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走?太后下不下杀机与我何干?”夏冬儿冷哼一声,轻轻扯开六王爷的钳制,“太后要下杀机也要有个名头,我若走了,便落实了王妃所述罪名,而且,你们以为凭一个小小的我能逃的出太后的权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家若是不肯放过我,逃到哪里也都是死,我何苦费那力气?何况,逃了蔑视皇威,更是罪加一等,又给王妃多了一个要我死的理由,所以我不走,也不能走。”
夏冬儿撇了一眼,若是真的跟六王爷走了,那么明天就一定会有新闻头条:一农村女子为了钱财而拐骗皇亲国戚出逃。
她会那么傻的去中三王妃的圈套吗?而且,她信自己不会那么命短,真是不成,她还有一颗当初从江帆那里抢来的假死药呢。
“不能死不能逃,那要怎么办?六王爷,您快想想办法啊!”雪莹急的慢屋子乱转,小姐说这话也是对的,她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可这又该怎么办?
“都怪我!”六王极为痛苦,他弃本王的自称而改用我字,“我真后悔当初把你安置在了三哥府中,我在皇祖母那里苦苦为你求情,可是皇祖母像是铁了心,死活不应,我求三哥,可三哥竟然跟没事人似的,连半句好话都不肯替你说。”
六王爷深深自责,若是不是他,她也不会被困府中,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被权势所迫,若不是因他,她怎么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你说的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六王叹息一声,失魂的坐在了夏冬儿身旁的梨花木圆凳上,“若是以往,父皇也定会帮我说话的,只是如今边关战事告急,他哪里又会顾得上我呢?战事告急,天下人人自危,我们就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边关战事告急?”夏冬儿挑眉,如何会?傅容瑄功夫了得,这点她是知道的,可转念一想,功夫了得的是莽夫,打仗是不能光靠勇气的!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就逃吧?逃到边关去找傅容瑄?说不定她还能帮着他出出主意呢,只是,打仗的事自己真的懂吗?一时之间夏冬儿也没主意,这事可比太后的追杀令厉害多了,要是傅容瑄守不住边疆,危及开元,那傅容瑄也将命不久矣。
想到这里她又凝眉,这边关打仗的事她知道,前段时间她听到的消息是傅容瑄连连大胜,怎么如今却成了边关战事告急了?
“那就更不能走了,你是王爷,你应帮着皇上分担政务,就算你不能亲自去领兵打仗,也总能帮着分析分析战况,宽慰一下皇上的心吧?再说这天下是金家的天下,没了天下就没了金家,你快跟我说说,边关是如何个告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说不定皇上觉得我有用处还会饶我不死呢!”夏冬儿说道。
其实这只是权宜之计,她就是想知道傅容瑄的近况,也说不定她真的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这样一来,她解了皇上的难题,太后就是要杀,也要皇上先点头了才行吧?
六王爷先前去巡视河道一路上听了不少的消息,回宫后又见皇上为了边关的事烦心,细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是魏国使用了车轮战术轮番偷袭开元边关大营,先是烧了粮草,又是在大营附近的水源中下了毒,导致大营上下众人身体虚脱而无力再战。
“傅容瑄呢?他怎么样了?水中被下毒,他不会也中了毒吧?”夏冬儿紧张的问道,听闻边关情况,她突然觉得头顶天都变了颜色,原来,自己还是很在意他。
六王爷一怔,她怎么知道在边关守着的是傅容瑄呢?
夏冬儿见他心生疑惑,连忙解释道:“我听三王爷说边关的将军叫傅容瑄,是的吧?大营的粮草都被烧了,那那些将士们该吃什么?他们没粮食吃又如何打仗?现在又中了毒,那开元边关岂不是……”
接下来的话她实在是不敢说出口来,傅容瑄若是失手了,那他们的结局将会是如何?不行,她虽是穿越而来,对开元没什么感情,可她对傅容瑄还是有感情的,她决不能看着他出事!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三王爷知道了她的身份,边关接连战败,难道这中间有牵连?
细细想来,傅容瑄不敢贸然派人来三王府寻她,是怕傅家的人还是怕三王爷?三王爷处处对她好,不应该在太后那里半句好话也不肯为她说的,那答案就只有一条了,他是在利用她。
既然是利用,那她的死活与他自然是没有关系的,既然没有关系,那他不肯为她求情也是正常。
边关一直以来都是十仗九赢的,为何最近会接连惨败?怕不光是因为魏军突然改变了战略吧?军中若是没有人通敌,对方又怎么可能准确的掌握了开元大营的一切情况?甚至是傅容瑄的主攻计划,每次主攻,对方都能预先埋伏,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
她蹙眉,抓起桌上的茶碗就砸在了地上,原来自己被利用的这么彻底了,心中怒火瞬间膨胀,只觉全身上下每一条血管都被怒火填满、爆裂!她使劲的喘息,尽量的不让自己太过失控,而且现在也不是发怒的时候,三王爷的阴谋,她早晚是要查出来的!
再看眼前的六王爷,此刻他正忧心忡忡的想着救她的办法,却不知的真心还是假意。
眼下时间紧迫,还是想办法如何解决边关的麻烦吧!
她只得绞尽了脑汁想办法,古时有草船借箭,那她能不能来一出趁乱借粮呢?
“为和这么看着我?”六王爷被夏冬儿盯的心里发毛,为何总感觉她的眼神里带着质疑呢?难道她不相信他?
“六王爷,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夏冬儿问道。
六王爷点头,“冬儿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是不是你想到什么方法了?”
“麻烦在此等我。”说罢,夏冬儿转身进了内室,雪莹连忙跟上,就听她又吩咐道,“将早上剩下的稀饭给我端来一碗。”
“小姐……”雪莹迟疑,剩饭怎么能给小姐吃呢?
“快去!”
“是!”
稀饭端来,将雪莹支出,现在在这京城中,她已经不知道谁的她可以信任的了,她要写密信,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用米汤在纸上草草写出:将计就计,反败为胜,月黑风高,刺马之时,兵分三路,趁乱抢粮,火烧连营,有道是擒贼先擒王。
等米汤晾干,装入信封,没有落款,没有署名,她又取包袱中药瓶,回到前厅吩咐道:“六王爷,我听闻段将军最近劳心费神患了偏头疼的毛病,你派人替我将此药和此药方送给他,就说是皇上盼着他养好身体英勇杀敌,咱们开元能不能扳回这一局,可就全仗着段将军了。”
“好,若是段将军服用了此药而振作,能再英勇杀敌,那也算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有段将军作保,皇上定然会考虑放过你的。”六王爷接过信和药瓶,无疑,立即派人送了出去。
药和信被送出,夏冬儿这才算是能喘口气了,这一天,可真是够累的。
往贵妃椅上一躺,用着极其慵懒的声音说道:“好了,六王爷,你就先回去吧,若是想救我,你就不要再来见我了,你越是向太后求情,太后便会越恨我,你越是粘着我,我就死的越快,只有你不来三王府,或许我还能多活两天,哦,等下你三哥一定会来,让他看到你反会起了疑心,而且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快些回去歇歇吧。”
六王爷想了想,这道理他何尝不明白?一个毫无背景的农村姑娘,有什么资格成为皇家的媳妇?因此他越是紧张夏冬儿,太后就越是不会放过她,更何况,现在最想让夏冬儿死的是他三嫂,若是等下被三嫂看到,岂不是又要添油加醋的找太后告状了?
“好,我先回去,你若是有事就让雪莹来找我。”
“金书垣……”她突然叫住了他,待他回头,她莞尔一笑,说了一声,“谢谢你。”
六王爷无话,转身离开。
和预料中的一样,六王爷前脚刚走,便见三王爷回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来了琴风楼。
夏冬儿站在前厅中,不言不笑,她的身旁是大宝,大宝坐立与那里,一脸的凶狠看起来和夏冬儿一般严肃!雪莹战战兢兢的缩在最后侧边,见三王爷带着一大堆的人来,当下就明白了这些人来的目的,心里顿时生出胆怯来。
“三王爷,今天好大的架势啊!”夏冬儿冷冷的说道。
三王爷面无表情,眼中却故意闪过歉意给她看。
三王妃本是跟着王爷一起回来的,虽然王爷一路上都是一副臭脸不肯跟她说一句话,但终归是没有责备她,既然没有责备,那就是说他已经打算弃了夏冬儿这颗棋子了。
“呦,还敢这么猖狂呢?见了王爷和本王妃也不知道行礼,这么不懂规矩的丫头真是欠教训,来人,先给我掌嘴!”三王妃盯着夏冬儿恶狠狠的说道,这女人,好日子今天就算是到了头了。m.