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 冰爱十年 > 正文 第 84 部分
    突然他的身子一激灵,如在寒风中陡然冷战般警醒,眯起俊俏的眼,看着我一脸认真。

    “你不知道他的理想,让我来告诉你,”他收回刚刚漂游的所有思绪,定定看着我,“你不知道他为何要成立双水。我知道。”

    愿闻其详。我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将双手笼入温暖的皮草里。

    “近年来中企在海外收购洋品牌屡屡受挫。2005年,海尔拟收购美国著名家电品牌美泰,出价亿美元外,还承诺承担美泰亿美元的债务,使得收购总报价达到了亿美元。然而,时隔仅仅一个月,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已经批准了由ripplewood公司率领的投资集团对美泰的收购要约。”

    “由于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的动作,使海尔的收购美泰品牌的愿望化为了泡影。今年年初,华为科技拟收购3公司的交易在华盛顿遭遇政治反对,终告失败。按照原计划,华为将持有美国竞争对手3公司的股份,并取得董事会席位。但在美国政府出面阻挠后,收购计划取消。”

    “同样是2005年,中国海洋石油有限公司向美国同行业对手unic发出收购要约,开价185亿美元,但是在8月,中方宣布受阻撤回,并表示撤回原因并非经济因素。但在经济领域、良性竞争环节频频发难的美国政府的政治干预,已使中国政府忍无可忍。有关部门呼吁:美国应当公平对待中国公司。”

    七十五 心悦臣服3

    他浓眉轻扬,“为什么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今天,中企海外收购、仍然要在公平竞争的幌子下、一再遇到不可言说的壁垒?欧美国家不惜动用政治干预,他们在拼命阻止什么?他们最害怕的是什么?”

    “中国染指其品牌,这件事这不是欧美国家愿意看到的,而所谓的‘非经济因素’阻力的出现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其实欧美国家最怕中国什么?最怕中国企业收购他们祖传的品牌。只要我们有收购洋品牌的企图,欧美政府就会竭力反对。但同时,欧美的企业却在中国大肆收购中国的品牌。”

    “国之改革,非一日之途。而整个国家经济走到了今天,却依然要忍受来自国际上的歧视与不平等。如果你的目光足够深远,会发现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若要成功必须打破一切可打破的旧有壁垒。”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深有同感,但是安并没有告诉我,这跟巨丰又有什么关系?

    凝聚千山万壑的眼神,陡然令表情肃穆,“他在美国、西欧都有不可小觑的势力,以这点根基,想成为中企中民族品牌的佼佼者、绝非难事!巨丰内部科技产品,原本依靠美国支持,但他招贤纳才,眼光独到、决策领先;亦借助航天科技热潮,将航天电子灵活结合国家科技命脉,获得科技部支持。直至今日,dthird旗下的产品、已有相当的自我研发能力;崛起一个民族品牌,指日可待。”

    我暗暗一惊。这,的确是我从没想到过的。

    “我了解一点你那‘独到’的性格,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入主双水。。。。。。”他的双眼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却陡然变得严肃,眼眸中现出与柔和的眉眼、极不相符的强硬。

    “这世上的财富,永远总量恒定。富人从穷人手里集结财富,享受挥霍或还原于国家税收,而这流失财富的绝大部分,之后将在千千万万的平民中分配。财富世世代代、在不同家族之间更替循环,没有谁能成为最终的永恒。。。。。。”

    “你幼稚地追求自我的个性、不肯让他为你安排一点点命运里的c曲,但你可知道——这不应是你的痛苦,而应是你的快乐。”

    “你不会有同感:一个男人在刀口浪尖走过。。。。。。血海荒漠里流浪过。。。。。。经历过孤独的寂寞。。。。。。会有怎样不顾一切、强夺的心。。。。。。”他的语气,在静夜遽然呼啸的寒风里,竟然有说不出的沧桑与寒凉。

    再面对我,表情里充满了强硬与坚定,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金色的火花,如同要以一种炽烈的感情引起我的共鸣。

    “没有体验过人生的残酷、世界的冰冷、世态的冷漠、生活的艰苦的人,是注定不能成为强者的。强者是经历了一切、看透了一切的人。是能够冷峻面对一切、毫不畏惧的人。世界是铁,而强者是钢,只有全身是钢、毫无缺憾,才能在铁的世界里完好无损。”

    他的语气里,有显而易见、苦苦追随的狂热,“我敬佩他。”

    “他有胆量单枪匹马亦敢闯枪林弹雨;身临绝境常常眼都不眨;他待弟兄们为兄弟,并不是所谓的黑帮老大;在我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有的是一颗颗赤诚的热血之心!他目光敏锐,善于从法律政策的夹缝中找到合理合法;这世上我从不相信奇迹,但他的确创造了奇迹——他建立了他的世界,完美、并且毫无瑕疵!巨丰是一个奇迹,它代表我们这样一无所有的人,亦可以通过不一样的路,得到财富、地位、尊重、仰视和前途!”

    他黑亮的眼眸里,有显而易见、已至巅峰的赤诚与崇拜。这样动情的他对着我,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笃定,双眸如燃烧着火焰般,洒s着万丈激情,将一种强烈、大气磅礴的感情,在火中迸裂开来,霹雳糝弹般爆发四s成更为宽广、波澜壮阔的一幕奇景。

    “它是梦想!是希望!是光荣!亦是辉煌!是他!他亲手创造了它!”

    “可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亦有弱点。”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神情中透露着莫名的y暗,“我从前以为他完美无缺、意志坚硬如铁;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他做事的心。但,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他不是神,亦是凡人。——而你,就是他人性中的弱点。”

    “新疆之行你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他竟然愿放下曾经的一切、欲与你归隐山林。。。。。。我们火热的心,在那一刻绝望、冰冷。。。。。。他是我们世界里的阳光和星辰,没有他,白日里将不再有温暖,夜晚将找不到方向。。。。。我们是抵死和他相随的一群人。。。。。。即使把命献给他也在所不惜。。。。。。”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七十五 心悦臣服4

    “而这样的他在你眼里,却如敝履蓬草,你何能让人不气不恨?”他唇角撇出凄凉一笑,“他对你的爱,感天动地、荡气回肠。。。。。。没遇见你之前,他久居幕后深埋不露,藏形匿影;藏得好、藏得深,但是你,却让他隐身的一切、一点点地水落石出。。。。。。”

    “你若真爱他,应该离开他。。。。。。他,并不象你想象得那么强大。。。。。。”他的表情里含着莫名的一丝脆弱与痛苦,如同将内心深处的某种企图隐忍不发,“我有预感,即使你真的爱他,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忍不住地。。。。。。毁了他。。。。。。”

    对他沉暗语气里、陡然转变而来的大张挞伐,真是始料不及。但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兄弟、一个局外人,非他的亲弟弟对我说这一番话。

    我不得不深思。

    亦不由自主心生怀疑——我爱他,真有他爱我那般深、那般烈、那般切么?

    朵朵寒梅之蕊,在风中颤颤而危,我的心、忽然失落莫名——

    原来。。。。。。原来。。。。。。这爱不是海之潮汐、晨去夕来。。。。。。亦不是空谷回声、徒留余恨。。。。。旧梦重温、潮涌而至的。。。。。。是一颗纠缠着不肯放弃、不肯再次错过的心。。。。。。

    可是,我曾经怎样对他?十年前如何对他,今日重蹈覆辙。。。。。。

    唐博丰,我该如何面对你。。。。。。无关乎羞愧,亦并非无颜,但仓皇的心,已然无处遁形,隐隐地藏头露尾、哀痛不已。。。。。。

    灯火辉煌的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枪响,惊起松林中聚枝而居、憩息酣甜的鸟惊惶乱飞。我和安立东遽然回神、继而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却是举足飞奔而去。

    发生了什么事?众人的脚步纷纷错乱而惊慌。虽然此处枪声并非绝无仅有,但如此良辰美景一刻,出现这不吉的枪声是很煞风景的事情。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奔向了枪声来源——那间别墅,在别墅外静静环围,权涛和另一个男人,分别拿起了手机在打电话,将这里发生的事,正向某些人沉静地讲述。

    透过玻璃窗和橡木玻璃门,眺望到依旧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内厅,跳跃着浓重喜悦的节日红烛,依然荜拨燃烧得热烈;马萨惊慌失措、愕然不已的脸;婴儿被惊吓后歇斯底里的哭声;两个高大的小伙子已侯在大厅门外,躬身战备、姿势警觉。

    我想都没想奔上台阶,要冲进去。

    身后安立东狠狠一拽我的胳膊,疾言厉色,“等等!你不要进去!”

    一惊之下定神,整个人几乎被他笼在了怀里,两个人不自觉地相视一眼,竟然有些赧然。但惊险的形势不容我们多加思量,大厅内传来一个男人的怒不可遏的咆哮声。

    那声音。。。。。。我仿佛有些熟悉。。。。。。

    标准的普通话,但总带一点莫名的、让我陡然激奋的口音,“你跟我走!提娜!他根本不在乎你!他根本不爱你!”

    心陡然沉埋入杂草丛生的荒原,沉浸苦海里的一幕幕往事粗野地露出水面。。。。。。我知道他是谁。。。。。。他是谁。。。。。。他就是那个我在梦里沉睡、陡然被难言的痛惊醒、恨不能咬他几口的克苏托!

    他是克苏托!

    瞬间冰冷的血y陡然,如同热血进了下面是熊熊烈焰的蒸发台、强大的痛感煎熬着一颗清苦无状的心,那颗心被横空出世的一剑袭来,在铁器的利刃中溅血滴滴。

    “提娜!你这个傻丫头!”隔着玻璃看那个扭曲得有些变形的身影,分崩离析的隐痛几乎要将我撕裂开来,但我,却怔怔地听着那突然变得温柔无比的语气,浑身僵硬。

    如精神错乱、妖魔狂舞、拿着枪的克苏托,在此刻却变了柔情不已的语气,对着提娜远远地开口。

    “你不要怕,提娜。我来不是要伤害你。我要跟你说一些话。。。。。。”

    马萨惊慌莫名地抱着孩子,一边哄一边躲闪开来,“你走!不要过来!”

    “妈的!这小子手里居然有枪!你们居然都没看见?!”

    众人中有一人怒气冲冲地开口,我定睛一看是打完电话的权涛。

    曲丛生不在,他难道荣升第二总管?在执勤期间出事,他一定气急、恼羞成怒了。

    我身后的安立东上前,镇定自若地开口,“先别慌。”

    犀利的眼s却向我,语气极度温和,“他是谁?”

    此人察颜观色的功夫,绝不输于唐。仅我刚才大惊失色的面孔、风起云涌的表情,他已知我与登堂入室的克苏托、一定有较深渊源。

    我淡淡一眼扫过他意含探询的脸,“他叫克苏托。”

    剩下的话,忽然满心溢满悲凉、无从说起,这旧恨新仇亦无计可消;“他一定来找马萨,要带她回草原。。。。。。”

    七十五 心悦臣服5

    毕竟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眼见得权涛呼了口气。可克苏托手里有枪,权涛不得不依旧严阵以待。看他风声鹤唳地在别墅环围安排人手、如临大敌的小心翼翼,我不由得唇角现出凄凉一笑,“用不着这么虎视眈眈地防备。。。。。。你要知道:他伤害谁,都不会伤害她。。。。。。”

    这样的爱,亦是红尘难遇吧。。。。。。那个月光森冷的夜晚,我恍惚的意识里、亦见他夺命而逃的仓皇。。。。。。他命都快没了。。。。。。流离失所、动荡不安,却不忘他深爱的女人被囚禁在、另一个男人的金色羽翼下,终年不见阳光。。。。。。。他失去一切、一无所有、却坚信自己可以勇敢地、只身闯入狼群。。。。。。来救她脱离苦海。。。。。。

    这愚昧的勇敢,究竟可以用怎样褒贬的字句来衡量?

    克苏托。。。。。。你要我,该拿你怎么办?

    安立东逡巡的目光入木三分,深深刻入我的眼帘。我闭上眼,压抑着内心依旧不肯云淡风清的浅浅酸楚,走上石阶。

    安伸手欲拦,我神情里陡现绝望,偶尔一现的脆弱里带着些微的哭腔,“你,不要管。。。。。。我要想一想。。。。。。”

    仇恨可以持续多长时间?过往的痛何时可以忘?睡里梦里我都在恨这个人,但今天他出现在我眼前。。。。。。我却怵然惊栗、那样深刻、不共戴天的痛与恨,居然都可以置若罔闻。。。。。。

    走近门厅,下意识地停留、步子停了下来。手,并不敢去触那扇依旧张灯结彩的门,怕一推开,就会重现人生的某一段黑暗的梦魇。。。。。。告诫自己:门内门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门外属于黑暗,却是你最安全的宿命;门内灯火辉煌,却充斥着魑魅魍魉。。。。。。。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马萨用维语在跟克苏托交谈。那流利的母语若不是在此千钧一发的惊险时刻,简直就如行云流水般动听。两个人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克苏托满脸是无法克制的激动与斗志昂扬,马萨的平静、怯弱、温柔,根本不能安抚他的情绪一点点。。。。。。

    再回首,面前是一级战备的人群,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大有战斗一触即发的形势。

    站在空旷明亮的长廊,呼啸的穿堂风吹拂,紧裹皮草的身子亦显单薄。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安立东居然走上台阶,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自己的宽大皮衣盖在我身上。

    带着他体温的温暖,环围在我的身上。。。。。。

    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他,他目光中丝毫不显山露水,行若无事,如同反而是我多心。一个看去辈分比他小的男子,又上前奉给他一件皮大衣。

    他视若无睹地看一眼周围的人群,姿势利落地转身,将那大衣披上。那陡然一现的惊鸿一瞥,竟然发掘出他内里的几许王者气质。

    不驯、深沉、狼的野性在团起的趾爪中收敛。。。。。。

    院内的灯火辉煌,因众人肃穆的脸显出几分诡异的色彩。内厅的恰伊莎在母亲的怀抱里昏昏欲睡,仿佛并不知自己身陷何等的危险。。。。。。马萨坐在沙发上、怀抱婴儿,有着万分和顺的母性温柔,她对克苏托展露了友好的笑颜,目光时而抬高远望、越过万水千山、牵系了无形的线,重获自由的翅膀,走向那天高地阔的故乡。。。。。。如果忽略厅外如此的戒备森严,这两个人交谈的气氛无疑是和暖、温馨的。。。。。。远胜于故友重逢的寒暄。。。。。。

    权涛扣上电话走来,却是向安立东颔首,“安哥!”

    安轻舒眉,问,“唐哥怎么讲?”

    “唐哥正往回赶。他说,”权涛做个劈掌的手势,“这是通缉犯,要不惜代价活捉!不然,就地办了!”

    安脚下的磨砂皮靴,汉白玉石栏上轻轻击打着节拍,疾风知劲草。仿佛在这种时刻,才是他显山露水、大展身手的地方。

    他沉静的面孔转向我,向唐志林的那栋别墅轻扬下巴,“你去唐总那边,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目光陡然凌厉,有着狼一般的凶残。

    我回头恋恋不舍地看内厅旖旎的气氛一眼,克苏托站起身,眉色温情地接过马萨怀抱中的恰伊莎,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对待亲生的骨r一般小心翼翼。

    如果,爱能让一颗罪恶、好战的心回归和平,那么这份爱,依然不失突破关山、围墙之后巨大的力量。。。。。。

    男人的事,让男人去解决。站起身,笼笼他覆上身、皮大衣的衣襟,正要走。

    却突然听见马萨惊魂般的、汉语出来的尖叫。

    “克苏托!不要啊!——”

    七十五 心悦臣服6

    安立东一跃而起、冲进门去。紧随其后的是权涛,一众顶天立地、人高马大的男人,冲进了厅堂中央、瞬间一字排开、环围着列出阵势。

    那为新年来临,刚刚更换的、质地洁白细柔的羊毛地毯,一定从来没有承受过如此大的压强。用显微镜看看,内里结构变形严重。无数的黑脚印纷杂地踩在长毛的纤维上,那些柔弱不堪的脆弱,我见犹怜。

    克苏托的表情,有着穷途末路的狰狞,他左手钳制婴儿,右手的枪已抵在恰伊莎的脑袋上。

    “提娜!提娜!”他哀痛欲绝的哭声,遮掩着穷凶极恶表情的残忍,酒红色的脸颊带着因愤怒而激起的几许疯狂,“我如此待你,你居然还不肯离开他、跟我回库鲁克!你究竟是爱唐博丰?!还是爱这个孽种!?啊?!”

    他整个人被歇斯底里的疯狂笼罩,如同野兽般、哀伤的嚎叫在厅内回荡,恰伊莎因为头顶冷硬的枪管,剧痛的感觉惊扰了她的美梦,张开嘴开始不满地大哭;稚嫩的童音在高堂内余音缭绕、让一众男人的心,顿失揪到了嗓子眼。

    安立东的面上立时现出铁青,血管凸显尽爆;双目圆睁、凛眉正色怒喝道:

    “放下孩子!你这样、算什么英雄?!”

    一把枪抵在不到一岁的孩子幼嫩的脑袋上,喋血的浓烈气味荡漾在每个汉子的心里,恰伊莎吃痛、不绝于耳的哭声,让人忍不住心酸难耐。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想象着即将出现、惨绝人寰的一幕;但这众人眼中的怜惜和恐惧,却并不能撩动那魔鬼心中的、任何一丝怜悯之意。

    反而,他手下的枪力道更重,狠狠地戳压在她柔嫩的额头。

    “哇!”恰伊莎张大嘴,哭得更撕心裂肺、揪心了。

    “妈的!”

    怒不可遏的一声斥骂,转头望,安立东手里也有了枪。一把气势y寒、光泽凛冽的枪。他站着,色厉内荏、目不转睛地瞄准克苏托。

    但恰伊莎在克苏托怀里,所有持枪的人全盘戒备,却,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或上前。

    “你是因为这孽种才不跟我走?!啊?!”克苏托瞪圆了血红的眼,低头盯着恰伊莎哇哇大哭的嫩唇,嘴角牵出凄凉的一丝苦笑,食指放在扳机上,幽幽地发出身临地狱般的绝望之语。

    “我已经一无所有,若一定要孤单地、离开这世界。。。。。。还不如你陪我。。。。。。”

    眼睛里闪着鬼火一样可怕的幽暗,“别怨我。。。。。。要怨、就怨你比狼还狠的父亲。。。。。。是他害我失去一切。。。。。。失去一切。。。。。。。”

    马萨‘扑通’一声跪下,膝行至他脚下,仰望着的、惊恐的脸上,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不要。。。。。。!克苏托!这是我的孩子。。。。。。我爱她。。。。。。”

    “我是她的母亲。。。。。。这世上。。。。。。如今只有我爱她。。。。。。我求求你。。。。。。。”

    “不要这样。。。。。。啊。。。。。。”

    泪已在她脸上流成了河,但克苏托的世界里,此刻只有恨、没有爱;只有悲愤、没有怜悯;只有嫉妒,没有冷静。。。。。。他居高临下看着跪地的马萨,闭上眼仿佛有一滴泪划过眼睑,欲按动扣扳机的手指头。。。。。。

    我热血上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面前男人们剑拔弩张的阵仗中夺步而出。怒目圆睁,一步步地虎虎向前,火辣辣的目光视克苏托。

    他狂乱的眼眸,见到我时居然有一丝乍然的清醒。

    “克苏托!你可还认得我!?”我斗志昂扬如有雄风、不管不顾地扯嗓大吼,“把孩子给我!”

    他愣着,手中的枪下意识的抵向恰伊莎的胸口,却愣愣地看着我。

    我唇角泛起冷冷一笑,“你从小生长在库鲁克,你对我说过、它的名字是巴音布扎,这是你们维族人、心中的珍珠城!”

    “在那里,五彩缤纷的彩虹从天而落;雨水如同珍珠酒、洒上一望无际的绿野,草原上星点的羊群,就像天空的团团白云;玛瑙般的高山、琥珀般的长河、翡翠一样的草地上,开着珊瑚一样的花朵;满褡裢的甘醇马奶酒,策马狂奔的维族、哈萨克的汉子们,在灼热的烈日下仰脖就喝;牧笛和冬不拉,伴着姑娘的长鞭,在草地上纵情欢歌;粗旷的土地孕育了男人们粗旷豪放的性格;那里的男人个个胸怀坦荡、光明磊落。。。。。。。”

    “那珍珠城是你的故乡,克苏托,”我眼里瞬间凝聚了莫名的哀伤:这段爱,我们四个人横亘其间,有着深深的纠葛,但是我们每一个个体,都各有各的对与错,罪与责。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七十五 心悦臣服7

    “孩子无辜。。。。。。克苏托。你有理由恨‘他’、恨‘她’、恨我,但,你没有任何理由恨你手中的这个孩子。。。。。。她的生命跟你毫无关系。。。。。她的命运,也跟你所介意的、过去的恩恩怨怨,没有丝毫瓜葛。。。。。。

    语气里遍是凄凉的伤感,对他的恨在心上、指尖止不住地盘旋,似乎有一刻浓烈得自己的心即将跳出心房,伸手去狠狠地扼住他的咽喉,凌厉地笑着、看他窒息在我柔弱的手掌;

    但另一刻,却又因恰伊莎的命悬一线,收回了颤抖的手,不敢。。。。。。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至今为止32岁的生命里唯一的孩子。。。。。。恰伊莎。。。。。。她因为我的存在,亲生母亲受了多少年的委屈和冷落。。。。。。而自己亦自出生那日起,就不曾得到父亲的怜爱与疼惜。。。。。。我怎么能图自己的报仇心切、一时之快。。。。。。毁了她满载希望的人生、卑微的生命和爱。。。。。。

    唐博丰,我欠你的,不知今天、可不可以还。。。。。。

    目光中暗含杀机,神色坚定,“若你真的敢下手。。。。。。那我对你,已无话可说。今天你的枪,在这里只可以s出一粒子弹;这三个女人,你只能杀我们其中的一个;不管你杀了谁,你自己、亦会在下一刻枪声响起的时刻、在这里血流成河。。。。。。”我走近他悲伤的心、注视他绝望的一双眼眸,定住脚步。

    他持枪的指,在身不由己地颤抖,抖得厉害,如同那短短一块钢铁的重量,强壮的手再也握不住。他看我的目光空无一物,却是高远的、苍茫的、迷惘的,方向在他的眼里,已经荡然无存。他脑海中的想象,一定出现了那个美好亦纯洁的世界。

    他僵硬狂乱的表情,渐渐缓和;重重杀机似乎在心和希望的萎靡中深深堕落;那张脸上的森森恶气,在下一刻恍然若失。他怔怔的脸看着马萨,看着怀中的恰伊莎,表露着懵然的表情,如同此刻、心神全失。

    我目光精锐,因为紧张、胸脯一起一伏,尽力克制着内心强烈的酸楚和激动,出口的话语却饱含幽幽的语气,“珍珠城孕育了一个、原本热情血性的少年,他的魂魄在某一天不远万里、回到了故乡。。。。。。安拉会称赞他的英雄果敢,还是鞭笞会他的恶毒与y险?。。。。。。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布鲁克汉子啊!你想想,如果你现在双手、沾上一个无辜孩童的血;还怎么面对那里的蓝天白云?怎么化作天上的雄鹰,环游那么纯净的高山草原?你怎么可以跪地匍匐,向神山敬献你那污浊不堪、罪恶无极的心。。。。。。”

    我的义正严词脱口不休,步子越走、离他越近。

    安立东如同回过神来,在我身后猛然大吼,“你!回来!”

    这声大吼仿佛警醒了入我言辞迷惑的克苏托。他瞬间反应过来,与我有着怎样敌对的立场;那把黑色的枪,转向;瞄准了我。

    我漾起唇,露出一个凄凉无比的笑容。远离那戈壁的夜晚这么久,遥远的新疆,如同从此后跟我的生命都再无关联;直到现在、我还有完全不能接受的r体上的伤害;而他居然,再次举枪对准了我。

    身后的人已经是全盘战备了吧。我纷纷听见枪上膛的脆响,如同即将要s穿我身体的,是身后那些饱含‘关怀保护’之意的子弹。

    “克苏托,有种你尽管开枪。。。。。。”我启唇笑得比哭还难看,无语的眼泪闭塞着胸口最易崩溃的宣泄之地,此处欣欣然、如同在死亡面前,放开了最后的一丝苦苦维持的尊严,“你在托纳拉对我做的事,我这一生都无法忘怀。。。。。。”

    一言既出,我明显见到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马萨,神情里有一丝莫名的紧张。

    我看一眼在边上面色依旧惊慌的马萨,他的表情表明:他绝不愿我把那件丑事说出来,尤其是在他口口声声说最爱的女人面前。

    而我,也并不想在她面前,撕破他那张旷世痴情的脸。

    安拉就是这样教他对待被掳的女人、安拉就这样教他维护他的信仰和爱,那些人性中善与恶的根源,我无法改变,但我知道下一刻我说的话,会不会激得他狂性大发,或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

    马萨,一定还是他心中的雪莲花;他即使对恰伊莎下手,也不会杀马萨。。。。。。

    马萨的爱情,马萨心中的他,是他灵魂飘荡、孤苦无依至今最后的一处高洁的土壤,若我说出那件事,无疑是在她的面前,揭开他丑陋的伤疤。。。。。。

    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如同一种灵魂与灵魂的较量,深呼吸,躲避着马萨掩面而泣的目光,“——你伤害我一次,却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你,不可能杀同一个人两次,如同一个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我的神色从幽暗转为强硬,目光陡然森冷y狠,

    “如果你够胆,那就先杀我!”

    七十五 心悦臣服8

    “你——!”

    克苏托的脸涨得比原来更为血红,显而易见被暗藏的威胁所制,却仿佛我的话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什么,他保持枪指我的姿势,却迟迟没有动手。

    他一手抱着哭啼不止的婴儿,另一只提枪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坚定地枪管指向我,酡红的脸和着杀气腾腾、血红的眼,凶狠狠地瞪着我,如同要一口将我吞了。。。。。。

    看着看着,他的胸部不再剧烈起伏,表情,空茫中回归了静默,他纹丝不动地钳制着恰伊莎,盯着我。。。。。。一瞬间,他眼里凝出了悲伤和失落。

    他一定想起了那个夜晚,他让我靠着他,同乘在马背上;有一刻,他的确是愿意呵护、疼惜我的,是因为我这样柔弱的女人,象他的马萨那般楚楚可怜、无依无靠,他有着天生的保护欲望;他是布鲁克长大的男子汉,这一生若不是因为、他最爱的女人远离故乡,他绝不会单枪匹马地走出来闯荡。。。。。。

    外面的世界不美。。。。。。马萨。。。。。。这世上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我们的巴音布扎。。。。。。他们都太坏。。。。。。都无比贪婪。。。。。。他们有了一切,却还常常不知足、抱怨。。。。。。不像我,这一生有你就够了。。。。。。

    那一夜,他和我,有关于穆斯林、宗教的交谈。。。。。。他第一次跟汉人里有学识、文采的姑娘聊天。。。。。。那种心灵之间平静、深入的交流,亦让他永生难忘。。。。。。那个夜晚他对着原本无辜的我、做的事,并非完全是的、血腥的。。。。。。

    他只是被绝望和仇恨蒙蔽了眼。。。。。。

    克苏托啊,难道你的心,真的那么恶。。。。。。我宁愿相信,若你有真爱,仍可被救赎。。。。。。

    我目光沉淀着静静的光芒,嘴角始终挂着一冷然的笑。看着他,告诉他我心中这些没说出口的话。

    身后的一众男人,此刻却是在这莫名其妙的静默中,越发六神无主。每个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遭安静地、落针可闻。无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已d开的大门向内灌卷着寒凉的风,吹得衣襟、裤脚都在轻动。

    “啊!——”

    跪地不语的马萨,突然放下捂着泪脸的手,猛然抬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乘克苏托依旧全神贯注对付我,疯狂地向他冲撞过去,狠手狠脚地去夺恰伊莎。

    “给我孩子!——”她有着突然爆发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向草原上的母狼面对强敌一般,发出一记凌厉的绝地搏杀,对他又推又撞。

    “你给我孩子!——”

    克苏托惊慌着闪躲,持枪的胳膊又想紧抱住恰伊莎。他刻意收枪、不想伤到马萨,恰伊萨却因此反而轻易被马萨夺走。他难以置信地、浓伤重痛的一瞥,却换来马萨惊慌失措的远离和闪躲。她哆嗦着身子、紧抱孩子、拼命地往远离他的一侧奔去。

    这一着不慎的慌乱,立即被身后虎视眈眈的枪手们逮着空子。安立东向大家做个手势,自己浓眉一凛,扣动扳机——

    一颗子弹越过我身侧,正正落在克苏托持枪的右胳膊。那声刺耳的枪响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但继这巨响之后,是钢铁撞击石头的声音——那吉普赛民族图案的大片瓷砖上,克苏托那把黑色的枪,沉沉地坠落。

    “啊!——”他中弹,被剧痛包裹出咬牙切齿。与此同时,身后的安立东和一众马仔已一拥而上,欲将他活捉。

    他没有足够时间反应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是快速地躬身捡起枪,身手利落地奔上身后的楼梯、夺命而逃。安立东快速反应,又朝他背影补了两枪,却没有s中。

    克苏托逃到了楼上,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门外是一声刺耳凄厉的刹车声。众人回望,见到从车上下来的唐氏兄弟。

    ==

    唐博丰脚步镇定,带着莫名的威严。快速几步走上台阶,目光却是严肃、专注地落在我的身上。

    一瞬间神色有着显而易见的轻松,好像看见我毫发无伤,剩下的所有事都变得轻而易举、浅浅淡淡。

    “唐哥!——”安立东迎上,“没捉住!那小子拿枪逃到楼上!”

    “他胳膊中了枪。”权涛补一句。

    唐的目光犀利地投向旋转的楼梯和硕大的水晶灯,略一思索间,只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大喝,“唐博丰,你这王八蛋!”

    “仗你人多势众?!他妈的有种你跟我单独干!”

    “你他妈的躲什么,装他妈孙子,有种下来!——”唐志林已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暴跳如雷,对着楼上扯着脖子喊。

    唐伸手止住沉不住气的志林。

    “所有人都出去,”他沉毅的目光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安立东跟我来。”

    七十五 心悦臣服9

    刚才接到权涛的电话,说‘她’不顾自己安危、身入险境,在克苏托的枪口下救恰伊莎,他简直难以置信。

    蔚然或欣喜吗?因为他的小妖精,从来提到马萨就含沙s影,那女人独有的嫉妒利刃,割着他的心,却也始终是他的难言之隐。既然他改变了作战方针,刻意让她们多些接触机会,在这平安夜,也许会产生什么难得的‘奇迹’——人,只要彼此之间多一些了解,也许就会少一些误会。他相信他的然然,绝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

    她的善良、她的正义,就像她要维护的那个世界,一定会在这件事上,也有分明的界限。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为了恰伊莎,如此勇敢、毫不畏惧,并且消除了惯有的芥蒂。

    可喜可贺。但,下一刻,难言的心痛与恐惧,迅速地笼罩了全身。

    虽然那里的手下有不俗之辈,对付克苏托这样的小人物、倒是绰绰有余。但在路上,心里始终缠绕了深深的恐惧,怕出现意外、做什么事会来不及;换了司机、自己飙车、一路狂驰,又让志林随时保持和手下的联系。风驰电掣般的赶回来,第一眼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而她毫发无伤,他的心,终于重回原地。

    看众人纷纷退出,他脱下黑色大衣扔上沙发,快速几步走上厅内石阶,跃入小起居室内,取出一把银色的伯莱塔,一边上膛,一边向安立东使个眼色,弓腰闪到金色主立柱后做掩护,向楼上大喝道:

    “克苏托,托纳拉我曾饶你不死!今天你竟敢自己送上门来!”面前闪过一丝肃冷之气,腾腾杀气旋即满眼。

    其实,他杀克苏托只要一个理由就够了:他夺了他的‘性’福。

    那些床上渴望肌肤相亲的甜蜜,那些爱她入骨欲与她融为一体的欲望,都变成了水中花、镜中月的可望不可及,这才是克苏托的可恨。这混小子,单枪匹马也敢来阳明山撒野,真不是一般的熊胆鹰肝,若不是那些求之不得的苦日子,他,倒并不是非灭他不可。

    虽然他曾染指‘她’。。。。。。但毕竟是条汉子。。。。。。

    这是他家,何处适合藏身,何处一览无余,他太熟悉。。。。。。刀口浪尖里里摸爬滚打过的,何曾没有这种功夫?

    目光一凛,向黑魆魆的楼上张望一眼,向安立东使个眼色。

    “上!——”

    =

    庭院里马萨费力地哄着恰伊莎,志林在我身旁站立,面色和缓。

    今日我救了恰伊莎,他自是觉得欠我人情,表情早已没那么嚣张无礼,倒是主动跟我套近乎,“廖姐,今天你受惊了。。。。。。”

    少来。唐志林,你当初怎么整我来着?我冷冷瞥他一眼,不买他的帐。他讪讪笑着去哄在马萨怀里的恰伊莎,索性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哦,莎莎,不怕不怕,”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爸爸去打坏人了哦,我们不怕。。。。。。”

    可惜,连恰伊莎也不买他的帐,小嘴一咧,在寒风中哭得更凶了。

    我有些不忍。不知为何,这小东西与我投缘,见她这般撕心裂肺,我就忍不住,那惨痛的哭声,就像一双手扯棉花般,撕揪着我的心。

    “我抱抱。”不由分说,伸手上前从志林手里抱过,紧紧地将她依偎在我怀里。又怕栗鼠皮的衣服金属的帽钉冰住她的脸,使劲地将帽子的往后捋了捋,才小心翼翼地将她贴紧在我怀里。

    “恰伊萨。。。。。。”我凝神温柔地注视着她,“我们不哭了。。。。。。我们是勇敢的女孩子。。。。。。”

    看着那明显是被枪管强压而起的红肿,小心翼翼地低下头,饱含疼惜地、在她幼嫩的额头上,印下深深沉沉的一吻。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恰伊莎,以后你会平安的。。。。。

    抬头,对上马萨泪痕干涸、薄粉敷面的那张滑腻似酥的脸,依旧细润如脂,不过那双楚楚动人、顾盼生辉的眼里,不再是光艳人,却愈发荡漾着浓重的寒凉与悲哀。。。。。。

    站在庭院里的人,透过玻璃门窗,目光贪婪地向内注视着、搜索克苏托的两位枪手的身影。两个人都消失在黑暗的二楼,再也不见。

    没有人畏惧寒凉,马萨抱了恰伊莎去志林那栋别墅。我和志林都屏息静神,等着结果。

    不能报警。他们都没有选择报警。

    这就是他的世界——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就自己处理。

    别墅的黑暗里,突然响起一声枪响。一声闷哼、被击中的惨叫。 。。

    七十五 心悦臣服10

    接下来,是安立东惊天之雷般的吼声,“妈的!你他妈给我跪下!”

    我和唐志林,不约而同地一跺脚,狂奔进客厅的大门,谁也不曾看谁。

    一路,墙上的、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楼上亮起了灯,是二楼的一间客房,安立东斜倚门口的衣柜,一手持枪、枪管向下、放松在腿侧,一手斜c裤兜,表情玩味又放浪不羁。

    而已无行动能力的克苏托,蜷缩在角落里,睁大着血红的眼睛,手无寸铁、身子瑟瑟发抖。

    唐背对着我,穿着黑色衬衫的身子高大而又健硕,他这样的一副黑暗又强势的背影,就很像死神。他听见了脚步声,回转身看到了我。

    静默一霎,而后向安立东挥挥手,“出去。”

    又看看志林,“你也出去。”

    语气有着不容忤逆的坚决。

    安立东淡淡地扫过我一眼。却毫无异议地立即转身,出了房间。志林还要再说什么,但见到唐的目光,在一瞬间有了凶狠和悲哀的转变,那宁静孤单的身影、即刻蒙上了几许苍凉的气息。象明白了什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