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谁跟钱都没有仇,富户家里也没有矿,能省些钱当然是好的。
所以在确定了李慕云说的并不是反话的时候,陆大勇和彭春等人立刻乐的眉开眼笑,各自留下两贯钱,屁颠屁颠的走了。
至于去城外李慕云的庄子上拉废料的事情,虽然说起来有些丢人,但好在不是某一个人自己的事情,有几个同乡做伴,就算是丢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数日时间转眼便过去了,几个富户也都按照李慕云的指示,把废料拉回来撒进了地里,按说事情似乎就应该这样过去。
但天有不测之风云,不知是谁把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李慕云也再次站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成了无数人批判的对像。
“李慕云啊李慕云,你小子不会是就差那几贯钱吧?你说你卖什么不好,非要去卖屎,你让朕的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太上皇李渊把自己的这个干儿子招进宫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李慕云拿着一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时不时还从老头子的果盘里偷颗葡萄或者梅子放进嘴里,等到老头子发完火气,这才讨好似的说道:“亲爹,外面的别墅可都最建好了,您啥时候搬过去?”
李渊没好气的瞪起眼睛:“朕搬个屁,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在听朕说话。”
“听啊,当然听了。”李慕云又偷了颗梅子,放进嘴里之后被酸的整张脸抽成了包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咧着嘴说道:“可这事儿总要有人干吧?愚民无知,需要见到真正的好处才会动心,如果我不强行让那些富户这么做,只怕再过一百年也不会有人认识到那些废料的好处。”
“朕说的不是这个。”李渊抓起一颗葡萄直接砸到李慕云的头上,气咻咻的说道:“朕不管你的那些废料到底有什么用处,朕说的事情本身,你可别忘了,你是朕的义子,怎么能干那么下贱的活计。”
是的,在李渊看来,什么提高作物产量之类的事情其实都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办,李慕云堂堂逍遥王就不应该与这样的事情有任何关系,就算是不要钱,把那些所谓废料全都白送人,那也是不行的。
但李慕云却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膀,吐槽似的说道:“爹,民以食为天,这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您别看现在那帮人说什么的都有,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把那些难听的话都自己吞回去。
李渊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哼,你说的倒是容易,就算你有这样的把握,但现在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声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李慕云无所谓的说道:“爱啥样啥样呗,反正以前就没好过。”
李渊小老头儿这下没词儿了,回想以前似乎还真是这样,满长安城说李慕云什么的都有,可就是没有一个说他好的。
强盗,骗子,败家子,散财童子,听听,这都是些什么外号,就算是财王好听一些,但怎么也不像是夸人。
李慕云见老头子不说话了,从地上跳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没羞没臊的说道:“所以,亲爹啊,我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无所谓嘛。”
老李渊这个时候也是死心了,无奈的对他摆摆手:“滚,马上给朕滚,回去把你的别墅准备好,过几天老子要过去避暑。”
“哎,得嘞,您老放心,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李慕云十分狗腿的拍着马屁,一溜烟的跑了,留下老李渊在那里生闷气。
正所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到了一定的地位,人活的就是个脸面,为了这张面皮,什么事情都可以不顾,老李渊是太上皇,退休在家无所事事更是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所以他是真的不想看到李慕云那小子在外面这么折腾,丢了那小子自己的面子不说,连带他这个当太上皇的干爹面子上都有些不好看。
尤其是这段时间,外面的流言蜚语多的很,什么太上皇实力大不如前,连干儿子都罩不住啦;还有什么堂堂郡王出去卖屎,坑老百姓的钱是为了给满足太上皇的私欲啦,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想他老李渊什么进候丢过这样的人,从当初太原起兵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可就是对这些义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说他错了,只能从私人的角度上说,放到台面上,那小子的干的事情完全可以说是大公无私的表现,当然,刻薄一点的也可以说成是沽名钓誉。
但不管如何,李慕云干的事情可以放到台面上说,可以解释成为天下百姓,这一点就算是眼下的大唐皇帝李世民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小老头儿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想,最后索性气的直接去找二小子的麻烦——皇宫待够了,老子要出去散心。
李世民这几天也没啥大事,天天也就是写写字,看看书,实在不行就出宫去走走,来一场微服私访。
所以当老李渊派人将他找到大安宫,听明白了老头子的要求之后,这位皇帝陛下似乎也找到了一项新的活动。
于是乎整个长安再次热闹了起来,只要是没事的臣子全都回家收拾东西,所有朝庭三品以上的朝臣,只要不是要务在身不能离开,其余人等全部去骊山避暑。
此令一下,有人欢喜有人愁,李承乾便是那个最郁闷的人,因为太子的身份,他再一次与避暑失之交臂,一纸监国的诏书,将他彻底留在了那个不大的皇宫里面,而李世民则带着他的老婆孩子,欢天喜地的直奔骊山别墅。
李渊对这个结果虽然有些不大满意,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他现在只要能离开那个像囚笼一样的皇宫就好,至于去什么地方根本无所谓。
再说只要去了骊山,到时候他这个老头子赖在那边不走,就不信那个造了反的二小子敢真的把他绑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