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村子里另外的大户,何家的长子。
何家没有高家那么有钱有地位,祖上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
但是何家老爷子会做瓦盆的手艺,高太太又特别能生养,生了五个男孩两个女孩。
家里有点小钱,子孙又昌盛,尤其是何家四子,也中了秀才。
莲花村一共出了三个秀才,其中一个是他家。
这样的人家在村子里算大户。
何老大这一带动,好多人都从地上爬起来,要问高家一个究竟。
“三公子,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三公子,你是不是也被小人骗了?”
“三公子,我们回去吧,别闹了……”
高景持被他们逼到石车旁边,怎么解释这些人都不信。
“何肃清,是不是这样难为三公子,你们家何肃镇就能中上举人了吧?不能吧?”苏锦叶慢慢站起来,站到了高景持身边。
何肃清恼羞成怒,“你个死胖子胡说什么?”
苏锦叶道:“这还不明显吗?为什么带头的是何家,因为你们何家想挑战高家的威信,你们觉得三公子担不下来事,你们何家就能出头了,可惜,你们两家不是考场见真章吗?你在这里难为三公子有什么用?”
高家虽然祖宗做过大官,但是现在不也是普通人家吗?
高家有秀才,何家也有,何家人一直看不惯村里人都对高家唯命是从。
本来这次的事大家就将信将疑,何肃清一看是高景持主持的,就想破坏这次行动,来打压高景持的威信,从而打压高家。
眼看高景持挑不起重担,事情都要成了,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苏锦叶。
何肃清还要说什么。
苏锦叶道:“算未来要坏天道,需要你们给钱,但是你们肯定不会给,那我就算一算你们的过去吧。”
他指着何肃清道:“你父亲一直想培养出一个读书人,你和何肃民是双生子,何肃民比你读书好,可是那时候你们家穷,只能留一个读书的。所以在你们六岁蒙学的时候,你父亲让你们抽签决定谁去读书。”
“你不想干农活,所以将纸上全部写成不去,让后让你弟弟先打开,这样你的就变成了去,可惜你脑子不够用,读了十年一事无成,现在连童声都没过。”
何肃清像是见了鬼一样的看着苏锦叶。
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考了三次都没中父亲就不供他了。
他之前也内疚过,但是随着自己不读书,这种愧疚就没了,他甚至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
更不会有别人提起来。
这个死胖子为什么知道?
看他表情,何肃民跳出来怒问道:“大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何肃清怎么可能承认,还诬陷苏锦叶挑拨离间,要打苏锦叶。
苏锦叶一只胳膊就把他推到了。
然后她又给第二个人算过去,第三个,第四个……
别人不知道对不对,但是看算果人的表情,就都知道对了。
为了让她不爆隐私,当然也是信了他。
村民们都不让她算了,然后安静的回到自己的位置。
包括何肃清和何肃民。
本来最亲密的兄弟俩,回去的路上像是斗鸡眼互看着,然后谁都不跟谁说话。
“多谢你,你又帮了我一次。”人走后,高景持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苏锦叶摇头道:“这不算什么,更不怪你,只因为你年轻,等你功成名就别人就对你深信不疑了。”
“那我能功成名就吗?”
苏锦叶看着他的脸笑了,“你一定要给我送银子吗?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努力吧,尽人事才能听天命,人事还没尽呢,不要问天。”
人事还没尽呢,不要问天。
胖丫头轻飘飘淡泊的语气,跟她肥硕的身体一点也不相符。
林中没有点火,但是今晚月光很好。
清冷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落下来,落在石车和胖姑娘身上,如箭中靶心。
她看起来好像也不那么丑了。
一双眼睛漆黑明亮,高深莫测让人看不透的样子。
高景持突然问道:“你真的过去什么事都能算?”
“放心,你光屁股玩泥巴这种事我不会算,只能算出人生转折点。”
“抱歉,我有点事要做。”苏锦叶说着走开了。
留下高景持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光屁股玩泥巴的时候好吧?
这女子真是,粗俗!
这么想着,看着苏锦叶的背影,他的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苏锦叶去找春英了。
春英盖着一个薄薄的小毯子,躺在干枝叶上,被苏锦叶一下子就撩开了毯子。
“你干什么?”春英看着苏锦叶的大圆脸,差点大叫出来了。
苏锦叶道:“你若是想死就直接告诉我,我直接把你扔下去。不想死,就不要给我做小动作,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当她不知道,扰乱民心的就是春英。
春英还想争辩,苏锦叶直接用拇指怼住了她的嘴唇,“都不够我一拳头的。”
春英眼神无比惊恐。
没有捣乱的,接下来的莲花山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不过一直到天亮,苏锦叶算的土匪都没来。
不过经过昨晚的事情,大家就算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
一声脚鸟飞过,一个小厮大伴的人跌跌撞撞爬上来,“老爷子,三公子,不好了,下洼村闯进来一伙土匪,见钱就抢,见畜生呀烧了吃肉,尤其是猪,全都给烤了,人也杀了五个。”
村民们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看来土匪是真的。
下洼村距离莲花村只有半个时辰的路。
高景持看着苏锦叶道:“来了。”
苏锦叶神色镇定道:“大家清点人数,看有没有少人,男人全部拿起武器,女人带着老人孩子躲起来,力气大的跟着一起守……快行动!”
这时候大家再也没有疑惑,因为之前演习过两次,也没有手忙脚乱,大家快速行动,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然后有人报告,“二牛不见了。”
高景持皱眉。
大家都议论,“肯定是去放他的牛和骡子了,那牛爬不上来,二牛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