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叫做维卡斯·普拉萨德的面具男,也就是神域的大神使,此时是收起了之前那事不关己的玩笑态度,对着李昔弘像是宣扬佛法似的宣读着他的审判之词。
他单膝跪地,右手在胸前一挥,画了个三角之后又伸到了身后,地下他的头颅,虔诚无比的行了礼,这才又开口道,“按照神域的规定,神域人无论触犯什么法律,在死之前都有权利提出自己最后的问题,传统就是传统,我身为大神使,自然是不能违背,更应该遵守,说吧,0537号,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问什么你都说?”李昔弘耸拉着眼皮,还没从面瘫男的背后偷袭里恢复过来,头晕眼花看什么都有重影。
面具男礼毕站起来,似笑非笑的语气道,“这也要按照神域的基本法去产生,不能说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不是么?”
“我呸!”原本就没报太大指望的李昔弘,觉得好像是被耍了,鼓起全身能够调动的气力,朝着面瘫男的面具吐了口混着血丝的唾沫,“那我就问问你,我要是草了你老娘,你是不是得管我叫爹?”
面瘫男的左脸上还挂着李昔弘的口水,却也不发怒,只是淡淡道,“牙尖嘴利,这就是你最后的问题?”
“是又怎样?”李昔弘想用手肘撑着自己坐起来,却由于后脑勺的伤动弹不得,几经挣扎之后还是倒在地上仰躺着,喘着粗气道。
“你死前的最后问题要真是这个,不管你高不高兴,我都只能回答你一个无可奉告,这个答案怎样?”面具男答道,晃了晃手中的两根红头钢针,“这是用你们华夏的古法炼制的毒针,沾血即融,半分钟即可蔓延全身,中毒者三日就会由内而外的溃烂,最终化成一滩血水。”
面具男说着,又蹲到李昔弘的身旁,“既然是要抹除你们这些神徒计划失败的产物,那么这也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你的话说得前后矛盾,我真怀疑你小学的语文是校门口传达室的大爷教的。既然你说我不是神域人,为何又要用你们神域的方法来对付我?”
李昔弘倒不是怕死,也不会因为面具男的威胁就低头求饶,他只是真没太闹明白,既然都已经被列入了失败残次品,那面具男刚才说的实战测试又是什么。
“0357号,你不必拖延时间,你应该明白,就算你恢复了全部的实力,也同样不会是我的对手。”
然而面具男像是早就看穿了一切似,轻笑着说道,“如果你还有什么疑惑,你大可以在死后前往九幽炼狱,亲口在十殿阎罗面前提问,他们贵为真神,我想应该是乐于回答你的问题的。”
“是么?”李昔弘皱着眉头反问道,牙尖得力咬破了舌头,腥甜的血液顺着口腔流到了喉咙里,疼痛的刺激加快了他的意识清醒速度。
面具男刚一点头像是去欣赏他手中的红头钢针,李昔弘却双手从头后撑地,如鲤鱼打挺之势,对着他毫无征兆突然提出了两脚。
这简单的偷袭并未奏效,面具男像是早有准备,蹲着身子后退两步就躲开了李昔弘踢来的双脚,持针的右手却反朝着李昔弘的右脚脚心刺去!
李昔弘此刻的反应能力还远远不及平时,就算刚才那两脚也不过只是困兽犹斗的拼死反击而已,又哪能躲得过面具男这如此近距离的攻击。
眼看就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李昔弘只能调转方向,右脚朝着面具男的颈椎上踢去。
他已经使出了最后吃奶的劲儿,只要这一脚能够命中,超过三百攻击的力量,足够踢断了面具男的颈椎骨,让他当场毙命。
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命换一命了!
李昔弘心中笃定,面具男是神域的大神使,如果能够除掉了他,至少能给神域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不再这样的傲慢张狂和肆无忌惮,他想要保护的亲人们也至少能够得到短时间的安全。
其实神域的目标,只是他和唐小蕊而已--当然陆君娴如果能够愿意交出那柄长剑的话,也应该能够保住性命。
只是李昔弘现在已经是生死一瞬之间的紧急关头,哪里又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面具男攻势并不改变,钢针仍旧朝着李昔弘的脚心刺来,即便是面对李昔弘的致命一击也不退让。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最坏打算,李昔弘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在面对危险之时想要避让。
他牙关紧咬,正要双脚互搏逼退面具男之时,鲜血都快要堵住了他的喉咙,突然窜进了气管里,不由得呛咳起来。
这一咳嗽不打紧,却是错过了最佳闪避接招的时机,甚至还有最好的攻击角度!
李昔弘的脚偏离了位置,踢到了面具男的右侧肩胛骨上。
只听见咔嚓噼啪的骨裂之声,面具男的肩胛骨应声粉碎,而他的左脚脚心里,也扎进了两根红头钢针!
脚心是何其的敏感,满是重要的经脉穴位,这钢针足足有五寸长,尖锐而锋利,轻易的穿透了李昔弘的鞋底,刺穿了他的脚背,让强大如他都忍不住大声呼痛起来!
疼痛能够刺激人的潜能,李昔弘深谙此道,此刻却被面具男被迫的触发了。
他双手手肘得力,腰部如同弯曲的弓,让他弹射而起,身体成倒立之势,借着手掌的力量不断的朝前推进,接连对着面具男的双肩全力地踢出了七八脚!
面具男像是并未被肩胛骨粉碎所影响,双手仍旧挡在胸前,硬生生接下了李昔弘这力量成几何倍叠加的数脚。
他鞋底的橡胶在木质地板上划出了两道漆黑的印记,这才靠着墙壁立定了身形。
李昔弘本已经是强弩之末,一波攻势之后就倒回地上仰躺着喘着粗气,剧烈钻心的疼痛和中毒的麻木感,从左脚的脚心不断的蔓延开来。
剧烈的运动肯定是加速了毒素蔓延的速度,只是这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腿腰之处!
李昔弘费力的撑着脑袋朝脚上看去,这钢针一接触道他的皮肉,就如同刚才刺入房顶的时候一样,化作了融腊般的液体,渗进了他的鞋袜之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