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岚想来是清心寡欲,对于面具男所说的,丝毫不为足够让世人用尽一切财富来换的长生的说法所动。
也不是说她和李昔弘一样对面具男的说法抱着笑话的态度,想反她是相信的,她刚才说过,作为信佛之人,她不打诳语。
“周,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渴望这样的一天到来么?”面具男像是拿着毒苹果的老巫婆,对着周清岚出言相诱道。
“不想。”出乎面具男的预料,周清岚丝毫不给他的面子答道,“能和他在一起相知相守,一天也是永恒,永恒又不过只是转瞬。要是他也不在了,我长生的活下去百年千年,又还有什么意义,作为博学的大神使,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真实愚不可及。”面具男答道,“你真实无药可救了,周。”
“如果这是愚昧,那我就做他一辈子的傻丫头也不是不可;如果这是中毒得病,那么我就是为之丧命也是甘之若饴的。”周清岚忽然笑得很开心,一如和李昔弘在一起的温馨时光里,“你就算是参透了生死超脱了凡尘,也不过是个可怜虫而已。”
面具男像是不耐烦了,“时间不早了,你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周,说出你的决定吧!”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难道我还有得选择不成?”周清岚挑起她的如画秀眉,“我要是和你说不,拒绝了你的邀请,你会大发慈悲的放过我,还是毫不留情的杀死我?”
“我不仅会杀死你,而且我还会杀了他,以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对了,还有0519号,我会彻底的将神徒计划从这个世界上抹除,然后从头来过--当然我现在已经在做着这样的工作了。”面具男不假思索的答道,杀人对于他而言好像并非是什么大事。
“你仍旧是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周清岚叹了口气,即便是说起威胁到她性命的事情,在她的眼睛里也看不到一丝的惧怕之色,仍旧是云淡风轻。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都是你们华夏的古语,周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与这个绝望而腐朽的世界的未来相比,就算死上千人万人也不足惜,不过都只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而已,和我们伟大的计划和梦想来说,都不值一提。”
面具男义正言辞的说着,抓住每一个能够操控的话题进行洗脑,就连同是他们神域人的周清岚也不放过。
“你真是个疯子。”周清岚无声地笑了笑。
“过奖。”面具男不愿谦虚,也不想另请高明。
“我要是跟你走,跟你回去,你会放过他么?”周清岚抬头问道,终于说到了这个节骨眼儿来,一旁的李昔弘都像是兔子似的竖起了耳朵来。
面具男呵呵笑了好一会儿才又答道,“我作为神域的大神使,说的话何曾食言过?他不过是我们神徒计划失败的一个实验体而已,和他纠缠过多,岂不是本末倒置,白白的浪费了大好的时光?--当然,在我们获得永生之后,时间不会再是问题,对付他仍旧只是会让我更加的无聊。”
“希望你会记得你说的话。”周清岚冷冷的说着,“不然我会用我的方式提醒你,到时候你别后悔!”
兔子急了要咬人,李昔弘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打,而从来不曾说过重话的周清岚说起这威胁的话,同样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放心,就像你见到我这张脸之后一样,会印象深刻!”
面具男突然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他说话时候没有看着周清岚,而是用他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盯着李昔弘站的位置,一字一顿的说着。
事出反常必有妖,面具男突然的反常,让周清岚都不由得心生疑虑,也转过头看过来。
李昔弘大惊失色,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瞪大了双眼--他在面具男的那双阴寒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看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李昔弘头皮有些发麻,回过神来想着面具男这会儿几次朝他投来的目光,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如果说这是幻境,可是为何又只有他能看见,而周青却看不见,他也无法触碰到?
李昔弘心里疑惑不已,他那容量堪忧的脑子,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想个透彻真切明白。
就在此时,面具男突然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仿佛是锯子锯过钢筋铁管时候一般的刺耳难听,让人牙关发酸。
面具男的笑声,在充斥着死亡气息的走廊里不断的回荡,他伸出他那纹着神域六芒星环印记的左手,伸向了他不曾揭开的面具。
他到底是谁,又和这是真非假如梦非梦的幻境有什么关系?
李昔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无法放下,他眼也不眨的看着面具男,从这面具后面的庐山真面目,肯定能够看到知道得更多!
面具男终于摘下了面具。
他的脸像是被一层黑色的气雾笼罩了看不真切,李昔弘想要腚眼--定眼去瞧个清楚,却突然觉得后脑勺像是被钝器击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李昔弘两眼发黑,昏倒在了血淋淋充满了死亡的腥臭气息的阿拉伯地毯上。
等到李昔弘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脑子像是被洗空了般一片空白。
他四肢像是保持这同样姿势太久,已经彻彻底底的麻木不能动弹了,只能抬眼去观察周围。
他见到了不远处玻璃破碎的窗户,原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他要来探查的地方,陆家老保姆的房间。
李昔弘摇摇头,脑仁儿如同针扎般疼得厉害,那些幻象都已经消失不见,无论是那面具男,还是周清岚,亦或是那如同人间炼狱般希维尔庄园,都没了踪影。
他想要爬起来,手脚却仍旧是脱力了般有些不听使唤了,尝试了数次之后只得作罢了,等着麻木的感觉过去了再做动弹。
这时,李昔弘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你醒了?”
李昔弘是非洲老头子跳高,黑老子一跳,顾不得手脚麻木,连忙强忍着翻身坐了起来。
夜里的山风从破窗里吹进来,吹啊吹啊他的骄傲放纵之后,让他终于是稍微舒服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