清楚这个年轻人怎么会在这个当口问一个这样的问题。
寒夜没有迟疑，说道‘我想是的’。
小迷糊脸色一红，像是苹果那样诱人，说道‘那我就跟他走，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寒夜还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你要想好，我有些舍不得你’。
小迷糊已经释然，她知道了已经知道的事，她也得到了她早就得到的答案，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想好了，我要跟他走，我也要变强’。
寒夜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深思熟虑着。
莫三、半月、暴雷全都抻着脖子看着寒夜，寒夜的一句话决定着小迷糊的去留。
贪宝似乎也知道寒夜的重要，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小子，你想好仅仅是归元境的炼魂师的一道灵身就能单挑你们四个，若是同境界的炼气士你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寒夜笑了，笑的有些狡诈，点点头说道‘小迷糊可以跟你走，但你要记住，今日我把小迷糊完完整整的交给你，若你照顾不好他，我发誓，我寒夜会成为你的噩梦’。
此话说完，天空中有事一道雷霆闪过，晴空万里如此突兀的响起了一道震耳的雷声。
这一切只是因为寒夜平静到极点所发出的誓言。
你若伤她，我寒夜便会成为你的噩梦，我发誓。
贪宝顿时脸色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说道‘臭小子，你的誓言已经勾动的天启之力，为何用在老夫身上？’
小迷糊见缝插针的问了一句‘什么是天启之力？’
贪宝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所谓天启之力，就是上天感受到你们愿望的力量，我们修士将它称为念力，念力越强越有可能勾动天启，天启一旦勾动就是不死不休，就比如刚才那臭小子发出的誓言一样，若我真伤害了你，他做不到誓言里说的那样，上天就会把他毁灭，这就是欺天的下场’。
听完之后，莫三、半月、暴雷、小迷糊同时想到了在碧湖之上寒夜第一次勾动天启之力所发的誓言，遍体鳞伤的寒夜几乎没有感情说出的誓言。
四大家族，若我不能率人间之力覆其根本，那我便化作地狱之鬼，奴其鬼魂，生，我要让四大家族不得片刻安宁，死，我要四大家族终日噩梦缠身’。
寒夜没有莫三等人那么沉重，只是笑呵呵的问道‘我有个问题请前辈赐教’。
贪宝点了点头。
寒夜继续说道‘东方准为何会那么强，四大家族的人是不是真的同阶无敌’。
贪宝这下子可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说道‘老夫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若说小一辈那还真是四大家族里的人厉害，但要是老一辈地煞的人才称得上同阶无敌，地煞你们肯定也没听说过，那是一个杀手组织，地煞之主未亡人号称羽化第一人’，看寒夜等人听得目眩神迷，贪宝才嘿嘿一笑，继续讲道‘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就要归结到三大神池之上，我知道你们来自天南海北，可就是没有中原人，在中原尤其是中州城内，婴孩出生之时就要接受三大神池的洗礼，才能脱胎换骨，未来成就不可限量，三大神池由低到高分为化龙池化神池造化仙池，每个神池又细分为九品，品阶越高，将来成就越大’。
寒夜听后眨了眨眼睛，地煞未亡人，三大神池，造化仙池，似乎都得花费一些时间消化，可时间是不会等人的，他赶紧理清一个思路，问道‘东方准接受哪口神池的洗礼？’
贪宝想想之后说道‘不知道，老夫猜测绝对是不会超过三品化神池，甚至极有可能是化龙池’。
寒夜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说道‘最后一个要求，你答应就带走小迷糊’。
莫三、半月赶紧用眼神制止，暴雷更是急躁，出口喊道‘寒夜，别、、、’
寒夜伸手制止几人，只是紧盯着贪宝。
贪宝倒也懂事，在腰上解下自己的储物袋，说道‘臭小子，是不是在打老夫仙品的主意，你们可要想好，老夫的仙品都已经沾染了因果，老夫的命格够硬，能压住因果，你们的命格可没老夫的硬’。
寒夜笑得更加灿烂，说道‘那就是我们的事了，四件杀器，灵器就更好了’。
这时先不说贪宝如何肉痛，倒是小迷糊哎了一声，然后一个手拧向寒夜腰间，学着贪宝的口气说道‘臭小子，我怎么觉得你是用四件杀器就把我卖了呢？’
寒夜哪敢多说，只是一脸无辜的看着小迷糊。
贪宝咳了咳嗓子，考虑完得失之后说道‘老夫身上没这么多仙品，三件宝器，一件杀器，如何？’
寒夜摇了摇脑袋，坚定的说道‘四件杀器’。
‘这样，你我各退一步，两件宝器两件杀器’。
‘不行，就四件杀器’。
‘你这臭小子，怎么油盐不浸呢，四件杀器也行，老夫跟你对换一个灵纹，怎样？’
寒夜眼睛左右乱转，然后说道‘可以’。
贪宝一甩手，飞出四个光团分别进入寒夜四人的身体，然后寒夜身体里又飞出一个龙形光团，贪宝大袖一甩，龙形光团消失不见。
小迷糊看着光团飞来飞去差点留了口水，可怜兮兮的对着贪宝说道‘我呢，他们都有，为什么我没有，我也要’。
贪宝立马换了一张脸，说道‘你要什么，随便挑，我肯定给’。
小迷糊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说道‘我要你的大氅’。
贪宝脸色再次一变，然后又变，变了又变之后才说道‘这是男式的大氅，你确定你想要一件送给别人’。
寒夜也是一拉小迷糊手掌，低声说道‘不必’。
小迷糊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要你的大氅，给不给？’
贪宝只好捏着鼻子认了，然后又留下许多疗伤的丹药，甩手祭出一片黑色树叶，轻轻一跃，便落在树叶之上等着小迷糊。
小迷糊轻轻的把大氅放在寒夜身旁，轻轻的说了一句中州见，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跳上树叶，树叶立刻升空，只听到小迷糊越来越远的声音。
‘我在中州等你，等你们’。
寒夜怀里抱着小迷糊留下的紫色大氅，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暴雷哼哼唧唧了半天，忍不住说道‘寒夜，我不明白，为什么让小迷糊走？’
寒夜看了看莫三和半月，他们两个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小迷糊走，寒夜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因为贪宝说得对，我们现在的实力还真是小迷糊的拖累’。
暴雷还是不明白，接着问道‘那也不必让小迷糊跟贪宝走啊，万一、、、’
莫三这时插了一句说道‘相信我，贪宝、是为、小迷糊、好’。
暴雷还是不能接受，这时寒夜问道‘老雷，你说我们四个是变强容易还是死去容易？’
暴雷摇了摇头，有些不明白寒夜为什么这么问。
寒夜接着说道‘我看来都不容易，可我还不想死，所以无论有多难，我们都要变强’。
半月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说道‘这就是你送走小迷糊的原因，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对吗？’
寒夜点了点头，说道‘自从离开师傅后，我开始闯荡江湖，跟人打交道多了，自然也就失去了骨子里的那一丝兽性，可这江湖本来就是人吃人，你不吃人，人家反而会来吃你，所以我要找回我骨子里的兽性，我要吃人，我不喜欢杀戮，可我更讨厌生死面前的无能为力，如果杀戮能让我在乎的人不受伤害，那我不在乎尸山还是血海’。
莫三，半月，暴雷都有些动容，寒夜说的话就是这个世界上的铁血法则，你不吃人，就会被人吃，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你不强悍，迎接你的只有死亡，可怜这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莫三三人还未看懂，也许他们看懂却不愿意接受，只有寒夜把现实血淋淋的摆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才愿意直视这个问题。
寒夜笑了，先是苦笑，然后就是笑容里充满了自信，说道‘其实这世上这世上只有两种人’。
暴雷顺着他的话问道‘哪两种？’
寒夜眼睛里射出许多光彩，说道‘强者和亡者，今后我们的路也是如此，强或死’。
我们的路已经注定。
强或死。
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已经有了选择。
强，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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