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亡命者,方为赢家。
五年前。
20xx年六月七日。
中国南方某省漳楠市。
前一天的阴雨天气继续持续着。
这一天对全中国来说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这是全国几百万学子即将检验十年寒窗成果的日子。
这一天,天空阴云满布,细雨绵绵。
整个漳楠市公安局都处于一种混乱匆忙的状态,公安大厦里一个个来回跑动的身影,楼外进进出出,还时时警笛作响的警车,还会看到一些身上缠着绷带仍旧穿行于各个办公室的警员,监控室里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中还混杂着一些争吵声,整个公安局里忙碌中透着一种哀凉的气氛。
黑盾重案组组长段政安坐在办公桌前,胳膊支在办公桌上,双手抱拳紧握,把头深深地埋在两条胳膊中间。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可是没有人进来打扰这位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的重案组组长,甚至本来是跑动的脚步到了段政安的办公室门前都变成轻声地行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段政安已经睡着了,所有人都觉得段政安该休息了。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段政安双手抱着的拳头越来越紧,在胳膊中埋着的双眼也从未闭上过,段政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铃铃铃……”。
桌上的电话响了,段政安如同触电一般从椅子上弹起,瞬间抓过电话放在耳边,似乎他要等的终于等来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略显稚嫩的声音:“头儿,人找到了……”。
漳楠市西城区西滩江下游。
段政安接过电话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段政安站在江边,看着江上的打捞队正在将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打捞上来,段政安咬着牙,紧皱着眉头,本就略显苍老的眼角又平添了许多皱纹。
段政安紧盯着江上的打捞队,身旁一个年轻警员的调查汇报根本听不进去:“今天上午有西城区渔民报案,在早上六时许,渔民陈某在岸边江里试图解开在江里打结的渔网,却发现在江底沉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包裹……”。
打捞队靠岸了,段政安赶紧跑过去,那黑色塑料袋所展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东西的形状分明是一个人,段政安命令人将塑料袋打开,打开的那一刻,一张已经被江水泡的发白的人脸露了出来。
段政安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到了亲眼目睹的时候,才将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的希望抹去。
段政安紧闭着双眼,双手不停地在头上拍打着,他怪自己,怪自己太心急了,抓捕毒枭谢译轩的时机并不成熟,可是他却做出了收网的决定,如今围捕行动失败,卧底暴露身亡,毒枭依旧逍遥法外,而自己又要给死者的家人一个怎样的交代。
那个塑料袋包裹着的死人不是别人,正是段政安两年前派去毒枭谢译轩身边的卧底,林新,代号灰鹞。
与此同时,在漳楠市南城区的一间废弃工厂里,二十几名身穿黑色特战警服,手握钢枪的特警队员已经悄悄包围了工厂里一间铁门紧闭的仓库。
藏身在工厂顶端的狙击手在观察了一番之后,确定仓库外面一共有三个人把守,一个在仓库后门的观察台上,另外两个在仓库前门,三个人手里都拿着手枪。
狙击手将观察情况报告给队长以后,领头的特警队长立刻朝身边的特警队员打着手势:迂回过去解决敌人的观察哨,正面强行进攻,以最快速度解决战斗,救出人质。
两个警员悄悄潜到了仓库的后门处,在狙击手用消音狙击枪击中了那个站在观察台上的人后,两个警员立刻跳出去,将从观察台上掉下来的被击毙的人立刻接住,静悄悄地放在了地上,而此时在前门的两个人还毫无察觉。
在队长的手势命令下,两把早已瞄准那两个人头部的消音枪同时射出了子弹,噗,噗,两声子弹射出时发出的微弱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两个人脑袋上瞬间都打被出了一个血洞,应声倒在地上。
“冲”。
特警队长的一个进攻手势下达,二十几个人分成两队,立刻靠拢在铁门两边,一个警员拿着一个爆破炸弹就贴在了铁门的锁头处,两队人立刻蹲下身子都分别躲在最前面拿着防爆盾的警员的身后。
砰的一声,炸弹炸开了铁门,也带起了一阵浓烟,两队人立刻冲了进去,就看见在仓库里面的正中间,一个用白色塑料袋包着的人被挂在房梁上,塑料袋里已经溅满了血迹,下面有四个人手里都拿着铁棍,还在一棍接着一棍地打在这个人身上,那四个人见警察冲了进来,掏出枪就要把吊着的那个人打死,瞬时之间,二十几个警察的钢枪就射出了冒火的子弹,在那四个人身上打出了一阵泛起一阵的血花。
那个要被吊起的人得救了,领头的队长拿出手机拨通了段政安的电话,对段政安说道:“队长,找到秃鹰了”。
段政安心里悬着的另一件事终于是放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保住了一个。
秃鹰,名叫余知信,是两年前和灰鹞林新一起派出去执行卧底任务的重案组成员,只是林新的卧底对象是毒枭谢译轩,而余知信的卧底对象是军火走私集团老大魁强。
六月七日,那天是全国的高考日,按理说每一个苦读十几年的学子都应该高兴这一刻的到来,可是林旭不一样。
从小时候起林旭对父亲林新的印象就是那种一年能回家一次的男人就已经是非常荣幸的了,因为那个时候的林新是军人,一年十二个月有十一个月都是在军营里,正因为这样,没有父亲的管教与关心,所以从小林旭对父亲就没有什么好感,在林旭的记忆里都是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他和妹妹拉扯大。
林旭不喜欢读书,从小就不喜欢,虽然每个孩子从小就不喜欢读书,可是在老师与家长的看管下还是要老老实实地学习,林旭不一样,没有父亲在身边,母亲忙着工作又没有太多时间顾及他,所以林旭从小就是班里的差生,总是坐在班里的最后一排,学校里的打架事件,小区里的孩子斗殴事件,基本上也都少不了林旭的身影。
林旭上初中之后,林新从部队转业来到了漳楠市武警部队,有更多的时间回到家里,所以林旭的母亲就辞掉了工作,一面在家带林旭四岁的妹妹,一面督促林旭好好学习,可是成果并不显著,林旭的高中还是考到了全市最差的那一个,就在林旭上高二那一年,他的母亲突然告诉他,他的父亲林新从漳楠市武警部队调走了,至于是去哪,林旭的母亲没有告诉他,只是对他说了句,他的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到家里了,如今高中三年也已经过来了,他母亲的话也应验了,林新真的两年没有回到这个家,而林旭的成绩在全校也是像初中那样稳居后排不前进。
没有父亲在家,林旭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曾经林旭也不止一次地拨打过父亲的电话,就是想问问他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可是每一次打过去的号码都是一个情况:无人接听。
林旭从懂事起就是看着自己的母亲苦过来的,所以一直以来林旭的心愿就是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帮到母亲,不让母亲再辛苦下去了,林旭也知道自己的成绩差,所以压根就没想考大学,就想着在漳楠可以找一份不看学历的普通的工作,哪怕苦点累点也行,只要每天能回家陪陪母亲和妹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