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 狼兄 > 正文 第 2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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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毛被他们推上去,站在了那堆篝火边,他的金发在篝火的照映下成了金红色,瘦削的脸棱角分明,他站在那儿,即使什么都不做,即使略显得病态,还是有一种睥睨众人的气势,也许正是被他这种气势所慑,海盗们陷入了一片沉默。

    火噼啪响着,爆出一个个不详的火花,迷信的海盗们相信,这种大祸临头的预兆,他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黑斧头船长跳下礁石,一脚把那堆篝火踢飞,他大笑起来,“我们连海神的怒火都不怕,还怕这火神这个小把戏?”

    也许是他的举动,让那些海盗们又燃起了斗志,他们叫起来,挥动着手里的刀剑,有一个海盗甚至当场脱下了裤子,n在了地上的火把上,让周围的海盗们又是一阵狂笑。

    夜深了,他们把从船上搬下来的葡萄酒和r一扫而光。

    金毛靠坐在礁石边,低着头,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在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给他送食物过来,而我则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如果我表现的和他过于亲密,那么,为了降低“游戏”的难度,他们会先杀了我,或者先把我关起来。

    一个小海盗在众海盗的起哄声中,有些犹豫的走过来,把酒瓶递到了金毛的嘴边。

    金毛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口白牙,对他微笑了一下,这个年轻的海盗顿时脸有些红了——幸好在周围红色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都红通通的,所以并没有人察觉,然而,我和离他最近的金毛却看得一清二楚。

    我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即使在这种处境下,金毛依然在散发着无人可挡的荷尔蒙。

    金毛用嘴咬着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口进去,溢出的金黄色酒y顺着他的下巴,淌过了他的脖子和胸口,他叼着酒瓶,一口气把里面剩下的酒全喝光了,然后把空酒瓶甩在了地上,再对那个小海盗说了句,“谢谢。”

    小海盗拾起那个酒瓶,低声说,“不用谢。”他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金毛,“我叫阿特。”

    金毛点点头,“可惜我们是对手,否则的话,我可以请你喝最好的莫尔斯葡萄酒。”

    不远处,有人在叫小海盗,这个刚脱离孩童不久的小海盗匆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往金毛手里塞了个东西,之后,转身跑到了海盗中间。

    金毛把那个东西藏在了没有人能看到的y影中,我觉得那应该是把小匕首,看来,这个小海盗天良未泯,亦或者是,他仅仅因为不想看到金毛就这么死掉。

    吃饱喝足的海盗们,剔着牙,走到了金毛身边,他们粗鲁的把金毛弄醒,给他松绑,黑斧头船长一只手叉腰站在那儿,“逃吧,在这个岛上,只要你能坚持到第二天中午不被我们找到,那么,你就自由了,如果被我们找到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弯刀,意味不言而喻,周围的海盗们哄笑起来。

    金毛活动了一下被绑得麻木的身体,对于黑斧头的这句话,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这座岛是这群海盗的地盘,他们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闭着眼睛也能走遍全岛,在这种情况下,你想安然脱身?除非你杀光他们。而且即使你能坚持到第二天,这群已经背信弃义过一次的海盗,对于第二次毁约,也不会有任何心理障碍。

    金毛毫不犹豫的走向那片树林,在他身后,是四十多个海盗凶残的目光,还有我,紧盯不放的视线。

    77

    77、“狩猎”之反击 。。。

    我安静地趴在火堆边,一根绳子从我的脖子上,蛇形状绑在了离我不远处的那棵树上。

    海盗们早就满脸兴奋的拿着刀剑到树林中去“捕猎”金毛去了,纷纷闹闹的沙滩上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只有那个叫阿特的小海盗留在了原地,正在整理着一些东西。

    他看了我一眼,站得远远地,把一块牛r丢在了离我不远处。

    阿特很怕我,也许是因为他比那些习惯了杀戮他人的海盗更懂得危险的涵义。

    我用尖锐的牙齿撕咬着那根绳子,他们为了怕我挣脱,绑得很紧,倒刺扎进我的嘴里,我可以感觉到血顺着下巴流下,在旁边已经微弱的火把下,白色的皮毛染上了一块块的黑色。

    我必须得抓紧时间,即使金毛原来是野兽,身处在这片树林中,他未曾消失的野兽的直觉可以给他带来一些优势,他能够更好的隐藏,更好的发现,也更好的反击,然而,他大病初愈,我很怀疑他现在是否有变身的体力,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周围,有四十多个左右凶残的海盗在虎视眈眈的寻找着他的踪迹。

    树林给不了他太久的庇护,迟早,他会被那些海盗发现。

    我焦虑的看着树林深处的黑影,那儿仿佛潜伏着一个魔鬼,不久之后,就会露出狰狞的真面目。

    绳子在我锲而不舍的撕咬下,终于断了,花了我不少时间,我感觉我的口腔好像被磨烂了,疼痛难忍,但是,我依然能够干脆利落的咬断一个人的喉咙。

    比如现在。

    阿特从海盗船上搬了些东西到海滩边,我从暗处猛扑过来,把他按在了自己的利爪下。

    他脸色惨白的看着我,使劲的挣扎着,我吼叫一声,尖锐的牙齿刺入他的喉部,他哭喊着,犹带着稚气的脸上全是眼泪,我觉得自己咬不下去了,我毕竟没有猎杀人类幼崽的经历。

    我放开了他。

    阿特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一个酒桶后面,我看着他露出酒桶的腿,想了想,扑过去,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痛得晕了过去。

    我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但是这得在保证他不捣乱的前提下。这一口,足以让他在短时间内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我边跑边对着天空大声吼叫,声音传得很远,我希望能够被金毛听到,告诉他,我来了。

    穿过带刺的灌木林,我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寻找着金毛的踪影。

    这个岛并不大,在我挣脱绳索的那段时间,他们跑出去的范围应该不会很远,我需要按耐住内心的焦躁,细心的搜索,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金毛身边。

    黑乎乎的密林对于我来说,没有丝毫的阻碍,凭着本能和我瘦长的身体,我可以轻易的在其中奔走。

    但是,也许是离开人类的世界太久,又或者是在草原上,我只要对付同为捕猎者的狮子、鬣狗们地攻击,所以我忘记了,人类还能设下重重陷阱。

    我的脚踏上了一个机关,我察觉到异常,立刻往旁边一跳,“嗖嗖”的划破空气的声音,几只冷箭从不远处飞来,贴着我的身体s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如果我是人,现在我的额头上,大概全都是冷汗。

    情况比我想的更恶劣,我忘记了这个岛是这群海盗的巢x,他们在这座岛上设下了无数的机关和陷阱,就等着猎物自动落网。

    这座岛已经被这些海盗们变成了一座布满了陷阱和机关的死亡之岛。

    我的速度慢了下来,我必须用鼻子不停地嗅闻着周遭的一切,那些陷阱上也必然带着人类的气息,我必须把他们找出来破坏掉或者绕过去。

    这浪费了我许多的时间,严重拖慢了我寻找金毛的进度。

    然而,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嚎。

    我竖着耳朵听着,那儿,金毛肯定在那儿,我兴奋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不光是我,我还可以听到远远近近的,有杂沓的脚步声往那个方向而去,是那些听到惨叫声的海盗,他们也听到了自己同伴的叫声,对这些人来说,这就像是指向金毛的明灯一样。

    我的速度比他们快,在半路上我甚至遇到了一两个海盗,但是我没有停下来杀了他们。

    一会儿之后,我到了目的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周围的树枝被折断、碾压,还有地上那具海盗的尸体,都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我低低的吼叫着,金毛就在这附近,我沿着他的气味往前跑去,走了不到二十米,就看到金毛倒在那儿。

    他的背上c着一只箭,我赶紧跑过去,舔了舔他的脸,他的手上还紧紧抓着那把匕首,我用爪子狠狠地拍着他的脸,已经陷入半昏迷的金毛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运气有点差。”他挣扎着看了一眼背后的箭,对我说。

    他把匕首咬在嘴里,“嗨,塞莱斯,你必须帮我一把。”他指了指背后那支箭,“把它拔出来。”

    我看着他血r模糊的后背,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这支箭拔出来之后,他是不是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时间让我犹豫了,我用嘴咬住那支箭,一甩头,一股温热的血溅在了我脸上,金毛咬着匕首的嘴发出一声闷哼。

    我舔了舔他的伤口,他脱□上那件已经被荆棘和灌木挂烂了的衣服,草草的绑住了伤口,用力在胸口打了个结。

    金毛喘息着,站起来,暗淡的月光穿过树林,落在他身上,我可以看到他咧开一口白牙在微笑,“我绝对,绝对,会让他们终生难忘的。”

    反击正式开始了。

    我和金毛配合默契,在这片树林中,是我们的天下。

    我潜伏在树林中,寻找着落单的海盗,金毛跟随在我身后不远处,每当我们发现一个目标,我就会立刻狠狠地扑过去,偶尔的时候,首先行动的是金毛,他的匕首用得很好,偷袭总是能得手,即使被那个海盗发现了又如何?我的利爪和尖牙随时恭候在侧。

    一个又一个海盗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响起,惊起了几只在树林中睡觉的野鸟,它们发出各种各样的尖叫声,表达着自己被人惊扰了的愤怒。

    陆陆续续,也许有八个,或者十个海盗死在了我们的利爪下。

    肆意的杀戮终于引起了海盗们的警觉,他们不再单独行动,而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而且有一些海盗开始往沙滩走去,看来是打算放弃了这次“狩猎”的丰厚奖励。

    在我和金毛的威胁下,即使依旧在追猎我们的海盗也在不自觉中往沙滩那个方向走去。

    夜色快要褪去,东方开始微白,这个紧张的夜晚快要过去。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从海滩那儿传来的喧哗声,有一条船已经抵达了这座海盗岛,就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不光是我们,那些海盗们也在观望着。

    这个意外的闯入者,以一种凛然的姿势矗立在海面上。

    我站在一个山丘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微白的天色下,那艘船的样子,以及在它的桅杆上高高扬起的黑色旗帜。

    那些退到海滩上的海盗们又狂奔着往树林中逃了过来,我可以听到风送过来的他们的低语声,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我和金毛躲在一片岩壁后,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金毛后背的绑带早已经被血渗透,我看着他喘着粗气一p股坐在地上,但是他还在笑,野性而张狂的笑容,“塞莱斯,看来我们的运气没有坏到底,我觉得那艘船上的人是那个‘风暴’。”

    我用低低的吠叫同意着他的判断,走过去,舔了舔他手上的伤口,金毛摸着我的头,顺着我的毛发,我趴在他脚边,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这两拨人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打了起来,黑斧头手下的海盗们占据了地利,他们尽可以利用熟悉的地形与这群对手周旋,然而,那群外来者实力也不容小觑,他们有个高明的指挥官,把他们排列成品字形的队列,互相照应,首尾兼顾,一点点的往树林深处扫荡而过。

    黎明时分,在这座黑斧头以为万无一失的小岛上,时不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给本来就透着股y森可怕气息的荒岛增添了更多的恐怖。

    我压抑着血y中对于狩猎的冲动,在原地用爪子抓挠着地面,把那些杂草全掀翻在地,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是我们永远不知道,这群外来者会不会转而成为另外一批企图“狩猎”我和金毛的人。

    失血过多的金毛,开始晕晕沉沉,虽然他努力振作精神,时不时和我说几句话,但是我知道,他撑不了太久了。

    外面的追猎还在继续,我们看不出谁输谁赢。

    空气中传来了血腥味和嘶吼声,我舔了舔嘴,觉得有些饥饿。

    太阳从海平面爬起来,一点点的攀升到半空中,炽热的光线洒遍大地,毫不留情的炙烤着它俯瞰下的一切生灵。

    这场始自夜晚的追猎终于落下了帷幕,胜利者拖着一个个海盗的尸体聚集到了海滩上,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他们面前,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看到那群人又往树林中跑去,然后,就听到一阵阵的呼喊在空气中飘荡,“罗伊德·拉塞尔斯大人,罗伊德·拉塞尔斯大人,罗伊德·拉塞尔斯大人,雷纳德大人在这里。”

    陷入昏睡的金毛被这个声音吵醒,他张开金色的眼睛,抬起手,挡住阳光,“好像有人在叫我。”

    我大声的吼叫了起来,看来,这群后来者是我们的朋友。

    金毛扶着石壁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一种不详的预感顺着我的脊梁慢慢地爬到了脖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响动,直直的扑上去把金毛撞倒在了地上,不知道从何处s来的一支冷箭就那么c在了金毛原来站着的地面。

    我怒吼一声往树林深处追了过去,那个偷袭者是黑斧头,看来在半夜的厮杀中他成了漏网之鱼,躲藏在这附近,在看到我们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下了毒手。

    打斗并没有持续很久,已经穷途末路的黑斧头惊慌失措之下,接连失误了好几次,很快,我就结束了这场意外之战,他的尸体就倒在了地上,黑色的血y浸入土地。

    死在了属于自己的海岛上,也许他会觉得满意。

    我头也不回的跑回了金毛身边,这边打斗引起的动静吸引了那些寻找我们的人的注意,很快,我们的面前就围过来了三个人,他们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是罗伊德·拉塞尔斯大人吗?”

    金毛虚弱的点点头,“带我们去见雷纳德。”金毛有气无力的说。

    雷纳德就站在那片沙滩上迎接我们,站在他身边的是蛮族少年坎迪。

    金毛在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雷纳德迎上来,金毛摆摆手,笑了起来,“嗨,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先来个医师吧。”说完,立刻倒在了地上。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金毛被抬到了船上,一个医师拎着个箱子匆匆走进了房间。

    我舔着自己的爪子,坐在金毛的床边,这个房间温暖而整洁,床上铺着干净的亚麻床单,被金毛身上流出来的血染成了斑斑点点。

    金毛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啃着一块带r的骨头,听到他的呻吟声,立刻抬起头,就看到他正瞪着我,明显对于我居然能在他的病床边大嚼很不满。

    对于这一点,我确实有点心虚,只好叼起骨头讨好的看着他。

    金毛没有像以往那样耍无赖,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他对我说,“塞莱斯,也许我永远不能变回狮子了。”

    他的声音平静而没有丝毫的起伏,好像这件事无关紧要,只是闲聊中顺带提及的一件小事一样。

    我嘴里叼着的骨头,骨碌碌的滚落在了地上。

    我猜到了他也许不能变回狮子,却没有猜到这个时间是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盘是土豆烧牛r,喜欢辣子j丁的同学可以果然放弃,我不会因为你喜欢辣子j丁而改变我写文的计划和初衷,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一直都是如此。

    78

    78、谈判桌 。。。

    我看着金毛,他正躺在床上大吃大喝,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j腿,丝毫没有看出刚刚突然间扔过来一个爆炸性消息的样子。

    我不知道对于已经逐渐习惯人类模样的金毛而言,能不能变回狮子这一点是否依然非常重要。

    我从他金色的眼眸中没有看到丝毫的沮丧或悲伤,他的眼睛清澈,没有丝毫的情绪,即使在看起来快乐的吃喝中依然如此。

    我想,金毛也许意识到,从此刻开始,他永远脱离了野兽这个范畴,以后,只能作为一个人类生活下去。

    这对于他来说,是个极大的冲击。

    他的人生面临了一场席卷而过的龙卷风,地面片瓦不存,所有的一切都毁灭殆尽,他需要重建一个新的基石和目标,而不再是以前那种完成使命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状态。

    就在我正努力消化吸收金毛突然扔过来的爆炸性消息的时候,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人,是雷纳德和风暴。

    风暴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子,肤色微黑,四肢矫健,眼睛像大海一样深邃明亮,头上绑着根黑色的带子,左脸上有道十字形的旧伤,他是天生的吃海洋这碗饭的那类人。

    这个人就是我们此次远行想寻觅的同盟者之一,海盗们的无冕之王。

    这是一个严肃的三方会谈,讨论的也许是整个罗斯帝国的未来命运。

    金毛寻找着从陆地到海上的同盟者,他和老大打定主意要断送掉罗斯帝国,为了这一目标,不遗余力。

    他们开始了密谈,无外乎就是各种各样的讨价还价。

    风暴很明显不是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海盗类型,他非常冷静,甚至到了冷酷的地步,对于付出和得到之间是

    否能划上等于号或者小于号非常的在意。

    对于他来说,罗斯帝国的内乱已经是个大好的消息,他完全可以乘着这个机会横行整个内海,没有任何的势力会是他的对手,即使是残存的罗斯舰队或提尔商盟。

    然而,他既然坐在了谈判桌的对面,那也就是说,金毛提出的条件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这个野心勃勃的风暴,他想要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建立属于自己的海盗帝国。

    对于金毛来说,这就好像在草原上划分各自势力范围的狮群一样,他对自己所需要的领土寸步不让,而对于其他的地方,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所以到最后,就是代表提尔的雷纳德和风暴在唇枪舌剑——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针锋相对。

    最后达成的协议可以说双方各让一步,也许提尔的雷纳德让的那一步稍微大点,他所代表的提尔商盟的必须向风暴提供保护费,从而换取在内海上的自由通行,当然了,他缴纳的保护费也意味着将得到风暴手下的海盗的保护,风暴承诺会清洗内海上的小股海盗,为他们的商船保驾护航。

    谈判并没有持续很久。

    金毛把条件摆在那儿,就看你接不接受,而风暴早就有了计划,只等着他们点头同意,只有雷纳德不减商人本色,在那些细节方面一遍遍的提出异议,进行商讨,完善条款,最终,他们在那张薄薄的纸上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我们回到了米特拉斯岛。

    岛上依然忙忙碌碌,一片繁忙的景象,罗斯帝国的混乱局势丝毫没有波及到这里——也许让这里更加充满了活力和生机。

    金毛拿着一张纸给医师让他配齐上面所有的药剂,这份单子是我交给他的,我需要变身的药剂,伊格内修斯留给我的那瓶药剂已经遗失在了海洋上。

    这些药草非常少见,有些甚至闻所未闻,也许是魔法时代才有的药草,沧海桑田之下,早已经绝迹,然而,我们依然不能放弃仅有的一点希望。

    我的运气不错,提尔城的商人果然能够把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送到你的手上——只要你付出足够的金钱。

    我和金毛两个人在码头上散步,看着那些曾经是海盗的人变身成为水手、船夫、搬运工,他们看起来中规中矩,一点也没有海盗的凶残。

    但是,当你转到那些街道上,那些在酒馆和妓院买醉的海盗们,才是他们生活的真正写照。

    像所有生活在刀尖上的人一样,海盗们习惯于过一天算一天,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寻欢作乐,他们可以毫不在乎的把自己用命换回来的钱财随意的挥霍掉。

    就好像他们生活的目标就是尽快把抢来的钱财吃光喝光,然后再跳上船去寻找新的猎物。

    他们往往身穿华服,手上戴着贵重的宝石戒指,成群结队的逛着酒馆和妓院,这儿,是他们在陆地上的归宿。

    我看着金毛混在他们中间花天酒地,看着他换着一个又一个小酒馆以及任何的其他能够提供酒的地方,他的酒量让那些海盗们都侧目。

    他和海盗们勾肩搭背,像好兄弟一样逛着马路,醉倒了,就在地上随意的一躺。

    我跟在他后面,紧紧地看着他,在旁边试图抢劫他的时候,露出尖牙威胁着那些不怕死的海盗们,大部分情况下,这些抢劫者会悻悻的放弃,而有的时候,则需要我用一些暴力的手段让他们清醒清醒。

    这天我终于拿到了那瓶药水,喝下去之后,忍耐过那阵必然的剧痛之后,我终于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穿上放在旁边的衣服,套上那件黑色的斗篷,把手拢在袖中,我沿着那条熟悉的街道找到了金毛。

    他喝得醉醺醺的,正在酒馆里大喊大叫,和那些海盗一起捶着桌子吆喝着要那个舞娘再跳个舞,那个风情的舞娘站在桌子上,白皙的脚踝上挂满了叮叮当当的银铃铛,每一步都带着特有的韵律。

    大概是我的打扮与这个酒馆格格不入,我的出现让整个酒馆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那些海盗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其中一个跳过来,用一把小匕首指着我,“走错地方了吗?年轻人。”

    我有些厌恶,这整个房间充满了一种不见天日的y湿气氛,夹杂着酒味、ns味、脂粉味、汗臭味,足以让一个习惯于正常环境的人产生瞬间的晕眩。

    我不动声色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海盗,看着他挑衅的神色,然后再看向拿着酒杯,正往嘴里灌进一口葡萄酒的金毛。

    他把杯子往地上一摔,走过来,用手揪住那个海盗的后衣领,指着我说,“他——是我的人,你——滚!”

    语气很冲,这些没事都要找事的海盗们蠢蠢欲动,一场混战果然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我看着酒瓶在空中乱飞,舞娘们尖叫着躲到柱子后面,这些醉汉很快把整个酒馆弄成了个垃圾场。

    我伸出手,抓住还在死命揍着一个海盗的金毛,这个海盗早已经不是刚才那个挑衅我的。

    他抬起头,他用一种惊喜的语气喊道,“塞莱斯。”

    我无奈的看着他,“回去了,你也闹够了吧?”

    金毛摇晃了一下,“好,我们回去,嗨,塞莱斯,我现在觉得,当个人也挺不错的,我他妈的干嘛还老想起以前在草原上那些日子,当个野兽有什么好?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跟着我往外走。

    而我则不停地应和着他的话。

    走到街上,周围的酒馆里吵吵闹闹,街上反而行人稀少。

    金毛安静了下来,在我们快要到住所的时候,金毛拉住我的手臂,看着天空,“喂,塞莱斯,我再也看不到草原的天空了吗?”

    我想了一会儿,“我想是的。”

    他笑了起来,“那,你会留在这里吗?”

    我想,对于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所以我只好保持沉默。

    他又笑了笑,最后说,“其实到哪都差不多。”

    明明是笑着的,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有些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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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提尔城与黑狼王 。。。

    金毛的糜烂生活终于遭到了报应,这报应不是来自于那些喝得醉醺醺的海盗,而是来自于他旧伤累累的身体。

    在那场风暴中,断裂的肋骨扎进了他的肺里,流落到荒岛上,他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硬撑了过来,但是依然还是留下了隐患,之后,在那场荒岛“狩猎”中,他又被一支冷箭s中,旧伤裂开。

    他的身体就像是个高度运转的机器,已经留下了不可挽回的磨损,过度透支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起变身时的剧烈反应。

    他丧失了狮王们赖以生存的强健的体魄,所以才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变得这么颓丧。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对于草原上的野兽来说,失去了健康的身体,也就意味着死亡。

    我曾经看到过一只仅仅是脚掌被荆棘刺伤的母狮,她试图瘸着腿去捕猎,结果无数次的徒劳而返,最后,她只能无奈的趴在一丛密不透风的灌木丛中,眼神落寞的看着那些尖利的虎尾兰叶子——也许是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几天之后,我发现它被几只鬣狗盯上,在那之后许久,我再也没有在附近看到过它的身影。

    所以我宽容了他的放纵,他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件事,找到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在这一刻,我庆幸他变成了人类,毕竟,人类才有可能在失去健康的身体下存活。

    我们在米塔拉斯岛上停留了好几天,在把一切事项解决之后,我们决定离开这里前往提尔城,风暴给我们安排了一个送行的晚宴。

    对于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我,他们并没有询问,好像我理所当然应该出现在这儿一样。

    这个晚宴不同于在圣洛克城那些讲究品位和格调的奢靡宴会,这里处处透着海盗的气息,那种暴发户以及亡命之徒所特有的豪爽和放纵,衣着暴露的女人们坐在你身边,伸手给你倒酒,中间是请来的舞娘在跳着异族风情的舞蹈,我毫不怀疑,当酒酣耳热的时候,场上的男人们会拉住身边随便哪个女人就地□。

    □是人类发明的词,我更愿意把这种纯粹遵循身体本能而进行的行为叫做交h。

    风暴坐在大厅中间,他的左右分别是金毛和雷纳德,这场晚宴唯一让我惊讶的地方可能在于风暴身后坐着的那个小海盗,居然是阿特。

    他安静的坐在那儿,腿上还捆着绷带,也许是因为我总是盯着他,阿特在我的视下,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金毛往前说了句什么,风暴大笑起来,他一把拉过阿特,“哦,阿特是我的小黄蜂,你知道,总有些时候,需要刺一刺那些不听话的。”

    看来,阿特是风暴安c在黑斧头身边的间谍,难怪他会给金毛那瓶酒和那柄匕首。

    面对风暴,黑斧头迟早是他盘子里的菜,随他拿捏,狡猾的海盗们还没学会这些招式。

    阿特腼腆地笑着,一眼看上去,就好像那些在农庄里勤勤恳恳干活的少年一样,憨厚朴实,看到对面走过去的农家少女会面红耳赤的低下头拼命耙草。

    我想风暴大概早就把自己的手下安排到了内海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海盗团体中,就等着时机到来,一举收服了他们。

    坐在我旁边的女人大概有些按耐不住,她温热的身体向我靠过来,滑腻的手像蛇一样的缠上我的手臂,我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却被她把斗篷给扯开了一点。

    被遮住的银色头发漏了出来,这种罕见的发色,配着我这张脸,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比如我身边这个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女人,掩着嘴,惊讶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把斗篷的兜帽拉上,旁边的女人在看到我的脸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不再动手动脚,然而,坐在旁边的金毛脸色有些不好,他冲着那个女人勾了勾手指,直直的看着她,那个女人好像被蛊惑了一样,忘记了在我这边的职责,而靠到了金毛那边。

    被女人围绕的金毛,就好像狮群中被众母狮环绕的雄狮,带着种被宠坏的种马气息,我得承认,我这种说法并不客观,应该说,他是个万人迷。

    原本我以为这场宴会就会这么继续下去,但是事情往往会在平静的时候再掀起一些波澜,让你知道,生活从来不是那么缺乏刺激。

    比如现在,从门外走进来的那三个眼熟的男人,就让我差点没当场站起来。

    居然是失踪了很久的伊格内修斯的徒弟马尔罗斯,以及他那两个手下。

    哦,赛尔特神在上,这个男人,难道无处不在吗?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能遇上他?

    虽然他的职业是佣兵,但是难道在这里,也有他派得上用场的地方吗?按照这个人对金币的虔诚信仰,也许在这里,他也能找到付得起巨额费用的金主。

    马尔罗斯眯着那双细小的眼睛,脸上带着做作而不自然的微笑,走到风暴跟前,微微鞠了一躬,他的举止依旧带着必要的恭谨,然而,我从他那冰冷的眼睛深处,可以看到他的不以为然,以及对眼前这位海盗之王的蔑视。

    马尔罗斯也许不是个真正的魔法师,但是,魔法师那种古怪的自傲,以及对世人的轻视,在他身上得到了完全的继承,并且因为他会那些足以威胁到一般人的小把戏,而让这种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蔑视变本加厉。

    风暴站了起来,他举起酒杯,朝着大厅喊道,“让我们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魔牙的马尔罗斯!”

    下面的海盗们嚷嚷起来,他让马尔罗斯和他的手下坐到了我旁边,这让我有些不太自在。

    我和马尔罗斯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伊格内修斯对他的憎恶影响到了我,以至于我可以感觉到平时安静的魔法能力开始了隐约的s动。

    一个魔法师能够轻易地发现周围其他魔法师的踪迹,除非那个魔法师用了特别的法术或药草遮盖了自身的气息。

    我们两个都算不上魔法师,但是我们身上那些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的魔法力,依然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马尔罗斯坐下来之后,就用那双细长的眼睛观察着我,那y冷的眼神像蛇一样的舔过我的全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马尔罗斯拿起酒杯,“阁下,你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他这么说,“你身上带着他的气息,哦,你连那种像祭司一样的不为任何事物所动的神情都有些像他。”马尔罗斯笑了起来,“每次看到他,就想了神坛上的金冠。”他摇摇手指,“但是,你绝对不要被他骗了,这个人绝对不是和平鸽,而是冥神堤丢斯。”

    我不动声色的听着他的话,举杯回了他一礼,喝了一口酒之后说,“你——说的——这个人——很可怕。”

    马尔罗斯笑了起来,“没什么可怕的。”他做了一个用刀划下的手势,“当你揭开他那故作正经的假面具,底下。”他哼哼了两声,底下是什么不言而喻。

    我觉得喉咙有些干渴,只好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提起伊格内修斯。

    也许我身上真的还带有伊格内修斯传给我的魔法力的气息,马尔罗斯熟悉这种气息,这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开始喋喋不休,一点也不像刚开始那个y冷的雇用兵头目。

    那种回忆大概不太美好,我可以想象,常年四季板着脸,严厉而不近人情的伊格内修斯,与本来就开始滑向歪道的不良少年间,那些不可避免存在,并且不断恶化的矛盾和摩擦。

    正在我身边喝酒的金毛,突然把一个女人推到了马尔罗斯身边,指着他懒洋洋的说,“亲爱的梅丽莎,给他倒点酒,让他见识见识米特拉斯岛上女人的魅力,你看,在这种宴会上,这位客人居然只能找一个男人闲聊,你,你,还有你。”金毛用手指点了点身边那三个女人,“难道不觉得他无视你们吗?”

    那几个女人笑成一堆,丰腴的茹房在布料很少的衣服中若隐若现,立刻把马尔罗斯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我在心里松了口气,我怕再谈下去,也许自己真的会说出些不应该说的话。

    宴会在继续中,到了后面,果然如我所料,场面开始混乱了起来。

    金毛从女人堆里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臂,走到风暴面前辞行,我们经过一对正沉浸在那种最原始的韵律中的男女身边,慢慢的走出了大门。

    经过十天左右的航行,我们终于来到了提尔城。

    两年多以前,我和老大被抓住之后,就是从这里踏上了前往圣洛克城的旅程,然后遇到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我从一头还未完全成年的白狼,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能把手藏在衣袖中,行动不太方便,外加口齿也不太清楚的人。

    提尔城依旧没有变,红色岩石筑成的高大围墙,那条护城河也依旧在静静地流淌,宽大的吊桥上是来来往往的人群,马车把整个道路塞得满满的,昭示着提尔城的繁荣。

    才刚刚安顿下来,我就要求坎迪带着我到附近那几座高山上去会一会许久不见的黑狼王。

    提尔城附近的气候有些像草原,都是那么炎热和干燥,那座山很高大,矗立在那儿,看起来好像不远,等到真的走在路上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一天的时间,也许根本到不了那地方。

    想想也是,适合野兽居住的地方,必然远离人类活动的领域,人类像蝗虫一样蚕食着整个大地,可以栖息的森林、草原、沼泽面积越来越少,这是无可奈何却又必须面对的现实。

    坎迪带着我在一个猎人进山时休息的木屋落脚,我们把简单的行李放下,坎迪生起火,开始做饭。

    木屋的墙壁上还挂着猎人留下的野味,坎迪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取了一块r下来,熬了一锅稠粥,也许这是猎人们的惯例。

    坎迪告诉我,黑狼王早已经在玛库斯山脉中建立了一个新的狼群,并且成为了狼王,他领导的狼群成为了整个玛库斯山脉最庞大最让人害怕的一股势力,每一个进出玛库斯的猎人都会小心谨慎的躲避着狼群。

    然而,坎迪却一点也不害怕让人谈之色变的黑狼王,他对我说,是黑狼王在那次事故中救了他,后来,也是他把黑狼王带到了玛库斯山脉,之后,他们成了朋友。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着黑狼王的传奇,说它如果叼起猎人带进山的孩子把他丢在这个木屋前,说他如何成为狼群的领袖,说的绘声绘色,活灵活现,好像亲眼看到了一样。

    我带着笑听着他说的这些故事,频频点头,在我的鼓励下,他越说越起劲,黑狼王开始被他神化,做出了许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

    半夜的时候,我听到外面的山林中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旁边的坎迪还在熟睡,我悄悄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是一轮明月,给整个世界扯了一层朦胧的白纱。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阵剧痛,就好像全身揉碎了重造一样的痛楚让我跪在地上,全身抽搐,手拼命抓挠着地面,喉咙深处发出无声的嘶吼,只一会儿功夫,我就好像被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汗水浸湿了的头发垂落在我的颊边。

    我听到了轻轻地踩着枯草的声音,抬起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那儿,绿色的眼睛闪着幽光。

    那是黑狼王。

    我撑着地面,慢慢地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大笑。

    在它的身后,陆陆续续的钻出来几头狼,它们散在黑狼王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黑狼王弟弟的朝着它们吼叫了一声,那些狼呜咽了几声,好像有些不甘心,慢慢地往树林深处走去,边走边回头看着慢慢走向我的黑狼王。

    高傲的黑狼王,站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