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魏大军激动道,“听说外国有那种方程式赛车,能跑两三百迈,是不是?”
“好像在美国的电视上看过,又矮又小,就只能坐一个人,跑起来声音贼大,跟拖拉机似的!”李奎勇回忆着。
魏大军羡慕道:“哥,您还去过美国!”
“去过一趟,到处瞎看。”李奎勇浅描淡写道。
“那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也真想去看看!”魏大军向往道,“美国大街上是不是到处都是车?各种各样的,各种品牌的?”
“那确实是,全球头号资本主义国家那不是吹的,别说城市里到处都是车,连农村每家每户都有车!
美国跟咱们这儿不一样,那地儿地广人稀,农村地区房子跟房子少说都隔着几里地,要是没车连门儿都出不去!”
李奎勇也起了谈性,“人不光有车,一家还都好几辆!美国佬喜欢大车,好些人开的车跟咱们吉普似的,马力大,后备箱也大能装不少东西!
还有一种车,比货车小,后面有个小斗子,人专门用来装工具的。叫什么皮来着,皮…皮卡,对,皮卡!”
“皮卡?”魏大军想了想,“这种车可能不太适合咱们农村,咱们农村拉的都是粮食秸秆肥料,都要多拉快跑的。拉少点儿东西,农民伯伯拉个板车就给办了,哪儿用得着开车啊,多费油啊!”
“哈哈!”见他说得有趣,李奎勇和王荣都笑。
“我总觉着有一天咱们中国也能汽车满大街都是,农村也能开上车!”魏大军跟着笑完后,认真道,“现在咱们的车太贵了,老百姓谁都买不起!咱们什么时候能造出让所有老百姓都开得起的车就好了!”
李奎勇一拍大腿,“我在美国纽约大街上的时候就在琢磨这事儿!美国佬一个月工资就能买辆车,咱们老百姓省吃俭用,一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真他娘的憋屈!”
“李总······”
“你跟着荣子叫我哥就行!”李奎勇有限喜欢上这个小伙子了。
“奎勇哥!”王荣高兴地叫了一声,“我这次上北京就是想看看各种国外的车,多学习学习国外的造车技术!听说荣哥这儿车最多,我就来了!”
“光看能看出个什么东西来啊!”李奎勇道,“上我那拆车厂,全是外国车,可劲儿拆成零碎儿给你看!”
“那敢情好!”魏大军笑道,“我回宾馆收拾收拾,今儿晚上就去您那儿!”
“嚯,还真是个阔少爷,在宾馆住了这么些天呐?!”王荣笑道。
“嘿嘿,没办法,河北地界到处都有我朋友,来了北京咱就谁都不认识了!”魏大军不好意思 道。
“现在不就认识咱们了!”李奎勇道,“你家里也是造车的?”
“我叔叔干了个小厂,到现在也只能改装别的车,想自己生产还早着呢!”魏大军有些不屑道,“厂子里连个像样的机床都没有,全都是工人用锤子敲出来的!”
“那也了不得了,至少你叔叔有这个雄心壮志!”李奎勇道:“我最近一直琢磨着造车,可一直没敢动手,咱不懂这个,怕砸了锅!”
魏大军顿时眼睛一亮:“哥,您是老板,不懂没关系,咱找懂得人干就成了!一次不行,咱们来两次,总有能成功的时候!”
“你小子比我胆大有气魄!”李奎勇欣赏道,“你先去我那厂子熟悉熟悉,造车的事儿咱们回头好好聊聊!”
“哎!”魏大军高兴地点头道。
······
涛子和猪头在工地上主要负责绑钢筋,用细铁丝把各种形状的钢筋绑成钢筋架子,看起来很轻松,但架不住时间长,一站或者一蹲就是一天,晚上睡觉都感觉不到腿的存在。绕铁丝的铁钩子一两天能把手套磨破了,手掌上全都是血泡和铁锈。
涛子为了让猪头轻松点儿,尽量让他站着干活,要使大力气的活儿也都自己抢着干。
“涛子,我身体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猪头有些无奈。
“那不行,那天你都昏过去了!”涛子自责道:“那天我就该拼命拦着你的!”
“不怪你,都是我自己逞强。”猪头道:“不过这工地上的活儿,咱们不能再干了。天天都累得要死,挣钱也不多,咱们得想办法找其他活儿干。”
“可咱们没有暂住证,上哪儿找工作啊?”
“确实是个麻烦,但我也打听了,关内满大街人一大半儿都没证儿,只要别被逮着就行!”猪头挠挠头道。
涛子好奇道:“那要被逮着了会怎么着?”
“逮着了就要交罚款,没钱就会被收容,甚至可能送回原籍!”马师傅走过来,对他们道。
“马师傅。”涛子叫了一声,又道:“这样听起来还行啊,还可以免费回家!”
“好个屁!”马师傅道:“收容了,要是没钱交罚款,就把你们送去干苦力,什么时候挣够了路费什么时候送你们回去!”
“这就有点凄惨了!”涛子感叹道。
“可不是嘛!”马师傅道:“我上次就是出去逛街疏忽大意了,被巡逻的人抓了,身上凑巧没带钱,亲戚朋友也没有电话,被收容了!幸亏半路上被我跑掉了!”
“之前咱们遇到您就是您跑掉之后的事儿吧?”猪头问道。
“可不是,那个工地上之前的厨子是我亲戚,他回乡有点事儿,我就正好着玩儿还是当真的?”
“当真的!”钟跃民道,“其实我早就想结婚了,这不是被耽搁了嘛!现在秦岭恢复的好些了,我就打算起来了!”
马婶儿瞧着秦岭的表情,“你们俩还没商量啊?”
“不是您问到这茬儿了嘛,我就说了。”钟跃民撇了一眼秦岭,“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你还想踹了我不成?”
“我……你还没有求婚呢!”秦岭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来。
“我马上求!”钟跃民笑嘻嘻道。
“我不答应!”
……
“干妈,我爸呢?”钟跃民问道。
“出去下棋去了,这老头子自从退了休,就在家里待不住,跟屁股地下长了刺一样!”马婶儿吐槽道。
“那我出去看看。”钟跃民道,“秦岭就呆这儿陪您。”
“成,我们娘俩唠唠。”马婶儿道:“你往马路边上找就成,肯定跟一帮老头在树荫底下下棋呢!”
“唉。”
果不其然,钟跃民就在马路边上找到了马贵平,一帮老头围着棋盘,自卑马扎和茶水,正热火朝天地厮杀着。
“走马!”
“唉,走马,吃炮,将军!”马贵平听了,立刻有了思 路,三两下把对手逼到绝境。
“哈哈哈……没招了吧!”马贵平得意道。
对手也是个老头,输了棋万分懊恼,接着又恼火起来:“刚才谁瞎开口!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懂?”
“对不住,老爷子,一时没忍住。”钟跃民立刻站出来道歉。
马贵平听见声音立刻回头,“跃民,咋是你啊?”
“你们还认识啊?”对手更加气愤,“老马头,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哎呀,吵吵啥嘛,儿子帮老子天经地义!”马贵平顾不上下棋了,“额儿子回来了,不陪你们下了!”
说着他就夹着水杯,拿起马扎就拽着钟跃民走了。
留下的老头都议论纷纷,“老马头不是没儿子吗?”
有知情的道:“是干儿子,听说可有本事,之前在美国。”
“哦,那真是了不得!老马头这是有福了。”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