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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割虏从头到尾都在观察陈二狗地神情变化,等陈二狗手不抖心不跳地递给他烟抽,他才露出破天荒笑容,深深吸了一口,眯起眼睛,彷佛还沉浸在将乔八指乔家八爷剁成碎片的快感中,轻声道:“魏爷果然看人准,以前我看不起你,不明白魏爷为什么愿意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今天这根烟,我抽得爽。”
“把事情详细说下?”陈二狗试探性问道,既然郭割虏找上门,不管是什么麻烦,都板上钉钉地惹上了一身腥,想躲不太可能,既然这样还不如多了解一点,省得怎么遭殃都不知道,进了城旁听了那么多经济课陈二狗也明白一个大道理,信息,这两个字能赚钱,推广来说,也能救人或杀人。
“没时间跟你细说了,我得躲云南去,乔八指在江苏的势力不比魏爷浅,我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回来了,来这里就是想求你一件事,要不然我走得不安心。”郭割虏抽着烟缓缓道。
“你说。”陈二狗沉声道,没半点拖泥带水。
“不怕我把你拖下水?”郭割虏笑得诡异。
“说不怕就太假了。”
陈二狗笑了笑,一根烟很快就抽尽,继续点燃一根,道:“不过魏爷对我有恩,我出点力是理所当然的,我也不跟你说大话,我能做到的,我出十分力气,一分不偷懒。我不能做到的,我出十二分心思,尽力做到,至于结果怎么样,我不敢跟你保证。”
“这话我爱听。”
郭割虏掐灭烟头,道:“魏爷不喜欢跟人交心,所以生意伙伴多,手下喽也多,但都谈不上忠心,他在位置上还好,都能镇得住那些一肚子狼子野心的家伙,不在了就都散了,没一个人愿意出头,魏爷死了,但嫂子跟孩子都在,我一走,就真没人愿意肯站出来像个爷们那样给魏爷办事了,我怕她们吃大亏,那些龟儿子没一个信得过,不是贪钱,就是占几个嫂子的便宜,所以万不得已找到你,想让你出头照应着,我跟嫂子们事先都打过招呼,你只要进了魏家,钱不缺,人也不缺,再做事情,就顺很多,但我也把话撂在这里挑明了说,风险肯定有,还很大,就看你敢不敢。”
“你信我?”陈二狗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没见面的时候有五分把握,现在有八成。”
郭割虏揉了揉手,擦淡血迹,抬头微笑道:“再说我只要一天没死,去了云南还可以回来,你要是做了亏心事,我跟你一命换一命就是了,我既然能进了戒备森严地乔家别墅把乔八指一刀一刀砍了78刀,杀个你,也不算太难。”
陈二狗苦笑道:“你狠。”
“不狠,我就彻底没让魏爷刮目相看地本钱了。”郭割虏起身道,“二狗,你我都是小地方出来的穷人,一没家庭背景,二没学历文凭,如果想出头,做人上人,就得敢吃人。魏爷总说我莽撞误事,成大事不足,做小事有余,魏爷说你比我强,肯忍能玩y地,有政客的潜质,也许今天是你在我的位置上,就会设圈套一步一步慢慢玩垮乔八指,这就是你跟我的不一样了,你那样才可以保魏爷在意的人一生无忧,我就做不到,所以以后就拜托你了。”
“那一路顺风。”陈二狗依旧坐在板凳上,抽着烟,面无表情,谁要是杀了富贵或者三千,别说砍人,他肯定连剥皮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郭割虏点点头,最终消失于山水华门夜幕,像一头夜行狩猎的豹子。
陈二狗一宿没睡,抽了足足三包烟。
第二卷 第29章 鲤鱼跳龙门
虽然一宿没睡,但陈二狗还是准时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洗漱完毕后就拎着扎枪去练习臂力,没了穿背心靠树的张三千,陈二狗多少有些伤感,那孩子就像一块在他手里雕琢了一半的石头,等刚瞧出石头里头翡翠的端倪,就被别人拿了去篆刻,虽然明知道对张三千来说,把他放到诸葛老人那样神仙人物的国手培养会更好,但难免有点不大不小的遗憾。
一次一次丢掷,大汗淋漓,等到终于收工,发现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南麓独栋别墅里每天清晨准时的女孩,长得没有人间烟火,她望着陈二狗,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张三千的高度,似乎是疑惑那孩子为什么没有出现,陈二狗对她没太多戒心,再说真要有人能杀到诸葛清明那里去,他也拦不住守不牢,朝她解释道:“他跟一个人学二胡和毛笔字去了。”
女孩手指了指自己嘴巴和耳朵,笑容温婉,带着些许歉意。
陈二狗愣了几秒,才明白她是聋哑人,一时间有点怔怔出神,耳濡目染了曹蒹葭让人忘却她脸蛋的世家风范,也见识过竹叶青妲己一样看着颠倒众生偏偏满心忌惮的气场,这给了陈二狗一个误解,美女大多都是没有致命缺陷的,即使有,他这个位面的升斗小民也瞧不出来,直到今天碰到这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如果说陈二狗跟张兮兮这类乱七八糟疯疯癫癫的女人还能斗斗嘴变相拉近关系,对于眼前这个再两个世界不过的年轻女人,真没有半点共同语言,陈二狗没王虎剩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也没太多小梅仿佛天生就擅长交际的天赋,那女孩也差不多,两个人一笑之后,便尴尬地分开,陈二狗回到狗窝自己折腾了早饭,才洗碗刷筷。敲门声响起,来得人很出人意料,就是头一次让陈二狗坐上奥迪q7的女人,魏端公的第三个老婆,她不是魏端公,也不是曹蒹葭。和陈圆殊差不多本意是不太肯踏足陈二狗这种比洗手间还不如的房间,但出于礼貌还是强忍住内心的不适走进去,很直截了当地跟陈二狗摊牌,“我今天来是听了郭割虏的意见,想让你替魏家做点事情,不过这之前,其她两个人都想先见见你。”
“行,什么时候见面?”陈二狗也爽快。
“没问题就现在走,直接坐我的车。”这个传闻算命说能生儿子地女人终究还是没能给魏端公圆了传宗接代的心思。这是一个容貌装扮都精致到咄咄人的娘们,行事风格也处处掌握主动,看似询问。其实不给陈二狗拒绝的机会,也许对她来说,陈二狗无非就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年轻人,底子是不错,起初印象也尚可,但真要做他们魏家七个女人的最后一把保护伞,似乎滑稽了一点,起码她就没有当一回事情,纯粹就一个过场。算是给郭割虏一个面子。
再度坐进奥迪,陈二狗想起了那次去廿一会所见诸葛清明老太爷地情景,也是像现在这样忐忑不安,但这一次却有了一股陈二狗自己都没预料到的磅礴意志,那种想要亲手抓住一点什么不被左右的,曹蒹葭也许一眼就能看出那叫野心,但陈二狗只是凭着本能酝酿下一步。
开车的女人叫季静,给魏端公生了对双胞胎女儿,都才刚上幼儿园。她本身并没有正式职业,在魏端公的公司体系中混个只拿钱不做事的闲差事,不上不下的一个股东,每年分红不少,可对重大决策又没机会产生干涉,这一点跟魏端公一死就占了大头独占话语权的大老婆方婕高下立判。
季静说不嫉妒没点酸涩是不可能的,但方婕是二十多年前就跟着魏端公打天下地正房,她和那位昔日南京头号美女的周惊蛰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忍着,今天去的就是方婕名下地钟山高尔夫别墅。开一场小型家庭聚会。要讨论的事情看似是审核陈二狗,其实是魏端公死后各种财产的继承权。
进了钟山高尔夫小区。最后来到一栋带大鱼池的宏大别墅,加上q7一共停了四辆车,光是这些加在一起的钞票就让陈二狗咂舌,跟着季静走进富贵熏天的别墅,这一次没跟进了陈圆殊的玛莎拉蒂一样东张西望,而是保持一种尽量端周的姿态。
陈圆殊跟她们的性质相似,但有很大地不同,陈二狗在陈圆殊面前表现的,无非就是营造一种对她没有半点杀伤力的形象,好让她没有半点顾忌地拉拢他,至于效果如何,陈二狗不去揣测。可今天到了这栋别墅,如果还是那般没有半点锋芒,怎么可能拿到那只来之不易饭碗?
魏夏草看到陈二狗。没什么好脸色。在母亲地授意下带着两个双胞胎妹妹上楼。她有点不明白这个颇有心机地家伙怎么非但没被赶出山水华门魏家别墅。反而进了钟山高尔夫。这别墅算是方婕地地盘。她没开口说什么。周惊蛰和季静也都不说话。陈二狗就只好站着。在宽敞到近乎空旷地大厅中。这个年轻男人手心握着一枚硬币。神态自若。
她们在审视他。陈二狗也把方婕和周惊蛰轻描淡写观察了一遍。方婕长得不漂亮。但很有雍容气。不动声色坐在那里。虽然是三个女人中最说不上惊艳地。但一眼就能让人看出她才是一锤定音地大角色。她穿得也收敛。没季静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底气地刺眼气焰。
周惊蛰。美女。大美女。大到让男人挪不开眼睛地大美女。这就是陈二狗地第一印象。也只有这样地女人才能生出魏冬虫这种美人胚子。按照道理说这个应该骄傲到对陈二狗不屑一顾地女人却是三个女人中对陈二狗最和煦地。起码表面上如此。她轻盈笑望向陈二狗。很有丈母娘看女婿地和蔼。和蔼中有略微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地男女意味。这味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若不是陈二狗在美女方面也算见过大阵仗。一个照面下来就得缴械投降。反观季静便依旧不冷不热。保持中立。有点像局外人。
“浮生。坐吧。”方婕终于开口。露出一点礼节性笑容。
“我站着说话就行了。”陈二狗轻声道。没太多拘谨。笑容也不放肆。跟声音语调一样清浅。
方婕内心微微讶异。脸色一如既往恬淡。点了点头道:“以后就是自家人了。”
这句话如果是放在一两个钟头的结尾,各有打算心思地周惊蛰和季静还不会太过惊讶,可这才开了个头,怎么就把事情定下了?周惊蛰微微眯眼,妩媚会说话地桃花眸子中流溢着冷笑,她不是有点小聪明却没大野心的季静,方婕这么说这么做,就是想要先发制人,把主动权牢牢握在手心,事实上,她做到了一半,开了个很有利于她地好头,只不过周惊蛰没有说话,只是不露痕迹轻瞥了眼陈二狗,嘴角微翘,年轻人,你从今天开始就鲤鱼跳龙门了。
第二卷 第30章 花钱如流水
魏端公在一贫如洗最艰难的时候遇见了出身高门大宅院里的方婕,然后在这个贤内助的牵线搭桥下飞黄腾达,终于在南京一鸣惊人,从默默无闻的小卒子一步一步成为江浙沪两省一市大名鼎鼎的大枭,但最后在功成名就的时候魏端公送给什么都不缺的方婕却是一张离婚证明书,外人不知道方婕恨不恨魏公公,甚至有人揣测这次魏端公出事中间有她从中作梗,至于真相如何,只有端庄贤淑坐在陈二狗对面的方婕自己知道。
她此刻刚煮完一壶刚刚朋友特地从临沧带来的上等普洱,倒了四杯,微微弯身递给正襟危坐的陈二狗,这个年轻人接茶杯的时候脸色平静,手也很稳,略微出乎她意料,她让周惊蛰和季静大吃一惊地开门见山后,却没急着趁热打铁,而是像拉家常一样向陈二狗介绍着杯中的普洱,“这茶膏黑如漆,《本草纲目拾遗》说它刮肠醒酒第一,以前端公喝酒多了回家,我都会帮他泡上一壶。因为你来得匆忙,没机会让你尝一尝宋聘敬号的普洱,当下市场上炒普洱就跟炒房炒艺术品差不多乌烟瘴气,不是嚷着50年的贡品,就是30年的珍品,哪有那么多上了年纪的古董普洱,我那宋聘敬号的七子饼都是好不容易跟人求来的。”
陈二狗不懂普洱茶,只能恭敬微笑小心翼翼应付着,季静皱了皱眉头,周惊蛰略微犹豫了一下,有点提醒意味地轻声笑道:“浮生,方姐的普洱可不是谁都喝得到的,尤其是宋聘敬号的饼茶,差不多有你爷爷的岁数了。”
“这茶能放这么久?”陈二狗讶异道。
“一块一两重,存放一甲子的宋聘敬号饼茶,差不多能抵得上一辆中档轿车了,要不然怎么说方姐的普洱不容易喝。”周惊蛰轻轻浅浅笑了笑,那骨子妩媚就跟茶气一样暗香浮动。袅袅绕绕,也难怪极度信奉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魏端公跟她离了婚后还时不时后悔。
“也没那么夸张。”
方婕微笑道,“你喝茶的时候不能想这个,喝茶就是静心,褪浮躁,要是没喝一口就觉得喝掉了多少钱。就俗了。”
季静有些幸灾乐祸意思地瞥了周惊蛰一眼,后者笑容从容,依然是烟视媚行颠倒众生的姿态。
陈二狗乍舌,喝茶动作愈发缓慢,可也许是没品茶地底蕴,怎么都喝不出其中的意境,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也许一辈子都只能记住疯癫老头自制烧刀子味道的农民,他骨子里也是喜欢那股辣冽入胸腔的酒香,刮烟炮风雪天入山的时候。喝上一大口,浑身发烧,一路吼着老酒鬼从小就教给他跟富贵的京腔。那叫一个酣畅,不像这价格惊人地茶,他怎么喝都喝不出门道。
“浮生,会不会开车?”方婕等陈二狗喝完一杯茶,又给他倒了一杯。
陈二狗摇摇头。
周惊蛰忍俊不禁。似乎觉得一个男人不会开车实在是稀罕了点。
季静则看好戏似地望向应该喊一声大姐地方婕。她起初以为这位魏端公第一个女人今天只不过是拿陈浮生做个幌子。跟她们摊牌才是正事。没想到还真有把这个很陌生地年轻男人扶上位地意思。否则也不会肯给他喝老字号地普洱。在季静眼中方婕虽然很多地方刻板固执到不近人情。但为人还算耿直。起码没太多弯曲肠子。不屑落井下石之类地勾当。所以她这么表态其实是间接告诉自己和周惊蛰她已经接纳了陈浮生。季静对此费解归费解。但还能接受。她心中冷笑地是周惊蛰今天地表现。这个恨不得把所有男人当成傻瓜玩弄地女人往常跟方婕是死对头。横竖不对眼。今天倒好。竟然还记起帮方婕说话。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那明天就学起来。尽快拿到驾驶证。我帮你安排。”
方婕似乎对此也有点头疼。揉了揉太阳x。解释道:“割虏不在。没信得过地司机。我不太放心。”
她看到周惊蛰和季静略微不以为然地表情。内心叹了口气。望向她们。周惊蛰是蜜罐里长大地女人。从来不愁没有男人地追求和青眼。一路走过来都是惊艳和垂涎。遇上了端公后贴上魏家二太太地标签。更是被人当女菩萨供起来。她地确不笨。要不然也勾引不了端公。让一大批钻石王老五发癫做狂。可她没经历过政界地杀人不见血。也没见识过道上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地搏杀。哪里知道这次风波地一步一险步履维艰。而季静这女人眼界和脑子都有了。但也不懂得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是一条船上地人。船翻了。遭殃地不是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方婕可以依托着家世侥幸逃脱。但魏端公一倒下就再没有背景地她们九成就会淹死。一想到这里方婕就越加头疼。这些事情不能当着陈浮生地面说。私下跟她们讲道理。笑里藏刀地周惊蛰估摸着还不回当回事。误认为她是危言耸听。想浑水摸鱼。人和人心隔肚皮。方婕也不怪她们。她见过不少睡在一张床上地夫妻都相互提防着。更何况她们从一开始就是互相竞争地关系。以前是。今天是。以后还会是。
“夏草。陪浮先去山水华门帮他把要拿地东西拿过来。然后去德基广场买几套衣服。之后地安排由你们自己定。”方婕端起茶杯淡然道。彷佛她早就猜到女儿魏夏草会在楼梯上偷听谈话。魏夏草走下楼。一脸不悦。问道:“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以后浮生就来钟山高尔夫。”
方婕一点都不去理睬女儿震惊交织愤怒的表情,做了她二十多年的母亲,帮着魏端公打出一片大大地天下,方婕从来不会在母女或者夫妻之间落下风,也许正因为这种不可更改的强势,才使得她最终和称得上志同道合的魏端公分道扬镳,她喝了一口茶,道:“浮生住进来,你要是不习惯,搬出去自己租房子就是了。不过我一个月不再给你两万块,而是五千,你也别忙着喊穷,五千已经是白领的工资,你不是快要实习了吗,正好出去锻炼一下。你自己选择。”
看到魏夏草虽然脸色很臭还是老老实实从方婕手中接过车钥匙,带着陈浮生离开别墅,周惊蛰忍不住轻轻叹息,论驾驭别人,她比起方婕自叹不如,她那个宝贝女儿魏冬虫留下一封信后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每隔几天就用公用电话给她报个平安,让周惊蛰无可奈何,她本来想冻结女儿手上的几张卡。但想一想还是不忍心,只能揪心巴望着那孩子能早点安然无恙地回家。
魏夏草坐进一辆奔驰s500,陈二狗也不多话。省得自讨没趣,到了山水华门,当陈二狗把一麻袋衣服塞进车厢,魏夏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随后陈二狗又p颠跑回房间,搬下又一个大麻袋,坐在车里听音乐的魏夏草忍不住下车,皱眉道:“什么东西?”
陈二狗也不觉得难为情,道:“一袋子乱七八糟地衣服。一袋子书。”
魏夏草冷笑道:“你也有书?”
陈二狗嘿嘿笑道:“会计证,计算机等级证书,英语四级,还有几个,我都要考一下。”
魏夏草听过那些故意在她面前耍酷的男人吹牛地,还真没见过这么吹牛不打草稿地,心中满是鄙夷,脸上却笑容灿烂了一点,透着股诡异。用一种很冷的笑意问道:“那你准备多久把那么多证考出来啊。”
“一年半吧。”陈二狗说得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我觉得你可以直接买些假证书。”魏夏草丢下一句话就上了车。
陈二狗哪里听不出她地冷嘲热讽,只不过这才一只脚踏进了魏家,容不得他放肆,他不觉得郭割虏几句话就能奠定他在魏家女人心目中地地位,他的自我定义就是一个没文凭没经验的新人进了一家大型企业,试用期刚刚开始,不能有一丝差池,否则极有可能被一脚踢出去,所以他也不想做出些所谓的高人姿态来激怒魏夏草。事实上陈二狗一直觉得魏夏草这种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也就是傲气了一点。并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缺点,坐进车。来到新街口东北角的德基广场,下了车,陈二狗就跟第一次见到希尔顿国际饭店一样啧啧称奇了半天,魏夏草都觉得丢人,刻意跟他保持老远一段距离,不冷不热道:“等到了上海香港购物商厦再两眼放光吧。”
因为陈二狗一清早就被季静带去钟山高尔夫,穿得都是休闲衣服,他那一身行头也就勉强算是衣服,哪有什么牌子或者品味,进了德基广场,一下子就显得突兀起来,所幸现在时间还早,购物的顾客不多,否则恨不得把陈二狗用麻袋罩住打死的魏夏草肯定撒脚丫子跑路,陈二狗本人很后知后觉地看这看那,不过唯一让魏夏草松口气地是这家伙虽然土鳖到极点,但神色气度还马马虎虎,进了德基广场没獐头鼠目,那神情好像进了lv他也敢让店员拿出最新款来打量打量,可他对她轻声说出来的话,却差点没让魏夏草生出把他乱拳打死的冲动,“穿戴这些,跟一身贴满百元大钞有啥区别?”
因为这等于说明魏夏草从头到脚就贴满了钞票。
魏夏草懒得跟这个土包子多说一句话,只想随便挑完几套衣服应付一下就闪人,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地,她先是随便在burberry专柜帮他挑了四五件t恤,也不管款式,只要大小差不多就让服务员收起来,没有啥发言权的陈二狗就在那里看完这个价格看那个,摸着下巴不动声色,反正这是花魏夏草她老妈的钱,陈二狗一点不心疼,就算再加一个零他都无所谓,虽然自己掏腰包的话这些衣服的价格再减一个零他都不看一眼直接走人,刷卡打包,魏夏草一股脑把东西塞给惹来两位漂亮店员频频侧目的陈二狗,然后她觉得给他再置办两套西装就差不多可以快速脱离苦海,对德基广场轻车熟路的她直奔boss,虽然说她个人觉得阿玛尼的男装会更好一点,但她实在懒得多走几步去另一个商城,她也不愿意多丢一点脸面,进了boss也不理会服务员的热脸,稍微转了转,再瞥了一眼陈二狗地身架,便随便挑了两套西装,拒绝了服务员试穿的提议,最后魏夏草选了两条稍微顺眼的领带,到买单刷卡,不过花了六七分钟,看得服务员瞠目结舌。
这就叫花钱如流水吧?
陈二狗撇了撇嘴。
跟着魏夏草走出商场,陈二狗轻声道:“回去的时候可以开慢一点。”
“我乐意。”魏夏草板着一张脸道,说起来她除了给老爹魏端公买了条领带做生日礼物,甚至都没给男朋友买过衣服,今天却要陪着一个不知品味为何物的家伙逛商场,还要像妻子一样替他买这挑那,这实在不是一件让魏夏草舒心的事情,所以去山水华门和来德基广场她开得都很快,现在陈二狗这么一提议,她就觉得这个被母亲初步接纳的家伙不仅心机重,擅长投机,而且还胆小。
陈二狗在魏夏草打开车门的时候,提着袋子看似随口说道:“这么快回去,你妈会有意见的。”
魏夏草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等启动车子,才一惊。
透过后视镜,望着那张被她一路臭脸鄙弃地年轻却略微苍白脸孔,突然感到有点古怪,一时间忘了开车,魏夏草当然不是傻子,陈二狗的意思她很快就会意,这么早回钟山高尔夫,她母亲肯定知道她没有用心办事,挑选衣服是随手胡乱一气的,魏夏草再了解母亲不过,她是一个很注重礼节的传统女人,知道这一点,一定会生气,到时候免不了一顿狠狠教训,想到这里,脸皮薄的魏夏草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发现那个男人已经帮她找了个台阶下,“魏小姐,我早饭还没吃,要不吃点东西再回去?你要是想单独购物,之后我在车里等你就是了。”
魏夏草愣了半分钟,缓缓开动车子,神色复杂。
第二卷 第31章 不疯魔不成活
陈二狗搬进了钟山高尔夫,可就如同他花陈圆殊的钱第一次睡希尔顿国际酒店,很清楚知道那种大床不是自己可以随意翻滚的地方,睡起来未必有上海和山水华门那种狗窝舒坦,陈二狗被魏夏草领进别墅二楼的一间房子,这里有单独的洗浴间,单独的阳台,甚至还有一个单独的小书房,在陈二狗眼中宽大而奢华,陈二狗把书一本一本放整齐,再将袋子里的衣服叠好塞进衣柜,最后坐在书桌前看一本宣永光《放言录》。
中饭是方婕亲自下厨,一顿饭吃得陈二狗小心翼翼,不敢像寻常那样肆无忌惮,饭桌上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方婕给了陈二狗一张名片,说是让他去找个人学车考驾照,最后递给陈二狗一张华夏钛金卡,道:“这卡是用你的身份证办的,我现在帮你在公司安了一个职位,最高能透20万,开销你自己看着办,别怕花钱,做了什么也不需要向我汇报。等你考出驾照就去公司报道,我先把话说清楚,暂时肯定不会让你接触财务和管理方面的内容,主要就是做我的私人司机,不过开股东大会或者董事局会议的时候你可以旁听,这之余就还得慢慢试着帮着打理一些端公私底下的场子,包括一家私人会所两家酒吧和其它几个娱乐场所,听起来很麻烦,等你一点一步上手就轻松很多,我个人的意思是如果你的精力能够兼顾到公司经营这一块,等你熟悉了流程和赢得了口碑,我就把全部业务都交给你,我没把你当外人,所以就不跟你藏着掖着,我不想小郭走了后一个能掏心窝说话的心腹都没有。”
陈二狗拿着名片和华夏钛金卡,没有忙着表态表忠心,方婕显然是一个实用主义者,陈二狗不想嘴上说得很漂亮,他刚从一本经营题材的商业书籍上看到对待苛刻上司下达的任务。必须事先让上司觉得自己能完成十分之八,最终给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成绩,这样非但不会让上级失望,还会给他一个惊喜,即使万一搞砸了,上级心中一开始就有个较低的预期。自己形象也就自然而然鲜亮起来。
上说什么,陈二狗放进脑子吞进肚子一点一滴消化了,就会一步一个脚印去做什么。
陈二狗觉得这就是笨鸟先
陈二狗下午就按照名片上的信息找到了那名方婕指定的学车师傅,本来方婕的意思是明天再去也不迟,结果到了黄昏时刻,在一辆破旧教练车里一身汗水的陈二狗打电话去钟山高尔夫,询问能不能接下来这段日子就在练车地地方睡,接电话的是魏夏草,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她巴不得这家伙一年半载都不要回魏家别墅,她只要一想到跟这家伙同居一个屋檐下就浑身不自在,当时方婕正在南京一家茶馆陪一位方家的世交喝茶。听到魏夏草的汇报后也没说什么,现阶段她反正不指望陈二狗立即就能出力,再者她嘴上说没把这个年轻人当外人,但那隐藏了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陈二狗必须起码拿出郭割虏一本的实力或者说潜力,否则方婕从没有在一个庸人身上浪费时间和金钱地习惯。
练车场,深夜11点,一辆大车还在千篇一律做着最基础的动作,驾驶席上的当然是陈二狗。南京学车的人肯定不少,但肯从下午1点一直开到晚上11点的疯子一定不多,而开到现在一连开了10个钟头还能双手稳当没头晕目眩的牲口就更加稀少,要不是陈二狗那双手老茧太多,寻常人老早就起了一手的水泡。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是个中年邋遢大叔,络腮胡子,国字脸,挺正经一张脸庞愣是让人觉得轻浮,叼着根烟。翘着二郎腿,一点不像是能做成事情的爷们,事实上他是这所驾校最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地师傅,他手上教出来的学生十有八九考不到驾照,一个月还时不时报废两三辆教练车,这种蹲着茅坑不拉屎还浪费厕纸的家伙没被一脚踹出驾校简直就是个奇迹。
陈二狗练了十个钟头,他便足足陪了十个钟头,耐心向来很差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贪图陈二狗口袋里60快钱一包的至尊南京。能多抽一根是一根。也许是他想看看这个地道菜鸟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熬着熬着结果就到了现在。好烟就是不经抽,猥琐大叔恋恋不舍地吸了最后一口烟,丢掉烟头,伸了个懒腰,瞥了眼身旁开个车就一脸如临大敌的年轻人,有点佩服他的毅力,懒散道:“你上手很快,是在用脑子开车,如果碰上个好师傅,20来天就能考出来,碰到我,算你倒霉,没一个月是不行的,跟你说实话,好不容易逮到个能让我抽至尊南京的冤大头,我不舍得放人啊。”
“学慢点就慢点。”陈二狗咧开嘴笑道,很难想象一个抽惯了廉价香烟甚至青蛤蟆旱烟的男人还有一口差不多能去拍广告的洁白牙齿,抽手又递给师傅一根烟,然后专心致志练车。
络腮胡男人手里有一根棒棒糖就像极了勾引小美眉去看金鱼地怪叔叔,听到陈二狗这么说就越发没有负罪感,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心安理得地掏出火柴将烟点燃,缓缓吐出一口,似乎这一刻,一个月拿两三块死工资也许还没讨上老婆给他暖被的人生早已经圆满了,到了凌晨一点,他看到陈二狗还是没要歇息的意思,笑了笑,道:“看在一包至尊南京被我抽掉大半包的份上,我请你吃顿夜宵。对了,你晚上睡哪里?”
“睡车里就行。”陈二狗憨憨笑道。
一处大排档。也许是临近一家低档夜总会地缘故。有不少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年轻女人。可惜陈二狗和中年大叔长得都不够出彩。两个大男人只能喝着冰啤酒。吃着大排档特色地鸭头j爪。偶尔来两根烟。讲几个黄色笑话荤段子。一顿宵夜远比在钟山高尔夫那顿午餐来得酣畅淋漓。大叔喝得红光满面。可越喝到后面。啤酒都喝了差不多一箱。眼睛却愈发明亮。
一个月说长不长。南京没再发生暗流涌动地变故。王虎剩和王解放甚至都没回到南京。说短也不短。起码连魏夏草这个最不想记得陈二狗地人都念想起原来魏家别墅还有他地一席之地。他地房间在二楼。原来是一间客房。腾出来后就安排给陈二狗。魏夏草这天回家吃晚饭。吃晚饭发现母亲进了那头牲口地房间。半个多钟头都没出来。在二楼客厅点播电影地魏夏草忍不住也进了陈二狗地房间。不知道是保姆每天打扫地缘故。还是陈二狗根本就没有改变房子一丝一毫地原因。看起来很干净清爽。她母亲在小书房看一本《货币崛起》。除了这本畅销书。手里还有一张白纸。聚精会神。
魏夏草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她就是学金融地。大致看得懂那是一个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定价模型公式地推演过程。繁琐到需要大篇幅专业术语构成地语句铺垫。以及偏微分方程等高等函数方程。魏夏草不觉得一个土老帽可能懂得金融学期权和衍生证券以及无套利定价原则和马尔科夫过程这些知识。拆开来说。这些关键词对她这种金融学专业人员不算过于艰深。但要完整地求解期权定价模型这个金融学上地“黑匣子”。无疑是头痛到不行地事情。更何况是对一个怎么看都没上过大学地农民工来说。那不是天书是什么?
这个陈浮生究竟在做什么?
魏夏草紧皱眉头。
“不明白?”方婕瞥了眼素来眼高于顶的女儿,随手从书柜中抽出一本递给她。
魏夏草接过书,是克里斯?安德森的《长尾理论》,书里面夹有很多张同样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密密麻麻仿佛恨不得见缝c针的纸张。第一张是类似读后感的东西,很工整的小字体楷书,少说也有两千多字,魏夏草迅速阅览一遍,竟然有点类似大学毕业论文答辩的精华版,随后母亲方婕递给她几本书,每本书无一例外都少则两张多则十来张地解析和感想。
“我不是学经济的,不太看得懂他在研究什么,但我知道读书就应该像他这么读。你看看这里每本书。几乎每一页都有圈画重点,我相信一本书上他在空白处写出来的东西差不多都有几万字。这叫把一本书读厚,然后再就是那些一页页读后感,那是浓缩,叫做把书读薄了,一本书先读厚再读薄,这本书,才真地是读进去了。”很有知性气息的方婕淡然道,叹了口气,把纸张小心夹回《货币崛起》,放下手中书籍,望着陈二狗到了钟山高尔夫后唯一被改变了的书柜,方婕满是唏嘘感慨,“夏草,你爸年轻的时候也很拼命,但现在看来,似乎这个浮生,还要执着一点。”
魏夏草嘴上不肯认输,尤其不愿意那个土豹子能把心目中的偶像父亲比下去,嘀咕道:“光埋头百~万\小!说有什么用,都一个月了,还不是没考出驾照,竟然还敢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月时间,这种新手上路,到时候我还不敢坐他的车呢。”
方婕摇了摇头,道:“拭目以待吧,我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不太能让人失望的狠人。”
魏夏草不以为然地放下书,打算再也不进这房间。
出来也许会让魏夏草大吃一惊,其实陈二狗的驾驶证在学车第14天就考出来了,之后半个月他就没日没夜的在南京城转悠,白天专挑上下班高峰期上路,中年大叔虽然言语轻佻怎么看都是个不靠谱地男人,但那些天从头到尾都坐在副驾驶席上指导陈二狗,每天小事故不断,挂擦什么的接连不断,这不能怪陈二狗的驾驶证水分大,而是中年大叔教给陈二狗开车的路子实在太过狂野,限速60码的地方绝对不开5码,那感觉就是只差没让新手陈二狗捣鼓出甩尾,来,一辆车本就破旧不堪,这么一折腾更加风雨飘摇,但中年大叔叼着烟说了,“这破车你尽管蹂躏,报废了算我的。”
到了晚上大叔就让陈二狗去城西干道、城东干道、纬七路这些宽阔的南京路道,这些路段时不时就有人玩飙车,但不是那类“太子飙车族”,称不上玩命,大多是马6、奥迪4这类看起来比较稳重的车型,属于碰上对手了才飚,陈二狗被无良大叔怂恿着经常挑战别人,虽然大多是惨败被甩在老远的下场,但愈战愈勇,大叔偶尔手痒了也会给陈二狗示范几次,他教给陈二狗地原则就是闹市区别玩狠,老实本分做人,剩下的到了高速路上或者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尽情豪放狂野,这让陈二狗想起了陈圆殊,觉得那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到了第二个月,大叔不知道从哪里帮陈二狗弄了辆据说有改装的帕萨特,虽然还算不上高档车,但比原先那辆要好上两个档次,接下来大叔就不局限于让陈二狗跑南京路段,而是直接让他走沪宁高速公路,说什么时候能把300多公里的路程在两个钟头之内开下来就算出师了。
然后一个月后,天天啃馒头灌矿泉水的陈二狗拉着叼100块一包的黄南京跑了趟沪宁高速,当时是跟一辆保时捷卡宴飚,那辆车在纬一路就跟陈二狗的帕萨特对上了眼,起先一处红绿灯并排停下,中年大叔就跟吃了c药一样让陈二狗撵那辆卡宴,然后竞赛就开始了,追着跑了十几分钟,卡宴抓住一个红绿灯转换地时机成功甩开帕萨特,让大叔捶胸顿足了一番,说那车里坐了个大美人,那娘们是个尤物,陈二狗倒没觉得什么,只不过到了下一路口,竟然发现那车在靠边等他们,这样地“飚品”让中年大叔大为赞赏,然后两辆车很有默契地开始跑沪宁高速。
用一句话来形容陈二狗的驾驶,那就是杀红了眼。
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叔一路上就在鬼哭狼嚎,像一个陷入癫狂的神经病,等陈二狗终于在一个弯道略微僵硬青涩耍出一个正统意义上的甩尾超车后,大叔更是猖狂大笑,恨不得站在车顶脱光裤子给那美女欣赏。
陈二狗骨子里的野性被淋漓尽致地发挥和绽放出来,真不要命了。
结果险象环生一口气到了上海,停下车大叔一看表,接过陈二狗抛过来的烟,跳脚道:“妈拉个巴子的,好家伙,1个钟头34分钟,最高时速让你开到了240公里,我估计这车子和我的驾驶证算是彻底遭殃了,不过一个字,值。你自己啥感觉?”
“爽。”
陈二狗嘿嘿笑道:“就像那娘们被我压在床上一口气干了一个半钟头。”
“真是畜生。”
大叔哇哈哈大笑,“不过我中意!”
笑到把烟都抖到地上,大叔捡起来继续抽,瞥了眼一个漂亮漂移头对头停在帕萨特对面的保时捷卡宴,再看身旁的年轻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疯魔不成活;这个现在还不起眼家伙早晚有大爆发的一天。
第二卷 第32章 不甘心
跑完将近一个钟头40分钟,陈二狗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弛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汗水,他和富贵不是一类人,不会轻易把陈家根骨子里的野性轻易表露出来,富贵打群架也好,进了山跟大畜生玩近身r搏也罢,都透着股谁敢横刀立马唯我陈家富贵的蛮横,这是练八极拳“走火入魔”的顽症,或者说是炉火纯青后的潜移默化,大个子之所以一直傻笑,彷佛是一座一次爆发后中途安静酝酿下一次喷涌的活火山,陈二狗确定让富贵选车,一定是美系重型跑车,他开车也一定不会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因为他是那种越濒临极限状态越冷静越兴奋的牛人。
陈二狗擦了擦汗,他的车速是被那辆保时捷卡宴带上去的,论娴熟程度,开卡宴的娘们肯定比他高,一看就是老油条,超车也好,两辆车中央穿c而过也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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