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抽抽搭搭的站在门口,见我进屋以後连忙跑过来拉著我上下看,我心里一阵内疚,连忙拉她的手说我一点事情也没有,跟表哥偷跑出去玩了。
“既然上官小姐有表哥护著,令狐某人就不再添麻烦了,绿水,送客。”令狐沛脸上从没有过的严肃正经,背著手直著腰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绿水连忙说道,“少爷你抽什麽疯,刚刚急的要死也是你,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往外赶,”然後又拉著我安慰道,“夫人你不知道,少爷实在是太担心你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少爷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你了,找了一个时辰没找到,都快急死了。”
令狐沛干咳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诡异,满是心事被人揭穿了的尴尬,师父见状连忙抱拳上前,“令狐兄,实在对不住,是我家长辈来了,你又不在,我们只好自作主张先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令狐沛的肩膀终於松弛下来,眼睛撇过看著绿水,“不早了,开饭吧。”
知道自己犯了严重错误,整顿饭我是铆足了力气讨好令狐沛,又是殷勤夹菜又是柔著声说好话,师父脸上跟我配合的紧,可实际上醋的跟什麽似的,在圆桌下面不停的挠我痒痒。
令狐沛刚开始表情还有些僵硬,没一会儿就作势责备的看著我,“别光顾说话,饭也不好好吃,不知道自己有身孕吗?”然後连忙用勺子舀了我爱吃的芙蓉虾滑给我,“喏,多吃点。”我连忙点头,笑嘻嘻的大口吃著, 看见他一脸满意的表情终於松了口气,呼,男人也不好惹啊。
晚饭以後我们四个齐齐的坐在客厅,由师父则按照我们商量好的理由跟令狐沛解释,无非就是把七阙大师父说成他的叔父我的表舅,然後赶来看我们之类的。令狐沛沈吟了一下,然後环望四周,绿水见状各处走过,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令狐沛这才说,“上官兄可发现,这武林大会的气氛十分之诡异。”
师父闻言皱眉,我心知令狐沛在此处耳目众多,肯定有什麽独家消息,连忙问道,“有什麽问题麽?”
“一个就是绿水刚刚跟你们说的,这里多了很多人,而且据我们的探子观察,他们是有组织而来,此是其一;其二,他们竞像是来自不同的门派,且武功好像也十分的好。”
“令狐兄所言极是,”师父沈吟了一下说道,“我这两日也发现了,很奇怪,他们意不在武林大会,要是往年决赛期间几乎是人人空巷,这两天看得人反而少了,据我所知,有些门派的末等弟子已经离开的了(例如掌门去世却无法报仇的古桥派),可这里的人正如令狐兄所讲,不少反多,十分之古怪。”
“人少倒是可以解释,魔教的那个教主很是乖戾诡异,下人轻而易举就杀了一位元老级掌门,这些日子虽没有什麽别的举动,反倒日日去观战,不知道打什麽鬼主意,是以很多小门派都不太敢去触这个霉头。”我嘴角抽了抽,老好人左青岩摇身一变成了“乖戾诡异”的魔教教主,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令狐兄所言极是,我冷眼瞧著这两日有些新来的人言谈不像中原人士,反倒像西边的番邦人,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师父补充道。
令狐沛皱眉,“我派人日夜盯著那个妖男,他这些日子没有见其他人,除了屋里的那些婢女,便是缠著东方庄主和御宗的那位宗主……”意识到御宗的那位是我肚子里娃他爹,令狐沛干咳了一声,又说,“这些日子古桥派倒有七八位弟子或刺杀或挑战,去的时候抱著必死的心,谁知都叫他轻而易举的制服了捆好送回去。你们绝对想不到,他送过去之前还亲自给人家瞧病呢!”
呃……这果然是我认识的左青岩。
据令狐沛说这“魔教妖男”行为十分之古怪猖獗,打的时候不遗余力,不弄死弄残你,但绝对一顿就失去战斗力,约莫都是一个月无法打架的样子。然後还以教主之躯亲自给伤者医治,我给你打断了腿,好,矫正骨头抹上武林最好的外伤药白玉断续膏,跟不要钱似的糊上一大片,然後细细捆好纱布,送回去。我给你打成内伤,抱歉,先灌上一副治疗内伤的圣药百灵化淤散,再打包今後要吃的药,连人带药还有服用的法子一齐送回去,古桥派高手现在全躺在客栈里养伤喝药呢。
据我方卧底在他们客栈里的人说,古桥派所在的那一层哼哼声骂娘声此起彼伏,各种药味四溢,场面十分之凄凉。因为高手都受伤,余下的弟子只顾得上照顾,反倒消停下来。”
“总之形势十分怪异,夫人和上官兄一定要留心才是,莫再随便出去,要是实在想出去也要多找些人看护著,咱又不是没有钱雇人。”令狐沛这样总结道。
我翻了个白眼,这土财主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最後一场的决赛,这天晚上注定是个多事之秋。首先是接到了温离师父的暗号,我又一次忧伤的迷倒了绿水和令狐沛,跟著温涯师父鬼鬼祟祟的到了温离师父那里,他上来就说了个劲爆的消息,“左青岩的身世查出来了。”
我心里突的一跳,温离师父连忙拉住了我的手握著,说道,“别担心,暂时没什麽大问题。”温凉的大手还有师父平静的声音让我渐渐的平静下来,他这才接著说了探子给到的消息。
原来师父一直派御宗专门负责打探情报的暗卫跟踪离开桃源渡的耶律祯,他一路北上,穿越了大昌的边境,进入了蒙古国境内。暗卫进了蒙古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耶律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竟然就是当世最受宠的蒙古小王爷。而这位小王爷的兄长就是现在的蒙古王,他的母亲是上一辈的蒙古王年轻时游历时带回来的女子,据说是个大美人,破得蒙古王荣宠。
关于这个女人,蒙古国内有个传说,说她是楼兰遗脉。
344。昏迷不醒的宇文奕
当然这并不是此事的重点,重点是,这位女子竟然跟大昌赫赫有名的隐宗掌门人夫人有关系,而耶律祯更是在他的哥哥皇位争斗期间在隐宗呆了三年,他的哥哥耶律楚夺得王位以後他就返回了蒙古,自此以後便经常往来於大昌和蒙古之间。
这一切都跟桃源的事情对上了。
“师父,那关於楼兰的事情,有什麽新的进展吗?”我连忙追问。
温涯师父见我孺子可教,颇有些赞赏的拍拍我说道,“我今日听七阙大司命说,他隐约记得他的师祖爷在他年幼时曾经讲过一个楼兰族的传说,而这个传说,跟整件事有著莫大的关系。”
“什麽传说?”我和温离师父异口同声问道。
“那玉璧丢失以後,楼兰王族和魔教内部接连出现祸端,她们认为是因为那个萨满女巫师死前的诅咒所致。为了解除这个诅咒,楼兰和魔教先後消失,而这个消失,其实是缓兵之计。他们以家族为组织迁徙到各地,寻找失踪的圣女以及玉璧……”温涯师父看著我说道,“犀儿,如果这个传说是真,我们怀疑东方庄主就是这一族的人。”
我点点头,又说道,“如果是真的话,那麽青岩的母亲、蒙古皇太後也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楼兰人好生厉害──希望她们不是坏人。”
“傻犀儿,你是圣女遗族,那麽也可以称得上是楼兰遗族啊。”
“对哈。”我沮丧的看著师父,“那怎麽办?”
“哈哈哈,傻丫头,哪里都有好人都有坏人,别的我不知道,但是七阙大司命提到的楼兰一族,应该不是什麽藏了黑心的坏人。”
“如果只是要玉璧的话,那我给他们好不好?”我看看面前的两位师父,“反正我也不会用。”
“如果是这麽简单就好,”温涯师父温柔的摸摸的头顶,道,“怕只怕他们的志向不止这些。”
“你是说……”我看著温涯师父,“谋朝篡位?”
“也有这可能。”温离师父认真思索後点了点头。
“反正这个武林大会是颇有些蹊跷,”温涯师父说道,“你三哥治理国家颇有些手腕,农民富足工商发达,大昌现在总的来说还算挺安定,所以谋朝篡位我觉得可能不大。可东方彧那老儿谋划这麽多年终於肯动手,又扯上我们御宗,估计这次是想玩大的,我倒要看看他们耍什麽把戏。”
说道扯上御宗,我撅起嘴巴幽怨的看著温离师父,默默道,“阿离两日後就要成亲了……”温离师父被我看得十分之不自在,一把拉过我将我脑袋按在他怀里,闷闷说道,“我才不想跟别人成亲。”
“呜呜阿离我舍不得你娶别人。”我哀号。
“犀儿不要难过成亲全是假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温离师父难得说了这麽长一句。
“啧,又在我面前恩爱,真看不下去。”温涯师父幽幽说道,“本来还想出个主意,这下也没心情了。”
“什麽主意?”我和温离师父同时激动的转向温涯师父,他一肚子馊主意,而且他既然这样说就说明真有办法了,於是立刻上前去各种恳求。温涯师父经不起我俩各种恳求各种揉搓,如此这般的说了起来。
说完以後我和温离师父同时松了一口气,按照温涯师父说的做,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口气松了还没多久,温离师父忽接到御宗影卫报告,在城外树林里找到昏迷的宇文奕,生死不明!
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我一下子懵了,宇文奕怎麽可能,他明明就在赶过来的路上……是了,他在找青岩,而青岩已经到了这里,他应该是一路跟了过来。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出桃源渡,宇文奕又怎麽会出事!
暗卫说宇文奕已经被他们安置在隐蔽的地方照看,温涯师父看了看我们两个人,说道,“我先去那边看看,犀儿跟你温离师父在这等著。”
“我也去,”我擦了擦眼泪,连忙拉著师父,“看不到宇文我不放心。”
温离师父也上前说道,“大家一起去看看吧。”温涯师父点点头,几个人身上都穿著夜行衣,一路小心的飞檐走壁到了山庄外一座破旧不堪的小四合院里。
小院子跟四周的人家没什麽不同,而且更显破旧些,我们从院墙後面跳进去,跟著影卫到了院中一座供奉菩萨的小屋里。黑暗中菩萨的面孔晦暗不明,鼻尖萦绕著浓重的檀香味,影卫上前左右旋转香炉几次,一阵低沈的轰隆声以後撩开香案下面的桌布,露出一条明亮的通道来,我们几个人一次矮身进了隧道里面。
下面是一个类似於灵犀殿中地宫的建筑,但是更加小巧,进门就有两个人迎上来拜见,跟师父禀报宇文的情况,其中一个是影卫,另外一个是御宗的大夫。
那大夫带著我们进了屋子,我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宇文,眼泪当时就流下来了。
宇文瘦了一大圈,下巴上有一片青黑的胡茬,嘴唇湿润,应该是刚刚喂过水,眉头微皱,似乎在睡梦中不太舒服。
“宇文,宇文,你能听到吗?”我拉著他的手贴在脸上,这双为了我制作各种东西的手,这双为了保护我被打断过的手,此时此刻如此的冰凉。
“病人怎麽样?”温涯师父上前看了看,转身问道。
那大夫转身看了看温离师父(温涯师父此刻还带著表哥的面具,所以对於大夫来说是陌生人),见他点了点头躬身答道,“像是劳累过度,此外应该吃了迷幻神志令人嗜睡药物,所以一直沈睡不醒。”
“有解药吗?”温离师父皱眉问道。
“启禀宗主,这,现在还不知道是什麽药,我正在查……”他抬袖子擦了擦汗,看了温离师父的脸色之後汗又下来了,说道,“之前没有见过,恐怕需要一些时间。”
“如果青岩在就好了。”我转身看著师父,“师父,你说宇文这样不会有事吧?”
温涯师父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坐在一边给青岩把了把脉,说道,“这脉搏虽然缓慢微弱,但是有些後劲,给他下药的人似乎没打算要他的命。”说罢看了看温离师父。
温离师父也若有所思,然後他俩一同看向我,“看来是时候找左青岩谈谈了。”
“可是师父,青岩他好像有些身不由己。”我如此这般的将我白日里见青岩的情况说了,忽然想到那几粒丹药,拿出来说道,“难不成,青岩给我这些丹药就是来救宇文的?!”
345。喂药(非正常吻戏)
好在那个香囊我一直没骨气的带著,连忙从袖口取出来,打开来给师父们看了那些淡粉色的药丸,温涯师父拿出来一颗著闻了闻,说道,“味道清香,看起来应该没什麽毒,只是不知是否对宇文兄的症。”
“青岩让他的婢女告诉我说,这个药普通人吃了能够强身健体,应该没有什麽关系,我相信他不会害我,更不会害宇文。”我知道师父担心是不是有毒,连忙说道。
“这……”温涯师父沈吟著看向温离师父,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後,他将药丸交给了我,“行了,我们也觉得左青岩确实不是那种暗箭伤人的,去试试吧。”
我点了点头,连忙跑到床边将药丸塞到宇文嘴里,可是他的嘴巴闭得紧紧的,根本就塞不进去。
一边沈默许久的郎中忽然说道,“这位公子来了以後就一直这样,水都喝不下去。”
“啊?”我看束手无策的看了看两位师父“这可怎麽办啊?”。
温涯师父略微沈吟了一下,单独在温离师父耳边说了一句话,温离师父点了点头,冲著那影卫说道,“你们下去吧,请孙郎中去那边休息。”影卫连忙称是,两个人带著郎中一起离开。
等到人走了,温涯师父才上前摸著宇文的手腕号了号脉,又让温离师父倒了些温水扶起宇文来给他喝,可是无论怎麽灌那水都进不去,他把水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叹口气,“唉,我看再这样下去,有个三五天就渴死了。”
“啊,这可怎麽办啊?”我慌了神,看著宇文原本白皙细滑的脸变成这样的干枯,真是难过的要命。
“大哥,你别逗犀儿了。”温离师父连忙上前拉住我的手,责备的看著温涯师父,“明明有了主意还随便吓唬孩子,不怕她吓坏了吗?”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成,真是个傻丫头。”温涯师父点了点我的额头,说道,“两个办法。”
我捂著额头也来不及跟温涯师父撒娇,连忙问,“两个?什麽办法?”
“第一个麽,就是我把他下巴卸下来,你把药和水给他灌进去,我再把他下巴安上。”温涯师父边手捏著宇文的下巴那块边左右看,好像是琢磨怎麽把下巴卸下来一样,我吓得连忙说道,“不行,这个太疼了吧。”
“那就只好第二种了。”温涯师父抬头看著说道,“得嘴对嘴的把药喂进去。”
“啊……”闻言我不由得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扣手指,“这个,让谁喂啊?”
“难不成还让我们俩喂,当然是你啊!”温涯师父恨铁不成钢的看著我,说道,“人家都说昏睡的人其实是能听见声音的,你说宇文兄知道我们喂他能吃得下去吗?”
温离师父点了点头看著我,“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合适。”
“嗯,我喂。”宇文待我那麽好,别说喂药,就是让我喂自己的血也没关系。
温涯师父扶著宇文靠坐在他身上,温离师父又端来水,我将粉色的药丸含在嘴里,扶著宇文的脸贴住了他的唇。
因为刚刚嘴唇只是表面上一层水光,这麽一会儿就有些干了,我伸出舌头顺著他双唇缝那里探了进去,沿著他紧咬的牙齿死死的抵著舔。
他的嘴巴干燥的要命,应该已经渴了一两天了,想起他受的罪心里难过的要命,心里不停的叫著,“宇文,你快点张开嘴巴呀!”
药丸在嘴里已经含化了,满口都是甜香中带著药草味的汁y,我心里越发的著急,舔的舌头都酸了,可是顾不得那麽多啊,再不喝水,宇文就要渴死了。
心中一动,想起师父说把他下巴卸下来,虽然有些夸张,可是下巴那里确实可以试一下。扶著他脸的手移到微尖的下巴那里,捏住了使劲向下拉,宇文仍然一副岿然不动的姿势,急的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就在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紧闭的牙齿忽然有些松动了!我连忙哼了一声,舌尖死死的的向里探进去。
缝隙大了些我就示意师父移动宇文的方向,最後我们的姿势就变成了宇文躺在师父的大腿上,我趴在宇文的身上。嘴里含著的汁y自我的双唇缓缓的向下流,穿过他的唇间,沿著齿间细细的缝隙缓慢的流淌下去。
因为嘴里的汁y连同唾y(唔……含了这麽半天,也是没办法的事)一起缓慢的留下宇文的嘴里,等到终於大功告成的时候我几乎要给憋死,怕宇文嘴巴合上手也不敢回来,只叫温离师父拿著碗给我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再一次慢慢的给宇文喂下去。
有了喝药的经验,喝水就容易多了,不一会儿一大碗水全部被喂了进去。
我整个腮帮子全都酸了,还憋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温离师父抱著休息了半天。等到气喘匀了再看床上的宇文似乎还是没什麽变化,难不成我理解错了,这药跟他没什麽关系?
医术颇为精湛的温涯师父表示,再好的药一下子好起来也是不能够的,好在宇文喝了水吃了药,休息一下没准就能醒来。
到了将近凌晨的时候,宇文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他看上去脉搏很平稳,应该没什麽问题,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温离师父让那位孙朗中继续照料宇文。我们三个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免得令狐沛他们发现什麽问题。
因为头天晚上已经把该安排
的事情安排好了,而明天,也就是温离师父“大婚”的那一天又有很多事情,这一天我只用来休息,用温涯师父的话说,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著,我这天只要休息好了就可以。
於是吃过早饭以後我乖乖上床休息,一觉睡到晚上,吃过饭继续睡。
令狐沛和绿水似乎都错误的理解了我安静的原因,还以为我为了明日那负心郎成亲的事情伤心,一天都无比安静。他们在饭桌上净捡些损人的不利己的小道消息给我听著玩,什麽东方家二公子险些夺了头筹结果被御宗的高手截和啊,魔教妖男为难东方庄主恨得大家牙根痒痒啊,诸如此类的不胜枚举。听得我哈欠连连,没过一会儿 又一次回到被窝里面,没办法,昨天晚上没睡好,太累了。
大昌真宗四年十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这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淬剑山庄已是一片张灯结彩,处处都是欢声笑语。今天,就是我的师父温离和东方大小姐成婚的日子。
我站在窗边看著东边贴著大红喜字的房门,我们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346。抢新郎
令狐沛作为淬剑山庄座上一早就被东方府的官家请走;温离师父今天是“新郎官”,昨天便离开淬剑山庄去了“御宗晋中分舵”准备;温涯师父一力安排今日的事情,早上来见过我就匆匆走了,只留下绿水与我大眼瞪小眼。
可怜绿水这原本爱凑热闹的小丫头听著外面喧闹的鞭炮声和欢声笑语也不敢多说话,只恨恨的骂东方小姐不要脸之类的。
我笑笑拉著她一起坐下跟我吃了早饭,绿水全程食不知味,笑得比哭都难看。我知道她惦记我的事情,每次安慰她“我真的没事”她的脸就苦上一分,我也只好作罢,只跟著她一起骂那东方小姐。
“绿水,你说现在她们在做什麽呢?”我看著收拾好饭桌後就开始胡乱找事做的绿水问道。
“谁知那对狗男女……”绿水话到一半吐了吐舌头,改口道,“我也不知道,左不过是新郎骑著高头大马来到山庄迎亲,那死女人,咳,东方小姐打扮打扮上花轿。不过啊,说道这个我就想笑,夫人您说哪有在女方家中成亲的!这位温宗主倒是好脾气,魔教教主想看他成亲他倒真赶著成个亲给他看。我听说啊,因为那两位都在淬剑山庄住著,东方庄主只得安排东方小姐在他叔父家中,温宗主头天也赶回他们御宗晋中分舵去了,这会儿还没到呢。”
我看著她一脸坏笑禁不住也笑了,说道,“绿水手这麽巧,新娘子的发型也会做吧?”
绿水手当时就顿住了,连忙说道,“夫人,你不要太伤心。”
我摇了摇头,隔著镜子望著她,“我真的想试试看,能帮我做一下吗?”
绿水眼含著泪水咬住嘴唇,半晌才说道,“夫人瞧我的手艺吧,肯定比那东方小姐美上一万倍。”
我点点头,绿水手指灵活的缠绕起了我的发丝。
绿水果然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不到一刻锺,一个婉约漂亮的新娘发髻便出现在面前的镜子中。绿水拿出一边的玉簪帮我固定一缕头发,说道,“夫人可真美。”
我笑了笑,摸了摸脖子後面被盘起的头发,大昌女子只有成婚後才能盘发,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涩,说道,“还是你的手巧才是,”想想又说道,“绿水,今日我不想顶著这张假脸了。”
绿水点点头说道,“也是,反正也不出去,我帮夫人揭下来吧。”说罢又打了温水帮我弄湿脸。面具被揭掉以後,镜中的人变成了真正的我,绿水正在帮我往脸上擦雪花膏,忽然外面的唢呐声响起,一时间鞭炮齐鸣人声鼎沸,绿水的手颤了一下,我心中也微微发涩,说道,“没关系,继续吧。”
绿水点了点头,继续帮我弄了起来。
我心中开始默默的算计著时间,这个时候温离师父到了,按照习俗娘家人要为难新郎,没有半个时辰他根本就无法进院子,进院子以後那为东方小姐还要与母亲告别什麽的,再有半个时辰才能跟著师父一起出来。时间还是充足的。
感到面前没什麽动静,我定睛一看,绿水早就举著镜子站在面前,我看著镜子中比之前更加白皙水嫩的脸,原来带面具久了还有让肌肤增白的功效。
“还不错,看著比原来还顺眼。”我抬头笑看著绿水。
“嗯,夫人真是大美人!”绿水拉著我,热情的有些过头,“夫人想要做什麽,是下棋还是看话本,要麽吃点零嘴吧,昨日赵方他们从家中赶来,少爷特地叫他们带了夫人腌制的梅子干,很是爽口……”说著眨了眨眼,又晃了晃脑袋,缓缓说道,“夫人我怎麽觉得头有点晕啊……”然後就慢悠悠的倒下,我连忙扶住她,暗处一个人唰的一下到了面前抱住她,我指了指我的床,他点了点头,将绿水抱了上去。
“一定会经过这里吗?”我看著身边一身下人衣服的男子,不知道是带了面具还是怎麽著,他一张脸平淡无奇的要命,是放在人堆里看十遍也记不住的那种类型。当然,师父说这样的脸最适合做暗卫和间谍,而他就是御宗最好的暗卫舞影。
“无影,就是没有影子吗?”那天晚上他被师父叫出来时我这样问他。
而他屈了屈身说道,“是舞影,跳舞的舞。”
“这……”我看著温涯师父,温涯师父冲著温离师父努努嘴,温离师父干咳了一声说道,“他被父亲送来的时候我们恰好学到苏轼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我见他轻功了得行走如飞,就联想到了课上夫子讲得那句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所以就叫舞影了。”
“咳,师父果然有文采。”我边嘴角抽搐边看著一边舞影毫无表情的肃立在旁边,估计他已然适应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今天也是这样,我们两个连同後面几个人一起藏在这树丛後的暗道边,舞影仍旧是面无表情淡然的看著外面,本来以为他是在发呆,可是後来才发现他几乎什麽细微的动静都能注意到,真是那什麽大象无形、大音声稀。
暗道的出口被挡得严严实实,恰好透过面前的大片草丛间看到外面的路,温离师父与那东方小姐依照礼数要饶镇子一周再重新回到淬剑山庄,而这一段是回去的必经之路。
也不知道温涯师父是如何安排的,我们一路过来丝毫不费力,除了遇到一位倒霉的想要抄个近道如厕的东方府厨子就没有遇到别的人。这位舞影确实是高手,那厨子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放倒了,被捆在我们屋子放杂物的耳室中,估计不到明天是没机会起来。话说,耳室是我们白泽这些日子休息躲清闲的地方,现在恐怕它正十分不爽的看著那位厨子,好在它没有吃人的爱好,不然还真要替那人捏一把汗。
“有声音。”舞影忽然说道,我侧耳倾听,果然吹唢呐的声音渐渐近了,那些人看了舞影的手势都暗暗的行动起来,声音越靠越近,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应该是温离师父,可惜树丛挡住,只能看到马腿。
再往後就是媒婆、轿夫、随身丫鬟之类随从的,各种人腿还有忽悠忽悠的轿子底在面前一一走过,忽然听得一阵大喝,“抢劫!”
然後前面的各种腿忽然s动起来,“不要乱走动!”是温离师父的声音,一阵乒乒乓乓之後,一只红色的袖子忽然伸到我的面前,
“犀儿,快!”
347。成亲、入d房
“师父”我仰头看著温离师父,他穿著大红色的喜袍,头戴乌纱帽,帽两边别著金色的簪花,更显得面冠如玉,好看的要命。
脸上顿时烧了一下,连忙握住他的手,身後一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女子从下面推著我上了d口。刚上去温离师父连忙扶住我说道,“怎麽样,没什麽不舒服吧?你这丫头,让你d房的时候再换,非要现在动手,你不知道拜堂累麽你?”虽然嘴上说的这样生气,可实际上温离师父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边说拉著我边左看右看,好像在草坑里蹲了一会儿我就会少块r似的。
“就不,就不让师父跟别人拜堂!”我气鼓鼓的抱他的胳膊,师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脑袋,“走吧,太晚了东方家该起疑心了。”
其实按照皇室的风俗,女子出嫁要由兄弟一路护送,可幸好晋中这里风俗不太一样,东方小姐出嫁的时候要拿著一只香炉,她的兄长东方瑾半在路上要将香炉拿回家里去贡进祠堂,有了这个规矩的帮助我才能提前换过来。
“嗯。”我知道其中利害,再不多言,任由师父拉著我到了大路上,那厢已经有人把晕过去的一众男女往这边抬,我看见了从轿子中抬出来的东方小姐,不知道为什麽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温离师父也是她喜欢的人。然而还没等我忧伤够,师父忽然说了一声,“停下。”我给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著师父。
师父伸出一双大手到了东方小姐脸颊旁边,从容不破的将她头上的红色盖头和凤冠摘了下来,挥挥手让那些人继续抬走,才转过身来颇为认真的帮我戴上,然後拉著我的手忽然笑得如同雪後初晴,说道,“走,丫头,我们去拜堂。”
眼睛一下子就湿了,心也开始揣著小兔子一样扑腾扑腾的跳,原来还没什麽感觉,这一刻才忽然觉得,我要跟温离师父拜堂了,我要做新娘子了!
再顾不得什麽东方小姐西方小姐,师父本来就是我的,是她跟我抢师父。於是这才心安理得的握著师父的手一起走向了我的花轿。
到了轿口时,一个人从旁边将轿帘子拉开,师父扶著我让我坐在轿子里面,反复叮嘱我不要害怕,他们全部都安排好了云云。我心里还是有点点紧张,死死的抓住了师父的手,温离师父轻轻拍了我的手背,柔声说道,“安心拜堂就好,不管什麽事都有师父在。”
大手终於松开了我的手,大红的轿帘被放下,轿边新换来的媒婆嗓门洪亮的说了声“新姑爷,吉时快到了!”然後唢呐再一次响起,轿子被稳稳的抬了起来,我,洛灵犀,就是在这样踏上了第一次成亲的路。
师父说的果然没有错,一路上这些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根本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坐在轿子中很长一段时间都反应不过来,心里一直想著:咦,抢亲怎麽会这麽简单?
事实上这段路走了没有多久就进入了淬剑山庄的范围,山庄在地势稍高但还不至於成为山的一个丘陵上,刚刚到了上坡路就听见了喧闹的人声,我生怕盖头被什麽奇怪的大风掀开,一路上都安安分分的低头坐著,脑袋上的凤冠重的要命,这才知道师父们之前一直说让我到了d房再换过来真的是体贴我。也就是到了这时才不由得有些担心,暗暗怪自己太过任性,让师父们不得不改变计划,多安排人手提前换了新娘,千万不要出什麽问题才是。
待到人声越来越喧闹、鞭炮再一次劈劈啪啪的响起来时,我知道,已经到了淬剑山庄的大门口。
轿门被忽的一下掀开,有一只白嫩的小手拉住我的袖子扯了三下,轿口前面有人放了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有人扶住了我的袖子低声说道,“娘子,跨过去。”我知道那是师父们安排的喜婆,便任她搀扶著跨了过去走上红毯。
然後手里有人塞了一块大红的绸布,绸布的另一头悠悠荡荡,不少人在外面叫好,我知道师父就在自己不远处站著,一根红线把我俩连了起来。
往後的事情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只知道走到了一个地方,里面全都是人,有人读著什麽淬剑山庄东方盟主长女东方小姐与御宗宗主温离喜结良缘、百年好合之类的,我心中暗暗的郁闷了下,又想到东方小姐现在被迷晕了扔在不知道哪个草坑里,而温离师父终究还是我的就立刻甘之如饴了。
面前是两块黄色蒲垫,有人指挥著我不停的跪拜、起来、跪拜、起来,我一点也不敢迟疑,生怕有人发现了我是被掉包的,拿出当年在皇宫里学礼仪的劲来,磕了一会儿就彻底晕了。长辈的位置上坐的是东方彧,还有代替闭关修炼的东方老宗主来的七阙大师父,拜高堂的时候七阙大师父还说了两句吉利话,那会我脑子一动,不知道怎麽的想到他当时在客栈吃j腿的样子就笑了,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时间不久就有人高声喊道“夫妻对拜,送入d房”,心中终於松了一口气。我与师父面对面互相叩首,然後被他拉著绸子,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入了d房。
到了d房里人多的要命,师父就站在我身边与跟进来的人招呼,我不敢说话,不管谁跟我说什麽都只装作害羞低头坐著,温离师父对外人本来就不是很热情,又兼之位高权重,这边也都算不得什麽亲朋好友,折腾了一会儿人群慢慢都散了。
等到听到关门的声音之後,师父才缓缓的走到我的面前,一双大手拉著盖头的边缘掀了过去,我抬头看见师父温柔的眼睛,一下子羞得红了脸低下头。
师父也没说话,只是低下头拉住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我只觉得心怦怦的跳,眼睛胡乱的盯著床上扔的各种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不敢看我了?”温离师父忽然说道。
“哪有,师父乱讲……”我嘴硬,还是不敢看。
“傻丫头,拜过天地,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师父扶著我的脸颊轻轻摩挲,我不由得抬头看著他,师父笑得好温柔啊,一点都不像冷冰冰的师父了,这样的他美的简直要发光。
“嗯。”我傻乎乎的看著他,“天地已经知道了。”
“真是我的傻媳妇。”师父低下头抵著我的脑袋,又啧了一声帮我把沈重的凤冠摘下来,然後抬起我的脸便低头吻了下来。
348。命运之轮开始转动
我看著师父含著笑的眼睛不由得脸红,微微闭上了眼,柔软温凉的唇贴在我的唇上,不知道是因为拜过天地还是怎麽的,心里从没有过的坦荡──我和他不再是徒弟与师父的关系,而是天地鉴证过的夫妻。
身子被师父抱起来轻轻的放在了喜榻上,他俯身与我亲吻,柔软的舌头探入小嘴中与我温柔缱倦,今天的温离师父温柔的要命,大手爱怜的抚摸著我的脸颊,檀墨般柔软的秀发垂到我的胸前、脖颈中,让我禁不住有些发痒。
本是轻柔的抚慰,後来竟有些感觉了,我听见师父的呼吸渐渐的有些粗重,身上也越发的燥热,想到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做,连忙哼了一声轻轻推开他。
温离师父,不,我的相公阿离意犹未尽的抬头看著我,我连忙说道,“一会儿你还要去敬酒呢。”
“是啊,真讨厌。”他颇有些孩子气的撇了撇嘴,自己起身以後,又扶著我坐了起来。我瞥见一边桌子上的一只酒壶和两只白玉瓷杯,连忙走过去倒了两杯,红著脸走过去说道,“阿离,交杯酒。”
“娘子真乖。”温离师父温柔的摸摸我的脸颊接过了酒,起身走到我的面前,一手拿著酒杯绕过我的手臂,因为个子高出我好多,他微微低下了头,垂眼看著我说道,“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我心中一荡,迎著他的目光看过去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然後仰头,与他一起将交杯酒喝下。
放下酒杯,阿离温柔的环抱住我,我也柔顺的靠在了他的胸口上,沈重的心跳声隔著师父的胸膛敲打著我的耳朵,让我的心也跟著大力的跳动起来。
“没想到可以第一个跟你成亲,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师父的声音闷闷的从胸口传来,我抬起头笑嘻嘻的看著他,“我也没想到可以嫁给阿离,还以为你要被别人抢走了……”
“……这下可好了,天地也拜了,交杯酒也喝了,阿离就是我的相公了,跑也跑不掉。”
“你这丫头不要跑掉我就心满意足了。”温离师父宠溺的看著我,大手揉了揉我的後腰,问道,“累不累?”
我摇摇头,“刚才有一点点,现在已经不累了。”温离师父笑笑,又说,“呆会儿小心点,舞影就在附近保护你,有什麽动静千万要跟他一起离开知道吗?”
“可是我担心你们呢……”
“我们是男人,男人是保护女人的,不是让女人保护的知道麽?一会儿你记得离开,先到宇文那里去,如果那附近有什麽可疑的人就走得更远些,御宗的弟子今晚上就能赶来,你最远走到晋中分舵就可以了。记住,你安全了我们才没有後顾之忧。”阿离这个闷葫芦难得苦口婆心,我连连点头,阿离笑笑,又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後叹息般说道,“一步也不想离开你,我的小妻子。”
心上如有一股暖流淌过,我靠在他胸口撒娇,“我也不想离开你,我的老相公。”
“你这丫头。”温离师父失笑,扯了扯我rr的脸颊,“我要走了,你要……”
“小心嘛,知道啦!阿离也要小心哦,如果让我的好相公受伤什麽的,我可不依,肚子里的小宝宝也不依的。”成亲以後突然觉得腰杆都直了,不知道为什麽就那麽顺口的撒了娇。
“好好,都小心。”温离师父扶著我的脸颊让我抬头看著他,我羞得什麽似的,从没觉得一个人的目光可以缠绵到这样的地步,我冷冰冰的温离师父真是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了。
两个人的目光胶著在一起,眼看著就有些不受控制,两个人的呼吸又渐渐的重了,师父缓缓的低下头再次吻上我的嘴唇,谁知就在这时──
“咳……”一声刻意的咳嗽声从门外响起,有人平静无波的声音说道,“那边派人来请新姑爷了。”温离师父说道,“知道了。”然後还是顺势亲了我一口说道,“记得刚刚我说的话。”
我连连点头,伸手保证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