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 残血江湖 > 正文 第 29 部分
    场中一干人众,猛不防均吃了一惊,齐齐回头,循声一望,果见那形似酸儒的老童生,施施然从一株苍松之下,走了过来!

    普门大师表面上,力持镇定,但目睹龙渊安然现身,仍不由面目为之变色!

    龙渊安然举步,看似缓慢,那知眨眼间,便已穿过了外围的僧众,抵达里圈!

    只见他双目威凌闪闪,盼了普门大师一眼。

    普门大师心头不由得“怦”然大跳,垂目合什,宣声佛号,避开了他的目光!

    龙渊莞尔一笑,且不理他,径自对武夷婆婆,举手一礼,问道:“婆婆怎的不在前厅!”

    云慧风兰见他安然无恙,心中的石头,才算放下。

    此际闻他问起缘故,风兰忍不住抢先怒道:“还说呢!自从你跟着那贼和尚走后,突然那石屋子一阵摇动,两扇石门,一齐关死,紧接着整个的地面,向下陷落……”

    普门大师见龙渊并不提适才之事,“怦怦”的心跳,顿时减轻不少,这刻见风兰连珠炮般,说出她们在前面受陷之事,怕万一惹起了武夷婆婆的怒火,收拾不下。

    立时宣声佛号,阻住风兰的话头,干笑两声,抢先道:“老衲一时不察,怠慢之处,千祈勿怪。敬请各位入内侍茶,容老衲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武夷婆婆本来也有满腔的火气,但瞥见老和尚,一庙之尊,再三向自己道歉,不由得怒气渐熄!

    何况,她意会到这老和尚所以前倨后恭之由,完全是被自己的威名镇住,不由得对这老和尚,更加了数分好感!

    须知,天下芸芸众生,无一不好名,尤其是江湖人,讲究的扬名立万,更将自己的名声,看得比性命更重几倍。

    如今,普门大师,虽未直接赞誉武夷婆婆,是如何如何的了得,但那一切的行动,却将对她的推崇敬佩之意,完全的表现了出来!

    这一顶出人意外的高帽子,骤然间戴到武夷婆婆的头上,又怎能不让她大量的宽恕了普门的其他不敬之处呢?

    故此,她不待风兰接碴,立即接口谦谢道:“老婆子山野之人,大师何必如此多礼!”

    普门大师心中大喜,表面上声色俨然,道:“婆婆世外高人,威名永垂于江湖之上,老衲心意非止一日,今日得莅高轩,幸蒙婆婆洪量包涵,怎敢不稍尽地主之谊?”

    说罢,侧身让开正面,拂袖道:“请!”

    武夷婆婆心感盛情难却,谦虚道:“有僭。”

    顿时昂然穿过人群,望石屋正堂走去!

    风兰红唇嘟起,十分不满,看在龙渊眼中,明白她适才受了一番委屈。

    但又不愿树敌,便也学那老和尚的样儿,酸酸的一拂袖,逗她道:“姑娘请!”

    风兰“嗤”的一声,脆笑出声,刹那间冰罩雪笼的粉颊之上,顿时化成了花娇柳媚的美艳!

    四周的和尚,虽然都是出家的人,但目睹她这副千娇百媚的灿然一笑,亦不觉两眼发直,凡心大动!

    风兰云慧,鱼贯而行,剩下来龙渊与普门大师,对脸而立!

    龙渊他也是故意作怪,普门大师不说话,他就是不肯动弹!

    普门大师本来是有愧于心,垂目不敢仰视,此际见三女都已走了,只剩下他,只得又抬起头来,道:“施主请!”

    龙渊目中凌芒不减,凛然的正气,直似能d人肺腑。

    他注视着普门大师,停了一停,方才微微一笑,敛去凌芒,道:“大师请!”

    说罢,不等普门大师回答,微一抬脚,人已到了丈外云慧的身后!

    普门这一次看得仔细,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暗忖:“这千面书生,崛起于江湖之上,一夜之间,威名远传,当真并非幸致,别的不谈,但说这一份‘缩地成寸’的无上轻功,便足称罕世无匹!”

    想着,同时他不由万分纳闷,这千面书生,既已打伤了自己的两位徒弟,却为何又改头换面,毛遂自荐,来替他们医好伤势呢?

    不过,有一点可以了解,即是这一行四人,分明是未存敌意,否则,以四人的武功,明目张胆的指名索战,已足足令文殊院冰消瓦解,根本用不着效那下五门鼠辈之徒,使用偷袭暗算的手段!

    普门大师如此一想,虽则仍不免纳闷怀疑,却是大大的放下了紧提的心!

    他步至门边,肥袖一挥,示意门下弟子散去,吩咐门边的两名小弥陀,备茶款客,举步入室,合什让座!

    一时分宾主落座,普门大师“哈哈”一笑,道:“婆婆久隐武夷,不履俗尘,今日何幸,得蒙幸驾鄙寺,诚使黄山生辉,但不知有何教言?若有用得着老衲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武夷婆婆察言观色,见他诚形于外,知道这普门大师,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因由惧生敬,到不敢再掉花枪,遂即微一欠身,道:“大师过誉之辞,老婆子惭不敢当,老婆子久居武夷,本不做出世之想,唯因小孙女她不耐山居的清苦,才拉拽着老婆子同她下山游玩。此来黄山,实因久慕黄山景色之胜,顺道一游,别无其他用意,那知在立雪台前,与今高足不期而遇……”

    接着,她把经过大略讲了一遍,又道:“龙大爷仁心宅厚,不忍使令高足因伤致死,故此才赶来贵院,毛遂自荐,代为医治,那知贵院机关重重,竟将……”

    普门大师听了经过,不由大为惊诧,皆因他实在想不到,世上竟有像龙渊这般,下井救人,自陷危境,受人陷害,不仅不以为意,反一意以德报怨,找上门去,代敌人医伤的好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何况这老和尚,虽然剃光了头,却乃是江湖中人呢?

    江湖中人,无论是黑白两道,一是好名好利,二是快意恩仇,最重恩怨!

    故此,他听了武夷婆婆,说出这一番经过,不待她的话罢,立时起身,对龙渊恭身施礼,道:“龙老施主如此大仁大义,不但令老衲感激,同时也实令老衲惭煞。惶老衲一生快意恩仇,诸多偏激,一意孤行,自许无敌,称强斗狠,而今与龙老施主两两相较,实令人汗颜无地!”

    龙渊察言观色,知道这老和尚,当真已被自己感动,心中顿时如饮琼浆一般,快乐非凡,直乐得“哈哈”大笑,一时忘却自己的化装外形,欠身扶住老和尚下转之势,朗声道:“大师何必过谦,赞誉龙某?龙某德能鲜薄,唯诚律己,唯恕待人而已……”

    风兰云慧听见他这付带脆音嫩嗓,与他那苍老的外形,相较之下,无疑是自露“马脚”,顿时忍耐不住,“嗤”的笑了起来!

    龙渊闻声立觉赶紧干“咳”了两声,压低声音,改口道:“大师先请落座,听取龙某一言……”

    老和尚神情激动,并未十分在意,龙渊音带高低的变化。他此际受了龙渊人格的感召,对龙渊敬佩之极。故而依言坐回椅上,只听那龙渊又道:“龙某粗通武学,稍涉医理,自入江湖,目睹我辈,终日为名为利,逞强斗狠,草菅人命,至为痛心,故誓愿以己之力,纠合同道,共谋造福天下,和平共存之道,故此出道以来,虽不免有被迫过招动手之时,但非万恶不赦之徒,绝不断其一线之生机,今日偶过黄山,登赏腾景,目睹天育万物,均予以活泼生机,更觉得吾非孤其来有日。”

    说着,微微一顿,又适:“那知与铁杖叟及令高足,不期而遇,内子言辞稍激,竟失手伤及大师门下,龙某因而颇悔,故才冒昧登门,自荐代医,今既得大师曲谅,除感激外,龙某甚盼大师怕今而后,能善自约束门下,上体天心,下泽万民,则龙某虽在千万里外,亦必同身受惠泽无异!”

    普门大师面色霍的变红,时而俯首,时而抹汗,听到最后,方才毅然决然的立起身来,面南高宣佛号,喃喃有顷,后又朗声道:“龙施主一席教言,顿开老衲茅塞,自今而后,敢不尊从施主之言,死后必入阿鼻地狱,佛祖有灵,请鉴此誓!”

    说完,竟而当之众人,跑拜下去!

    这一着大出众人意外,尤其是风兰云慧及武夷婆婆,若非是亲眼目睹,根本变不信,龙渊的一席话,竟有这么大的魔力!

    他四人庄容看着普门大师,行完了礼,首先武夷婆婆,第一个开口,道:“大师保此一念,同被福泽,老婆子先为之贺!”

    云慧仍装着苍老的声音,也念声“阿弥陀佛”道:“一念生慧,大师你已得正果,他年得列仙班,尚望稍顾老婆子等人的疾苦才是!”

    风兰接着开口,不过讲的却是现实!

    “这么一来,贵寺的机关,可用不着啦!”

    龙渊等人,闻言都觉愕然,生怕这普门大师,恼羞成怒,心生怨恨!

    那知这普门大师,竟大出他们意料之外,不但无一点不乐的表情,反而“呵呵”大笑,道“好!好!姑娘此言,深得吾心,鄙寺的机关消息,当真是用不着啦!”

    说着,立起身来,又道:“就请姑娘做个见证,随老衲到机扭总室一行,看老衲毁去如何?”

    风兰嫣然一笑,恍如百花齐放,微睨龙渊,立即点头应好。

    普门大师当真是言行如一,顿时向武夷婆婆等人告了个罪,当先往左侧室内走去。

    龙渊待风兰跟进去后,眼见左右无人,便询问云慧,适才到底怎的!

    于是,云慧便简要的说出一段经过来!

    原来适才在前院石室之中,龙渊刚走,即有一个小和尚,前来收撤盘盏!

    那小和尚年约十四五岁,长得到也眉清目秀。只是他在收拾桌子之时,不时的偷窥三人面色,有点儿贼头贼脑的样子!

    三人看在眼里,顿时疑念大起,等那小和尚一走,风兰第一个忍耐不住,道:“乃乃,这小和尚鬼鬼祟祟,八成没安好心,咱们得提防着点,我……去后面看看龙哥哥好么?”

    武夷婆婆自忖三人的武功,在江湖之上,少有敌手,虽然心中警惕,表面上却不愿表示出来。

    故此,她即劝阻风兰,道:“兰儿你别担心,龙哥儿武功了得,你又不是未曾见过,还会怕贼秃暗算不成?再说此来的……”

    她一言未竟,突然见门口数丈外,人影一晃,霍然间后边窗外,也发出“啊”然惊叫之声!

    风兰云慧与武夷婆婆,心中奇怪,忍不住回头去瞧,那知就在这扭头的瞬间,门边“咔嚓”一声,已飞快的落下一道铁栅,将这唯一的出入门户阻断!

    这还不够,同时间“轧轧”机关声响,石门缓缓关起,而各窗上,也跟着落下整块的石版来!

    三人耳目均极灵活,闻声知警,各叱一声,齐齐飘起,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风兰回身掠至门边,但已然晚了一步,被铁栅拦在门里!她气得娇骂一声,双手伸处,分别握住铁栅中央的两根铁柱,那铁柱粗如鹅蛋,每根相距,仅有五寸,又多又密。

    她运足功力,贯注在双臂之上,猛的一拉,那知铁柱精钢铸就,这一拉竟未拉动!

    武夷婆婆飞身抢掠到后窗边上,铁拐一竖,去把那缓缓下落的石板顶住,探臂一抓,抓住了松木窗根,运力一捏一拉。

    那知一捏之下,表面木皮如粉,但二分之下,却也是鹅蛋粗细的钢条!

    云慧掠至另一窗畔,亦如同武夷婆婆一般,发现那窗根乃是铁栅制成!

    她三人均不由为之错愕,不约而同,准备以十成功力,将之弄断。

    孰料,就在这瞬息之间,石板铺成的地面,霍地一震,疾如鸿电水银,往下落去!

    三人骤不及防,吓了一跳,所幸三人分三面攀住铁栅,均未失足!

    只是,这一来脚下虚无一物,无处着力,空有一身绝世功力,竟一时无法施展!

    尤其是风兰与云慧,两人未曾先设法阻那石门石板,片刻间各已合拢一半,若不松开,双手非被它夹住不可。

    片刻后,地府下传来“扑通”水声,颤然下落的石板,已然落在有水之处!

    三人之中,云慧目力最佳,垂头一瞧,只见下面黑漆漆,几乎看不见底,所幸她过去曾服鲸珠,目力异乎寻常,故而只见那十数丈下,水势汹涌,极其迅速的,向上涨起,不由大吃一惊!

    武夷婆婆瞥见两人这种情形,忙出声招呼道:“你们快上这边来……”

    其实她不用说,第一个风兰,已然施展出绝顶轻功,纤腰一躬,双脚疾伏铁栅,一式“燕子穿云”拔升五尺,半空中娇躯滑溜溜一转,已掠至武夷婆婆身边!

    故此,武夷婆婆,顿住话头,单臂一探,已然抑住了风兰的右臂!

    云慧捷掠而至,探臂勾住窗栅,背对风兰,道:“兰妹妹劳驾将我的包袱打开,将我的宝剑抽出来……”

    风兰一手勾住窗栅,依言解开云慧背上的包袱,伸手入内,果然在衣包布囊中,摸到了一个圆圆的剑柄。

    她随手一抽,但闻一阵龙吟之声,刹时间,白光如虹,黑暗为之一明,而手中,同时也多了一柄奇形的兵刃。

    那兵刃通体粗比拇指,圆圆的如同一根圆的银棒,无刃无凌,护手却如同覆碗一般!

    武夷婆婆虽活到七老八十,却也未见过这等怪剑,心中不由疑惑:“怎能削得动这粗的钢柱!”

    风兰亦是动疑,但既然云慧叫她取出,必是有叫她削那铁栅之意,故此并不迟疑,运力振剑,直向那窗根敲去!

    在她心中,可没有把握,那知这一下,因为她用力甚大,竟而毫无声息的,由上到下,将十几根粗如鹅蛋的铁栅,尽都敲开了五分多宽的缺口!

    风兰见状大喜,赞道:“慧姐姐,好宝贝!”

    赞声中,武夷婆婆一臂搂住风兰的纤腰,风兰一臂松开,宝剑一圈,顿时将铁栅削个大d!

    武夷婆婆,单臂挂着断栅,举臂一送,道:“兰儿你先出去……”

    风兰双臂前伸,一式“巧燕穿帘”,纵出铁窗,紧接着,云慧与武夷婆婆,也捷掠而出!

    三人前后脚落在地上,闪目打量,只见那石屋四周,竟无一条人影!

    云慧一见这等情势,心中一凛,焦急道:“啊哎,怎的这边不见一人?难道都跑到后面……”

    风兰芳心也自一跳,接口道:“一定龙哥哥在后面和他们打起来啦!要不然……。”

    说着,将宝剑交还云慧,“呛啷啷”却已抽出了自己的青钢长剑,便要往后冲!

    武夷婆婆虽觉得可疑,却不愿这般行动,忙即吩咐道:“兰儿别急,咱们往后院探上一探,自无不可,但最好在未发现龙哥儿之时,不要动手,更不可随便伤人!”

    云慧反手将宝剑重又c回包袱之内,与风兰当先飞身疾扑后园,片刻间越屋过脊,已扑入后园的石墙之内。

    她二人这般心思,所关心者,唯有龙渊的安危,故此虽听见了武夷婆婆的叮嘱,却并未十分在意!

    那知一人后院,树后石纹,顿时跳出来大群和尚,一个个手执戒刀长剑,一声呐喊,便猛然的攻击出上来!

    武夷婆婆随后而至,目睹此情,料知龙渊必在那石房子里,故此一方面低声叮嘱,不可伤人,一方面大声喝问,要见方丈,放出龙渊!

    云慧到此处,那普门大师与风兰已然同密室走了出来,一照面风兰先自叫道:“乃乃,大师果如其言,把总机关全破坏啦!”

    普门大师“呵呵”大笑,道:“姑娘有此一言,各位施主可以放心了吧!”

    龙渊与武夷婆婆,目见他从善如流,齐声连说“不敢,不敢!”龙渊也大笑道:“大师从善如流,一诺千金,学生等岂敢见疑?”

    说罢,起身告辞,那知普门大师,却坚欲留客,声言容他做东,引道众人,遍游黄山奇景!

    武夷婆婆等见其意诚,只好答应,在此寺留一宿一夜,对导游之事,却表示不敢劳动!

    于是,他们四人,就在普门大师特别准备的静室,留了下来!

    当天下午,普门大师命人送上丰盛的一桌素席,其中虽无晕腥,却均味美可口,另有一番滋味!

    入夜,云雾忽起,满院之中,到处白云堆积,如棉如絮,五尺之外,便不易分清景物!

    同时那云雾竟然愈来愈近,最后侵入内室之中,再也挥拂不去。

    四人宛如是置身灵霄之上,坐对晕黄的孤灯,虽均不惧寒冷,却觉得进出,寒意频增,已足令清水成冰了!

    他们闲话了一番家常,各自归寝!

    龙渊与武夷婆婆,各处一室,风兰与云慧,却双双相拥而眠!

    次日绝早,为怕普门大师,还待留客,便由龙渊执笔,留下一笺,不声不响的越墙而去!

    本来四人昨日商好,把臂畅游,但出得庙来,龙渊心头,霍生起烦c而不安的一股情绪!

    他突然之间,想起了还在千里之外的家中父老,同时那不安,竟生似晓得了有什么大祸,已降到家中一般!

    这一来,龙渊那还有心思游玩?顿时将这层思虑告诉四人,并决定迅速的赶赴山东,一探究竟!

    本来,昨晚也讲好,游玩黄山,云慧独自留在江湖之上,设法为师傅复仇,而其他三人,则一齐远赴山东。

    武夷婆婆与云慧已然把话说明,此去一者是龙渊省亲,二者若是他家长坚持,则便令风兰先和他成亲。

    云慧顾念大体,自然无话可说,但在芳心里,总有点酸酸的不是味道。

    如今,一听龙渊这般急法,当着武夷婆婆,虽不能表示得太过亲热,但由于分别在即,相会无期,而今后孤单寂清,相思刻骨,不由得流下了两行情泪!

    只是,她不愿让别人看到,更不愿渊弟弟,由于自己的情难自禁的泪水,软化了自己的决定。

    因为她晓得,练武人平日定持的功夫极佳,尤其是龙渊,功力深绝,泰山崩于前,却不见得能令他毫变其色。

    而今毫无事故,这一阵不安与烦躁,岂是真个无因?

    故此,她不能担搁他的行程,怕万一不幸,被龙渊猜中,家中当真发生了祸事,就由于自己的依恋之私,误了龙渊驰援的时间,岂不是大大的罪孽!

    云慧因之尤不愿让龙渊看见自己的情泪,故而一声不响,当先施展绝世的轻功,直往山下鸿去!

    她身法疾如闪电,一闪而逝,龙渊此际,忧心如焚,顿时随后跟踪追去!

    片刻间,四条黑影,循绝崖木梯,鱼贯飞泻而下,不多时,一十五里的山路,已然走完!

    但四人却不停留,一鼓作气,乘清晨无人之际,循山径直奔芜湖!

    这一路

    果然很少行人,他四人马不停蹄的施展出惊世骇俗的轻功,才到傍晚,便即抵达!

    四人并不进城,就在城外店中,饮食休息!

    一天的奔波劳累,在不足一个时辰的坐息下,全都恢复,未曾恢复的,只有龙渊的一颗焦灼不安的心!

    云慧风兰关心个即,瞥见他坐立不安之状,顿时了解他的心情!

    风兰微颦双眉,提议道:“龙哥哥,咱们反正已休息过啦!何不乘夜赶路,这一来既不怕有人窥见,疑神疑鬼,又可……”

    云慧也接口道:“渊弟弟,你和乃乃兰妹三人,就此加急赶路,我相信不出三天,必能抵即墨,至于我,就按原议,在此暂时分手,我……不用你挂心,我……会照顾自己,也会照着你的意思做的,你……放……心好……了!”

    说到后来,她语音颤战,虽然强忍住了眶中的泪珠,别人却都能从她的语调之中,体会到她的凄苦!

    龙渊当着武夷婆婆,不好表示得太过儿女情长,他只是长叹一声,沉吟半晌,方道:“慧姐姐,你自己好生保重,最好能先找着笑面跛丐前辈,商量商量,我此去家中,若无特殊事故发生,迟则半年,少则三月.必然会望出江湖,帮着你的,但万一……”

    他的声音,此际已没有伪装,但虽则与他的外表不衬,却已无一人觉得好笑了。

    因为,他那脆润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的情感,同时说到后面,因担心家中的缘故,而也颤战起来。

    他为此顿了一顿,强忍住激动,又:“到那时,我会设法通知你的,你放心,我一定设法与你保着聊系,我……唉……”

    他又叹息了一口,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想诉说,可是又一时说不出来。

    武夷婆婆见状,站起来道:“你们说会儿知己话吧!我老婆子在这里,确乎有点碍事……”

    说着,策杖待行,那知龙渊与云慧,都脸皮子嫩,被她这么一来,本来有这个意思,却不好真个去实行了!

    故此云慧忙道:“渊弟弟,你们走吧!我会听你的话的……”

    说着眼圈已红,情泪也即随之滚落。

    风兰与这位慧姐姐,感情已好得如同一人,见她这般模样,芳心里也觉得难过,忙摸出条手帕来,为她为己擦抹眼泪!

    龙渊“唉”了一声,毅然站起来,一跺脚,说声:“慧姐姐珍重!”

    音落人起,已倏忽飞出窗去!

    武夷婆婆一把拉住风兰,也叮嘱云慧一句,跟踪而起,眨眼间窗外只剩下凄迷的月色,与漆黑的长空,再也找不着半条人影儿了!

    云慧痴立窗前,滚热的泪,流满了两腮,她对月对夜,喃喃的祈祷,默默的祝福他们的平安,同时也祈求着冥冥中的上苍,别真个降什么灾祸,到龙渊的家中。

    好半晌,她祝祷完毕,便再也忍不住相思依恋的情怀,纵身扑伏在床上,呜咽痛哭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d开的窗外,霍的人影一闪,灯影接着一暗,床前已多了一位少年英俊的劲装之人!

    那少年面目清秀之极,几乎与龙渊的本来面目,相差无几,只是他个子矮小,面上也无龙渊的摄人气质!

    不过,他似乎有另一种气质,令人见而生怜,尤其对怀春的少女们,更最能引动她们的心魄。

    他此际背c单剑,凝立榻前,略为秀细的双眉之下,一对闪闪有光,却又有几乎妩媚之色的眸子,注视着双肩耸动,情思混混,耳目失聪的云慧!

    好半晌,方才秀眉一轩,伸出洁如白玉一般的手掌,缓缓向云慧的肩上拍去。

    云慧的耳目,已失去了作用,此际,在她的芳心之中,只有那温文尔雅,俊拔当世,又对他相依相偎,互誓终身的龙渊!

    但是,他已然离她而去,同时之间,在她的下意识里,她觉得,龙渊这回相别,便再也不属于她一人了!

    虽然,风兰是经过她的挑选,也经过了她的考验,更经过她的援救,并一手促成!

    然而,在此际云慧的心中,却觉得风兰已成了自己唯一的敌人!

    她恨,她也怨,她怕,她也无可奈何!……

    因之,在这几种情绪的煎熬之下,她痛苦的呜咽着,失去了往日一贯的聪明与镇定……她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房来,更不曾知道,那人正举手欲待拍下!……

    那少年的手掌当真拍下去了,只是很轻很轻,像根本不曾使用力气!

    同时,那少年也开了口,声音长润,而略带童音:“婆婆,你……”

    云慧骤然大惊,周身如触电流,猛的翻身一跃而起,身法之快,竟也大大的吓了那少年一跳!

    云慧落在地上,一瞥是个少年,顿时大怒,上步玉掌一挥,“叭”的一声,已打了那少年一个耳光!

    同时口中尖声骂道:“小子你贼头贼脑的跑进房来,欲待何为,姑……”

    那少年骤不及防,颊上着了一掌,火辣生痛,又听云慧骂他,不由得勃然色变,大怒道:“老婆子你怎么这般野蛮,少爷因见你哭得可怜,有意进来……”

    云慧一闻“老婆子”三字,不由“哦”了一声,垂头一看身上,原来……

    ,欲知后续情节,请登陆,章节更多更新更快,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第三十一章 异地结良友

    云慧在芜湖城外,一所客栈之中,送走了龙渊、风兰及武夷婆婆,她一人独留在店中,痴立窗前,望着凄迷的月色,漫漫长空,不由得情泪滚滚,流满了两腮!

    她默默祝祷半晌,却忍不住依恋相思的情怀,竟自扑伏榻上,呜咽痛哭?竟致耳目失却听灵!

    就在此际,d开的窗外,霍的跃入一条人影,扑落榻前,显出的竟是个面目清秀的劲装少年!

    他望着化身老妇的云慧,秀眉一轩,轻轻在云慧香肩拍了一下,同时亦开口劝道:“婆婆,你……”

    云慧本哭得天昏地暗,耳目失聪,但忽然听见榻畔有人说话,肩上被拍了一下,不由骤然大惊,猛地翻身,一跃下地,身法之快,竟也把那少年,大大的吓了一跳,住口不言!

    云慧根本未听清少年对她的称呼,一瞥对方是个男人,只当他有意轻薄,不由勃然动怒,上步玉掌一挥,“叭”的已打了那少年一记耳光。

    动手不算。云慧兼也动口,开口尖声怒骂:“小子你贼头贼脑的跑进房来,欲待何为?姑……”

    那少年骤不及防,颊上着了一掌,火辣生痛,已然十分生气,及听云慧骂他,不由得勃然色变,未等云慧话罢,已然大怒道:“老婆子你怎么这般野蛮,少爷因见你哭得可怜,好意进来……”

    云慧一闻“老婆子”三字,不由“哦”然恍悟,连忙垂头一看,原来自己身上,粗衣布裤,一身老妇装扮,再听那少年言中之意,不由十分歉然。

    她连忙裣衽行了一礼,赔罪道:“老婆子一时情急,错会了少侠之意,尚请少侠勿怪!”

    说着仔细打量少年,只见他身材矮小,比云慧自己,尚要低下半个头去,一身劲装,背c长剑,却更加显得他身材纤细。

    他的面孔,有一个红红的掌印,但却并不损害他的俊美。

    他的俊美,几乎与龙渊的本来面目相差无几,只是无龙渊的特有摄人气质。

    不过,他似乎有另一种——妩媚、稚气、聪明的混合气质,令人见而生怜,见而生爱。

    云慧望着她,突见他此际红唇嘟起,左手抚颊,一双闪闪有光的细长风目,回瞪着云慧,目光中却有一副想发作,却又发作不得的表情!

    云慧深以为疑,回目一瞬,瞥见案上铜镜中的自己,白发如霜,十分零乱,皱折满面,罩满戚容,双眼虽有光彩,但却眼泡红肿,饱含戚忧之色,连她自己,也不由因这一眼,神色大变……

    那少年无缘无故吃了一掌,虽经云慧赔罪认错,心中仍是不悦,想要发作,骂上几句!

    但此际,瞥见云慧突然间,面色再变,双眸中泪光闪闪,又要夺眶而出,不由复引起怜惜之情。

    他长叹一声,心中暗呼了一声“霉气”,道:“老婆婆,你已经打了我一巴掌,气还不曾消吗?”

    云慧闻听他声带童音,瞥见他一脸稚气,言中之意,又好像将自己悲苦之事,引到他自己的头上,显露出一副无可奈词的表情,不由得心中一动,愁怀解去不少。

    那少年察言观色,忽发觉云慧双眸有异,皆因一般人除非练有奇异功力外,双眸皆作黑黄,独这老太婆,虽则老态龙钟,但瞧那一双眼睛,不仅色作湛蓝,其澄澈,亦煞似一潭春水,蕴藏着极其丰富的感情!

    这一点可是大大的奇事,须知但凡练就异功的人,也只有在提运真气之时,双眸之中方才闪放异色!

    如今这老太婆,不仅大异于一般之人,更且因眸子里蕴藏的丰富感情,亦不似个老太婆!

    须知但凡年老之人,多数因饱经人事沧桑,感情早趋平淡,心灵之中虽非平静无波,但除非是大的巨变,决难引动她心灵的波涛!

    但对面,这老太婆一反常情,喜怒悲乐有,不仅变化巨大,更且全都在眸子中表露出来!

    那少年对这点共有两个解释,其一,这老太婆性情怪癖,喜怒无常,是一个有点神经的人物!

    其二,则是她实际的真面目,并非如其外表,而可能是个面目姣美的妙龄少女!

    这念头在那少年心中,电闪而过,因之更令他产生了好奇之念!

    这一来怒气消尽,突的扮了个顽皮的鬼脸,脆笑如铃,道:“要是你老人家,气尚未消,就在我王久这边脸上,再打一巴掌好了!”

    云慧芳心之中,被他这横里打岔,早已将悲戚之意,冲淡过半,及此际瞥见他的鬼脸,不由得“嗤”的笑出声来!

    她这一笑,为时极暂,但一者因是骤然而发,二者心灵在此片刻之间,波动甚人,故而忽视了她的外表,并未伪装声音!

    那少年一闻她恍似银铃一般的笑声,骤尔一怔,突然伸臂抓住了云慧的玉手,顽皮的笑道:“哎啊!原来姐姐你故意骗人,你你……”

    云慧被他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瞥见他那副惊喜交集,顽皮可爱,娇憨无比的面目,玉手握在他那柔若无骨的手掌,亦不由恍然而悟,笑道:“哎啊!原来你也是个雌儿,那一掌可真冤枉了你啦!”

    这句话,她乃是使用苍老之腔,神态举动,亦无不如其身份,故此,她虽则并未否认,却不由令那少年觉得诧异!

    这还不算,尤其云慧,一语道破了他的真正身份,不由令他大窘?只见他红染双颊,如涂胭脂,眼帘一重,顿时显出扭捏之态!

    云慧见状,证实“他”果然是个雌儿,不由得心中大喜,皆因她此际正感悲伤与孤独,如今骤然光临这么个不速之客,怎不喜出望外?

    因此,她故意装作苍老的语调,微微笑道:“姑娘你不叫王久,是叫王玫吧!”

    那少年装扮的姑娘,妙目大张,望着云慧,诧异道:“你,你怎么晓得?”

    这不啻是承认了她的身份,果属女身,云慧微微一笑,方待解释,那王玫已然抢先又问道:“那么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云慧拉着她坐在床边,微微叹息一声,道:“我的姓名,暂时还不便说,不过你可以叫我千面夫人……”

    此言一出,王玫“哎啊”一声,站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她,一脸狐疑之色,急道:“什么?你就是千面夫人?你怎的这么老啊?啊……对啦!你必是故意化装成这副模样的,对不对?”

    云慧望着她那副紧张的样子,虽觉好笑,却又十分的喜欢,她这副神色!

    因之也不否认,只含笑点了点头!只见那王玫圆睁着双眼,摸了摸背后的剑柄,“哼”了一声,质问道:“听说你心狠手辣,在金陵一天一夜之间,连杀了几十位镖行的人物,这话可真?”

    云慧不由大为诧异,惊问:“谁告诉你的?”

    那王玫又“哼”了一声,皱着小鼻,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别问我是谁说的,但问你自己,有没有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吧?”

    说着,双手c腰,一副理直气壮,抱打不平的模样,看在云慧的眼里,不由使她感觉着万分有趣!

    她问道:“是又怎的,不是又怎的?”

    王玫本待发作,但瞥见云慧毫不动气,面带慈祥的样子,不像传言所述,动辄杀人的神气,不禁发不出来。

    她偏头想了一想,又大声道:“若你真那么心狠手辣,少爷今儿个就不能放过你,若不是嘛!咱倒愿意同你交个朋友!”

    云慧“嗤”的一笑,有心逗她,又问道:“你准备怎的不‘不放过’法?……”

    王玫似看出云慧有心相戏,不由气得双颊飞红!她撤身后退五尺,“呛”的抽出长剑,横在胸前,尖叫道“好个千面夫人,别人或许怕你,但小爷王玫,生就威武不屈,专打不平的性了,却不惧你!说实话,我这次从家里溜出来……”

    “溜出来”三个字,方溜出口,王玫惊觉说溜了嘴,赶紧闭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因此,她狠狠的瞪了云慧一眼,表示她多么的勇敢,同时又“哼”了一声,继道:“我这次出来,可就是为了南下金陵,去斗斗你这千面夫人,和什么千面书生,为我镖界的朋友,出一口恶气!……”

    云慧极力忍着的笑,到此再也忍耐不住,“噗嗤”一声,爆发了出来!

    王玫见状,粉脸一红,狠狠的一跺脚,尖声道:“你笑!你笑,我叫你哭!”

    说着,宝剑一挥,顿时幻起三朵剑花,往云慧当头罩去!

    云慧瞥见她起手一剑,抖起剑花朵朵,功力竟自不凡,心头不由暗赞,看不出她这顶多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竟有这等功力!

    只是,那王玫功力虽高,但怎能与云慧这般大行家,相提并论?

    因之云慧心中虽在赞叹,但却无动于衷!

    她稳坐床榻之上,脆笑如故,一动不动!

    王玫一剑攻出,剑尖离云慧不足一尺,瞥见她仍是这般形状,不由大诧!

    她猛的挫住剑势,怒道:“喂,你怎么不藏啊?”

    云慧闻得她这般天真的语气,更加笑个不停,只见她前仰后合的,几乎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王玫本来无意伤她,但见她竟不理会自己的宝剑,不由发了狠,道:“好吧!你当我真不敢取你性命吗?好,看剑!”

    说着,长剑疾收霍吐,剑刺分心,往云慧心窝刺去!

    云慧瞥见她满面涨红,心知不能刺激她,不等她一招用实,顿时双手乱摇,道:“大镖头!别刺,别刺,我说给你听就是!”

    王玫闻言,虚虚挽了个剑花,将剑收起,道:“哼,你也不敢不说实话……”

    突然她又“啐”了一口,似嗔似喜的又道:“谁是大镖头,你别瞎叫!”

    云慧这时已把这小姑娘的脾气摸透了!她招招手,示意王玫坐下,方又长叹一声,将金陵之事,详细说给她听!

    王玫默不出声,静听了大约有一个更次,直待云慧说完,方才长长的吁了一声,道:“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差点误伤了好人!你,你不会怪我冒失?你愿意和我交朋友吧?”

    云慧觉得这小姑娘,当真纯洁无瑕,天真可爱。尤其她此际正感觉寂寞难耐,更加也希望与她作个朋友,稍解寂寞。因道:“小妹妹你这么可爱,我怎会不愿与你作朋友呢?不过,我的事你差不多都晓得啦!可是关于你自己的事,却还不曾告诉我半句呢?……”

    王玫大为高兴,抢先笑道:“好啊!我告诉你,我叫王玫,乃是汉中人氏,我爹爹人称‘铁剑银衣王大’,现在汉中开设‘铁剑镖局’,我家孩子就我一个,因此我自幼便被父母,当作男孩子一样看待,所以平常日子,我都是穿着男人的衣裳!”

    云慧微微一笑,道:“你为什么溜出来啊?”

    王玫粉颗一红,辩道:“谁说我是溜出来的?我是,我是因为近来听人家说,金陵出了两个大魔头,专门和保镖的作对,在一日一夜间,把金陵九大镖局中人,杀死了数十位之多,方才为之生气,偷……拿了我爹的护身银衣,顺江而下,欲往金陵,为镖界除去这两大害……”

    说到此处,她拉着云慧的手,又道:“想不到你这位千面夫人,不但不如传言所说的那么可怕,反倒有点可怜可亲的!……你方才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不曾是有人欺负你吧?……啊!对啦,那千面书生呢?他不是你的丈夫吗?怎么不见他啊?”

    云慧本来想笑,但听她提起龙渊,不由又勾起了她的愁绪!她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没有动口。

    王玫见状,若有所悟的“啊”了一声,道:“是他欺负你啦!对不对?……”

    云慧忙又摇头否认,岔开话题,道:“我的事说来话长,等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现在天已不早,你我就寝如何?……”

    王玫还待多说,但外面“当当当”已传来三下更声!

    因此她觉得天色已不早,因乃起身道:“好吧!有话明天再谈,不过明儿你可不能偷偷的溜走噢!……”

    云慧“嗤”的一笑,道:“你放心,我可不能像你!动不动就要想溜……”

    王玫闻言,嚷着不依,云慧笑着哄着,又闹了好大一会,方才将她送出房去!

    云慧关上门,落了窗,躺在榻上,闭上眼睛。但,她怎能睡得着?这半天虽则有王玫从中打岔,引开她的愁思,但如今,当只剩她独自一人时,思想的野马,却不由去追赶龙渊去了!

    龙渊、风兰与武夷婆婆,三人乘夜渡江,兼程赶路,次日一早,便已达巢湖之畔的白石山镇。

    半年以前,龙渊、风兰巢湖斩蛟,为民除一大害,同时也在这镇边白石山上,三言两语,将一场武林劫难的纠纷化解于无形!

    此际,三人旧地重游,不禁同时兴起了熟悉之感!

    龙渊自幼得遇其缘,练成不世奇功。风兰也在半年前,得龙渊之助,服食了紫金蛟卵的精英,功力亦自大进!

    因此两人经过一夜的疾行,都无疲色,倒是那武夷婆婆,虽然修练功深,却因年迈体质渐衰之故,表面上虽无异色,骨子里却有点吃不消了!

    龙渊心细,风兰孝顺,二人察颜观色,便不约而同的提议,在此镇上,稍作休憩!

    武夷婆婆也是个生性要强的人物,她瞥见自己的孙女风兰与龙渊,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