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要你多管闲事?”凌若夕心头有些感动,但她却固执的不肯表露出来。
习惯了冷漠,习惯了一个人坚强,她早就忘记了,如何坦然的接受旁人对她的好。
耳垂有些泛红,她转开眸光不再去看眼前笑容满面的男人。
莫名其妙笑得这么勾人做什么?见鬼!
心跳有些絮乱,砰砰、砰砰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马车里的氛围太过暧昧,空气里似乎弥漫着让她面红耳赤的东西。
凌若夕略显不适应,身体微微绷紧。
“本尊一心一意替你着想,你就不能对本尊好一点么?”云井辰幽怨的问道,精致的五官带着孩子般的委屈与控诉。
丫丫的,他学自己撒娇!凌小白不满的撅着嘴,用眼神狠狠瞪着某个正在无耻卖萌的坏蛋。
“没人要求你这么做,小丫的事,我自有办法解决。”凌若夕嘴硬的说道。
“好吧,就当是本尊自作主张,若夕,你的事就是本尊的事,你我之间,无需分得那么清楚。”云井辰感叹道,为自己的女人出力办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世间,无数女子希望着自己的爱人能够对她更上心,更关注,可她倒好,总是一个人逞强。
凌若夕眉心一跳,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他满是纵容与宠溺的眼眸,“那照你这么说,你的就是我的咯?”
“当然,本尊有的,只要你想要,本尊通通可以给你。”云井辰甚至不用考虑,对他来说,这世间任何人,任何事,都敌不过一个她来得重要。
只要他有,只要她要。
“哇,真的吗?”突然响起的欢呼,打断了两人暧昧的谈话,凌小白咻地的一下从车窗蹭到他们中间,半跪在软垫上,正眨巴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云井辰。
一滴冷汗悄无声息的从他的额上落下,伸出手,想要将眼前这张放大的容颜推开。
凌小白却动也不动,“坏蛋……哦不!云叔叔,你刚才说的的话还算数吗?你的东西都是娘亲的?对不对?”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
想到云井辰家里放着的金山银山,凌小白幸福得几乎快要晕倒。
“啪!”凌若夕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吻上了他的脑勺。
“你给我矜持点,别打歪主意。”这小子,绝对是在算计着怎么把自己卖了!
“人家哪有?”凌小白委屈的泪眼婆娑,转过身,向凌若夕努力表示着自己的清白。
那能够让世间无数女子心软的表情落在凌若夕的眼中,却是一点用也没有,双手自然的交叉,环抱在胸前,她冷冷的抬起下巴:“没有吗?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让他把银子通通交出来给你保管?”
她是他的娘,这小子在想什么,她会猜不到?
凌小白这下也不哭了,眼泪说收回就收回,那速度比翻书还要迅猛,“娘亲,宝宝这是……这是……”
他结结巴巴的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如今明摆着他的心思已被娘亲洞穿,不找办法弥补,他绝对会被娘亲责罚的。
古灵精怪的大眼睛不断的朝四周瞄着,咕噜噜转动了半天,一个念头在凌小白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啊,想到了。”
他激动的拽住凌若夕的衣袖:“娘亲,宝宝这是想要替你要一份丰盛的彩礼!大家都说,女孩子要嫁人,未来的丈夫家里要给足够多的银子,没错!就是这样!”
凌小白在心底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的点了个赞,他真的很聪明有木有?
凌若夕面色一冷,伸手拧住他的耳朵。
“啊!疼疼疼!”凌小白疼得连连惊呼,但这叫声大部分是夸大其词,凌若夕用了几分力气,她自己会不知道吗?就算疼,但也绝不可能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人这种话?”凌若夕咬着牙问道。
这时,一直在看好戏的云井辰突然插了一脚进来,他目光幽幽,如璀璨的黑曜石,正深切的凝视着她:“娘子,你不肯嫁给为夫吗?”
“……”靠!真是够了!小的乱说话,连大的也开始跟着一起抽风?他们是约好了联手对付自己是吧?想给她找不痛快是吧?
凌若夕气得面部直抖,浑身释放出了一股风雨欲袭来的危险气息。
凌小白偷偷朝云井辰使了个眼色,想要让他充当灭火器,安抚好自己的娘亲,可云井辰却对他无声的做了一个束手无策的表情,表示自己没这种胆量。
“你们俩是在眉目传情?”凌若夕阴鸷的嗓音,混杂了淡淡的玄力,传入两人的耳膜。
凌小白和云井辰同时身体一抖,整齐的做摇头状。
“娘亲,你该知道在为夫的心里,除了你,不可能再有旁人,本尊这双眼永远只会看着你一个。”让人酥麻的甜言蜜语脱口而出。
凌若夕打了个寒颤,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此刻争前恐后的想要冒出来。
“次奥!你耍赖,娘亲,他这人太能说了,不靠谱。”凌小白立即抛弃了刚才的立场,决定不再支持云井辰。
喂喂喂,他的儿子这是临时叛变吗?
云井辰心底特无奈,可看着凌若夕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又没办法生气,罢了,如果说自己的吃瘪能够换来她的开心,他出丑又有何妨?
“娘亲,你说他是不是被刺激到傻了?不然,干嘛一直不说话?”习惯了在皇宫里与云井辰斗嘴的凌小白面对着他突然的沉默,反倒有些不太适应。
“大概是抽风了。”凌若夕大概能够猜到他在想什么,只要看到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凌小白这才明了:“哦!这人脑子有问题。”
“差不多。”凌若夕一脸认同的点头。
云井辰心头的无奈更甚,“当着本尊的面,说本尊的坏话,你们也太欺负人了。”
“有吗?”母子二人齐声反问,表情是一模一样的无辜与纯良,说他们不是母子,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时间过得很快,在落日时分,马车就从高空徐徐降落,落在了一处巨大庄园外的幽静空地上。
两侧是盛开着白色花朵的树林,每一条枝桠都被修建得十分工整,每两棵大树间,有葱绿的草坪,小草虽短,但根茎却风中左右摇摆。
时不时有花瓣从枝头落下,在空中打着旋儿,更是为这庄园增添了几分雅致与梦幻。
“家主,夫人,已经到了。”东方家族的侍卫在马车外恭敬的回禀道。
云井辰伸手握住凌若夕的手腕,另一只手,拦腰抱起凌小白,让他坐在自己的肩上,走出马车。
红漆高强成四方将整座庄园团团围住,依稀能够看到偶有枝桠从墙内长出,巍峨的十二生肖石雕像,栩栩如生,并排立在道路的两侧,如同通往庄严神殿的道路,充满了威严与大气。
“这里是东方家族的本家,也是本尊与你将来的家。”云井辰俯下身,凑到凌若夕的耳畔,同她低声耳语。
家……
这个词,对凌若夕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她以前对此从来没有过具体的了解与需求,只要够安全就行。
可现在,她却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有一个家,不止是形式上的,而是一个温暖的,有人气的,想起来会会心一笑的避风港。
云井辰见她若有所思,也不打扰,紧了紧手掌,拽着她往大门走去。
暗红色的大门早已敞开,两侧的圆柱上,悬挂着一幅对联,中央是一块由百年老树的树干做成的牌匾,其中写着龙飞凤舞般的‘东方’二字,字入木三分,是被高手以玄力刻上去的,每一笔都充满了让人折服、叹息的霸气。
“好看吗?“见她注视着自己的杰作,云井辰的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他忍住漫上喉头的笑,低声问道。
“是你的笔迹。”凌若夕了解他,更是记得他的字迹,而这牌匾上的,与他如出一辙。
云井辰有些意外,眉梢往上一翘:“你记得本尊的字迹?”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难以遏制的高兴。
还有什么比得上,你在乎的人同样在乎着你呢?
“我不应该认识?”凌若夕蹙眉反问,“这么充满艺术性的字迹,只要看过后,所有人都会终身难忘。”
“呵,听到你的夸奖,本尊觉得幼时苦心磨练字迹的岁月,似乎也不是那么枯燥。”甚至于,他竟觉得,小时候的那些努力,说不定为的就是听到她此时此刻的这句话。
不,这不是夸奖。
凌若夕刚想反驳,却在见到他高兴、愉快的表情时,到了唇边的话,又默默的咽回了肚子,算了!他懒得这么开心,她又何苦去泼他的冷水?
“该进去了。”她轻咳一声后,提醒道。
她一点也不想带着儿子站在屋外摆造型。
随后抵达的小豆子等人,扛着巨大的包袱,站在后方,昂着头,看着眼前这座巨大的庄园,嘴巴惊讶到快要无法合上。
哪怕是南诏国的皇宫,大概也比不上这里吧?
从墙外眺望,一座座高低不一的楼阁殿宇闪烁着璀璨的金色,能够想象吗?哪怕是一片瓦,一个顶角,都是用纯金打造,极致奢华。
没有人知道,昔日东方家族的本家,是以清雅闻名,却在数个月前,被云井辰这位家主一声令下,进行改造,所有的楼房通通被刷成了金色,瓦片也变成了纯金的。
而这一切,为的,仅仅只是一个词——投其所好。
“咕噜。”吞咽声将陷入凌乱的众人唤了回来,他们下意识扭头去找声音的来源,却在发现是谁时,一个个面露了然。
“这就是娘亲说过的土豪吧?”凌小白完全没有被万众瞩目的别扭感,甚至于现在他的眼睛,已经无法再看到身边的人,只是踮着脚,双眼放光的望着墙内的建筑,在脑海中想着无数种方法,把这些东西给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