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 女尊尘沙下的传奇 > 正文 第 2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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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已经制定了法律,今后还要不断完善这个法律,使得男人和女人能够平等地工作,平等地生活,同时在人口基本平衡的时候,实现一妻一夫制度,以符合人伦天理;但是人心的改变却不是法律能够强迫的,它需要日积月累的潜移默化;所以我殷切地盼望着你们都能寻到爱你们并且被你们爱的人,能够组织起幸福的家庭,为天下所有的男子立起榜样,让他们也能象你们一样,自尊自强自立;也让天下的女子,从此不敢看低男子,自觉自愿地尊重男子,就象尊重女子一样。”

    她说的很慢,苏叶慢慢的脸色平和了,云飏渐渐抬头,也带了笑意;等她说完,他们又有点儿不好意思。

    陈曦见他们如此,真正舒了一口气:“我告诉你们,明枫正在完善功勋典章,所有为咱们这里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员,即使不在战斗岗位,也要让他们开立家姓;你们可都是我最早的学生,可不能比别人差。”

    啊,要开家立姓?云飏苏叶都有点儿兴奋,陈曦看他们那样也高兴,顺嘴就来:“我跟你们说,要不是y差阳错,我放纵了一回,造成了不可逆转的结果成了家,明枫凝雾不比你们差,说不定也都成为一方要员了;还有啊,今后几年咱们要统一茨夏,以后咱们还要努力统一南方,咱们才能有力量彻底消灭蒙泽,所以,虽然你们的成绩让我很为你们骄傲,你们自己可千万别骄傲。”

    那两个大男孩互相望望,微红了脸摇头:“我们一点儿也没骄傲。”

    “呵,那就好,这样将来你们才能担当更大的责任。哎,我真希望多有点儿象你们这样好的人才,咱们现在还是缺人。云飏啊,你这里鸿蒙学院还得继续办下去,好好培养些人才,另外还得多注意着,有合适的人也要推荐着,不然咱们地方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没人管理可不成。”

    “是的,大人放心吧,我们肯定努力。”云飏声音透出了爽快。

    “大人,”苏叶先看看云飏又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笑:“我一直想知道,恩,妈妈味儿,是什么味。”

    陈曦起身,张开双臂:“来,让我好好拥抱你们一下。”

    苏叶站起来搂住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眨了眨眼:“恩,暖暖的,很舒服。”

    云飏起身,呵呵地笑着:“那我也要闻闻。”

    唉,多好的孩子呀。陈曦感叹,拥紧了他们:“唉,你们不知道,你们那,都是我的骄傲!”

    她放开他们,再惋惜地补充:“其实你们也应该替我骄傲,我干的也不错那!”

    那两个都知道她在开玩笑,依然忍不住大笑:“是,我们都替您骄傲。”

    108

    霜林不知道陈曦这里在为他骄傲,他正在总督府半月例会上听取一众手下的汇报。

    鸿蒙建城之初,物质极其短缺人手极其短缺,既然那几个孩子读过书识过字,与她手下的兵相比,他们的学习能力理解能力都强太多了,陈曦于是给他们安排工作,让他们充当她的助手,并且每天晚上听取他们一天的工作进展,再指点他们那些地方该如何改进;她急需人才,自然毫无保留将自己所有能想的起来的东西都尽可能地教给他们;工作繁重,要练武要学习,还要照顾她的日常起居,所以那几个月,他们实在也过的并不轻松——同时,进步也是惊人的。

    从一开始,霜林就与明枫一起负责人事管理,建立起最初的户籍制度;其后被派往戎须作为挽杉的助手之一协助管理戎须政务;在占领薛氏之前,陈曦就掌管薛地人选征求各方意见,挽杉竭力推荐了霜林。陈曦曾经认为才十九岁的霜林,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做副手还凑合独自掌管一个省恐怕就太勉强了;但是挽杉终于打动了她:挽杉说大人别看霜林是个男子,可他踏实肯干谨慎持重不说,他的能力实在比属下强。

    别看他是个男子?靠,陈曦鄙视,这什么话?就冲这句话久提拔他,还别说他能力比挽杉还强,而挽杉在荐人的时候一向秉持公心。

    于是霜林带了他自己选定的五十几个鸿蒙一期学员走马上任,担当苍原行省总督;而基于相同的原因,云飏被任命为宁诺行省的总督。

    霜林到任之时还是旱季最后一个月,薛地的情况比一年前戎须的情况好些,虽然也是赤贫人口居多,到底没到要饿死的地步,因此对于让她们种地并不积极。霜林盘算了两天,决定放弃救济,改以极的代价雇佣那些赤贫人口平整土地以换取粮食,他在丰泽建立一个免费学校,在劳动中表现极佳的年轻人可以在傍晚来学习;一个月以后,雨季到来,大片的农田已经整治完毕,沟渠都挖好了,播种的工作得以迅速高效地完成。接下来,城市建设道路修筑也都是以这种方式进行,到第一次收获的时候,掌握在行省政府手下的农场取得了第一次丰收,做为行省首府的丰泽已经初步具备了城市的雏形。

    那些漂亮的红瓦白墙的房屋,整齐的遮盖着浓荫的青砖街道,那些因为被政府雇佣而不必再饥一顿饱一顿的邻居;那些在劳动中表现优异而得以在傍晚接受免费教育的年轻人;那些听了总督大人的教诲而耕种并且让粮食堆满了瓮罐的家庭,都让薛地的百姓羡慕的红了眼睛;她们也想被政府雇佣,她们也想种地,也想住上那么漂亮的房子,甚至也想不钱就能读书识字。

    霜林听得一众中层员的汇报,心情愉快,只不过那细鳞覆盖的脸上什么表情也炕出来。

    大人说的是,人并不总是向上的,人天生也有低劣的一面,强制与教育很多时候不如一个邻家的榜样来的有效。

    薛氏靠近戎须的地方有大片平整的土地,按照他与陈曦商定的计划,最好的土地要逐步建设成国有农场,以保证今后几年军队的粮食供应。他最早的计划是把那片土地划出来,不让百姓开垦;现在他有了新的计划。

    “既然百姓希望种地读书,那么就让她们种地读书。”他缓缓地看看全场,他的手下有宁诺人鲁那人戎须人,更低一级还有薛氏人担任的村长。

    “百姓愿意种地是好事,应该鼓励;政策就照我们在戎须时候一样,谁开垦的土地归谁,三年免税,但是要先到政府部门登记,免得出现很多人要开垦一块土地的事情引起争端;种子和农具,可以通过劳动交换,甚至耕牛也可以通过劳动交换;耕种的时候我们可以派人指导。”

    “鉴于目前大部分百姓缺少必要的耕种农具,我看就先雇佣人力开垦国营农场吧,计划处计算一下今年开垦完这片土地需要多少人力,”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圈下了那一片预定中的农场;“先把这个事办了;另外,各县也可以根据第一季度的收获情况雇佣劳力继续政府保留地的开垦;这样第二季收获结束的时候百姓应该能够挣得必要的农具和口粮种子了;恩,屯垦处也要注意招收一些素质比较好的年轻劳力来耕种国有农场……”

    这样一来,明年雨季之前薛地的老百姓还不可能大面积拥有自己土地,但这些农场建成以后,明年苍原行省就可以给部队提供大量的粮食;还有,他想了想,继续说:“另外,养殖场和棉种植场也要尽快建立起来,首先雇佣那些没有主的男子,让他们也能改善生活状况,并且,教化处也要做个计划,首先在政府的农场里实现免费教育,以后逐步扩大……”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奔跑声停在门外,霜林的侍卫长跑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士兵:“报告,沙曼团长急件。”

    急件?霜林心里一忧,不动声接过来看,完了一喜。他继续主持完会议,待中人走了之后再看一遍,搓着手指想了想,写了回函交给沙曼的传令兵:“把这封信带给沙曼长,告诉她我会把消息传递给大人,请她酌情处理,我这里会做好准备配合她。”

    送走来人,他走出房门。

    院子里种了十来葵树,已经结了累累的果实,在向晚的天光里一片丽的亮黄。霜林在院子里慢慢走着,看着那些即将成熟的珊果;这是陈曦最喜欢吃的东西,她曾经开玩笑说要是能天天吃到炒珊果她就不当神使直接当凡人了。

    霜林转脸看着东边鸿蒙的方向微微一笑:大人,您很快就可以天天吃炒珊果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给您俸上一份小礼物吧。

    沙曼于当天晚上接到霜林的信,仔细读了两遍,感叹,就算是男子,跟着大人一段时间也这么厉害了,这主意比自己的打算可又高明多了。她教过卫兵:“传令,明天早饭提前一个钟点;咱们晨起出发,去把丹玛人解救出来。”

    哈,我也当一回佐罗,嘿嘿,用神仆冯大人的话说,可不真是要爽歪歪么。

    霜林主管的苍原行省紧邻丹玛地界。丹玛本来就是小部族,连年战争人口损失那么严重越发贫弱,因此,尽管有第一代大公爵与各部的誓约,不允许任何一部吞并其它部族,丹玛依然被东边的踏颟和西边的薛氏不断挤压着,牧场逐年缩小,人口逐年减少。

    在大公爵的承袭人一事上,丹玛族大首领受马贼的威胁支持了那七岁的孩童,自知必会此举让薛氏满意了,马贼满意了,但肯定会得罪踏颟,因此对踏颟随后的几次找茬滋事总忍着,想着对方出了气也久了,不成想踏颟却没出气,反而觉得既然凤栖自顾不暇,那正是踏颟吞并小部族的时候;那么紧邻的丹玛自然是最好的开胃菜。

    人被掳走了,牲口被抢了,丹玛的首领知道了,忍让是没用的,可要是打,也打不过啊。当日薛氏的大首领倒是说了,所有支持小主子的,日后就是薛氏的盟友,咱们有福同享!

    那位虽然没说有难同当,可如今我们有难了,您好歹伸把手拉一把吧?丹玛的大首领抱持着这个心思派人向薛氏求救,死马全当活马医吧。

    于是前来求医那匹死马就遇到了沙曼的巡逻队——征服薛氏部族以后,沙曼与另一个新成立的团就向西推进,驻守薛氏与丹玛的边界。沙曼接到消息立刻派出手下前去允诺,您放心吧,我们大首领肯定派人来帮您,说不定还得让踏颟族把前段时间吞下去的土地人口牲畜什么的都得给您吐出来。

    薛氏的实力绝没踏颟强,所以丹玛的首领免不得不太相信这个大话,可这时候她就如即将没顶的溺水人,就是有根稻草能给她抓住她都不想放手。

    丹玛的牧场是茨夏最贫瘠的一块土地,首先是没什么平整地方,然后是遍地深褐的石头山,很多地方寸草不生。这么破的一块土地实在不值得踏颟惦记,她惦记的是那几万人和她们的牲畜,蒙泽来攻的时候,那几万人好歹能抵挡一阵,而牲畜,谁不缺呢?

    太阳出来没多久,踏颟的大首领就带着三万手下往丹玛赶,几天以前她们已经劫掠了三四万丹玛人,剩下的顶多超不过七万,算算这七万里有多少弱男幼儿吧,三万人劫掠她们足够了。她估摸着丹玛人也不会老老实实等着她吞并,说不定会向凤栖或者薛氏求救,可她不担心,目前凤栖自顾不暇,薛氏的实力远不如她,而且薛氏也绝不会为了丹玛卖命,就是薛氏也打算借此机会吞并丹玛她还得琢磨琢磨为此得罪了踏颟值得不值得呢。

    三万踏颟兵的到来,让丹玛族大首领绝了望,薛氏说的好好儿的,可连个人影都没见啊。

    踏颟的大首领也不想赶尽杀绝,她派人去劝降:只要丹玛族并入踏颟,她一个不杀,各家还可以保留些牲畜,丹玛的大首领还可以做踏颟的长老,这是敬酒;罚酒呢?刀箭无眼,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109

    “哈哈,说的好!刀箭无眼!就不知道踏颟各位是不是也怕这刀箭呢?”

    僵持中的众人看向那声音来处,踏颟那大首领大惊,我的祖乃乃,她们怎么来了?!

    丹玛那大首领也惊,她寻求的稻草没来,来了根大柱子;就不知道这根柱子是打算把丹玛的天空撑起来还是干脆捅个窟窿。

    三百步外是一个高瘦的蒙面人,她身后是几千穿着黄绿黑衣服的骑兵,前面的骑兵举着雪亮的弯刀,后面的骑兵张弓搭箭,更远处半人高的草丛中狼烟四起,马嘶声不断,怕不有几万人马?

    凤栖的动荡与衰落以及凤栖城那场战斗早已传遍了茨夏,敏姒经历的战斗更是可怕,上万人对千人,竟然十不抵一;再想想凤栖那位前任公爵的下场,踏颟的大首领就是脾气再不好,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全族人的生命做赌注。

    踏颟大首领正盘算怎么开口,旁边一人低声说:“这人不是佐罗,佐罗那脸可白了,比这人好看万倍,头两年我跟三长老去息烽的时候见过。”

    另一人也压着声音开口:“听说一共有三个佐罗呢,两个就是咱们茨夏人,可能她们管她们大首领都叫佐罗。”

    问题是,不管这人是不是那佐罗,茨夏好象还没人敢冒充那伙马贼呢;再说那难看到姥姥家的衣服,除了那伙马贼,谁家好好的布料不染个红的绿的喜庆点儿的,那照这些人似的这都弄成了抹布了。

    踏颟那大首领做了决定,甭管这位是不是佐罗,她身后那势力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她分开众人催马过去:“敢问,可是佐罗大首领么?踏颟可没敢得罪您家。”

    那蒙面子爽朗一笑:“您大概不知道,丹玛一族是受我家大人保护的。当日是我家大人要求丹玛支持现任小公爵的,我家大人说了,要是因此给丹玛惹了麻烦,不管是得罪了谁,我家大人都接着。”

    踏颟大首领心下一惊,那废物丹玛首领还有这么一手?怎么劫掠走的那些人什么也没说呢?可是说不说的,就算那佐罗睁着眼睛说的瞎话,你还能跟她掰扯么?马贼可是讲理的人么?

    “那,那什么,原先不知道,那,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以后也绝不找丹玛的麻烦了,还请您在您家大人那儿言间。”

    “既然您原阑知道,那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了。不过前些天贵部劫掠了丹玛三四万百姓并牲畜,这个怎么说?”

    啊……那三万人里头,年轻男人恐怕已经被分给人了,牲畜恐怕也分了宰了,人恐怕也伤了不少了,死没死的还不知道……踏颟大首领有点儿傻眼。

    她这里半晌不说话,对面那爽朗的声音就冷了:“阁下怎没说话?是不是丹玛那几万人有了什么闪失了?”

    “没……没,哪儿能那,我们不过是想着两个部族的人联合起烂能对付蒙泽,眼瞅这又快三年了……”

    那蒙面人的声音还是没什么温度:“您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先相信您。您这就派人回去,把那些人员牲畜都送回来,要是他们没什么闪失,咱们颈这事没发生过;要真出了什么问题,咱们再说怎么办吧。”

    问题是肯定出了,就她自己还挑了个十六七的孩子呢;怎么办?踏颟大首领瞬间汗流浃背。

    要不就打吧,好歹自己带了三万人;可那敏姒一万多人让人家一千人杀的死伤过半啊,那还都是骑兵,自己这里两万多没马的,那儿还那么些丹玛人呢,再说这才一个佐罗,另外还两个呢……搞不好她吞并不了丹玛,怕是要被吞并给丹玛……

    她脸上一阵发黑一阵青,眼珠也因为不住打主意而转来转去,沙曼在对面蒙面巾后面忍不住想乐。切,不用猜就知道你们怎么害那帮人了。她咳了一声,大人压着怒气的时候怎么说话来的?咳,她努力把声音压得更加森然,一字一句慢慢地说:“要是牲畜粮食损失了,我们也不计较了,有我们吃的自然饿不死丹玛人;要是那几万人有什么损失,咱们久好好说道说道了。”

    踏颟大首领那脸越发的灰。

    丹玛人听着也玄乎,有你们吃的自然饿不着我们?我们几万人那,再说咱们有那的交情么?问题是,那人是来给她们做主的,而且,如果佐罗果真愿意庇护她们,那可不是丹玛求都求不来的大靠山么?丹玛人不言语,也不敢言语,只看着听着恍惚着。

    踏颟大首领还在犹豫,又有两三千骑兵到了。这些新来骑兵一路纵马小跑着穿入踏颟人与丹玛人中间;那领头策马到了那佐罗佐罗面前,很奇怪地抬直了胳膊举着手:“报告……佐罗长,骑兵八团第一第二大队前来报道,等候您的调遣。”

    那佐罗也举了胳膊:“总督大人可有什么指令么?”

    “总督大人说一切准蓖绪,救济物资三天之内就会抵达,大人要求我们护摔玛人往苍原行省靠拢。”

    “好,命你部第一大队护摔玛部族向东撤离;这位踏颟大首领打算把这地方变成战场呢,说不得我得奉陪了。”

    踏颟大首领急摆手:“不不不,佐罗大首领您别误会,我是在琢磨怎么说这个事……”

    没什说的,怎么说伤害已经造成了。

    踏颟大首领磕磕绊绊说完,佐罗大怒,直恨不得要动手;幸亏她手下几个人拉住了一个劲儿的劝,说长您别生气别生气,这儿地方人都这样她们并不是特别坏;咱们大人不愿意杀人你是知道的,您千万别生气千万息怒,不成就把她们都留下给咱们挖矿,挖上两年再放她们走……

    折腾半晌,双方终于达成一致,踏颟派人把那几万人送回来,留下一万人给佐罗她们挖矿。

    佐罗终于放缓了口气:“放心,我们不会虐待她们,你只瞧瞧我

    这队伍里有多少是两年前你们那里的奴隶就能明白,我家大人慈悲着呢,只要你们好好干活,保证你们到时候都不愿意走。”

    在战是死不战还能生的情况下,在另外两万族人一边倒地抛弃了她们的情况下,一万踏颟部族人提心吊胆地留下了。

    两里地之外,捱捱蹭蹭不想走又不敢留下的丹玛人听到了后面急促的马蹄声,佐罗带着几十名骑士到了。行到近前,黑的面罩揭开,丹玛那大首领都呆了——这佐罗竟然是宁诺那个沙曼大首领假扮的!

    “诶吆,沙曼大首领啊,唉,您这么帮忙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可是,唉,您怎么扮成了马贼了呢?这要让那些真马贼知道了……”

    “哈哈,谁跟您说我是假扮的了?再说谁又告诉您我们是马贼了?”

    “这个,这个,您这个打扮……”

    “我这个是我们的军装,看着别扭是不是?看惯了就好了,我们这个衣服,要藏才草丛里您能看到么?”

    这个,果然是炕到的。那丹玛首领旁边几个见过沙曼的人也都c嘴点头。

    既然见到的是认识的人,多少让她们放松了些,赶紧向沙曼打听:“沙曼大首领,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沙曼下了马,跟她们并排走着:“咱们往苍原行省靠拢,噢,就是原来薛氏的北半拉,现在叫苍原行省。我们的霜林总督已经安排人给你们准备粮食帐篷什么的了,完了大概会给你们安排工作,噢,可能还得让你们先盖房子什么的,不然凉爽季马上窘,没地方住不成。”

    一帮人听着如同做梦一般,太不真实了。

    “哈哈,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要是三年前谁跟我这么说我也不信,哈哈,但是现在我可以向你们担保,都是真的。娲大神听到我的祈祷,派了神使大人和神仆大人来拯救咱们茨夏了,以后还要拯救全人类。呵呵,我现在这么说,你们肯定觉得我是瞎说呢,等过一段时间,大人来视察的时候你们亲眼见到大人就相信了。咱们还是尽快往苍原行省靠拢,我说实话你们别不爱听,丹玛这块地方实在不适合人住,好多地方我瞧着连草都不长,这还雨季没过呢就这样,要到了旱季人怎么活呀?”

    “可不是吗?唉,我们人少力薄的,可不就这么对付着么。那个沙曼大首领……”

    “哦,我们那里没什么大首领,我是骑兵三团的团长,你们就叫我名字就成。”

    “是,”骑兵团呀,团长是什么衔不知道,不过瞧着那么些兵都听她的估计小不了,丹玛族各人再说话就带了恭谨:“那个,沙曼长,我听您手下的兵姑乃乃都这么叫您,我也这么叫成么?”

    “成,不过没什么兵姑乃乃,神使大人说了,军队是要保护百姓为百姓服务的,那,那是我们八团的喀碧法大队长,她会护送你们到苍原,这一路上有什么事您都跟她商量着,我还得回去等着接那三万人。喀碧法,你来一下,来,陪我走两步。”

    喀碧法策马过来,跟着沙曼走远些,觉的沙曼那张脸兴奋的让她糊涂。

    “什么事啊,沙曼长,我看您挺高兴的?”

    “哈哈,真的么?我没藏住?”

    看来真是有什么喜事。喀碧法看沙曼乐的似的这还是藏着那,要不藏着您不抵成了果子?

    沙曼确实高兴,也急着与人分享:“我告诉你,恩,也还不一定呢;我那团里好些人不是原来在矿上的么?她们说瞧着那边那山象是矿山,就跟咱们那边那个差不太多。”

    “啊,”喀碧法立刻也笑:“那可了,哎呀,这要是真的咱们大人可高兴了,霜林总督还说给大人送个小礼物呢,要是这矿是真的那可是大礼物了哈哈。”

    “是啊,所以我意思你赶紧派人告诉霜林总督,让他想法子快点儿从家里弄个懂行的来给看看;这不正好留下她们一万人么,就甭让她们种地了就让她们开矿吧,都和力。”

    “好,那您怎么着?”

    “我等着接了那三万人再给她们送过去,回头就让那帮人烧砖盖房,要是矿呢到时候就让她们开矿,要不是,我瞧着咱们这边界也得推到这边,到时候驻军也需要地方住。你把这边情况都跟霜林总督说说,在让他报告大人说说,我等着命令。”

    110

    陈曦对于即将到手的礼物一无所知,正值休息日,她正听着蓝荻给明枫交代工作。

    审问二以及后来审问大公爵的事都是蓝荻一手负责的,如今蓝荻已经知道了二的八处私产,遍布天佑各地,且这些私产就连她家人都不知道,那些看守私产的人很多都没见过那产业主人,接手的人只要带了二的信物去就成。工作一直由蓝荻与明枫管理,既然有这么多地方,三人商量应该派人接手,以便收集天佑的,为几年以后的吞并打基础。

    这个事情非常重要,派去的人可能几年内都不能返回茨夏,而此人还必须对天佑的情况非常熟悉,不然容易出漏d。

    熟悉天佑的人不是没有,但脑门上都刻着字呢。蓝荻决定自己亲自带人去。陈曦不太放心舍得让他去,无论如何这件事有不可测的危险,特别是天佑目前政局不稳,让她手下最重要的人员亲自出马万一有事就麻烦了,她还指望着榷荻作她的部长呢;可她也没办法,这事拖了这么些天了也不能老拖着,只得派遣最得力的三十几人与他同行,让他安排妥当就回来。

    蓝荻即将二十岁了,比刚黎蒙的时候高了许多,也不那么单薄了。蓝荻并不是当然的男子,但良好的教养与书卷气却给他清秀的面孔凭添一种茨夏男子所没有的气质,这让宁诺不少年轻子都很喜欢他,然而明示暗示他都一概不理。他手下众多人员虽然大多数都是子,但他的侍卫和联络员都是男子,他不让任何人接近他。这次陈曦实在担心他的安全,正下了命令,他才同意带上六名卫。

    在那之前,审问二的工作进展的非常不顺利。酷刑之下,那位二也坚不松口,非要见了佐罗才肯说。她从审问人员那里已经知道,佐罗是宁诺的神使;是娲神在危急关头派来拯救茨夏的。这些说辞二一句不信,但她却相信自己的判断——佐罗是一诺千金的人物,如果佐罗肯答应她不为难她的正夫与儿,那么他们的生命就有了保证;既然她知道的消息对这位佐罗非常重要,那她久咬紧牙关。

    蓝荻听到手下汇报,当时就让她们带了二的家人去给她看,她不说颈着她的面给她正夫孩子上刑。恰瑚枫去与他商议事情,在门口听到那几个子分派着谁去提那俩孩子,谁去准备点辣椒水什么的,免得孩子太小一下子打死。明枫问清楚了赶紧拦住,就去跟蓝荻商议,既然她要见大人,那就问问大人的意见。

    那天牢门一开陈曦差点熏晕,捂着鼻子忍住了进去又吓了一跳,她榷荻负责审讯,知道他肯定上刑,可没想到他会这么个用刑法,只几天的时间那位二已经没什么人形了。

    陈曦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硬心肠的。她十五岁的时候偶然的一次听到父亲和母亲说起来某个老战友的小儿子喜欢上一个孩子,人家不答应就着把人弄到某个防空d里强暴了,结果那孩被家里人找到的时候已经疯了,事情才抖搂出来;那男孩子的老父亲气得拔枪却被老婆拦着,最后把儿子打个半死发配边疆部队。陈曦那时候还太小对于什么是强暴完全不明白,不过把人家孩弄疯了就把你儿子发配边疆这也太护犊子了吧?并且,她认定,跟孩子搭讪拉扯的通通都是坏人,该打!于是她就打,越打下手越狠,反正对坏人没什说的;不过,虐,她还真下不去手,也不能想象把一个大活人虐成那么血淋淋的一块。

    陈曦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琢磨着要找个时间好好跟蓝荻谈谈,这孩子不知道经历过什么,竟然让心都扭曲成这样了。她出来,让人清理那个房间,让医生来给二治疗,又过了几天,她去见了二,承诺只要她说实话就绝不为难她家人。

    蓝荻旁边温声补充:要不带你孩子来上上刑,你看怎么样?

    二当时差点崩溃,她一心琢磨着自己抗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既然那位神使答应不为难他们,那他们应该安全了吧?她半天缓过神来试探着问陈曦,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们?

    陈曦仰着脖子想想:现在不行,你这个样子他们见了不好,对你丈夫对你孩子都没好处,他们还得好好生活;等你养好了再说吧。

    这句话倒让二放了心,老老实实问什么答什么;蓝荻依然不敢全信,派人去了她在天佑南边的两处私产,一切顺利。

    陈曦并不同情那位二,扪心自问她没告诉蓝荻使用精神压力法审讯,私心里未尝没有给她点儿苦头吃的想法;只不过等她真看到那个结果才猛然意识到,这种刑讯手段对施与受两者都是一种极大的摧残;受者固然被伤害至深,施者内心的y暗面也完全展露,并且有可能就此越发y暗冷酷噬血——他竟然想通过给孩子上刑她就范!

    蓝荻是个人才,他的机敏缜密细致耐心甚至他的无情以及,他对她的忠诚,都是一个优秀的人员必须的品质;是人才她就不能放弃,也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扭曲着,不然手下人有样学样,如果将来推而广之,用到解决内部矛盾上去,那影响无疑会极为恶劣。

    问题是,陈某人没学过心理学呀,她想不好怎么跟他宛转地谈谈。可现在不行了,此一去,就算他把事情安排妥当就回来,恐怕也要一年左右;一年的时间内他会遇到什么她完全预料不到。陈曦听着蓝荻跟明枫一问一答地交接,琢磨着不能再等,他走之前她必须得跟他谈谈。

    蓝荻跟明枫交接完了就要告辞。陈曦起身:“这样,你过两天就出发了,今天我给你饯行吧。明枫麻烦你跟厨房说加几个菜,再派人去把玉锦接来,晚上咱们给蓝荻饯行;恩,蓝荻走,咱们俩走走。”

    明枫应了一声,陈曦就往外走,蓝荻只得跟上。

    出了门,陈曦抬头看看西边的太阳:“还早呢,既然有点空,我是最喜欢爬山,你呢,爬得动不?”

    “好的大人,属下陪大人爬山。”

    要爬山久出城,两人上了马,一众侍卫后面跟着。出了鸿蒙城,陈曦抬抬马鞭:“我瞧就那座山还凑合,其它的都太矮。”说着就催马过去。

    蓝荻看看那山,挺高,但不陡,他能上去。

    把侍卫们留在山下,陈曦尽量走的慢些好能照顾到蓝荻的体力,一边一路品评着各种叫的出来叫不出来的植物一边跟他聊天;遇到难走的地方,就伸手给他,他也不加考虑就让她拉,等终于爬过比较陡的一段登了顶,已是日落十分。

    陈曦放开他的手:“来,我们坐一会儿吧,看看落日,等下会很。”

    陈曦放开他的手,蓝荻才忽然记起来,已经多少年了,人的接触总让他恶心的寒毛倒立,而今天,他很自然地让大人拉他上山,感觉到的,是依靠,是信赖。

    他对大人是不设防的。

    那个深,他鼓足了全部的勇气,他知道那将是他唯一的机会,他说:“请您帮我们兄弟赎身,我会竭尽全力报答您。”

    她看着他,剔剔眉毛:“我没听懂。”

    他集中一切精神强迫自己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您能保护我们兄弟不受伤害,我能帮您获取人才和消息,您需要的一切人才和消息。”

    “好,”她静默片刻:“如果你能证明你的忠诚,你们将永远在我的保护之下。”

    “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她又补充。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蓝荻并不相信那人是神使,他也不相信世上真的有神存在;如果有,在母亲去世后的两年里,在父亲忍受侮辱与虐待的两年里,在和父亲惨死的时候神为什没拯救他们,难道他泣血的祈祷还不够虔诚吗?难道神炕到他们父子三人的苦难吗?

    他不相信,但宁诺人鲁那人都亲眼见到了的,那些受他训练的子,那些充当他侍卫的男子,他们说起那天的情形那么一致那么生动,他们争论当时谁离她最近,她那小房子一样的车多么神气,然后有一天,他去跟她请示,他看到了那神奇的‘车’,在她的院子里,在一个凉棚下,被一种不知名的布罩着,他不得不信;他在鸿蒙经历的一切又是那没平凡;这里的人或许生活还很清苦,但他们的脸上却有发自内心的喜悦;这里的人对男人都很尊重,即使是对自己的侍夫也都和颜悦,而那些正夫也对侍夫不能随意打骂;这里的男人也人人有活干,甚至很多男人在做;这里的孩子人人读书习武;那人说男人和人是平等的,那人说上位者不可奴役下位者,富人不可鄙视穷人,强者不可欺侮弱者;他在台下低着头听,看着自己的泪把脚下的土地打湿一片;他在深仰视那诫碑那苍穹,在心里哭喊,你没听到我的祈祷吗?你为什没早点让她来,为什没早点让她来啊?

    他第一次听到童子军的孩子们唱圣诗——神的慈爱,穿过宇宙,照耀这丽星球;抬起脸,张开双眼,真传温柔庄严……

    大人通常是庄严的,她的脸上或许不常显现温柔,但她的心是温柔的,用另一种方式——她给了他人的尊重。她从不曾因为他是她买下的而有半分不尊重他,她甚至告诉她的侍卫们,你们要记住,蓝荻兄弟是我请来的,你们都要尊敬他;他低着头,想,尊敬,他还配得到尊敬吗?

    弟弟现在不需要用药遮挡容貌了,不需要装扮成他的奴仆了,他在童子军读书习武,在蒙学教书,他有了很多朋友,他每天快快乐乐地生活,他还计划着争取成为优秀童子军以便能进鸿蒙学院读书。弟弟有时候会兴奋的不得了:大人今天给我们上课了,大人说我们都是好孩子,大人表扬我了,大人摸我头了,大人可好了……

    他常常想起那个深,她说好,如果你能证明你的忠诚,你们将永远在我的保护之下。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

    他对自己下了保证:我必永远忠诚大人追随大人;

    他又补充:您也一定不要离开,永远别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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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没见他动,陈曦以为他是不愿意坐她旁边,又补充:“来,这里有这么多大石头呢,挑个舒服的坐下,看看落日吧。”

    蓝荻默默走过去,坐在那大石头上,心里一阵阵发紧。他当时就明白大人对于二所受的酷刑以及他迫二的方法很不赞同;但她一直没说。他婴感,大人今天要跟他说了。

    请您明白,我只想让您满意,只要您一个人满意。

    “蓝荻,你看看那里,我们刚才就是从那里上来的。”陈曦想了半晌,发现自己确实不太擅长宛转,就决定还是来直白的吧。

    她指着山下缓缓地说:“从那里直到我们脚下,杂草丛生荆棘密布,或许还有毒蛇虫豸;从那里往鸿蒙去,你看,渐渐才有了路,崎岖的小路,平直的大路,然后是林荫大道,之后是我们的鸿蒙。”

    “人生也是如此,就如一条路,不是所有的路都是平直的,也不是所有的路上都有鲜;我们可能会遇到荆棘,遇到毒蛇虫豸;即使我们小心翼翼,规行矩步,我们依然会被荆棘扎伤,或者被蛇虫咬伤;我们会疼痛,甚至有时候,会伤痕遍体,痛得恨不得立刻死去;但是我们还是得坚忍地前进,因为我们有放不下的人或者事,为了他们,不管多么痛苦我们都必须坚忍地走下去。”

    “你看,我们踏过那片荆棘,登上山顶,就能看见这日落的壮;等下我们还必须踏过那片崎岖,穿过那片荆棘,才能回到我们的家;但是如果我们一直记着那片荆棘,那些虫蛇,让那荆棘虫蛇给我们的伤痛永远占据我们的心灵,我们还能放开心怀欣赏这景吗?还能喜悦地享受家里温暖吗?”

    蓝荻抬头看那落日,那半个将要逝去的血红的太阳,那浓墨一样的大片大片的云,那云后漫s着的苍凉的黯淡的光,的确很,得柔和安谧又那么凄凉,静待死亡,或者,它也盼望着死亡吧。

    大人,您不知道我穿过的是怎样的荆棘。他想着,看着那凄的垂死的落日,哀伤弥满心底,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他不敢转头,只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出声。

    陈曦在他身后,截然相反,她是带着一种崇拜的心情看着落日。

    无数的诗歌散文人墨客描述过落日,说它如血也好如火也罢,差不多都充满了悲悯和伤感的泽。陈曦从来都不能理解那种情怀;在她眼中,落日将要陨落前的绚烂,是永恒的震撼心魂的大,那样的庄严辉煌,那样的神圣伟岸,仿佛一个不屈的伟大的灵魂,即使是走向死亡也依然充满着从容与尊严。如同过往的很多次,她的感悟只有一个,死不可怕,只要能向太阳那样,有尊严地站着死!

    她没看到蓝荻的眼泪,所以她停了一会儿静静地景仰着那落日,也让他有时间思考。半晌后她继续说:“我知道你一定受过很多伤害,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伤害,我依然希望你能放下过去,为你自己,也为……你怎么了?”

    蓝荻浑身都在颤抖,陈曦跨前一步才发现他眼神空d脸灰败泪流不停嘴唇都破了他还在咬。她顾不得他有什么忌讳俯身一把揽住他,掏出手帕按住他的嘴唇:“松开,松开,来,听话,放松,”她把他的头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在苍茫的暮里蓝荻靠着她抖个不停,他的双手抓紧她的衣襟就象即将溺毙之人抓住了浮木,他把头埋进她怀里不让她看到他泪痕斑驳的脸,他尽力压抑着自己不肯放声;然而涕泪奔流怎么也止不住,他的凄苦悲怆无可掩藏。

    陈曦想不明白,他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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