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 兰考有个美人店 > 正文 第十六回 白天仙巧遇裤子姻缘 朱大度贪色欺辱弟媳
    千里姻缘一线牵,有缘何处不相逢?

    ——中国谚语

    只有不要脸的人,才干不要脸的事。

    ——兰考谚语

    话说众人急匆匆赶到村里一看,原来是村里在申请“小康村”,而白家的大门破旧不堪,有损村容,为了应付上级的检查,朱大度派几个工匠要在白家大门外架起一道高大的铁皮宣传牌,用意是把她家的破旧大门遮掩起来。名为“宣传牌”,实为“遮羞墙”。大家看时,宣传牌上面写的是:“学习焦裕禄,真抓实干建设新兰考”。众人纷纷质问工匠:村里不想法帮民致富,为啥要搞这些弄虚作假的东西?还打着焦裕禄的招牌,这不是对焦裕禄英名的玷污吗?这不是对伟大焦裕禄精神的歪曲贬低吗?硬把贫困村打扮成“小康村”,这不是在欺骗上级坑害百姓吗?工匠们无可奈何地说,是支书朱大度叫他们这么干的,他们也没办法。大家让他们停下来,他们又不停。就这样,一方执意要架“墙”堵门,一方要坚决阻止,双方争执不下,互不相让。正争吵时,朱大度赶过来了。他见又是金家人带头阻拦,连忙上前作解释。大家根本不听他那一套,不妥协,不退让,继续据理力争,还把他说得张口结舌理屈词穷。他看僵持下去对自己不利,只好让工匠们暂停下来,以后再说。

    朱大度和工匠们离开后,众人才四散而去。当水金香和金学禄也要离开时,白莲向前拉住他俩说:“都到家门口了,你们俩就进俺家坐坐嘛!”白寡妇也热情地挽留他们,因为金学禄是白寡妇的干儿子,水金香又是白莲的大学密友,所以他俩没有推辞,就跟着白家母女走进了白家。

    白天仙的丈夫朱二彪去世早,家里没有男人,只有她和两个孪生女儿相依为命。白莲的妹妹叫白菊,也是个聪明和善良的女孩子。中学毕业后,跟着金学禄的弟弟金学礼学种大棚蔬菜,卖钱供姐姐上大学。因为仅靠二亩地维持生计,姐妹俩又要上学,家里年年入不敷出,生活艰难,是村里有名的贫困户。近几年为了供姐妹俩上学,白天仙整天以拾废品为业,她家庭院的墙角里堆着一大堆废品。她家的住房又低又矮,还是三十年前盖的三间土坯房。白天仙把他们让进屋里,热情地为他们递上茶水。他们一面喝茶,一面和白家母女拉家常。白大娘又不由自主地唠叨起朱大度对她母女的不好来。水金香不解地问:“大婶,听说他是莲妹的亲大伯,他本该悉心照顾你们才对,为啥会这样对待你们呢?”

    白寡妇叹口气说:“还不都是因为那个二憨蛋走的早,撇下俺这孤儿寡母的,谁看得起呀?”边说边神情凄迷地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丈夫的遗像。

    “二憨蛋?”水金香一时没听明白,金学禄急忙小声给她解释,说那是干爹的外号。水金香又好奇地笑着问:“大娘,俺大叔咋落了这么个不文雅的外号呀?”

    白寡妇告诉她说:“你大叔的原名叫二汉,后来因为心性憨厚实在,又做下两桩憨事儿,就落下了这么个外号呗!”

    水金香又是打破砂锅纹(问)到底儿:“那他都做了哪些'憨事儿'呀?”

    白寡妇笑着说:“他那些破事儿,都是老黄历了,就不要再絮叨了吧!”

    水金香他们三人都很感兴趣,一定要听她说。她见推辞不过,只好给他们讲起来:

    他七,八岁时,一天中午在地里剜草,走到牛大头家的瓜园地,牛大头叫他到瓜园里去吃瓜。牛大头知道他有点儿憨气,就故意戏弄他,先给他摘根地黄瓜吃。地黄瓜吃完了,又给他摘个酥瓜。酥瓜又酥又脆,比地黄瓜好吃多了,他自然很高兴地吃开了。吃完酥瓜,他就吃饱了。牛大头又给他吃个甜瓜,一闻那甜蜜蜜香喷喷的美味儿,他馋得直流口水,哪里还留得住嘴,就硬着头皮又吃起来。甜瓜刚吃完,他就觉得肚子撑得很难受了。正要走时,牛大头却又给他切开个西瓜——正是那种'醉八仙'的好西瓜,那瓜瓤儿又红又沙,瓜味儿蜜甜诱人,酒香扑鼻。牛大头把一块西瓜递到他手里,他虽然肚里发撑,可是心里直发痒,哪里还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拼命大吃起来。吃着吃着,肚子撑得疼起来,疼得他两手胡噜着肚子哭爹叫娘。牛大头笑他说:“你这家伙太憨了,以后别叫二汉了,就叫二憨蛋吧!”

    三个年轻人听了,都大笑起来。水金香又问另一件“憨事儿”,白大婶却怎么也不肯说了。她说莲儿在场,说了不好看。没想到白莲也撺掇她说:“妈,你说吧,我也想听听。”白大婶听女儿如此说,便打消了顾虑。她说,要说那件事儿,得先从当年的计划生育说起。于是,她又笑着讲起了丈夫的另一件“憨事儿”:

    那是在女儿小的时候,当时提倡“一孩化”,不准生二胎。你大叔和别的男人一样,也一心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乡计生干部要俺上环避孕,他说啥也不干。当时朱大度还是照顾俺的,给俺讲情暂不上环,先让他戴套儿避孕。乡里一位计生女干部发给他一包避孕套儿,他问人家咋使用。人家当然不好意思给他讲得太具体,就很尴尬地用手指头顶着套儿做了个简单的示范动作,他也点头表示领会。事后就把这事儿忘了,不久我就怀孕了。那时兴孕检,一年五次,过不了这五关,是生不下孩子的。俺呢,就千方百计地闯过了一关又一关。

    水金香问她是怎么“闯关”的,她笑着说,每逢孕检日来临,她就来杀一只鸡迎接孕检。水金香又问她,是杀鸡款待计生干部,求他们网开一面吗?白大婶笑道:“狗屁!那时候计生政策恁紧,谁行私舞弊就开除职务,哪个敢行私?再说,计生工作队一来,就像以前鬼子进村一样,村里人人胆战心惊,家家关门闭户。超生户怕刮宫流产,抄家罚款,不超生的也怕言多有失,招惹是非。所以,人们对他们都是躲避远离恨之入骨,谁还会去交待他们?俺那是用鸡血伪造'流血事件'做掩护的……”水金香还是不明白:“用鸡血咋做掩护啊?”她见白大婶光笑不回答,略一思索,忽有所悟地也大笑起来:“哎呀,我明白了。大婶,你可真是足智多谋费尽心机呀!可是,那办法能管用吗?”

    “管用啊!”白寡妇笑着说,“那时不像现在,没有仪器检查,全凭眼看手摸,一看有血,又脏又腥,谁还去摸?再说有血必无孕,这是常识,哪个不知?于是,用这妙法俺连闯数关。可是后来月份大了,肚子凸起来了,俺就不敢再去冒险了。工作队知道俺怀孕后,到处找俺去流产,俺就到处躲。一次俺正在厕所里解手,发现他们涌进俺家,俺就赶紧翻墙逃跑了。从那以后,俺就常住东村娘家躲避。他们找不到俺,就找你大叔要人。你大叔就跟他们软缠硬磨,还把责任推给他们。说都怨他们的套儿不管用才造成怀孕的。那位女干部问他咋用的,他就拿出套儿,模仿着女干部教他时的样子套在手指上,说就是这么用的。那女干部看了,气得咬牙瞪眼,连连摇头说他无理取闹有竟超生,并发誓要严厉惩罚他。朱大度连忙替他开脱,说他没文化缺心眼狗屁不懂,是村里有名的二憨蛋。从此以后,他这'二憨蛋'的外号就叫得更响了,他也更加'憨'名远扬了。”

    “后来呢?您生儿子了吗?”水金香关切地问。

    “生啦!”白寡妇惨然回答,“可是后来,不光儿子没保住,还搭上你大叔一条命……”

    “到底是咋回事儿?”水金香又追问。

    白寡妇继续讲述:“那位女干部回到乡里后,还是把俺怀孕的事儿汇报给了乡书记。乡书记严厉地批评了朱大度行私,并责令他三天内把俺抓去流产,不然就开除他的支书。朱大度是个官迷,一听开除可吓坏了,当场向书记保证,一天内就抓人流产。为了保官,他决定大义灭亲狠下杀手了。他听说俺在娘家躲身,就在一天深夜,领着计生工作队突然袭击,闯到俺娘家敲门抓人。俺一听见动静,就赶紧翻墙逃跑。谁知他们在墙外有人守候,俺无奈只得束手就擒。他们拉俺去乡里流产,半路上,俺以要方便为由,溜进黄河滩里的一片草丛里藏起来。他们找到俺后,又死拉硬拽要俺去流产。俺死活不走,拼命挣扎。由于临近产期,加上一路奔波撕打,俺一阵阵肚疼难忍,后来就在草丛中流产了。由于失血过多,俺一时昏迷过去,就啥也不知道了。后来听一位村干部说,俺产下的是一个男婴,生下后连抓带喊,如果及时护理肯定能成活。只是因为早产,身体软弱,哭声无力。朱大度怕留下孩子怕乡里责怪,对他不利,就硬说孩子不行了,便狠心地抓住孩子扔进了黄河里。当时你大叔得信后,正好赶到那里。他一看孩子被哥哥朱大度扔进了黄河,就哭喊着一头扎进了黄河里……三天后,才在下游找到了他的尸体……”说着说着,白大婶儿就哭出声来了。他们几个,这都跟着擦眼抹泪。白莲边落泪边给妈妈擦眼睛。

    过来好一会儿,为了打破这悲惨的氛围,水金香有意转换话题,她一面劝慰白大婶儿,一面打趣地问:“大婶,我看您至今肌肤雪白,容颜细腻白嫩,娇美无比,风韵犹存,您年轻时定是个人见人爱的大美人吧?”

    白寡妇听了她的赞美之词,神情慢慢转悲为喜,脸上也渐渐泛起一层悠然自得的神韵,她美滋滋地回忆道:“不瞒你们说,俺年轻时还真是个有名的大美人哩!俺在娘家叫白田心,结婚来到咱村后,村里说俺美的像天仙,就把俺叫成白天仙了。二老歪那时候还在学校教书,就爱编个顺口溜啥的,他当年还给俺编了一段儿'美人'歌呢!”

    “什么'美人'歌?大婶,你快给俺们念念呗!”水金香连忙要求道。

    白寡妇越回想越得意,便喜洋洋地念道:

    美人店,美人店,

    村里美女一大片。

    要问数谁最当先,

    还数人家白天仙。

    朱二憨,白天仙,

    一条裤子姻缘牵。

    白天仙,赛天仙,

    月宫嫦娥到人间。

    我说这话您不信,

    美人店里去参观。

    看一眼,眼珠翻,

    看两眼,心发颤。

    您要看上第三眼,

    不吃不喝饱三天。

    三人听了都大笑起来。水金香忽然问她说:“大婶,这歌里说的'一条裤子姻缘牵'是咋回事儿?”

    白寡妇听她问这事儿,不好意思“嘿嘿”笑起来:“这是俺俩初次相识时发生的一件趣事儿,莲儿在这哩,还是别说了吧!”

    白莲急忙摇着她的胳膊说:“妈,我可从来没听您说过您和爸爸初次相识的事儿呢!既然你们有故事,还有'趣事儿',那我可是也很想听听呢,你就给我们讲讲吧!”

    白寡妇想了想说:“既然你们都想听,那我就抹下这张老脸在你们小辈们面前献丑啦!”接着,她就面带喜羞掺半的复杂情绪,讲起了她那段荒唐有趣的近乎罗曼蒂克的婚姻史。

    那年我才十八岁。在一个夏天响后的中午,我串亲戚走到村北黄河滩里的一条小河边,因为小桥被水冲塌了没法过河。估计河水也不深,我看正午时天最热四周无人,就决定快速脱下裤子蹚过河去。我麻利地脱掉裤子顶在头上,一手提起上衣,一手扶着头上的裤子跳下河去。走到河中心,忽然觉得大腿处有鱼儿在拱,吓得我'哎呦'一声大叫,脚下又一滑,身子差一点儿摔倒在水里。我一时心慌意乱,忘了头上的衣服,手一松,头上的裤子就掉到了河里,转眼之间就被河水冲走了。我上岸后,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光屁股,羞得面红耳赤,心慌意乱,没了注意。离家还有三里多路,咋走?要是碰上男人,咋办?脸往哪儿搁?身往哪儿藏?环顾四周,不远处有块玉米地,暂可藏身。没办法,我决定暂时藏在玉米地里,等熬到天黑,在夜幕的掩护下再悄悄溜回家。没想到当我走到玉米地头时,竟意外地发现玉米棵上搭着一条裤子。我想,可能是干活的人,回家时把衣服忘在地里了。也许是老天有眼,为我雪中送炭呢!于是我大喜过望,欣喜若狂,也顾不得多想,一把抓起裤子三下五除二地穿在身上,急匆匆地奔上了回家的路。

    原来,这条裤子是二憨蛋的。那天他去玉米地丢药治虫,因为天热难耐,想着地里没有人看见,为图凉快就脱下裤子赤身干起活来。当他回到地头时,发现自己的裤子不见了。四处寻找时,发现我穿了他的裤子正往外走。他也慌了神,因为没了裤子他也没发回家呀!再说,他当时也没有看出我是女人,于是,他也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追,还边追边喊:“还我裤子,还我裤子!”

    我一看有个赤身**的男人追来,一时惊慌万状。心想如果被他追上,大白天强行扒下我的裤子,我这十八岁的大姑娘,还咋有脸见人?再者万一他要是个流氓恶棍,把我给qiangbao了,那不更加糟糕了吗?我越想越害怕,越怕心越慌,跑的就更快了,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叫:“抓流氓呀!抓流氓呀!……”可是,他的个子大,我的个子小,他的腿长,我的腿短,我哪里跑得过他?不大一会儿,我就被他追上了。他一把儿抓住了我的胳膊,就要动手脱裤子。可当他看清楚我是个姑娘时,他却瓤了。我一个姑娘家,他怎么忍心脱我的裤子呀?再说,他也不敢脱我的裤子呀!他怕我把人喊来,说他强奸我,那他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可是,当时俺俩个人他看我,我看他,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了。当我俩正在僵持对视不知如何收场的时候,没想到我刚才喊的两声竟然被人听到了。有几个人先后赶到了我们跟前。他们见他赤身**抓着我的胳膊,自然以为他要qiangbao我,也不听他的解释,便七手八脚把他扭送到村委会报案去了。奇怪的是,他竟一声也没有争辩。如果他如实争辩,说明原因,我再实言相告,为他开脱,他自然就没事了。但是,他甘愿装聋作哑,蒙受耻辱,一言不发,自毁声誉,你说憨不憨?我也曾想过自己把实情说出来,为他开脱。可又一想,一个大姑娘家光着屁股和一个男人争裤子,多难听啊!如果人们再怀疑自己做出了不规矩的事儿,那就更丢人了,说不定我这一辈子的名声就给毁了。就这样,我左思右想,顾虑重重,一时下不了说出真相的决心。

    后来听说村里要把他送到乡派出所治罪,说不定要制刑坐牢,我一听可坐不住了。明明知道他没错,是我说了瞎话。如今害得他蒙冤受屈,声名狼藉,我已经够内疚的了,要是他再被制刑坐牢,那我又于心何忍呢?那我的良心不是被狗扒吃了吗?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安生的。于是,我就急忙来到村里找到村干部,把实情说了出来,并亲自把裤子还给了他,还向他陪了礼道了歉。当我问他为啥不为自己争辩开脱时,他言辞恳切地说:“我怕说出实情,影响你的声誉。我是男人,男人就应该爱护女人。为了女人,天大的事儿都要勇于担当啊!”我又问他:“我当时隐瞒真相,让你背黑锅,你不恨我吗?”他笑着摇摇头说:“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人都要相互理解,互相谅解,更何况你是女人呀!”听了他几句话,我心里热乎乎的,特别感动。我又动情地笑问他:“听说你有个外号叫‘二憨蛋’,是真的吗?”他点了点头。我又问他:“为啥得了这么个奇怪的外号呢?”他实话实说:“因为我长得憨头憨脑,做事又憨里憨气呗!”我也实话实说,笑道:“你这人是有点憨,但我觉得你憨得动人,憨得可爱……”

    回家后,经过再三考虑,我就决定嫁给这个憨厚可爱的男人了。虽然爸妈嫌他缺心眼儿,家里又穷,不同意我的选择,但我还是坚持嫁给了他。

    水金香笑着说:“大叔娶了你这么个大美人儿,一定很珍惜您很爱您吧?你一定很幸福吧?”

    白大婶听了她的话,她那张略显皱纹的漂亮脸蛋上,一时间绽放出迷人的光彩来,显得是那么容光焕发,就如同一大朵菊花盛开怒放时展现出的金色花瓣儿一样,朴素而美丽,清丽而动人。她笑脸盈盈地说:“说实话,他对我那可是绱鞋不用锥子——真好。他常对我说,我是老天爷恩赐给他的天使,能娶上我这样漂亮的媳妇,是他们朱家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说他绝不辜负老天爷的一片恩德,他会一辈子对我好,疼我爱我珍惜我,不让我受一点儿委屈。他还说一辈子都听我的话,我叫他干啥就干啥。我叫他向东他不向西,我叫他打狗他不撵鸡。那时生活还很难,他总是让我吃好的,而且家里地里的活儿都不叫我干。特别是我怀上孩子后,他对我更是关怀备至,疼爱有加。因为是热天,我就天天坐在树荫下休息,或者躺在家里睡觉。因为缺少运动,后来生产时造成难产。我在产屋哭喊,他在产屋外心疼地流泪。当护士把刚生出的白莲白菊抱给他看时,他还满脸泪花呢!医生奇怪地问他当了爸爸怎么还哭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俺这是喜泪,喜泪……'但是我知道,他是心疼我生产时受的罪呀!”

    水金香啧啧称赞道:“难得,难得,这样的好男人,真是难得呀……”

    白大婶儿接着说:“更难得的是他的理解和宽容。在当时‘一孩化’的形式下,人们看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你大叔也不例外,他也很希望给他生个男孩。当我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后,他的思想压力也是很大的,因为这意味着他要绝后了。但为了不让我难过,他就违心地表现出轻松愉快满不在乎地样子,并说他也很喜欢女儿,说女儿一样可以养老送终。他嘴上虽如此说,但我知道他心里是很想要一个儿子的,所以就总想着再为他生个儿子,所以就发生了后来因超生而招来的麻烦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因此搭上他的一条命啊!”说着说着,她又伤心地落起泪来。

    为了转移话题,不让她过分伤心,水金香就又提了个新问题:“大婶,朱大度本来对你们是很好的,怎么后来就变坏了呢?”

    白大婶儿想了想说:“你大叔死后,他对俺的态度就慢慢地改变了。他先是催俺改嫁,并四处托人为俺提亲,变现出对俺很关心的样子。可是后来俺才发现,他是为了他自己,是另有图谋的。”

    水金香问她是啥图谋,她说,他是把俺母女撵走,好落俺的庭院哩!俺家庭院和他家紧挨相连,他想把俺家庭院据为己有,和他家和二为一,建一家更大的‘朱府’,真是用心良苦啊!后来见俺执意不改嫁,他就大为恼火,就立马改变了对俺的态度,并处处刁难俺。

    “就因为您不改嫁,才得罪了他,他才处处刁难您,仅仅是这样吗?”水金香又问。

    白大婶摇摇头说:“这个只是外因,另外还有内因……”

    “内因?内因是啥?“水金香有些迷茫。

    白大婶一脸凄楚,思索再三,最后摇摇头说:“不说了,还是不说了吧!”

    白莲也莫名其妙地说:“妈,您有啥难言之隐,就给我们说说吧!这里有没有外人,说不定我们还能为您排难解忧呢!”

    水金香和金学禄也都纷纷劝她说出那“内因”来。白大婶面露无限忧郁的神情,她有些凄楚地说:“孩子呀,你们是不知道,那件事是俺心里的一块伤疤,一块时时作疼的伤疤!每每想起,俺的心里就会刀剜似的疼……”

    水金香劝她说:“大婶,您把心里的痛苦说出来,让大家为您共同分担痛苦,你心里的压力就会减轻了。您还是给我们说说吧!”

    白大婶咬咬牙说:“好吧,既然你们想听听,那我就把那件‘丑事’给你们说说吧!”

    下面就是她讲的那件伤心的‘丑事儿’:

    她说,曾有一段时间,朱大度突然对俺又很关心起来。他为俺班里了‘低保’救助和各种形式的扶贫救助,每逢两个女儿交学费和种地买化肥时,他都会慷慨地解囊相助,还正常在百忙中抽时间帮俺干农活。开始时,俺还以为他是因为害死弟弟和侄儿,心中有愧良心发现了呢,但后来发生的事儿,才使俺明白他是阎王奶奶有喜——怀鬼胎了。

    你们不知道,朱大度是个老色鬼。他年轻的时候就对一位下乡女知青动过邪念,被实成哥碰上给制止了。他以帮工为名,长期霸占他小姨子在家里,就那还不知足。后来又和村妇女主任田美美有暧昧关系。更加卑鄙的是,他对俺这个亲弟媳妇也早就存下了不轨之心。俺的二憨死后,为了占有俺,他先千方百计地讨好俺,用小恩小惠收买俺,用甜言蜜语哄骗俺。当他觉得俺对他有了好感后,自认时机成熟,就开始实施他那卑鄙的阴谋……

    那些年农村收麦还不兴收割机,碾场都用拖拉机。俺家的麦场离家较远。有一天,俺雇车碾了一场麦子,天将黑时才碾完。你们知道,起场可是很吃力的重活。俺干了不大一会儿就累坏了,坐在麦秸上休息。这时候,先是学禄他爸赶来帮忙,后来,朱大度也来了,他俩帮着俺大干了一阵,才算把麦秸起完,并把碾下的麦籽堆在一起。干完活后,天已经很晚了。俺让朱大度回家休息,他说这一大堆麦子得有人看守,起风时还得扬场,我走了你咋办?他又吓唬俺说,这里偏僻坟头多,东面埋个吊死鬼,西面埋个淹死鬼,南面还埋个被枪毙的强奸犯,以前就正常闹鬼,随时都有恶鬼来,我走了你不害怕吗?再说,你忙了半天,也该回家做饭吃了,我就在这看着麦子好了。俺说,那你也得回家吃饭呀!他说,你吃罢饭回来时给俺顺便带点吃的就行了。俺问他爱吃啥东西,他说他最爱吃苹果和馒头,让俺回来时给他捎一个苹果和两个馒头就行了。等俺吃罢饭回到场里时,夜已经很深了。见朱大度正躺在麦秸上歇息,俺就把馒头苹果和大米汤放在他面前让他吃。没想到他根本不看这些东西,坐起身猛地一把抓住俺的手,一用力把俺拉到他身边,淫笑着用手摸了摸俺的脸说:“天仙呦,我的小天仙呀,实话告诉你吧,我想吃的不是那个苹果,而是你这个大苹果呀!”说着,又猝不及防地把嘴凑到俺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他的这个大胆的举动,大大出乎俺的意料,因为俺是他亲弟媳呀!再饿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哩,再馋的猫儿还不要自家的舌头哩,没想到他连禽兽都不如。俺见他这么厚颜无耻,卑鄙无赖,就急忙挣扎着开他,但他的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俺不放,另一只手又得寸进尺地伸进俺的衣衫内,交替地抚摸着俺的说:“我想吃的白馒头也是你这俩大白馒头呀!瞧,又大又白又柔软又喧腾,吃着一定很舒心很痛快吧!”他恬不知耻地“嘿嘿”地淫笑着,竟然把头向俺的前额拱去。俺见他如此不要脸,气得怒火中烧,本想狠搧他几个耳光,再大喊几声把人招来,让他无脸见人。但又一想,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恶魔,自己一个寡妇家,一来那样会得罪他,给自己招来很多麻烦,二来也会给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俺想用好言规劝他停止侵犯,便一面反抗一面对他说:“大哥呀,俺是你弟媳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么胡来,对得起你弟弟吗?你是堂堂大支书,要做出这般败坏门风的丑事儿让别人知道了你还咋有脸见人呢?”

    恶狼要想吃小羊,总是能找到借口的。朱大度两眼色眯眯地望着俺,恬不知耻地说:“天仙呢,你的思想也太保守了吧!他死了,你再为他守身如玉啥用呀?人生如梦,活着就该得乐且乐,快活一时是一时呀!”说着,又不顾一切地向俺扑来。

    俺见他那样蛮横无理,不可理喻,继续对俺疯狂进攻,再次激起俺的强烈愤慨。俺算看透了,俺越迁就姑息,他越蹬鼻子上脸。如果再忍让下去,自己坚守三年的贞操和清白名誉都会毁于一旦。于是,俺一面拼命挣扎,一面怒斥道:“朱大度,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俺和你拼啦!”俺一面怒骂,一面拼命撕打。可他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俺是个弱女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几经撕打,他终于把俺摁倒在地撕下了俺的裤子,饿虎扑食般向俺压下来……就在俺眼看着贞节难保清白受污的关键时刻,忽听有人大喊一声:“畜生罢手!”那人一把提起朱大度,挥舞着手里的镰刀厉声喝道:“你这头大肚猪,到处欺辱女人,今天我就把你阉了,叫你变成一头菜猪!”说着,就把明晃晃的镰刀伸向朱大度的下身……

    白寡妇说到这里,悲愤至极,伤心地直抹眼泪,实在说不下去了。三人问她来人是谁,后来到底怎么样了!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流泪,一直不说话。

    这可真是:

    清白寡妇遇恶棍,

    眼看受辱要**。

    天降救星出恶章,

    不知救星是何人?

    欲知是谁救了白寡妇,事后结果又如何,请看下回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