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主子呢?”
“回将军,刚吃了药,现下歇下了!”
“哦?那我不打扰了!好生伺候着!”
“姐姐?可是姐姐来了?”屋内传来低哀婉转地嗓音,我笑了笑摆手示意宫女退下,自己缓步走入内室。
兰雅靠在软榻上,散乱着如瀑长发,恹恹地不再似儿时的活力张扬。
“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我心疼地坐到她身旁,摸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
“生福沛时坏了身子,这两年一直不见好,可惜那孩子还……”说着她眼泪就落了下来,眸子里逝去已久的明媚绞痛着我的心。我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她。
“姐姐也不常来看我,每年一到进京述职的日子,我就日日盼着,这宫里人情冷暖姐姐不是不知道,我也就姐姐这么一个贴心的人……”她哽咽的话语听着我心酸,知道深宫寂寞,即使得了宠幸也不过几夜之欢,哪比得上民间朝夕相伴的温馨呢?
“不是有福惠吗?今日怎么不见他?”
“缠着哥哥们闹去了,哪受得住这里的憋闷?”说起儿子来,兰雅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我也就顺着转移话题,不敢在说惹她伤心的事。
“姐姐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可是得罪了要紧的大臣?”
“怎么?你也关心起政事了?”我随手拿起案上的桔子漫不经心地剥着。
“也不是,前两天皇上过来听他说起了些,知道阅兵时姐姐的三千骑兵大出风头,但竟然有人给皇上递折子说姐姐骄横跋扈,私张势力,目无皇权,我听了简直匪夷所思,为什么姐姐立了那么多功,还有人这么说?”
“那皇上怎么说?”我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看着她愤愤不平的脸不免心中苦笑。
“皇上也就当玩笑跟我说的,姐姐别往心里去,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重着呢!”她忽然拉起我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却没藏住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我别开头看着床榻旁边一人高的物体不解地问:“那是什么?”
“镜子啊!”
“为什么用锦缎遮起来?”我起身走近,慢慢扯下锦缎,呈现出一座明亮的水银镜。
“皇上现今不爱照镜子,我怕他见着心烦索性罩了起来!”
“既是不爱,那为何不将它丢了?”我手指摸着镜子边缘繁复的铜饰不解地问道。
“姐姐不知道,这镜子本就是皇上送的,皇上还是亲王时是极爱照镜子的,还特意让人弄来这面大镜子放在我这里,我总想着也许是皇上最近心烦暂改了脾性,等过阵子朝局好些了兴许还会改过来,若是将它丢了,我去哪找这么好的镜子来?”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声,这改变莫不是意味什么?
“兰雅,你陪伴皇上至今可觉得他变了许多?”我背对着她试探性地问道。
“他如今是皇上,自然会变很多,姐姐为何这样问?”我沉吟了半晌,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倦怠的容颜,轻叹一声:“兰雅,我这此进京是来辞官的!”
“咣”一声,兰雅半直起身抖着手含泪瞪视着我。
“姐姐如今荣宠一身,为何要离开?”
“朝堂的事你不懂,今日的荣宠可以是明日墓土,姐姐也老了,渐渐有了淡泊的心境和一些想要保护的人,这尔虞我诈的官场是看够了。”我走到窗前看窗外满天飞絮如花,就这么缤纷而落,飘飘洒洒,那种美自然而洒脱。
“不会的,这世上姐姐是皇上最信得过的人,姐姐不要走,不要丢下兰雅,不要丢下皇上,姐姐还有王爷不是吗?又怎么忍心舍得下?”她从软榻上起身走过来拉我的手,哀戚的眼神使我不忍直视。
“舍不下也得舍,他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就像皇上不只是你的一样。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再不走我怕我真真应了这宿命,我不怕死,只是不想牵累太多的人!”“姐姐……”
“你无需再说,我主意已定!”
“可是……姐姐……皇上他……他爱你啊!”她猛地扑进我怀中哭泣了起来,带着万般的委屈。
“……胡说什么?”我怔了怔想推开她,无奈被她死死抱住,泪湿了我的肩头。我虽早知道胤禛对我的情感,可现今由他人说出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雪舞在窗前,悄悄地熏染了满窗的寂寞,思绪翻飞定格在一个个有他的画面。胤禛,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心,只是……
“我又怎会拿这种事来诓姐姐,皇上他平日性情内敛,但他的苦我都知道。还在王府的时候只要王爷过来找姐姐,他心情总是不好,有几次在宫内喝醉了,夜里也断断续续叫着姐姐的名字……”
“你别说了,我现下要去养心殿,你先歇着吧!”我挣脱她的怀抱,急急地向门外走去。
“姐姐……还有那个手势,他总是对着镜子做那个手势,我曾问过他什么意思,他说只是儿时的游戏,姐姐懂得,可姐姐懂吗?姐姐可珍惜过皇上的心?可体会得到皇上的苦?”
我听了顿时停了下来,转身向她大跨了几步,急切地问道:“什么手势?”
她见我回头也是一愣,泪痕未尽,愣愣地摆弄着手掌。我见了腿脚一软,猛然扶着墙壁支撑起自己下坠的身躯,颤声问道:“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动作的?”
“……大致也就是姐姐在西藏那会子,皇上曾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像是顿悟了许多。”
我听完扶着墙壁蹒跚走向门外,兰雅见我这副样子关切地问道:“姐姐怎么了?”
“没事,你歇着吧!”
“姐姐……”
我头也不回地奔向屋外的雪,雪花飘落在唇上,轻轻地,一点冰凉的感觉慢慢地融化,渐渐地渗透,从唇开始一直到心里,冰冷一点一点地浸润深入。
真,果然是你,不管隔了几世纪你表达爱的方式只有这么一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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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第136章踏雪寻梅(下)
“将军请留步!”
“我要见皇上!”
“容奴才先去禀报!”
“不用了!”我一把推开他三两步入得殿内。
养心殿意外地空荡荡的,我在殿内转了一圈又走向一旁的暖阁,刚掀起厚重的帘帐便看见一人拿着书斜靠在窗边望着屋外出神。我一愣忙跪下行礼,他懒洋洋地叫我起身,回首锐利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似笑非笑地问道:“朕瞧着这么急,什么事?”
“我……”一句话哽在喉中,我的心口顿时堵得满满的,我想见胤禛可如何得见?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可又怎样问的出口?
“嗯?”他走近我,一丝淡淡的邪意飘荡在脸庞。我垂下眼睑吞吐了半天才说道:“皇上,奴才相见他!”
“他?谁?”他出手抬起我的下颚,我咬咬牙,正视着他,两道眼神碰在一起如刀锋一般,锐利四s。
“胤禛!”我一字字地回答。他虽笑着,眼里却无半丝笑意,寒意在房内四周漫延开来。
“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就是记不住,朕不就是吗?”他贴近我的脸,气息吐在我的耳边,痒痒的,我尴尬地撇过头用手掌抵着他的胸口冷声说道:“别碰我!”谁料到手指刚触到他的胸口,他就触电般地跳开,捂着心口警觉地看我。
我垂着手眯起眼上下打量他,他却兀自笑了起来:“朕以为你是来辞官的!正苦恼着怎样编出那些个掏心掏肺的话留你呢,现下看来是不用了!”
我头脑嗡的一声,气血顿时上涌:“皇上就这么不信任我,需这样处处监视着我?”
“你这话说得过了,这宫里的事有什么是瞒得了朕的?”
我垂下头暗暗捏紧拳头,心里喃喃念着胤禛的名字。
“如何?朕想当面听你的意思?”
我咬着下唇痛苦地闭上双眼,不甘地苦涩道:“奴才告退!”“嗯,退下吧!”
我转身刚迈出一步,忽听他在身后轻唤:“亮工,你的兵带得很好啊!”我回身看见他卷着书冲我诡异地笑着,心中一颤,寒意直达心口,万般后悔的迈开沉重的步子。
出了宫门看见博硕骑在马上身体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等着我,见我出来,忙迎上前问道:“说了?”我皱眉闷闷地摇了摇头,心思忧虑。他却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弯下身一把抱起我侧坐在身前。
“干什么,我自己走!”我正心烦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热情。
他却低头冲我微微一笑,不容我抗拒地单臂搂紧我,忽地一夹马腹,身下的那匹战马倏地快速向前奔去,我抬头看向他飞扬的眼角,心中一动,他眼神对上我痴恋的目光,薄唇勾起明媚的弧度,扬起马鞭,全速追风而去。
冬意深了,去年十二月癸未,废太子胤礽薨,封理亲王。这不觉已是雍正三年,但辞官的事总是我的心病,博硕和年富倒是乐得现在的荣耀,对此更让我忧心了几分。
“叶儿,这是去哪啊?”
“寻梅!”我勒住马头转身冲博硕和年富微微一笑,轻嗬一声,马蹄踏雪破冰而去。
弃马顺着山林掩映的小径蜿蜒而上,有幽香入肺,转过山道,眼前豁然开朗,梅枝遮掩着青烟袅袅的寺庙,美的不似人间。
蓦然行至石阶,正欲举步,迎面有师父而来,闻到:“你们自何方来?”
自何方来?!我一时心惊!竟不知如何回答,一路行经了许久,雪驹云蹄,水波萍迹,从何方而来呢?
“从哪来?当然是从……”
“年富,休要乱说!”博硕见我站立一忙怅然无语,了悟地制止了年富的冲动。
师父看了我一眼,双手合十一拜,拾阶而下,错身而过时,我才猛然想起还未回答他。回身摇摇头,暗想算了,向着梅树而去。
这梅染了雪韵更为孤标傲世,风情万种。
“这梅花有什么好看的,还需我们跑这么老远?”年富在一旁咕哝着,不满地抖着梅枝。
“住手,不可这样糟蹋美物!”我见了低声轻斥,博硕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只瓷罐,我小心的轻拨梅朵,敛雪入罐。
“额娘,这是做什么?”年富好奇地凑了过来。
“你不知,这雪沾了梅香,便得了梅魂,淡香盈袖,雅韵沾衣,用此烹制的茶水,茶色清丽的纤尘不染,飘然世外。”
年富听完和博硕无奈相视,各自摇了摇头,左右散去。我知他们不喜好这些,也懒得再废唇舌,这雪茶惟有染雪生香的玲珑心才能慢慢地品出韵味。犹记得胤祥初次带我上山撷梅花x中之雪,用红蚁小炉燃榄核而煮之的情景,待到雪融而水沸,泡香茗就着这素洁的世界,看雪花悠悠地来,淡淡地落,浅浅地斟,慢慢地品,这景,这情,这韵便盈盈在心间渐渐地醉了心、醉了情。那次,我和他一起轻吟,一起歌唱,一起畅想,飘落满枝的动人诗句,临了那雪韵亦生的墨香。
想到这儿我不觉莞尔,这雪还是留着给他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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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137章暗夜兵围(上)
入夜,我们三人纵马披星而归,郊外树林内有狼群的哀嚎和其他野兽怪异的凄叫声。黑暗中,身下的战骑突然发出的一声惊嘶,一阵怪风卷着沙尘而来,我连忙扯开斗篷掩住口鼻,前方一团浓雾深深覆盖了一切,四野就只剩下呜呜风声在狂鸣。
“叶儿!”博硕骑马贴近担忧地看我,“怎么了?”
“没事,走吧!”我摇摇头俯身轻拍了拍身下的坐骑,却总压不住心中的忐忑。夹马前行的那刻抬头望夜,漆黑的夜空闪烁着怪异至极的暗淡之光,天空一切都朦胧不清,连平常最明亮的星也跟着暗淡下来。我收回眼神,双目看向马上的博硕和年富,不安地乱想着。这天边异变之色可千万别带来什么灾难才好。
回了将军府,刚下马,一侍卫必恭必敬迎上前道:“回将军,有客人等候多时了。”博硕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今日乏了,明早再见!”
“可……那客人说今晚一定要见到将军!”
“好个不知趣的奴才我……”
“年富,你先回屋歇下吧,博硕随我见客!”博硕不悦地皱了皱眉,甩开缰绳跟着我进了花厅。
花厅内立着一位高大男子,锦衣华服,确是一张陌生的脸。
“阁下是……”
“年将军,失礼了,这么晚叨扰,请多多见谅!”
“无妨!到底有何事需这么着急见我?”身边的博硕明显不耐烦的瞪视着他。
“其实相见将军的不是我,而是我家主子!”
我听了有些不耐地问道:“那你家主子为何不亲自过来?”
“将军,我家主子现在就在后花园候着您呢!”他说完微微一笑,弯下身摆了个请的手势,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起步向后院走去,博硕警惕地跟着我,不悦地沉下脸。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小雪,我来到后院的回廊见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静立雪中。
“主子!”身边的男子轻唤,那人在树下悠悠转身,昏暗的灯火下,那些雪花,如同小小的纸片,落满他的肩头,他看着我淡淡地笑着,我不置信地盯着他,半晌才顿悟跪下行礼,高呼:“奴才该死,奴才不知皇上驾到,皇上吉祥!”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他呵呵一笑,我和博硕各怀心事地起身,我侧身对博硕吩咐道:“让将士们加强防卫,切不可让外人知道皇上在这里。”
博硕点点头,俯身行了礼,神色复杂地看了雍正一眼才转身退下,我回身看见雍正也正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博硕消失的方向,见我看他是才调整了目光。
“皇上胡闹了,怎么可以不带侍卫出宫!”我恭敬地将他迎进内屋,一路上他只是淡笑不语,进屋后我遣了所有的下人,递了茶给他,在他身边不安地立着。
“坐!”他挑着没扬起下颚示意了右手边的椅子,我苦恼地坐下小心问着:“皇上微服来访,可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
“没什么,朕就是来看看你!贵妃身子不好,顺便给你传个话,得空进宫瞧瞧!”他埋首喝茶,留下我憔虑地打量着他,实在猜不出他的心思。过了会儿,我心里拿了主张,既然他今天自己送上门来,我正好也述了辞官的事,等回头他回了宫,我就带着博硕他们下江南,这样也了了我这几年的心愿。
“皇上……”
“走,去你卧房瞧瞧!”他起身走到门口,随意指了指屋外打断了我正欲出口的话。我硬着头皮起身带着他在无人的回廊里穿梭着,按理,皇上看我一个女人的卧房是极不合礼数的,但他当皇上至今我又和他讲过什么礼数呢?
“皇上请!”与其他女子相比我的房内少了许多脂粉气,案头上放着卷宗和兵书,桌上的纸墨笔砚一应俱全,壁上挂着几幅字画和一柄宝剑,若不是梳妆台上还留着些许女子的用具,倒真是个男子的房间。
他走到梳粧镜前拿起那把精致的檀木梳,把玩了起来,不时放在鼻下嗅着上面淡淡的香气。
“皇上……”
“怎么不叫胤禛了?”他侧身戏虐地看我。我低首答道:“奴才不敢!”
他笑着走了过来,拉过我坐在镜前,惹得我慌乱地看他。
“嘘,别动,朕今天帮他完成个心愿!”他解开我的束发,黑亮的长发如黑色的绸缎般从他的指间滑过,柔软地滑落于我的肩头。
谁的心愿?难道是胤禛……
发丝披散于身后,这想法温柔了我镜前如水的眸子。
他温柔地笑着,笨拙的手梳理着我的青丝,但能感觉有温情在指间轻轻地缠绕。
“这就是他的心愿吗?”我喃喃出口,胤禛,你的梳发可是为了一世温柔的相伴,此情、此景是夫妻间最美的光y啊,这发间的情意,谁能不懂?不觉眸中已有泪光闪现。长长如瀑的发丝如丝丝缕缕的牵挂,不经意间缀满心头,幻变成眸前一缕清风,于月辉的眽眽之中深情地回顾。
“他……不会回来了对吗?”
“他一直在朕的心里,他知道的,朕都知道;他爱你……朕……也爱你!”身子重重一颤,我猛地抬起头,身后的他剑眉飞扬,一双凌厉的双眼明亮非常,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镜中的我,但眼里隐隐的痛出卖了他的寂寞。
“为何对朕还是不能敞开心扉呢?依旧恨我吗?”
“不,其实,都一样,是我有执念罢了!”
他放下梳子走到窗边坐下,撑着脑袋望着我出神,半晌才缓缓说道:“我兄长墨勒根代青多尔衮是大清一代功臣,皇太极抢了他的王位,儿子又羞辱他的尸身,这口气让我怎么咽得下!”他说完忿忿捶着床柱,陷入回忆。我注意到他的措辞,此刻的他只是那个心高气傲的豫亲王吧。
“我出痘而亡后兄长将我的魂魄留在那铠甲上,唯有这样才能得以日日相伴,兄长死后我随他下葬,本来就这样挺好,能留在兄长身边也算了了我的心愿,但谁知福临那畜生……”他突然狠狠一拍额头,痛苦地闭紧双眼,我有些怜悯地看向他,知道那受辱的滋味是怎样的痛。
“我后来又被带回宫中,因为破旧也就被随意丢弃在废屋里无人问津,胤禛七岁时拣到我,问了出处后欣喜地将我带回屋,无人时总是偷偷的穿在身上,我从没想上过他的身,我虽恨皇太极一脉,但好歹也是堂堂的王爷,怎会找个无辜的孩子下手?我与他的缘
分是因为那一夜雷雨,再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再是冰凉的废铁,只是那r体我无力c纵,只能像寄生虫一般活着。”
“他很快就发现了我,夜晚我们常常对话,我们彼此可以感应到对方的情绪,看透对方的心,那孩子是有抱负的,我也是从那时起动了利用他来圆我皇帝梦的念头。”
“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我渐渐发现自己的灵力也越来越强,尤其是当他双手沾了血后,我便可以轻易c纵这具身体。我那时开心地要疯了,他却因此产生压制我的念头。”
“我和他的灵力是此消彼长的,知道我为什么可以完全c控吗?那是因为他的越来越弱的求生欲。”
“你在西藏那阵子我和他忆起了一些奇怪的往事,原来只知道你是爱不得的人,为了皇位隐忍了多年,却没想到原来这中间有着那样奇妙的缘分。老十三去了西藏后,他日渐消沉,继而舍弃了这身体!”
“为……为什么?”我颤声问道,大滴的泪珠滚落眼眶,他抬起头淡扫了我一眼,叹息似地说道:“明知故问!我想他若是早几年想起那些事,恐怕这历史真的要改写了!”他伸手抹去我眼角的泪,那动作竟是我从小再熟悉不过的,我惊讶地看他,他淡笑着说:“如何?我说过的,我们是一体的,一起遇见你,一起爱上你,一起利用你,不管浮于表面的他还是沉淀于心的我,心,都只有一颗……”
我无言地与他想望,相伴不相爱,相记不相恋,真,我们错过了一世又一世,这难道真的是宿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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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第138章暗夜兵围(下)
“好了,朕该说都说了,你心中的结可解了?执念可消了?”他起身走到窗边,推窗凝望着夜空,那一刻对真的记忆又重叠在他的背影上,那含笑而逝的场景如水印般淡淡浮现,但我的指尖也再也找不着彼此相对而视时那温馨的一瞬,那曾经温暖我的笑声,在这个冬季凝结成绝美的窗花,冷冽地绽放。不论是胤禛还是真都化为我心尖的一缕伤痛。化为汩汩流血的伤口……
“皇上,奴才想辞官!”他突然转身挑眉看我,等着我下面的话。
“今日与皇上深谈后,奴才再没有遗憾了,奴才本就不该出现在朝堂上,当年y差阳错地背负起这个名字,同时也荒唐地背负起这段历史,沉沉浮浮这么多年才领悟娘亲当年的教诲,这个地方确实不该来,如果当年我选择另一种方式去生活,也许会比现在快乐许多。”
“你的娘亲?是啊,我都忘了,她是叶赫一族吧!”
我略显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但想到他在宫中的际遇了然地笑道:“难怪胤禛知道我的身份!”“祖制宫闱不选叶赫,这怕也是你母亲有此遭遇的原因吧!”我低下头冷笑道:“什么祖制?不过是拿来搪塞的借口罢了。我母亲生的美自然遭人嫉妒,受宠幸后一堆妃嫔拉出族人翻着祖制阻止册封,但这样还不甘心,还招来侍卫诬陷她私通,康熙以此为借口将她赶出皇宫,轻易地将她打进地狱!”
“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碍于那些女人背后的势力,其实他一个皇帝如果真的想保护一个女人又有何难?关键是他不想,不想为我娘去得罪那些大臣,那些情爱都是虚假的,可怜我娘到死也放不下他!”
他负手转过身子望向窗外淡笑,静默了许久,我见他神色突变,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远处天边红光冲天,我深吸一口气,在那一刻间已经感觉出地面有一丝微微的震动声。他转身木无表情地看我专注地令我浑身的毛孔全都张开了。
我颓然地闭上双眸功聚双耳,听出远处正有千军万马朝将军府奔来。我闪电般地向屋外奔去,登上府内最高的建筑“海川楼”。极目望去,暗黑的四周已经可见点点火把红焰正朝这里高速涌来。我心中一懔,几欲昏厥,博硕他真的反了!
“登高望远,海纳百川!这楼建得不错!”身后猛然想起他慵懒的嗓音,我倏地转身无力地靠在拦柱上。
“皇上,奴才不是……”他一扬手止住了我下面的话,缓步走到围栏边俯身向下望去。夜色下府门大开,士兵从四面八方涌进府内,不消一刻间就已经站满了府内通道。府外马蹄声不断,忽听有人呼喝一声,但见博硕从外阔步而内,众将士“唰”地一声让开一条通道,博硕走到海川楼下停住仰望,。一阵长风吹来,吹的军中大旗猎猎作响,博硕的衣衫也被长风吹的“霍霍”拂动。而我脑中一片空白就这样与他默默对视,惊惶于他眼中几欲迸发的欲望!
他忽然一展双臂,得意地笑了起来:“叶儿,跳下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开始不停的颤抖,终于忍不住尖叫道:“你疯了!”在军队的最前面,他傲然而立,如同王者,他再也不是那个总追随着我身影的沉默男孩,而是可以颠倒世间的邪魅男子。
“年……将军!”雍正走近冷笑着看我。
“博硕,退兵,谁给你的胆子!”
“叶儿,到如今,皇位唾手可得,快,跳下来!”
“你以为杀了朕就可以取而代之吗?”雍正悠闲地靠在围栏上,瞅着博硕不屑地说道。
“杀了你当然不足以,但这将军虎牌可以调动的十万大军再加上罗布藏丹增的十万军俘,足不足以颠覆你的王位!”博硕猛地亮出虎牌,震天地吼道。我听完一下子懵了,罗布藏丹增的十万军俘?难道说他并没有将他们杀死,而是藏起来留为己用?他竟然连我都骗!
雍正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手指捏地“咯咯”作响,转过脸眯着眼睛看我:“年羹尧,你果然要反!”
下面的博硕见他靠近我,一扬手,弓箭手们齐刷刷地举弓对准雍正,我看着博硕,双手开始紧握。
“叶儿!”他眸里闪过一丝异色,焦虑起来。曾经漆黑深邃的双眸,现在却隐隐有一丝血芒闪动,俊郎的脸孔看上去突然有点凝滞的感觉。
我转身又看向雍正,他仿若置身事外,只斜靠着围栏冷视着我,眼底被火光映得血红一片。我咽了口吐沫伸出手去紧握了下腰间的长剑,他的目光随着我的手指移动,但却未做任何阻拦。我缓缓抽出身下的配剑,轻抚剑身,发出阵阵剑鸣。他神色异动,双目内寒光一闪。我骤然双膝跪下,双手托起剑身高举过头顶,大声说道:“年羹尧求皇上赐臣一死!”
我低着头听见下方的博硕声嘶力竭地叫着我的名字,而他的双手逐渐的摸上剑柄,我的心突突跳着,缓缓闭上双眼等着自己的结局。
“杀了你又如何,朕还是要死!”我猛然抬头触到他眼底冰冷的寒光,侧首看了看下方的博硕,一咬牙,倏地站起身,翻转手中的长剑,剑身在火光中闪发出道道暗红,我心一横,将剑刃架向自己的脖颈,稍一使劲,项上顿时一阵沁凉,底下的博硕大吼一声,怒瞪着我。
“撤兵!”我的嗓音深寒入骨,楼下的博硕脸寒如冰,双目里迸s出不可抑制的火焰,突然眸子一暗,忽就抢过弓箭抬头张弓。嗖的一声,一道银光,擦过我的面颊直s向雍正头顶“海纳百川”的额匾。雍正身形一闪,博硕颓然地将弓箭掷在地上,回身高喝一声:“撤!”
身后数千将士鱼贯而出。红光渐退,一如那曾经的平静。
海川搂前顿时一片暗黑,雍正身边仅带着的两名侍卫被推搡着出来,一脸的惊慌,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情。雍正淡扫了我一眼,快步走下楼去,我赶紧跟随着他下楼,楼下的博硕见了他不跪不拜,双眸里暗芒不停闪动,半响后,缓缓走上前来,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剑,不卑不亢地说道:“今天一事都是我自作主张,与我家将军无关,皇上要杀就杀我一人!”
“博硕!”我高声喝止,疾步走到雍正身边跪下:“皇上,虎符是罪臣给的,皇上若追究,罪臣愿意担当一切,只求皇上看在罪臣多年侍奉的份上饶了臣身边的人!”
“叶儿……不……”
“你住口!”我转过头瞪视着他,他为之一怔,木然地呆立当场。
雍正冷然地看着我俩,半晌无语,忽地转身走向府门,门外的侍卫早以牵马以待。雍正面容肃穆,一言不发飞身上马。吁………,他一拉缰绳,战马仰天长嘶,他抬头又看了一眼一旁局促不安的我,轻嗬一声,马踢声起,绝尘而去,那两名侍卫狠狠瞪了我一眼夹马跟随其后。
待他们走远后,我身子一软,一旁的博硕忙撑起我,我对着身影消失的方向凄然一笑,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这只是个开始,黑暗将随着火光的消退而逐渐临……
“博硕,跟了我这么多年,你真正了解过我吗?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知道我最怕失去什么吗?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他沉默以对,我睁开双眸,直视着他,他眼神光芒一闪旋又敛去,我深看了他一眼,随之仰头,对着上空一字一字道:“我最恨别人骗我!”
“……”
“博硕,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被骗得最惨的一次,十万大军?哼!博硕,我原本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会骗我,但你不会,可为何真的是你?”
“叶儿……我……”
博硕浑然一震,双目闪过复杂的神色,低下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我轻轻从他怀中抽身,凝神静气,将波动的心境按下,脑海回复平明如镜,一步一步的朝府内走去。雪停了,天亮了,上空开始洒下水雾柔和般的日光,绵绵的如飘裟一般,柔细无声的笼罩着一切,若现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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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139章番外-博硕(一)
邂逅
从一生下来,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贱民,母亲是维族的舞妓,我那不知名的爹把我们领回家,然后又因得罪了权贵而贬为辛者库的贱奴。我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肮脏的落脚处不断地变幻,直到我忘了亲人的脸庞。
同室的男孩又被带走了,这是第三个了,按着铺子数过来,下一个会不会是我?白天干活的时候隐隐听年长者偷偷地叹息。娈童?什么是娈童?我不懂,但我知道下一个消失的也许是我,所以我逃了,如果没有遇见她,我想我这一生也许就这样了,晨昏交替,看到的只有眼前的土地和皮鞭,以及同伴的抑或是自己的血……
她有若天神一般地出现,衣尘不染地走过我的身旁,“我要的是这个孩子,今天就一定把他带走!”心底厌世的情绪如流水般静静逝去,我真的可以和她走吗?
她的手和我相握的瞬间我认定她是我这一生最后也是唯一的主人,至此永不言悔、不离不弃、一生相随……
她这种女子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会在开心的时候大声地笑,不开心的时候骂个痛快。她总是像风一样来去匆匆,一身男儿装扮,却将自己衬显的更加动人。
端午节那日她从皇宫里回来,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落寞而受伤的眼神,尽管她一直淡淡地笑着,但我知道,那个高墙里一定发生了让她心很痛很痛的事情。夜里,她卧在风中饮酒,一口一口试图浇息心中暗涌的悲痛,我一直陪在她身边,她让我走,我却固执地留下,她搂着我笑,我在她的怀里听着她心脏收缩的声响。
原来,笑容也可以这样地哀伤……
历练
“在这世为人,要么爬上去俯瞰天下;要么摔下去,死在谷底!”她立在山顶上嗜血地说着,我浑身战栗,跟着这样的一个主人,我的未来会是怎样的呢?
去江南杭州的那一天,她立在官道上,回首驻足凝望那高高的城门,眼中有千般万般地不舍。我回首无意中看见城门旁的密林里,站着一名黄衣紫褂的少年,琥珀色的双眼紧紧的追随着她的身影,而那手中的断枝深深地扎进r里。他是谁呢?会不会是那个让她伤心的人,而她的不舍可是为了他?
“你留在这,三天后我来接你!”他率性地回过身漂亮地抛出一把腰刀,我俯身捡起紧紧地搂在怀中,怯生生的瑟缩着身子,她看了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向那唯一的小船。
风低吟着,在我四周盘桓,像极了女人的哭声,我惊恐地拉住她的衣角,哀求地看着她:不要,不要将我丢在这里!带我回去!求求你!
“你不想接受这种训练是吗?”她笑着看我,笑得很冷,冷得我浑身不住地打颤。
“你知道我不养废物,想我留下你,就必须跟得上我的脚步,你可以不接受这样的训练,船就在那里,上去了,我会送你回原来的地方!”
我摇着头后退,不,我不要再回那暗无天日的黑屋,不要整天整天在皮鞭的看护下干活,更不想悄无声息地消失。我一咬牙转身向密林跑去,疯狂地飞奔着,忽略了树枝打在身上的疼痛,忽略了日落后那声声凄厉地狼嚎,更忽略了她驾舟远去的水声。泪水爬满了我的脸,我蜷缩在树枝上,捂着耳朵不去听树下野兽的低鸣。
“噢呜……”一只野山猫向我伸出了爪子,我惊恐地伸臂去挡,那瘦小的臂膀上顿时血r模糊,“呜……”又是一记雪亮的利爪,我大吼一声抽出腰刀乱无章法地向它砍去。
我不要死,我要活着,为什么我的命要是这样的,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躺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而我却要在这里跟命运搏斗,我不甘心,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摆脱这贱奴的身份。
三天后我浑身是血地倒在湖边的沙石上,奄奄一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但这三天始终有一个信念支撑着我活下来,我要跟上她,一定要跟上她,不管多么艰难我也要忍下去。不远处还有野兽的嗥叫,是我的血将它们吸引至此,这三天我经历了太多太多,从第一次杀戮到到面目茫然地啖r饮血,我从不知我体内有这样强的求生欲和杀戮的本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这才是她将我丢在这里的原因,可是我能活下来吗?那畜牲的腥臭味越来越近,我粗喘着闭上双眼,我尽力了……
野兽的声音消失了,眼缝中模糊地看见她风尘仆仆的身影渐行渐近,她的手里有一把很耀眼的弓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下凡的战神。她走近我,抱起我孱弱的身躯,我躺在她怀里安心地睡去,梦里有湖水的味道和她身上淡淡地香气……
刽子手手持精钢锻造的凌迟专用小刀一脸严肃地看着那大树上绑着的囚犯,那囚犯灰白的嘴唇颤抖不止,绝望地垂着头。而她却悠闲地坐在一边喝茶,仿佛那即将开始的不是这世间最惨绝人寰的酷刑,而是一出有趣的戏曲。
“开刀!”她檀口微启,缓缓出声,嘴角勾起戏虐的笑。
话音刚落,刽子手的右手c着刀子,灵巧地一转,就把一块铜钱般大小的r,从囚犯的右胸脯上旋了下来。“啊……”一声凄历地惨叫响起,我下意识蹲下身子埋下头捂住耳朵。
“博硕!把头抬起来!”她冷冷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抬起头看她静静地立在我身边,微眯着眼镜看我,我忍住呕吐的欲望继续看去。
刽子手的徒弟在一旁高声报数:“第一刀!”那片r在刀尖上颤抖不止,他将手腕一抖,小刀子银光一闪烁,那r便如一粒弹丸,嗖地飞起,准确地落到远处的案台上。
接着又一刀下去,露出的r茬儿白生生的,只跳出了几个血珍珠,我曾听说成功的凌迟,是流血很少的,不然还切不够刀数,犯人就死了。旁边又一声高声:“第二刀!”
那囚犯开始高声嗥叫,亦歌亦哭的吟唤,我实在抗不住又低下了头。
“博硕!”她猛地抓起我,强压在身前,牢牢地扳住我的下巴,使我不得不看向那惨绝的画面。
“第三刀!”我暴喝一声紧紧闭上双眼,这女人不是人,太残忍了,她怎么可以我看这种东西?
“把眼镜睁开,不然下一个就是你!我说到做到!”我绝望地瞪大双眼,眼泪不住地外涌,我恨她,我恨她!
“第四刀!”……
囚犯两边胸肌被旋尽,头发直竖,双目圆睁,鼻孔炸开,牙关紧咬,腮帮子上鼓起两条小老鼠般的肌r,面孔狰狞至极,恶狠狠地盯着我这边。
我的身子抖地如风中的树叶,身后的女人却满意地低笑着。随着那刀一次次地落下,我的眼泪渐渐干涸,从愤怒到木然,从那天开始我感觉的身体里有一种叫做善良的东西在渐渐消失……
我惊恐地看着脚下蠕动的身躯,一只黑瘦的手臂伸出来碰了碰我的鞋面,我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紧贴着潮湿冰冷的墙壁,祈求地望着她。
“动手啊!快!”她斜靠在牢狱铁栏旁,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冷冷地催促着。
我看了看那骨瘦如材的囚犯,又看了看她。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又摇了摇。
“我……我……做不了……”
“啪”左颊热辣辣地一片,她背对着火把立在我的前方,一脚踏在死囚的背上不屑地看我。
“你瞧,这是什么?”她说着又重重踩了踩脚下的囚犯,引来一阵痛苦的呻吟,“这不是人,只是一块r,任人宰割的r。你也是,以前是,现在也是!”她弯下腰托起我的下巴,火光将她美丽的脸孔照耀地异常诡异而妖艳。
“来,动手砍下去,像你这样身份的人不需要善良和怜悯!”她拉起我紧握着砍刀的手,在我耳边低吟,嗓音带着蛊惑。
“博硕,一定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为了欲望和权力,不择手段!”她绕道我身侧将我往前轻轻一推,我随即失神地举起手臂……
“啊……”
为什么要这样训练我?为什么要将我变成一个冷血而残暴的人?在她绝美的容颜下有着一颗比任何人都扭曲的心。我在她身边四个月了,每天都会有士兵因承受不住她怪异的训练而逃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