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鲁天德和冉亮的地位,两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拿到朝堂上来说,两人的处罚只需一纸公文就行。
但有广平候张钦在前,封景珹也乐得在朝上敲打敲打一众朝臣,希望让大家以此为鉴,规矩做人。
对此,朝臣并没有半点反对之声,这关乎于大燕朝的安危,关乎于亿万万黎民百姓的社稷之危,他们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低头暗自思 量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违纪的事情。
虽然如此,但封景珹并没有感觉事情能就这么完了。
冷冷的看着底下的满朝文武,封景珹的心思 急转开来。
他并不傻,相反他还非常的聪明。
他清楚这件反诗案的一切根源都来自于嫉妒和勾结。
张文烨因为喜欢萧如冰而嫉妒上了沈欢,自己儿子封永浩暗恋宁浅语嫉妒上了沈欢,然后两人指使宋明祥和鲁天德出面不停的找沈欢的麻烦,无法得逞之下才闹出了这起反诗案。
只不过案情的挖掘只在张文烨前便停了下来,没有再去深挖封永浩而已。
说起自己的几个儿子,总的来说都不错。
二儿子封永嗣温文尔雅、性格沉稳,在朝中素有贤名,若是不去开疆裂土倒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
三儿子封永祺表面虽然看似一副谦谦君子,其实性子阴冷、城府极深,规规矩矩的外在之下隐藏有一颗不安静的心,这点,在某种程度上来讲与他封景珹有些相像,也勉强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只有五儿子封永浩算是一个异类,因为有其舅舅五军都督府同知翁雄的关系,使得他手上几乎占有了京城近一半的兵力。
虽然这些兵力都是他封景珹的兵将,但封永浩性情暴戾、睚眦必报,属于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封景珹很是担心自己归去之时,封永浩暴起而骨肉相残,虽然这种事情他封景珹做过,但他并不想让它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重演。
因此,这一两年来,他都有意无意的在暗自打压封永浩和翁雄,只不过这种打压并不明显,他也认为自己年纪并不大,今后的日子里这种机会多的是。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纵容,封永浩非但不明白,反而隐隐有些变本加厉的趋势,以至于这次竟然任性妄为的搞出这么一个反诗案来,这种以一己之私置大燕基业于不顾,藐视国法,视人命如草芥的行为使得封景珹非常的愤怒。
封景珹的这种心思 其实在以前就有了,只不过在今天变得更强烈起来而已,他的暗自思 考并没有耽搁多少早朝议事的时间。
看着封景珹半响没有开口,底下的一个官员站了出来。
“圣上,微臣有奏!”
“讲!”
说话之人乃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施济,平日里与翁雄走得极近。
“微臣弹劾礼部尚书上官然的女婿沈欢,沈欢自持有几分诗才,狂妄自大、放浪形骸,经常以一个已婚男人的身份出入青楼不说,还时常去翠微轩骚扰萧家儿媳宁浅语,在京城百姓当中造成了一种相当恶劣的影响,虽然这次他洗清了反诗罪名,但根源却是其行为不端而引发的,微臣建议圣上严惩沈欢,以防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基于前面的心思 ,封景珹昨天在应天府召见沈欢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宣扬,旁人也并不知道当时几人的谈话和对沈欢的赐婚,朝臣因为早朝更不知道现在的沈欢已经进入了中书科报道。
此时的施济一番话说来义愤填膺、振振有词。
听完施济的话后,封景珹的脸色沉了下来。
而底下的文武百官则目瞪口呆的望向了施济,虽然说大燕朝并不以言论治罪,都察院想弹劾谁便可以弹劾谁,但施济这番话却是同时得罪上官家和萧家两大豪门,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呀!
难道一个翁雄能上官若雪同小女从小便亲如姐妹,她的夫婿来我萧家进出有什么关系,你休要在这儿出言不逊、血口喷人!”
施济嘴角一翘,冷笑道:
“萧大人,何为公事何为私事?本官乃堂堂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除了弹劾官员不法之外,当然有权弹劾社会上的一切不正之风,以正我大燕百姓之言行,这点,本官乃本职所在,何来污蔑之说?”
看了一眼龙椅上阴沉着脸的封景珹,上官然心中暗自冷笑了一下,站了出来。
“施济,你口口声声说小婿行为不端,你是亲眼看见的呢,还是亲手逮住了他的不轨?而据本官所知,小婿在绍兴的一个多月里,在外面不但没有半点不轨,而且他对小女和身边的丫鬟都一直是安分守己、彬彬有礼,也正是这一点他才折服了小女而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见上官然也加入了战团,施济心中有些发憷。
“上官大人,你这心甘情愿只怕是言不由衷吧,谁不知道你家小女是迫不得已的才嫁给沈欢的,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施济,心不心知肚明我们上官家心里有数,还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上官然一脸平静。
“不正之风,本官看不惯当然要说!”施济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