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拉氏于,就像至亲;可,就舍得让如此担忧,如此伤心么……
难抑的泪水,断线珠子般,颗颗滴落胤禛的唇间;弘历紧攥着的肩头悄声着话,却连儿子口中,丝毫的言语,都听不仔细。
不知,跪多久;更不知,已干涸的双目,流淌多少眼泪;待得胤禛喉间发出丝沉闷的咕哝,渐渐蹙起眉;只觉心头那欣喜的暖流,排山倒海般袭来,激动地转脸要唤人,却忽然发现,屋内,竟只剩下和他;而倾力张开的双唇中,发出的,也只是干涩的低语……
紧紧闭闭眼搂住胤禛的脖子,抑制不住地沙哑着嗓音,将他的脸,轻轻摁在怀中低低笑着啜泣道,“坏……,吓死……”
似乎对自己方才的昏厥,毫无感知;胤禛的身子在怀中微微僵,轻咳两声缓缓挣开的双臂,极为倦怠地眨眨眼,由扶着依去床头,蹙眉低低问道,“朕方才……”
伸手摁住他微启的双唇,细细照着他的脸看看,又揉着他的胸口顺会气,才在他神色复杂的凝视中,胡乱抹抹双眼,起身拿过凉好的汤药,递去他的口边。
“……”抿唇轻笑着将目光收回,胤禛垂眼看看黑乎乎的y体,微微侧过脸低低道,“朕已经无碍。”
胤禛怕苦,早在潜邸已领教过他吃药的别扭劲儿;可方才,那几乎让觉得就要失去他的惊悸,实在太可怕……
忍住心下阵阵余惊未散的抽搐,勉强地扯起唇角笑笑,很听话地将勺子抽回,轻轻放在自己嘴边,直视着他悄声道,“不管多苦,陪起用,好么?”
不待胤禛眼中的不解散去,已张口接下又酸又涩的汤药,缓缓起身俯首凑去他略微扬起的面颊,满目哀求用唇迎上他的嘴。
胤禛已些微回返暖意的唇瓣,微微动动,便闭上眼轻轻摁着的后脑勺,渐渐张开……
次次将唇间酸涩的温药,传递给紧闭双目的胤禛;的心,似乎也因暖流的通灌,越发感觉得到,胤禛此刻极力压抑的哀伤。
碗中汤水尽消,肿胀的双目中,已再度溢满欲滴的泪水;胤禛言不出凝视着机械挪动的,直待复又行去榻前,颤着双腿想要跪依过去,才伸手轻轻拉入怀,擦拭着的眼角喃声道,“朕只是,亏欠那拉氏太多。和,不样。”
“明白……”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贪恋地凝视着他渐渐恢复常色的面颊,酸着肿胀的鼻头轻声嗫嚅道,“是怕,……怕会弃而去……”
“不会。”抿唇淡淡笑着吻吻的额头,胤禛轻舒口气朝帘边儿看看,微微蹙眉低低唤道,“弘历么?何事?”
“皇阿玛……”
忐忑地低唤透过帘帐传入耳,只见那抹明黄背后的身影,疼然跪地,垂首低低嗫嚅道,“皇阿玛……皇后娘娘……睡沉……”
睡沉?!么,早的见面,是那拉姐姐,回光返照?!
刺心的痛意袭来,睁大双眸急急望向胤禛;却见他缓缓眨眨眼,凄楚地低低笑笑,便深吸口气抚抚的面颊,沉声唤道,“进来。朕有话交代。”
垂头恭谦地踱进跪下;弘历不过抬眼略微担忧地朝与胤禛面上瞟眼,便与同时,因胤禛的下句话,愕然顿住呼吸。
“给朕记下。来日泰陵建好,必将年氏的四肢钉死在棺木上,葬于皇后金棺之下,死死压制,要永世不得翻身!”
酷似那拉的女孩
若的惊愕,源自胤禛对年氏尸身极端的处理;那么弘历眼中,伴着震撼闪瞬而过的丝惊喜,又是何意呢……
微蹙双眉关切地凝视着胤禛;只见他安慰地冲翘翘唇角,缓缓推开起身,示意为他穿上靴子,才不紧不慢看着弘历,略有怅然地低低道,“其实,也早是心中有数。朕,就么三个儿子。三哥,被除宗籍,已对毫无威胁;弘昼……他有意让着也罢,他生性迷糊也罢……朕看得出来,他根本无意帝位。而……要知道,朕并非因熹妃,才会对青眼有加。论资质、谋略、处事之能,无论在先帝眼中,抑或在朕眼中,,都是最为合适的储子。”
“皇阿玛!”胤禛话音刚落,弘历忙神色忐忑地叩首低低唤道,“儿臣不敢欺君。儿臣……从未擅自揣测过圣意!儿臣行事,只求为皇阿玛分忧;只要皇阿玛看的入眼,落得入心,儿臣便深恩皇恩……储子之位,儿臣更是从未琢磨过!皇阿玛依旧身强力壮,儿臣只盼皇阿玛万寿无疆,永揽下……”
“那么现在知道圣意。”胤禛轻轻踩踩已穿好的软布棉鞋,缓缓俯身拉起拥入怀,微垂眼睑复又淡淡道,“万寿无疆……朕虽没先帝圣明,却也知道,不过是妄想。否则,朕又缘何今年便开始兴建陵寝?更何况……皇后,比朕还小,竟都……
不要怕,朕不会怪罪,只是想让明,朕的江山,必是要传给的。只是,还需要磨练,朕还放不得手。日后,要更加谨言慎行,多多留意为君之道;而对朕的吩咐,更要悉数照办……不要让朕失望,记得么?”
已恢复平日镇定面色的弘历,闻言微微怔,便轻轻头,满目坚定地仰视着胤禛的双眸,低低道,“儿臣定不负皇阿玛厚望。”
“记下……”抿唇笑着转过脸,胤禛清冷的双眸中,突然间,多丝贪恋,淡淡凝视着低声道,“若朕突然龙归,着额娘,同棺殉葬。”
“……”再次目瞪口呆愕然看向胤禛,弘历动动唇,转眼怔怔看着;腮边线条微微抽搐好半,却是丝声响也发不出。
不愿胤禛将难题丢给儿子,更不愿听他,就似宣示遗言般,沉郁悲戚;微有不满地伸手戳戳胤禛的脑门儿,缓缓起身踱去弘历跟前,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伴他同跪地轻声道,“皇上,是臣妾心之所盼,用不着旨意。况且,您的龙体健壮着呢,不要多想……”
“朕在问四贝勒。”沉声阻断的话语,胤禛微微眯起双眸,极为平静地盯着弘历,复又低低问道,“记下么?”
“……”垂眼狠狠摁住地面攥攥五指,弘历低舒口气,转脸神色古怪地看眼,便低声回道,“儿臣……记下。”
怔怔看着弘历离去的背影,心间,五味陈杂……
虽对胤禛的旨意,并无怨言……可,为君心,为皇位,生养数年,打小就黏着的儿子,竟会二话不应下活葬的要求?!究竟该哭,还是该笑?
“他不会照办的。”拥缓缓踱出里间,胤禛面色沉郁地坐回靠椅,轻抚着的手喃声道,“有个好儿子,不要难过。”
蹙眉不解地看看胤禛,却见他,抿唇苦笑着回视眼,便伸手捻起堆积成山的折子,边儿凝神细看,边儿自顾自低低道,“所以朕,定不能先离世……”
那拉氏的突然逝去,让胤禛,很是压抑阵子;除对生死之事,突然间极为抗拒,不愿提及;身子,也总是时冷时热,要不就是夜来盗汗,更易惊醒;虽些,都不是要命的病患,却也让日日焦虑不安,除尽量劝导他服药,用心照料,再无它法。
而泰陵不过刚刚起建,孝敬皇后的遗体,只能同年氏样,被送去田村殡宫暂安;在诸臣工极力劝阻下,才放弃亲送那拉氏灵柩念头的胤禛,除去素服,满面不舍目送金棺被抬离圆明园,返身回房做的第件事,便是着园中所有妃嫔挪居紫禁城,同时,晋封裕嫔耿氏为妃,协助‘熹贵妃’,统管后宫。
之所以称‘熹贵妃’,而非‘’;是因为,虽口谕如此,此刻位居诸妃首位,承担着统领之责的,依然留守在胤禛的身侧;更为奇怪的是,当夜高无庸不过是在呈膳时,唤句‘贵妃娘娘’,胤禛就暴怒着喊人将他拉出去杖责二十;自此之后,园中再无人,敢多看眼,多唤声;而胤禛随后,更是突然要换住处,挪至他的寝宫……九州清宴,不得旨意,不得再听他与诸臣议论朝事,更不得出寝宫大门步,连弘历弘昼,都不准前来与私下相见……
对于胤禛怪异的行为,除担忧,更是心疼;究竟何时,他才能彻底忘却份伤痛?
册封之时,他就过,爱新觉罗家的帝王克后……孝敬皇后先他离去,只怕让他在内心,更为惊惧;因此,才不准、不想,众人唤出的名位?!可问题是,官儿都升,别人是否喊出口,又有何区别呢?况且,突然间将囚于寝宫,不准与儿子们相见,又是为何?
虽觉不解,却又不忍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为他平添烦乱;除遵从他的意愿,每个白都在殿后空落落的院子中,望着四方发呆,等候他下朝归来,,几乎再也没有娱乐活动,而除侍奉的八个宫太监,也再未见过其他生人……
只是随后,在越来越习惯的孤寂日子里,渐渐想起,先前生活里缺失的部分—小桃。
好像自打返京,就再未见出现过;之前问过胤禛,他只,那丫头先前为做幌子,去景仁宫,如今,依旧留在那厢;再往后,却是个字也不再交代……小桃对来,也与至亲无二;多年来胤禛的言行,已太过解,不管他此举有何深意,对,定不会谎;那么只要小桃还安好,也不再追问;讨来干嘛?陪同,望么?
好在其后不久,紫藤顺利产下名婴,爱极深的慈父,带前去探望几次之后,在喜与悲两相冲击之下,才算逐日恢复常态;只是,如今的他,比先前更加勤于朝政,不论如何劝,都要夜夜批折,熬至月上中;而,看在眼,痛在心,无法拦挡他的坚持,便也只好伴他道,晚晚在身侧守候。
雍正十年,不知不觉中到来,却又悄无声息便将离去……
日,习惯性地蹲在地上,碾碎花糕喂着蚂蚁,突然发觉,黑压压的蚁群,竟因随意洒下的碎屑,摆起状似‘二’字的长队;玩心大起的,忙溜着墙缝儿寻着蚂蚁更多的间隙,终于在靠近正殿的角落里,发现可以满足要求的密集蚁群。
小心翼翼摆个‘心’字出来,支手托着下巴,望着逐渐清晰的黑字阵低笑;不自觉转脸看向胤禛平日用来议事的正殿;心,却似真的被蚁群侵噬般,酸涩难耐……
园子里,不是只有个内眷么?可那,正款款向殿前行走,满面惊惧的年轻子,竟是身贵人装扮;而的面容……竟让恍惚间,忆起,与那拉氏初逢的场面……
“那个孩,是谁?”
宽大的龙床上,埋首抱住胤禛的腰,贪恋地嗅着他胸前若有若无的味道,轻声问道。
胤禛捏着书札的手,略微僵,有丝不解地抬起的下巴,蹙眉低低道,“什么孩?”
内心,已挣扎整日的,静静回视着他充满疑问的双眸;低舒口气挪挪身子,极为平静地轻声道,“那拉姐姐能做到的,也可以……”
眼见胤禛漆黑的眸子越发茫然,轻笑声,搂住他的脖子垂眼喃声道,“很想,所以,才会招那贵人前来……是不是?”
“……”丝沉闷的咕哝,在耳际响起;犹豫而想要隐瞒事实的他,让本以为可平静对待的心境,微起波澜。
原来,始终不是那拉氏,始终,做不到如那般淡然以对……
苦笑着捻起他遗落腿际的书札,淡淡笑着递回他的手中,搂住他的腰轻轻晃动着,悄声呢喃道,“只要开心,可以不再痛……可以做到的。”
极为无奈地深吸口气,胤禛随手将那书札扔去边儿,复又抬起的下巴,有丝担忧地低低道,“谁多嘴么?还是,最近真的很闷?过几日,朕再陪去看看皇孙?”
“不……”刻意逃开他关切的注视,翘起嘴角低低笑道,“胤禛……今儿个喂蚂蚁,看到有个眷去探望呢……本想着,以后有伴,可常去亲近亲近的。若是不想,就不要……”
“喂蚂蚁?!……”下巴上的力道,登时加重;胤禛簇紧眉怔怔凝视着,好半,才拿唇着的额头低低道,“再给朕几年时间,待朕……”
“嗯,好。”
不待他完,刺心的痛意就让苦笑着应出声;是要忍着,等着,安心与同赴和乐庄么?可日后有别的牵挂,别的惦念,的诺言,还可以坚守么……
拇指轻轻摁上的眼睑,胤禛饶有兴趣地掰起双目的眼皮,直让的视线被迫直视向他微有戏谑的笑脸,才下意识挑挑眉,淡淡道,“又不信朕?”
“不会。”故作大度深吸口气,凑过唇啄着他的鼻尖,满含笑意轻声道,“信,黄瓜依旧干净……”
“……”抿唇欲言又止皱皱眉,胤禛长叹口气抓起的手,轻轻摁去心口低低笑道,“呢?也很干净。”
混不在意的调侃,与他眼中看似坚定的深情,几乎让保持许久的强颜欢笑,瞬时崩溃;咬紧唇拉下他的手,埋首在他胸前蹭着脑袋,闭紧眼,艰涩地喃声道,“还是忘不那拉姐姐,是不是?只是想看开怀……什么都不介意,为何,为何,竟开始骗……”
“究竟在什么?”攥着的双肩将抽离怀抱,胤禛扭紧双眉,心疼地看着可能已是毫无血色的面颊,轻轻晃着低低道,“朕过,那拉氏和不同……朕失去,就似失去阿玛……不懂么?些日子来,朕已不再想着,不要吓朕。究竟怎么?”
不知是此刻的神色过于骇人,抑或,的言语真的让他难以理解;面色焦虑的胤禛,眉眼间竟然全是担忧。
怔怔回视着他不安的双眸,牵强地扯起丝笑,拉下他的手拥起他的背,低舒口气平静地伏在他耳际悄声道,“今儿挪来园子的贵人,长得,很像那拉姐姐……告诉,是因为想念姐姐,才……”
“胡!”毫无预兆将反扑身下,胤禛面色铁青举起的双手攥在处,黑着脸狠狠瞪着,低低怒道,“竟拿孝敬皇后比?!算个什么东西!若非因是十七弟,朕立时……”
嘎然而止的愠怒低语中,惊愕地张大嘴……
怎的又扯出允礼?!
暗自伤神晌,想到的所有可能,便只有个……那人,可能是早忘去九霄云外的谦嫔,那个在胤禛晚年,为他生下圆明园阿哥的人……
紧紧抿唇皱着眉,胤禛泄愤般照只附着肚兜的胸部狠狠揉揉,便再也不吱声,满面郁气将脸悬在的眼前。
“错……”极为见风使舵地嗫嚅着倒歉,满心的沉郁登时被欣喜与好奇打败;扭着身子睁大眼,转转眼珠,悄声嘀咕道,“那……”
眼见终于不再半死不活装大度,胤禛释然却又极为不耐地闷哼声,拿厚实的身躯狠狠照压,才垂下眼睑拥起的背,闷声道,“朕不想。只要,信朕不会负便罢。”
“那……”小强精神再度充斥的体内,反手柔柔抚着他的背脊,故作心痛地蹙眉凝视着他,撇嘴咕哝道,“也想信……可,万有身子……”
“究竟哪个奴才多嘴的?!”
几乎是失控地嚎叫出声,胤禛腾然竖起双眉,满面不甘抓袍子就要起身;忙手脚并用死死缠住他,无法置信地瞪大双眸,低低嗫嚅道,“难道……还真的……”
挣着想要摆脱的束缚,看见着顷刻间又失神的面容,胤禛皱皱眉,面色尴尬地恨恨道,“有也不是朕的。”
尽自压住心间时起时伏的热浪,闭嘴安慰又期待地紧紧盯着他的双眸;只见胤禛缓缓眨眨眼,才泄气地复又压在的身上,埋头轻咬着的肩头,闷声道,“那个人,不守妇道!十七弟时常因内务府事务在宫中走动,常在御花园见着……偏总爱身着宫衣装,十七弟也就只当是闲人个,来二去……竟要在今儿讨旨意娶回府!”
唇角不自觉越扬越高,完全无视因被人戴绿帽,极为愤慨的霸王,轻拍着他的背,低低笑道,“反正也没碰过……给十七叔便罢么……”
“胡!”肩头阵刺痛,可怜的rr被龙牙阵啃,喘好半,胤禛才深吸口气极为不甘地低低怒道,“再怎么,那也是朕的人!十七弟先前也是不知的身份,才会在前几日醉酒之后,做出那档子糊涂事!”
晕……好狂野的十七叔,莫非是在御花园的山d里,打野战?!
几乎喷出口的笑意,却因害怕胤禛再度生怒,死死憋在胸间;见不再出言刺激,胤禛闷哼声,才渐渐有丝怜惜地低低道,“十七弟今儿查明,登时便来请旨赐罪。”
咦?!对!胤禛种老古董,对于仍是处的诸多妃嫔,根本毫不在意,也极为护短;就算他不碰,出种事,他也不会怪罪允礼,但那人是定要被赐死的……怎的反而,给接回园子?!
就似知晓的心思般,胤禛埋脸在肩头蹭蹭,才复又喃声道,“十七弟整日勤于朝事,膝下,只有个子嗣,还未取名,便在前几日没,所以才会多喝些……哼!朕今儿留下人,是为十七弟;可活不活得,还要看自个儿的命。若是生阿哥,念在十七弟情分上,朕,就饶的贱命;若是格格,那便怨不得朕。”
大结局(一)
来年六月,随着弘曕的落世,胤禛果然如先前所言,留下刘贵人的命,并将其升至谦嫔掩人耳目;而个‘谦’字,则明明白白昭示,警戒之意。
在现代,对个在雍正年间只是幼儿的娃娃,并未过多留意;只记得他似被过继给允礼,承袭果亲王之爵;原想既然如此,胤禛定会直接让小十七把亲子抱回府养育,可问话出,霸王却是气咻咻翻着白眼,依旧脑中无物……
照他的法,岁数得子嗣,自然是得万千宠爱集身;莫名其妙把新生爱儿赏给允礼,除让嘴碎之人多些造谣的臆想,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拙招;况且,以帝王之心度量,他容许弘曕降世,已倍得允礼感念;而不久的将来,江山就是由弘历接手,那么把恩赐留给新君承办,只会让果亲王来日,更加死心塌地,尽心扶持。
对胤禛洋洋自得的帝王之道,着实懒得琢磨;随着十三年越来越近,每日除去伴他共度的几个时辰,最喜欢的,便是在院中睡椅上斜倚着,看着,望着云,
任幸福满足的笑意,溢满唇角……
早先怕太过沉闷,胤禛曾有丝担忧地问,是否想要儿子们前来陪伴;看着他满目的关切,只是轻笑着摇摇头,窝在他的怀里,要他陪同,静静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
紫藤与那拉提,早在外孙博尔格满周岁,便请旨返回蒙古探亲;而弘历、弘昼,十年年初被分封宝亲王、和亲王后,据除越发忙于京中事务,还要经常离京,前往苗疆办理公务。
孤寂的日子过惯,便也慢慢想开;儿们如今,有着各自的幸福,各自的担待;作为个母亲,不可能伴他们世。太过惦念,只会让他们在享受自己的生活时,心下愧疚吧?
更何况,胤禛今年,已过五十七大寿;即便他能逃脱暴毙的命运,谁知与他,还有多少时日能相依相偎?剩下的岁月里,只想,陪他多多享受二人世界……
只是,不知因锻炼得越来越少,还是,人上年纪,体质就会变差;近段时日来,偶尔心血来潮蹦蹦跳跳,就觉甚是累乏,心口,还会隐隐作痛;而逢着气压略低的y沉,连喘息,都会扯得胸腔犹如撕裂般。
可,胤禛太紧张;明知自个儿是个长寿的人,自是不愿因此惹他担忧,每次遇着难受,就忙躺去床上叫累装睡;好在些小毛病只是偶犯,倒也没惹来他过多的猜疑。
日复日的等待中,待得十二年岁末过;盼望已久的,不待听到胤禛的命令,便暗地开始着手收拾,想要带离皇宫的小物件。
‘禛’字玉佩,二十几年来,始终悬于的颈间;随手摸去,那饱含暖暖体温的触感,总会让觉得,无论何时、无论何地,胤禛,都与共为体;血红血红的贡觉玛之歌,属于的半,终年垂在不同衣饰的腰襟儿,属于胤禛的那半,则似玉佩那般,被胤禛用宽厚的胸膛时时温暖……
怀着紫藤时,因寄托想念与胤禛来往的书信;被画猪头调侃,返还而来,却自此登上床头的小玉猪;还有胤禛,每次出京都会给带回的华美饰物……
每日,东想西想,时不时就往箱子里塞些小物件;待胤禛终于发觉,昔日应所求备在墙角的楠木空箱,早已被充塞得满满当当时;已是,又过三个月……
“是……”
翻腾着把本已收拾妥当的小物件,胡乱顿扒,胤禛极为不解地皱皱眉,挑起支芙蓉簪子看看,低低道,“不戴?朕看平日,很是喜欢的。”
抿唇轻笑着拥住他拉回桌前,俯下身,轻抚着他依旧健康红润的面容,满足地低低笑道,“臣妾只是,想早些收拾好行装,伴同去过舒适的小日子。”
释然地轻舒口气拉坐去腿际,胤禛缓缓搂住的腰轻声道,“可……朕觉得弘历,还需要历练……”
是么?
虽再未听过胤禛与朝臣议事,可几年每每提及弘历,他眼中越来越多的满意和赞许,早让感觉得出,儿子已渐渐有统揽朝局的能力;再,十三年本就是弘历该继位的时候;难道胤禛,还是对民间的麻烦生活,心下抵触?
微微蹙眉凝视胤禛好半,眼见他有丝逃避地缓缓垂下眼睑,不自觉抿唇笑笑,伸手抚着他的眉悄声道,“亲爱的,已盼好几年……想有日,能亲自为做饭,亲自陪下田;累乏,就去弘时特意为们备下的桃林中,相伴着赏花,笑;在桃花下,拥着,依偎着,起,慢慢变老……”
“朕……”怔怔回视着期盼的双眸,胤禛不自在地低低清清嗓子,才低叹口气淡淡道,“朕,如今身子骨还好。待觉得倦怠,再陪过去,也不迟。”
还是眷恋着,可坐揽下的帝位吧……
心间热切的期盼,因胤禛眼中那丝踌躇与挣扎,渐渐转凉;不期然阵心悸袭来,状似无意轻轻摁着胸口,翘起唇角故作轻松地低低笑道,“……可是仍怕自个儿适应不?不过,真的,c秧之类的田间耕作虽然好玩,身子骨不好的人,还真做不来呢。”
“小看朕?”话音刚落,意料中的,胤禛便面有不甘蹙起眉;待见着的唇角越发扬起,才温柔地拉下摁在心口的手,抿唇微有得意地低低笑道,“其实前几日,朕已去京郊,下地亲耕过。身处帝位,重农却不知农耕苦,那朕岂非空谈?也没什么难的,力气活。”
丝欣喜涌上心头,刚想趁热打铁出言相劝,却见胤禛低低叹口气,缓缓将头埋去的颈下,悄声道,“可……还早。不是朕不愿意……敏敏,再给朕几年时间,等弘历真的能接手,朕定会陪同去。”
愿等……可知道心中,真正的担忧么?不想强迫抛下切,可是,为,必须、也只能,么做……
本已些微缓和的心间抽搐,突然间,愈发剧烈,下意识咬紧唇,却见胤禛登时紧张地捧起的面颊,低低道,“哪儿觉得不妥么?朕去传太……”
伸手摁住他的唇,苦笑着轻轻喘喘,才摇摇头,继续期待地凝视着他,悄声劝慰道,“胤禛,可真的很想念和乐庄呢……今年八月之前,定陪去趟,好么?”
有丝犹豫地挑挑眉,胤禛垂眼思忖片刻,才极为不解地淡淡问道,“为何要在八月之前?有何要事么?”
因为八月,若仍是留在宫中,会……
直至三百年后,十三年八月的场暴毙,也是谜团……不知晓确切的答案,根本不懂该如何让逃离;能做的,只有在那之前,带离开……
揪着胸口的褂子缓缓垂下头,极力忍着因担忧阵阵抽痛的心悸,勉强地低低笑道,“中秋……弘历弘昼在京中,见得机会多……想……想去跟十三叔和,弘时,吃个团圆饭。”
几乎睁不开眼的刺痛,让连话音都有丝颤抖;似已觉有异样的胤禛,刚紧张地伸手抬起的下巴,就趁势撇嘴,状似啜泣耍赖道,“不去就哭……还装心痛!去么去么!~”
胤禛本充满惊慌和紧张的双眸,因此刻的‘装病’撒娇,毫不意外开始渐渐生怒;不过微恍神,咬咬唇,忽地挣着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轻轻晃着低低道,“答应么……以后,再不装心痛,也不哭……答应么……”
僵着身子任晃来晃去,好半,才觉他极为无奈地低低叹口气,伸手轻轻摩挲着的背,低低嗔道,“好,朕应。日后莫再装病讨朕旨意,记得么?”
“嗯……”尽自压抑着越来越急的喘息,抱紧胤禛,轻轻咬住他颈间露出的丝皮囊,在他温柔的轻抚下,过好久,才渐渐恢复常态,极为倦怠地闭上眼,用唇摩挲着他的耳垂,喃声道,“亲爱的,还有那支桃花笔筒,走的时候……也带上,好么?”
“又不是去不归……”略微不满地揉着的后心淡淡嗔句,胤禛轻轻抬起的脸看看,直待见着双眸轻松地弯起,满面笑意回视着他,才微微摇头淡淡笑道,“都做玛嬷多久的人?还整日胡闹……给朕揉揉肩,要变……越发酸胀。”
“嗯……”
轻笑着挪步依去他的身后,渐渐收起唇边的弧度,担忧地看着胤禛复又捻起书札,只觉环绕内心数十年的甜蜜,竟似慢慢地,陷入看不清的迷雾之中……
五个月的时日,于来,竟似过个漫长的世纪。
胤禛年事已高,虽身体看起来并无大恙,可他整日c劳,隐疾自是不少;曾想过,将来自现代的身份,详细诉,他早些退位;可心里,却又因对他诺言的信任,总隐隐有着可顺利逃脱的期盼;若真的用实话将他带离皇宫,又怕,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会更加怕突然离去,惶惶不可终日……
白日里,因不时想起难测的将来,心悸与急喘越发频繁;可每当看到胤禛含笑归来,那真实而心安的感觉,却又让不自觉恢复常态;依旧贪恋而容忍地,默默伴着他,看着他。
七月的最后,早已换下宫装的,仰脸在殿后轻轻踱着,望着苍穹中那弯月牙儿,彻底放下心……
明日此时,与胤禛,该已行在前往和乐庄的途中吧?
高大的身影,遮去望向际的视线;抑制不住扬起唇角,头扑进胤禛温暖的怀抱,安心地在他身前蹭着面颊,轻声笑道,“胤禛,都准备好,的褂子,也备妥。再不走,就赶不上中秋……”
声低笑在头顶响起,胤禛拿下巴轻轻抵在的发际,反手拥住的背摩挲着低低道,“就急得样?弘历今儿才返京,不让儿子多歇几日再理会朝务?再等等。”
“还等?”心头喜与惊的冲击,让紧紧揪住胸襟儿,瞪大眼直直看着他,低低嗫嚅道,“不是八月前就走么?今儿,是最后晚……”
蹙眉狐疑地捧着的脸揉揉,胤禛渐渐翘起唇角低低笑道,“主要不是过中秋么?园子到雍和宫,才多大儿路程?……其实,朕早已着十三弟和弘时悄悄进京……”
五指死死攥紧衣衫,指尖弧形的指甲,几乎抠入心口;颤抖着身子摇摇头,惊恐又绝望地,张口无声唤着,看着,胤禛……那顷刻僵滞的笑颜……
“胤禛!跟走!必须!必须……”
充斥周身的痛,与惊惧,让尖声哭喊着,在眼前片黑暗中,狂乱地挥舞双手,想要强迫胤禛随离开,随离开……
“敏敏……是错……是……现在就陪走,陪离开。”
悲伤的低语轻轻灌进耳,熟悉的温暖怀抱,激动却又温柔地环来,将,从床际拥起;胤禛微微颤抖的身躯,竟似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让昏倒前,刺心的惊悸,缓缓平复。
啜泣着拥上他宽厚的背,贪恋地蹭着额头,断断续续低语道,“跟走……来自三百年后……真的……不要死,不要!跟走,离开,离开京城……”
“好……”
对的直言相告,胤禛并未如预期那般震惊,反而越发拥紧的身子,有丝哽咽地喃声道,“陪……们去桃花林里……在桃花下,拥着,相依着,起……起慢慢变老……好不好?”
“嗯……”颗颗热泪滴落在的额角,终于长舒口气,瘫软在胤禛的怀抱,满心酸楚低低问道,“可是的眼睛……为何,为何么黑?”
自打转醒,就只是凭着触觉与听觉,感受着胤禛;难道……因为方才的晕厥,竟是,失明?
“傻丫头……”依旧,是那宠溺而又心疼的柔声细语;胤禛渐渐止住颤抖的身子,用暖暖的掌心紧紧裹住的双手,似泣似笑,低低道,“的眼睛,被蒙上黑布,所以才瞧不见……待得到林子边儿为备下的民屋,再拆给看……好不好?”
“……”不自觉轻轻扬起唇角,吸着鼻子窝在胤禛怀中,佯怒地低低嗔道,“那不是得至少半月都见不得日?不么……想看着……”
想要抬手抚摸他的面颊,却觉他紧紧将的手压在低处;尚自不解,便觉猛地被拦腰抱起,平躺在他坚实有力的臂弯之中。
“小心……”
极为忧虑的惊叫还在口中,双唇,便被胤禛急促地吻上来;与他舌尖温柔相抵时,的心间,竟莫名地涌起丝慌乱……
胤禛的脚步,微微开始挪动;可与纠缠着的甜蜜之吻,仍在继续;待得他粗重地喘息着将双唇挪离,,也几乎因满含眷恋与思念的长吻,低喘不已。
“到。”
到哪儿?!
头雾水摆着脑袋,胤禛,却如对待件珍宝般,轻轻把放低,置于片柔软之中;跟着,凑来耳际照的面颊微微啄,依旧困着的双手,酸涩地低低道,“胤禛,错……若早些……不会……不会失去……敏敏,原谅胤禛,好么?”
大结局(二)
失去?原谅?
怔怔任他贴面摩挲着的脸,在轻柔的碰触中,感受他传递而来的深深懊悔,与悲伤……
依旧,是胤禛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可是为何…… 弓身奋力扭动着,突然间满心惊惧,失控地尖叫着哭喊道,“不是!不是胤禛!把他还!!没有胡子!”
“有。”翻身牢牢将压制在他健硕有力的身下,胤禛小心翼翼把的双手举去头顶,拿带着胡渣的下巴轻轻蹭蹭的脖子,低低道,“喏……不就是?先前的太长,不好看,剪……”
心间的不安,因他慌不迭的解释,越发惊恐;扭着挣着想挣脱双手扒下眼上的黑布,却觉他压制着的力气,就似回到十年前;想要再度感受他的胡渣与似乎光洁许多的皮肤,他,却只是轻轻在脸前喘息着,刻意不再与有所碰触……
不敢,不想,不愿,去猜测眼前的他,是谁……因为,能给与胤禛般无二感触,却又比那霸王年轻些、温柔些的,只有个人……
“……”绝望与悲戚,让渐渐止住挣扎,无力地任他压着、困着,失神地低低道,“不是胤禛……胤禛老,他很久之前就老……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知道吗?他脸上的沟子,早就比多多……”
着,却因想起那霸王极为臭美的自恋,不由伴着泪水低低笑出声,“可他……还直觉得……”
“觉得自个儿挺美。”
蜻蜓水般,只用唇瓣轻沾着的鼻尖,身上的他,似乎突然间有丝笑意,轻轻用空出来的右手指尖,划着的眉,抚着的唇;声音,有丝飘渺地,缓缓接过的话,“敏敏,还记得吗?那日在看札子,猛地从脑后凑过唇来……可随后,却又埋怨,胡子太长,耽误调戏,还显得人不精神……”
就似回忆般,低沉柔和的话语,让的呼吸,略微顿;不由恍然地翘起唇角,伴着他低低道,“嗯……可胤禛却……”
食指轻轻抵在的唇间,脸前的他轻笑声,越发凑近些,含着笑意喃声道,“,若非用胡子衬得老些,旁人会觉得,皇上怎会喜欢个,比他还老态突显的爱妃……”
无法言喻的热浪,在胸腔中,翻腾不止……
惊愕,却又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又喜又悲地闷声啜泣着咕哝道,“是……是胤禛?真的?”
“当然……”温柔地安抚着的面颊,胤禛轻声笑笑,复又有丝压抑地低低道,“其实,老的是朕,知道……可是怕,怕的多,自个儿真的会先离世……所以,总是抗拒着,不承认,总是挑着的毛病,让觉得,还年轻得很……敏敏,是胤禛不好……若早些陪去和乐庄,不会……不会……可,又有丝庆幸……幸在,并未亲眼见离去……否则,那伤痛,就需来承受……会心疼……很心疼……”
苦涩的水滴,颗,颗,渗入的喉间;哽咽地翘起头,咬着他的唇,舔着,吸着,大口大口喘息着喃声道,“么……,已经去?现在的,是人么?”
对此刻自己究竟是人是鬼,极度迷惘……如果是人,面前的胤禛也是真的,那为何,他竟会顷刻间年轻许多?如果,胤禛是鬼,也是……可,钮祜禄氏不该活到八十好几么?怎的自个儿尚未自裁,就突然翘辫子?
“是……”有丝苦楚,有丝怜惜;胤禛渐渐裹住的手背,引导着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光滑的面容……最终,吻着的手背,低低笑着压抑地咕哝道,“敏敏,知道为何朕的陵寝,会选在距先帝景陵,甚远的易县吗?”
对自己此刻所处境地的迷惘,因胤禛越发真实的存在,渐渐消散;不管是人是鬼,与他,仍是相伴相依;,已经足够,不是么?
欣慰,却又有丝迷茫地摇摇头,只觉胤禛缓缓伏在的颈窝,侧过脸深深嗅着身上的气息,恍然而又愧疚地喃声道,“早安排十三弟离开,真的打算……累乏的时候,带去庄子里,悠闲些,共度余生……可是皇帝,活在下人的眼中,无法随心所欲去过庶民的生活。况且,朕怕,人死之后,真的会有y魂,那么,根本不敢面对先帝;所以陵寝,不过是个幌子,朕早就决定,离开之际,安排个没尸首的奴才冒充便罢……”
晕……那么,泰陵里头,真的有个用纯金打造的头?!
顺着胤禛的低语,脑海中,不自觉出现只灿灿发光的大金块;咧嘴,正想出声问讯,却听他复又低低道,“可,总是觉得,还早,还健壮……又因还小朕十几岁……朕总觉得,不碍的……再等等……”
些微开始发颤的身躯,轻轻伏在的身上;安慰地伸出手摩挲着他温热的背部,低低笑道,“别再自责……如今,不仍在起吗?,比什么都重要……们现在,是在坟里?还是?”
不自觉低语着将手摸上眼上的带子;却觉胤禛忽的愣,忙再度攥住的手,低低道,“不要急。等完,好么?”
话语中的那丝不安,让顷刻止住动作,翘起唇角仰头轻啄着他,看不到的脸,柔声笑道,“臣妾遵旨……”
轻吁口气将的双手环去腰际,胤禛微微起身躺去侧,将搂在怀中,抚着胸口,轻声道,“敏敏……那晚……看着,渐渐冰冷的身子……自个儿,好似还活着,却又像是,已经死……”
若胤禛此刻的低语,满含悲恸,倒不如他,已是毫无情绪;怜惜地动动唇想要张口,却觉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劝……,压根儿不知此时身处的境况啊……
“太医……”温柔地揉着的心窝,胤禛掌心暖暖的温度,丝毫暧昧都无,只是轻柔地,充满自责安抚着,淡淡道,“的身子,年轻的时候,想已受过太多磨难;随后,却又日日忧心,时时心境教迭……才会,才会……心裂……而……”
胤禛越发颤抖的身躯,让不自觉心惊不已;忙拉下他的手,紧紧抱住他的身子,轻轻晃着柔声劝慰道,“还在呢……还在……”
“嗯……”粗重地喘息着反手紧紧拥住,胤禛似是尽力压抑着,语音低沉地喃声道,“是忽略……当年为产下阿哥们时,就出血不止;那次莫名的呕血受凉……虽其后未有大恙,却仍是让,留下隐疾吧……敏敏,在朕怀里,再不会笑……不会哭……不会撒娇……也不会……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