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说来陆君娴对李昔弘已经后坦白坦诚了,但他也万万没想到能够如此的坦诚相对,而且又是在如此的情况下。
李昔弘的局促不安,陆君娴的淡然笑意,好像他们两人的角色互换了,他才是坐在浴桶里的人似的。
“李郎你莫慌,举起左手,蹲到我这边来。”陆君娴说着还是忍不住俏脸一红,她刚才何尝不是紧张得很,只是她必须要做出无所谓的态度来。
他是她的男人,她不能让她的男人难堪。
李昔弘疾病乱投医,依着陆君娴的说法做了,走到她身边仰着头站着。
“你站着太高了,我够不着。”陆君娴忽的从浴桶里站起来,她身体和头发都还在嘀嗒嘀嗒的滴水,李昔弘赶紧别过脸去,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住的背诵着葛底斯堡演讲稿,企图换取一片清明。
“李郎你快蹲下来!”陆君娴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声,李昔弘就像是充耳不闻,让她只好伸出手来拍在他的肩膀上,替他招魂回来。
陆君娴的手上还有些未干的水迹,打湿了李昔弘的肩膀,他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的蹲下,任陆君娴用水拍打着他的额头和后颈窝。
这是最常见止鼻血的办法,稍微有常识的人也知道,只是陆君娴用的是沐浴的热水,对血管的刺激作用就变得很有限,李昔弘也不知道流了几百cc的血在肚子里,才勉强的止住血。
肉烂了在锅里,血流干了么只能在肚子里,李昔弘有些头晕,满眼都是飞舞的金星,半条命都快没了。
果然是温柔乡英雄冢,古之人诚不欺我也,李昔弘感叹不已,被对着陆君娴不敢动弹,生怕再见到什么羞羞的画面,让他把剩下这半条命也折在了这里,那就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无人与他泪沾襟。
歇息了片刻,李昔弘的脑袋里才不再是一团浆糊的迷糊感觉,眼前的视线里也不再有流星不断划过,这才坐直了身子准备起身来。
“李郎。”陆君娴忽的又出声道。
“怎么了?”李昔弘仍旧用陆君娴递来的东西捂住鼻子,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很是滑稽。
“你帮我拿下衣服,就在床头的衣柜里,最上面那一层。”陆君娴像是指使丈夫的小妻子,没有太多客气,但也不至于颐指气使的高傲。
“拿衣服?”李昔弘觉得自己才是拿衣服--naive,这时候就该早早的脱身,难不成还等着别人留着过夜不成?当然陆君娴可能真还有这种想法。
“李郎你手里的就是我准备换上的--”身后的陆君娴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说起话来欲言又止的,像是不好意思的扭捏,更多的是有些撒娇的语气在里面。
李昔弘直直的觉得吃不消了,这妮子一颦一笑间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而且看出是只针对他,让他几欲身陷情网之中无法自拔。
这就是神域里神女的必修技能了,为了控制住强大无比的神徒,温柔是最好的武器,能叫再锋利的刀剑化作了绕指柔。
李昔弘把手里鲜血模糊的东西放了下来,腚眼儿--定眼、好吧,定睛一看,他连忙扶了扶根本不存在却要掉下去的眼镜儿,这居然是件粉蓝色的抹胸。
在这个年头还穿这样传统东西的人,就他所知,可能也就只有他身后浴桶里的陆君娴了。
有人说这是大男子主意,甚至安上了个“直男癌”的新名词,让忠于真相终于现实的男人百口莫辩。
甚至还有不少的女权主义者们,引经据典据理力争,说什么劣质的内衣会增大乳腺癌和副乳的发病率,却更是搞笑至极。
就您那平坦如同华东平原的飞机跑道,脱了内衣光着上身跳进游泳池里也不会有人感到惊讶,那么穿与不穿那昂贵到不可思议的内衣,又有何区别?
现代的内衣发明不过百十年的历史,人类脱离茹毛饮血穿兽皮住山洞的时间则已经上万年,难不成之前的女性都是饱受着这些疾病的折磨么?狗屁而已。
可惜的是太多的人被禁锢在女权思维的囚牢里不得自拔,甚至不惜省吃俭用大半年的血汗钱,去买来这一小块儿贵到离谱的布料。
这也算是重男轻女的旧社会恶俗遗留问题,让华夏成为了全球极少数男性比例大于女性的国家,成就了女不愁嫁的畸形社会形态,要知道自然法则的规定,就是雄性必然会少于雌性,更多的雌性才能保证种群的发展壮大。
现代华夏女人们,总是一面要获得和男人同等的社会地位,一面又要在经济上依附于男人,成为传统的吃穿用度全靠丈夫的女人。
这和李昔弘走到哪就跟到哪的贞节牌坊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